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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宫主无限关切的道:“赵无敌、欧阳春均非泛泛之辈,三位理当随行才是。”
阿恨道:“放心啦!老烟枪技深若海,保证万无一失。”
虎妞道:“假使一切顺利,或许可以化敌为友,将这一千人收归门下,助日月宫对付郝立德与巴尔克,除此心腹大患。”
小流浪笑嘻嘻的道:“老头若是能建立起一股力量来,老宫主必会另眼看待,不会再从中作梗,你们就有希望再重温旧梦,重拾旧欢。”
明月宫主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这种男欢女悦的事实在不便启齿,闻言脸上一热,未置一词。
朱明媚探头朝山神庙里一瞧,吃惊道:“哇噻!死了这么多人,都是你们干的?”
阿恨道:“绝大部分是死在白骨追魂爪下。”
虎妞道:“事情已经证实,肆虐日月宫的那个老魔头,确是长白人魔郝立德。”
明月宫主展目四顾,急声追问:“郝立德的人呢?”
小流浪道:“早已离开现场,我们到达的时候便不在了。”
阿恨道:“不过,在数里之外,曾和他正面遭遇,还狠狠的打了一架呢!”
朱明媚道:“这个老魔头的功力到底如何?”
虎妞余悸犹存的道:“好凶好厉害啊!中州四怪死于非命,七十二分舵的人死的更多。”
小流浪的眸子从明媚母女的脸上一扫而过,道:“绝不是我小流浪危言耸听,合我们全体之力,依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明月宫主盯着阿恨问:“真的这么可怕?”
阿恨道:“小流浪说的是实话。”
朱明媚愕然道:“那你们是如何脱身的?”
虎妞道:“幸亏老烟枪及时现身,帮了大忙。”
明月宫主愁眉不展的道:“老魔如此凶狠残暴,即使寻得魔踪,依然不易取胜,这可如何是好?”
小流浪道:“斗力不行,可以智取。”
虎妞道:“武的不行,可以来文的。”
明媚道:“两位可有成计在胸?”
小流浪指着阿恨道:“你老公是专家,问他吧!”
阿恨成竹在胸的道:“设局定计,不能徒托空言,必须配合时、地,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此时多言无益,待掌握住老魔的确切行踪时,小王自有妙计。”
明月宫主颔首道:“阿恨之言甚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尽速将郝立德、巴尔克、林坤泰,乃至风尘侠客马骥的行止下落查清楚。”
恨天生忽然想到一件事,道:“风雷门乃是名门正派,日月宫怎会处处与该派为敌?”
虎妞回想一下过往之事,道:“是啊,少宫主昔日化名赛西施,箭头显然是指向风雷门。”
小流浪大呼小叫道:“哎呀呀!风雷门的那一场大火,那一场屠杀,西施姑娘的表现的确够狠够辣,相信一定有充足的理由?”
明月宫主肃容满面的道:“不错,日月宫是将风雷门列在敌人的名单上,因为马骥晚节不保,投靠了清廷,老宫主早有命令下达,务必要使风雷门毁宗灭派,置姓马的于死地。”
阿恨朝山下望一望,道:“咦!怎么未见老宫主前来督阵?”
朱明媚道:“她老人家跟王婆、大忠他们在一起,本宫兵分二路,分道搜寻,以期能够尽早找到巴尔克集结高手的处所,予以一网打尽。”
明月宫主道:“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似乎就在这一带不远,今日一早,本宫还发现了几名刀客一闪而没。”
阿恨沉吟一下,道:“本教主亦有同感,事不宜迟,我看我们也该分手了。”
朱明媚立以行动代替了答复,挥手道:“三位再见。”
“宫主再见。”
“老婆再见。”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来。
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有十几名和尚正放步疾行。
肩上有担。
担中有物。不是鸡鸭,便是鱼肉。
鲜啊!这可真是新鲜事儿,和尚吃斋,也不晓得挑鸡鸭鱼肉作甚?
