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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孕,打发奴才来禀报皇上。”
他此言一出,赢烈不觉一怔,旋即笑逐颜开,满面堆欢道:“这信儿可作准么?”陆鹏行回道:“娘娘已招太医诊过了,正是准了才打发奴才过来。”一旁侍立的内监急忙上前道贺恭喜,近来皇帝脾气不好,这御前侍奉的宫人也受了无穷牵累,今有了这样的喜讯,皆料皇帝必定欢喜,大伙能过上几天安宁日子了,那欢喜之情倒如自己生了孩子一般。
赢烈收得这般喜讯,欢喜的无可无不可,一叠声的询问陆鹏行皇后身子安好,胎位稳固等事,一面就要回宫。
那忙乱间,那茜香却上来说道:“皇上,奴婢斗胆僭越,有句话要说,不知皇上准否?”赢烈想也不想道:“你说。”茜香说道:“前番为接圣驾,德馨园很是收拾了一番,人力财物耗费无数,今番皇上至此还不及几日便要回宫,外人更要说皇上奢靡无度。奴婢听闻皇后娘娘素来贤惠,剑圣朴实,又时常忧虑民生。若得知皇上如此行事,只怕也要心有不安,于养胎不利。还望皇上三思。”
第二百四十三章
赢烈听了她这番言语;方觉行事孟浪;遂命张鹭生停下;向着茜香淡淡一笑;说道:“倒是你更沉稳些;是朕急躁了。”
茜香跪在地上;恭敬说道:“皇上一向英明;只是听闻娘娘有喜;一时高兴;忘了也是有的。奴婢不过多嘴罢了。”赢烈点了点头,令她起来,随即便命起驾回仁寿殿。
回至仁寿殿;赢烈便命人打点礼物,快马送往宫中;并令张鹭生亲往捎以问候。
茜香在殿上服侍了一回,见已无差事,便下来。
才走至殿外,便见德妃带了武美人、周美人、简美人三人前来,忙躬身退至一旁。德妃见是她,淡淡问道:“皇上在里面?”茜香恭敬回道:“是。”又说道:“皇上此刻心情甚佳,诸位娘娘、主子,只管进去便是。”德妃瞥了她一眼,哼笑道:“茜香姑娘倒是得脸,我们见得见不得皇上,如今都要仰赖茜香姑娘通风报信了!”说毕,也不理她,径自迈步进去。周简二人跟随其后,武美人走了两步,又觉不好,折了回来,向她笑道:“别往心里去,德妃娘娘近来事多,心里难免焦躁些。”
茜香赶忙回道:“主子真是折煞奴婢了,做奴才的被娘娘说几句也是尽有的。”武美人嫣然一笑,点头道:“你倒是乖觉伶俐,能替娘娘办好了差事,好日子就在后头呢。”茜香心里一紧,只唯唯称是。武美人便仰头进去了。
她在殿外立了片刻,便想着要回自己的宿处,走了两步却见张鹭生忙忙自里头出来,要回宫办差。
她连忙喊住,张鹭生见她相招便问道:“茜香姑娘可有事?”茜香微笑道:“烦劳公公回去替我捎句话,只说娘娘要奴婢办的事,奴婢办妥了。”张鹭生会意,并不多问,便点头去了。
再说宫中,因皇帝移驾去了园子,一宫的女人无事可做,也都闲静了,连过几日宫中倒是风平浪静。
这日,萧清婉正在坤宁宫看书,明月炖了安胎药上来,说道:“娘娘少要看书,仔细眼睛。”萧清婉微笑道:“本宫这又不是头胎,要紧处心里也明白,不妨事的。”明月不依道:“娘娘这次不比上回,有大事要行,不保养好身子怎么成呢?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岂不为难了娘娘的身子?”萧清婉笑道:“你倒是顶会操心的。”嘴里这样说着,还是将书合起,搁在了桌上,便取了安胎汤药,待略冷了冷便一饮而尽。
