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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流浪大发雷霆道: 。
“妈的,你非给不可,说,银子放在哪里?不说实话就要你见阎王!” 高举双掌,蓄势待发,老头吓傻?,惶声道:“小爷饶命,银子在后面禅院。”
阿恨道:“那就请带路吧,走!”
说走就走,在独眼老头和干瘦中年的引领下,步下戏台,跨进一道侧门,往关帝庙那边行去。
果不其然,后面真的有一座四合院。
很静也很净,独不见半个僧尼或善男信女。
院子里老松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看样子至少已有百年以上的树龄。
虎妞道: “怪事,你们怎么会将银子放在这里?”
独眼老头道:“说实在话,小老儿正是这里的庙祝。”
小流浪一怔,道:“庙祝也想争强斗狠,组织帮派闯江湖,大概是不甘寂寞,想出风头吧?”
干瘦中年道:“家师是想突破现状,另创新局,奈何技不如人,栽了……”
言犹未尽,异事陡生,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接口道:“是栽了,七杀教栽了!”
北正屋内应声出来一个人,正是处心积虑想要阿恨性命,而又是亲人骨肉的神指唐诚。
南屋里也有人出现,是大难未死的风尘侠客马骥,嘿嘿冷笑道:“栽了个大跟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东厢房的及时雨卢安道:“栽得很惨,栽进了陷阱里。”
西厢的唐子敬道:“栽得很彻底,栽入了十八重狱!”
还有唐子明、唐子刚,以及风雷门、唐家堡的众多高手,人如闪电,势若奔马,阿恨、虎妞、小流浪进入院落时,便已在他们四周筑起一道人墙。
刀已出鞘。
剑已在握。
暗器就扣在大家手中。
独眼老头、干瘦中年比泥鳅还要滑,三小一个不留神就被他俩溜掉了。
小流浪怒目暴张道:“你们好卑鄙!”
风尘侠客马骥语带讥诮:“至少比七杀教高级,未曾利用娼妓,制造事端。”
阿恨声如春雷般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们贪淫好赌,咎由自取。”
及时雨卢冷潮热讽道:“少得意,娃儿的美人计彻底失败,上了赛西施的恶当,反而被人利用,糗啊,丢人啊!”
虎妞道:“风雷门更惨,屋毁人亡,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恨天生道:“姓马的,本教主有一事请教。”
马骥沉声道:“有屁快放。”
阿恨道:“赛西施究系何方神圣?”
卢安抢着说:“不知道,知道也无可奉告。”
马骥道: “本掌门想了解,七杀教处心积虑的要与本门作对,不知有何仇恨?”
阿恨道:“小王是代表家师来催讨欠债的。”
卢安道:“令师何人?”
虎妞道:“冷面魔君贺通天。” 小流浪补充道:“现在升官了,是统治天下武林的武林王。”
神指唐诚道:“如此看来,江湖传言不假,贺老魔果然未死,仍活在世上!”
阿恨回报一句:“废话!”转对马骥道: “家师有言,只要你们五个老家伙肯亲赴死亡谷,负荆请罪,拥护他老人家为武林之王,可以既往不究。”
虎妞道:“或者投靠七杀教,宣誓效忠也可以。”
小流浪道:“还有一笔不小的签约费哩!”
风尘侠客马骥怒不可当的道:“做梦,这是不可能的事!” 阿恨道:“不答应就只好送你到阴曹地府受罪。”
虎妞:“上刀山!”
小流浪道:“下油锅!”
恨天生怒视着唐家的人,口出恶言: “你们也一样,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气得神指唐诚暴跳如雷的道:“马兄,别跟这个孽障耍嘴皮子,三刀六眼,把他们解决掉就没事了。”
阿恨压根儿就不认为唐诚是自己的外祖父,咬着钢牙怒吼道:“好,想死小王就成全你,你已经活得够久够长,这一笔血债也欠得够久够长了。”
刷!的一声,亮出了七杀刀,闪出万道金光,无数寒气,继又说道:“不怕死的直管上,命丧七杀刀,做鬼不也不冤!”