自然招来路人的侧目,也引起了阿恨、虎妞、小流浪的注意。
很快便有惊人的发现,其中两名和尚的肩上并没有担子,虽然身披袈娑,腰里却跨着一把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子,与早先所见戴在刀客头上的一般无二。
不由的神色一紧,略作研商后,虎妞留在暗处,阿恨、小流浪换穿了一件粗布衣裳,且在脸上抹了一把土,从后面快步追上去。
阿恨对一名高个子的黑帽之人道:“对不起啦,想跟大师父打听一个人。”
高个子一脸不耐烦的道:“是那一个混蛋?”
小流浪道:“不是混蛋,是大人物,巴总。”
阿恨补充道:“不晓得在那里可以找到巴总?”
另一名矮个子的黑帽之人讶异道:“你俩是干啥的?”
恨天生道:“一条龙。”
高个子道:“走四方。”
小流浪道:“不喝酒。”
矮个子道:“爱打架。”
四句切口暗语念完,刀客仍然不放心,高个子沉喝道:“把胸膛敞开。”
阿恨故作不懂,道:“干嘛?”
“检查一下你们胸前有没有一条龙。”
“当然有。”
“看了才算。”
“都是自己人,何必麻烦。”
“就怕根本不是自己人。”
小流浪道:“开什么玩笑,对上切口的就是自己人。”
矮个子刀客道:“你们的情形不、样。”
“那里不一样?”
“因为没有戴帽子。”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实不相瞒,昨夜喝醉了酒,不小心掉进茅坑里去了。”
“他又怎么说?”
阿恨临时想不出一个更好的主意来,道:“情形一样,我们是同时喝的酒,同时上茅房。”
小流浪随机应变的道:“哥俩好,实一对嘛!”
尽管唱做俱佳,刀客还是不肯采信,高个子下令道:“脱!”
阿恨道:“怎么说了半天还是要脱?”
“巴总有令,慎防间谍。”
“我们不是间谍。”
“验明再说。”
“好嘛,脱就脱。”
恨天生胸前没有龙,当然不敢脱下上衣来给人看,口中说脱,实际上是在拔刀,好快,仅一闪,高个子的人头已搬了家,帽子则跑到阿恨手中去。
同一时间,小流浪配合的天衣无缝,吼道:“一个人活着多乏味,黄泉路上好作伴,你他妈的也认命吧!”
右掌疾翻,“五雷击顶”,扣向另一名刀客的“天灵”穴。
孰料,掌势居然扣空,仅仅摘下一顶帽子来,那刀客身子一矮,已瘫在地上,死了。
事出意外,阿恨、小流浪皆吓了一跳。
虎妞刚刚才到。
亦非刀客咬舌自尽。
究竟是何人的杰作?
阿恨凝视着围在四周的和尚道:“这是谁干的?”
一名老僧挺身而出,道:“是老衲。”
小流浪拍着老僧的肩膀赞誉道:“和尚的功夫不赖嘛!”
虎妞心细如丝,娇笑道:“成名高手,当然非同等闲。”
小流浪错愕一下,道:“你认识他?”
阿恨也看清了老僧的真面目,道:“你也不陌生。”
小流浪仔细的端详一下,脱口惊呼道:“赫!这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原来是你,一无所有的和尚。”
没错,是一无和尚,只是袈裟与其他的人同色,脸上抹了一把灰而已,肩上也同样挑着一副担子,排在中间。
一无和尚自我解嘲的笑笑,道:“和尚今天可不是一无所有,瞧瞧,有鸡鸭,也有鱼肉。”
虎妞望着众僧道:“前辈,和尚吃斋,他们挑这多荤腥做啥?”
一无和尚照准一名死刀客的屁股踹了一脚,道:“是给这一群杀干刀的刀客吃的。”
十几副担子,少说也有千斤以上的食物,阿恨眉头一皱,道:“有这么多人?”
一无和尚道:“大概不少。”
虎妞道:“到底有多少?”
和尚摇头道:“老衲也是在前村时才加入他们的行列,不甚了了,详细的情形问了悟吧!”
叫了悟的僧人年约五旬,中等身材,略显清瘦,闻言上前一步,道:“很多,从三天前便开始涌现,目前仍在继续增加中。”
阿恨道:“能不能说一个数字出来?”
“保守的估计也有三百人。”
“在哪里?”