明月见她喝完,将碗收拾了去,又回来说道:“近来宫里倒是安宁的很,那些嫔妃娘娘们,都闲的慌了。奴婢打内侍省回来时,路上就碰见几位,坐在亭子里斗草呢。”萧清婉笑道:“皇上不在,她们也没处生事了。再则,没被带去的,便是没宠的,也谈不上谁醋着谁了。”明月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忽而笑道:“娘娘这话也不尽然,比如娘娘同宸贵妃娘娘,可不是无宠才留在宫里的呢。只是娘娘同皇上怄气,才弄到这般。若不是,皇上前几日也不打发人送来那么多东西,又让张公公亲自回宫一趟。要不是才去园子,皇上自家也要跑回来了呢。”
萧清婉淡淡一笑,没接这话,只是若有所思道:“茜香瞧来,倒还算听话,是个有几分脑子的。倒不像那些扬风炸毛的,还没怎么样,就狂的不知自己是谁了。”明月乖巧回道:“她心里敬着娘娘呢,她也自知早晚是要进这后宫的。到得那时,还不是万事听从娘娘的吩咐?”萧清婉笑了笑,问道:“缊儿呢?”明月回道:“在后院里同三皇子一道玩呢,三皇子不知哪里弄来一只竹子削的哨子,咱们小殿下稀罕的紧,正缠着他吹着作耍呢。”萧清婉点了点头,只说道:“他们兄弟两个,多多在一处的好。”
又过两日,蒋太医依例前来问诊。待诊脉已毕,萧清婉问道:“如何?”蒋太医回道:“娘娘胎坐的安稳,当可无虑。”萧清婉又问道:“若要行那事,可便当么?”蒋太医沉吟半晌,说道:“事前事后皆仔细调理着,药量上拿捏的好了,当得无虑。”萧清婉微微颔首,又问道:“太医院那边,可安排好了?”蒋太医答道:“是,已照娘娘吩咐,都妥当了。”萧清婉便笑道:“你是与本宫安胎的太医,倘或本宫胎儿不保,你便脱不得干系。到得那时,皇上责问起来,便是本宫也救你不得。”蒋太医连忙俯首道:“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保得娘娘胎儿无虑。”萧清婉微笑道:“不是本宫说话重了,皇上日日打发人进宫来问询,本宫心里焦躁。唯恐什么地方不妥,惹皇上见疑。”蒋太医连连称是。
萧清婉笑了笑,低声同他商议了些事情,便打发他去了。
夜间三更时分,落了几点雨滴,萧清婉躺在被内,闻得外头雨打窗檐,风吹铁马,只觉秋意深浓。想及去年此时,坤宁宫里炉安兽炭,鼎焚兰芷,赢烈同着自己偎在一处,商议过年事宜,何等情意融融,到了今年却是这样的光景,心里便很有些不舒坦。在床上躺了半宿不曾睡着,直至天色微微发白,方才合了下眼。
隔日起来,萧清婉梳了头,走到廊上,果然见地下枯枝败叶,泥泞难行,众宫人正在院里扫地。穆秋兰见她出来,连忙说道:“外头冷,娘娘怀着身子,别叫风扑了,还是进里头罢。”萧清婉笑道:“不妨事,本宫想往储秀宫走走,你吩咐底下预备着。”穆秋兰会意,略有踟蹰,问道:“如今就动手么?现下天气不好,怕收不住。”萧清婉说道:“再晚些,就要过年了。皇上怕年前要回来,反倒不好弄了。”穆秋兰听闻,当即应命,走去传话。少顷,宫中收拾妥当,凤驾便往储秀宫行去。
自打皇帝离宫,惠妃便托病不出,储秀宫日日宫门紧闭不见外客。此刻忽闻皇后前来,惠妃不由诧异不已,自语道:“无端端的,她来做什么?我同她又没什么交情。”又沉吟道:“她怀着孩子,不在宫里静养,忽然跑到我这儿来,只怕是来意不善。”一旁服侍的秀锦说道:“娘娘虽是如此说,然而她是中宫皇后,她要来也是无法。”惠妃沉吟道:“自然不好将她推拒门外的。”说着,便吩咐道:“叫底下人预备白水,茶叶点心一应不用。”秀锦应下,又问道:“娘娘不起来收拾么?”惠妃笑道:“不必,本宫是病在此处,还是这样的好些。若是花枝招展的,保不齐她就要抓着做文章了。”
片时,凤驾已至门前,萧清婉下辇。惠妃在门前接着,后妃二人行过见面之礼,便一道进门去。