他急,唐诚、马骥他们更急,话说一半早已率众攻来。
这是一场人海战,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刀剑齐飞,暗箭齐发,阿恨、虎妞、小流浪虽然身怀绝技,七杀刀也够厉害,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大家皆避开七杀刀的锋芒,攻虚蹈隙,奋战片刻下来,毫无斩获,反倒是包围的圈子缩得更紧更小。
突闻半空中有人喝道:“为父的来也,我儿勿慌!”
话落人已到了头顶,猛打“千斤坠”,掌出如飞,黑肚肠的确有两刷子,“泰山压顶”、“长虹贯日”、“石破天惊”、“风狂雨骤”,朝四个方向猛攻四招,将强敌逼退少许,安然无恙的落在地面,落在他儿子阿恨的身边。
黑肚肠很慈祥的说:“孩子,你受惊了。”
恨天生毫不承情,仅仅回报了一声冷哼。
“上啊!”
“杀啊!” “把他们父子斩草除根!”
“将七杀教连根拔掉!”
黑肚肠的出现,丝毫也没有减缓紧张的气氛,攻势更猛,出手更快,危机四伏,草木皆兵,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血流五步,命丧九幽。
猛可间,莫名其妙的,唐诚、马骥等人停下了手。
而且,转身撤走,退出三数丈远。
小流浪睹状一呆,道:“在搞什么飞机?”
从老松之上闪电一般落下来四张网,奇准无比的将四人套进去。
收口绳子在下端,吊在树上,树上有人,乍然疾坠而下。
这一来,阿恨、虎妞、小流浪、黑肚肠可惨了,显然树上装有滑轮,别人往下坠,他们却往上,变成了笼中之鸟,空中活靶。
虎妞心头泛寒:“完了,完了!” 小流浪面如死灰:“这下准会去摸阎王爷的鼻子!”
恨天生惊魂甫定,舞起了七杀刀。
金风疯然,也有人打出了暗器。
打暗器的人并非唐诚、马骥。
也不是卢安与唐家兄弟。
而是神秘的蓝衣少年。
就站在屋顶上,面前放着一只独眼老头所用的盘子,盘子里有银子,少年借花献佛,猛往下撒,阻住了风雷门、唐家堡的行动,更击毙了往下坠的人。
噗通!噗通!之声不绝,脑袋开花,先掉下去三个。
拉绳子的人死了,阿恨、虎妞、小流浪跟着掉下来。
七杀刀再度展现威力,阿恨又露了一手绝活,人在空中便已破网而出,且在半空中再挥一刀,又巧妙无比的救出了虎妞。
通!小流浪最倒霉,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祸不单行,及时雨卢安就在附近,挺剑分心就刺。
小流浪尚在网内,既不能躲,又不能避,亦无法还手,眼看明 晃晃的宝剑已触及心口,可谓危机万状,一发千钧,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杀!”
阿恨动作好快,一闪即至,手起刀落,但闻“咔喳!”一声响,血如泉涌,卢安的人头已应声而落。
回手一刀,割破网,又救出小流浪,手法极其快捷利落。
小流浪胸衣已破,伤及皮肉,染红了巴掌大的一块衣裳,面如死灰的道:“我的妈呀,好险!” 通!黑肚肠也掉下来了,数他最迟最远也最危险,无巧不巧的落在唐诚、马骥他们附近。
唐诚道:“毙了这个恶棍!”
马骥道:“宰了这个奸贼!”
喝声中,立与七八名高手虎扑而上。
恨天生也弄不懂是为什么,突然涌上来一股子莫名的冲动,暴喝一声:“住手!”人随刀进,刀随人走,如疯似狂般杀将过去。
逢刀断刀。
逢剑断剑。
有人丢了胳膊。
有人丢了脑袋。 七杀刀威震八方,无坚不摧,救下了黑肚肠,吓坏了别的人,纷纷向后退去。
阿恨破网救出黑肚肠,绷着脸庞冷声道:“我的生命是你给的,现在救了你的一条命,相互抵消,从此咱们两不欠,下次再见面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猛听蓝衣少年暴喝一声: “打!”掷出一块碎银,直奔风尘侠客马骥。
算他福大,命不该绝,戴有护镜,哨!的一声,打在铜镜上,有惊无险。
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复见黑道上凶名远播,黑肚肠手下的三大护法,十大铁卫已到,心知大事不妙,跟唐诚互换一道眼神,当即率众退走。
“追!”
“追!”