“就在敝寺,青龙寺。”
“青龙寺的位置是……”
“不远,绕过这个山脚,数里外便是。”
虎妞道:“看情形,贵寺似乎已经被刀客占据?”
了悟叹息一声,道:“女施主所料不差,事实确是如此。”
“这事是几时发生的?”
“三天前。”
“青龙寺的僧人目前处境如何?”
“部分被杀害,多数被囚禁起来。”
“看来,你们几位算是幸运的啦?”
“是的,只有替他们煮饭买菜的人比较自由些。”
一名小沙弥道:“但也受尽了毒打与虐待。”
小流浪道:“他们的头头可是叫巴尔克?”
了悟想了想,道:“可能是的,从他们的谈话中,常常听到‘巴总’这两个字。”
“可曾听过风尘侠客马骥这个名字?”
“有,近日来常在敝寺出入。”
“白衣秀士林坤泰呢?”
“毫无所闻。”
“长白人魔郝立德在不在?”
“也没有听说过。”
阿恨道:“本教主想知道,青龙寺是否武林中人?”
了悟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话是何意思?”
“本寺僧人皆略通武技,但与武林各派素无往来。” 。
“有无来往不重要,只要懂得武功就好,不知贵寺共有多少僧众?”
“本来有七八十人,不过……”
“不过怎样?”
“一场恶战下来,幸存的尚不足五十人。”
虎妞问那小沙弥:“恨不恨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小沙弥稚气未脱的道:“不恨才怪。”
“想不想将他们赶出青龙寺?” “白痴才不想。”
阿恨将自己三人的身份作了一番简略的介绍,道:“想就好,如果七杀教愿出面来办这件事,诸位和尚老兄的意下如何?”
众僧人齐声道:“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阿恨脸色一整,道:“但有几句丑话必须说在前头。”
了悟和尚道:“恨教主但说无妨。”
阿恨道:“龙无首不行,兵无帅不动,这个道理你懂吧?”
小流浪补充道:“也就是要你们大家拥护我们恨教主做总指挥的意思啦!”
了悟一本正经的道:“贫僧懂得,由恨教主指挥全局,那是再好不过了。”
虎妞道:“这可不是办家家酒,号令一出,必须一体遵行。”
“理当如此。”
“军令如山,倘有违反,说不定会砍头呢!”
阿恨道:“不要紧,待到达青龙寺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本教主绝不强人所难。”
一扭头,又对一无和尚道:“前辈一向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此行必有热闹可看,甚至会出大乱子,走吧!”
和尚大摇其头道:“且慢,现在咱们还不能走。”
虎妞听得一呆,道:“和尚有何高见?”
一无和尚指着地上的死尸道:“这两具臭皮囊须先掩埋,若是被其他的刀客发现,咱们就休想顺利的进入青龙寺,兴风作浪。”
阿恨甚表赞同,立命两名和尚用刀客自己的刀,在附近刨坑,准备掩埋。
一和尚继道:“想要混充刀客,依老衲之见,胸前的一条龙必不可免。”
恨天生道:“这个小王也知道,只是事情已迫在眉睫,恐怕不易解决。”
小流浪皱着眉头道:“何况荒山野地的,既缺乏刺青的工具,也很痛呀,一旦剌在胸前,刮也刮不掉,会真的被人当作小流氓!”
一无和尚笑道:“不用怕,老衲这里有一个变通的办法。”
虎妞道:“什么变通法子?”
一无和尚道:“无须刺,我可以帮你们画。”
阿恨道:“画也要工具技巧呀!”
一无笑道:“算你们走运,和尚素喜丹青,身边就带有画笔。”
小流浪闻言大喜,敞开胸瞠道:“好极了,如此就劳和尚的大驾,在本使者的胸前画一条龙吧!”
和尚没再多言,命小流浪贴站在一棵大树前,取出画具,当众挥毫起来。
牛皮不是吹的,技术还真不赖,速度又快,不多一会工夫,便在阿恨、小流浪的胸前画出一条龙。
栩栩如生,与刀客胸前之物简直一模一样。
小流浪道:“赞!和尚的技艺的确不含糊。”
恨天生道:“棒!这一来定可通行无阻。”
瞄了虎妞一眼,小流浪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