许是父子连心,英雄所见略同,做老子的黑肚肠拔腿就追,当儿子的恨天生也不稍慢,父子二人目标一致,协同作战。
小流浪没忘了战利晶,将卢安的人头别在裤腰带上。
孰料,奔没三丈,被蓝衣少年喊住了:“恨教主,又有贵客上门,不怕人家砸了你的场子?”
阿恨愣愕一下,心说:“真衰,今天怎么老是受他的摆布。”心里虽然不痛快,还是转身奔回来,道:“是什么人?”
少年道:“且别管是谁,咱们先谈另外一件事。”
“哪件事?”
“刚才的事,恨教主似乎该谢谢本少爷才是。”
是该谢谢你,欠你一份情。”
“不是一分情,而是三条命。”
虎妞道:“三条命?”
少年故意吃她的豆腐:“不错,若非本公子及时出手施救,你们三个早已进了鬼门关,连带的使区区也蒙受损失,少了一个小老婆。”
阿恨对他这种态度颇为不快,挥动一下七杀刀,发出一阵嗡嗡之声,道:“人不欠我,我不欠人,是小王一贯的作风,你下来,咱们决一高下,所有的新赊旧欠,一次解决。”
小流浪大发议论道:“这个法子不赖,杀你三次,再救你三次,就狗屁不欠了。”
少年反唇相讥道:“人心大变,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难为啊,早知如此,就该让你们吊在空中被人大卸八块,变成网中死鸟,风干人肉,甚至就此空葬算了。”
虎妞恨他轻薄,颇不友善,娇叱道:“少逞口舌之利,下来见了真章再说。”
少年稳如泰山,不愠不火,不慌不忙的道:“本公子闲得很,随时可以敬陪末座,只是三位如今是大忙人,恐怕分身不易,再不速施援手,中州四怪就要变成中州四鬼了。” 一语提醒梦中人,跟少年瞎搅和,差点把正事忘掉,小流浪急声道:“快说我是哪条线上的?”
少年笑骂道:“鼻上有眼,鼻下有嘴,少用嘴巴,多用眼睛,何不自己用眼睛去看!”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最真实,最便捷。
一冲出侧门,他们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台下人潮依旧,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台上的情况却发生变化。
招兵买马,揍人大会等招贴已被人撕毁。
箩筐破了,银子洒落在地,随处可见。
第一个宣誓入教的龙虎门小头目胡文山已翘辫子了,尸体就高挂在擂台上方示众。
其余加入七杀教的江湖末流,市井混混,亦皆死的死,亡的亡,或者早已闻风而逃,不知去向;中州四怪正与三男一女大打出手。
女的是河东狮金三娘。
三男之中一高一矮一胖。
高的,六十开外,是龙虎门的大当家的降龙手龙九天。
矮的,五十余岁,是龙虎门的二当家的打虎将蓝虎臣。
胖的,三十七八,是龙虎门的四当家的黑豹子段青书。
中州四怪正好与他们旗鼓相当,彼此一对一,捉对撕拼,热战正酣,打得难解难分。
“本教主恨天生来也!”
“本右使者虎妞来也!”
“左使小流浪来也!”
人群中爆出一片惊叫,阿恨、虎妞、小流浪以天马行空的姿态飘落台上。
身法实在太美,速度的确太快,龙、蓝等人俱觉一怔,恶斗随即暂时停下来。
恨天生目泛精芒,横扫全场一眼,对中州四怪道:“很好,你们四位表现的非常好,本教主要加你们的薪水,从这个月开始,每人加发二十两。”
四怪闻言大喜,齐声应道:“谢谢教主恩典!”
小流浪指桑骂槐的道:“可惜未将这四只野兽的兽头砍下来,不然还可以升官哩!”
降龙手龙九天勃然大怒道: “娃儿好利的一张狗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本门与七杀教河水不犯井水,为何设计挑战,蓄意寻衅?”
阿恨双肩一耸,吐字冰冷:“朋友,你最好先自我介绍一下,看你有没有发言的资格。”
降龙手脸色阴沉沉的道: “老夫龙九天。”
虎妞目注打虎将道:“这一位呢?”
小流浪不等段青书开言,便自抢先说道:“毫无疑问,阁下就是那一只黑豹子,猴头滋补又可口,不知道豹子头滋味如何?”
虎妞故意拿他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