行进惠妃日常待客之所,萧清婉见此处仍如上次所见一般,萧索无二,便笑道:“姐姐何必如此自苦?倘或缺少摆设,又或家什坏损,自管到内侍省说一声就是了。”惠妃陪笑道:“嫔妾久病不出,只是在这里熬日子罢了,也用不上那些个。”萧清婉却道:“话不是这样讲,这屋子收拾干净,姐姐住着舒心,养病也好。”惠妃笑道:“嫔妾福薄,只是这样就罢了。倒是娘娘,福泽深厚,又怀上了龙胎,要仔细调养呢。”二人说着话,储秀宫宫人端了两盏热水上来。惠妃亲手捧与萧清婉,笑道:“嫔妾这里没像样的东西,娘娘将就些罢。”
萧清婉接过吃了一口,方才说道:“本宫也忘了,惠妃姐姐病着,自然懒得管这些事。内侍省那起奴才,想必是看姐姐如此,便连茶叶也不送了。这样的混账惫赖,待本宫回去定要好好责问他们。”惠妃忙说道:“这倒有个缘故,嫔妾病着,日日吃药,自然吃不得茶,日常极少吃茶,久而久之内侍省不送也就罢了。”萧清婉却说道:“话不是如此讲,纵便姐姐不吃,若是平日里有个人来客往的,只这么一杯水,也不像话。倒要叫人说,本宫苛待了姐姐呢。”说着,到底吩咐宫人去内侍省传话,叫送东西过来。惠妃不能相阻,只能起身谢恩。
萧清婉又笑道:“本宫今日过来呢,是为着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雨,天又冷了些,怕姐姐的病要有些不好,特特来瞧瞧姐姐。今见姐姐并无不好,也就放心了。”惠妃陪笑道:“娘娘有着身孕,不怕过了病气,倒往嫔妾一个病人宫里来,真叫嫔妾感激涕零。”萧清婉说道:“咱们都是一家子的姊妹,说这些话做什么。”
这两人坐了一回,萧清婉说了些嘘寒问暖的闲话,便就起身去了。惠妃亲送出门,待回凤驾远去,回至宫内不多时,内侍省果然来人送了些妃例上的吃食来,还将一张掉漆的炕几换了去。待人走后,惠妃便叫宫人将那些东西查看了一回,却并无什么异处。她不明所以,只是收进库房,并不吃它。
自此之后,萧清婉便三五不时的过来瞧瞧,一坐便是半个时辰,也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同惠妃闲话。惠妃只敷衍着,过了些时候,见并没什么事端,心里渐渐松了。
一日,萧清婉又来瞧过惠妃,惠妃因她时常打发人送些东西过来,不好总是无物相待,便命宫中造了些点心奉上。萧清婉倒似是饿了,吃了两块豌豆黄,几片葱油薄脆,说了一回话方才离去。
回至宫中,身上便有些不适,晚饭就不曾好生吃。睡到中夜,萧清婉忽觉肚中隐隐有些疼痛,下头又热热的,忙召唤了守夜的青莺进来。
不多时,坤宁宫里便声嚷起来,那几个在外头值夜的宫人忽见青莺自里头奔出来,口里不住嚷道:“了不得,快请太医,娘娘出下红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说坤宁宫中一片忙乱;且言储秀宫内;惠妃正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得外头一片脚步杂沓之声;她登时惊醒,当即怒道:“深更半夜,外头那些宫人都在闹什么?!本宫病着几日;你们就将规矩都浑忘了;待明儿起来,必叫姑姑一个个责罚!”
话音才落,大宫女红扣匆忙入内,在床畔疾呼道:“娘娘不好了;宸贵妃带人将这里给围了!”惠妃闻言一惊;忙起身掀起床帏;问道:“怎么个缘故?”还不待红扣答话,几个年长宫女已快步入内,将红扣推在一边,立在床畔躬身道:“宸贵妃娘娘召惠妃娘娘说话,就请惠妃娘娘起身罢。”说毕,便围在床边,虎视眈眈。
惠妃怒道:“本宫竟不知,这萧清婳的气焰竟如此嚣张!”说毕,见这起宫人不言不语,只是望着自己。知晓同她们说不通,只得起身穿衣梳妆。
待收拾完毕,她起身走到外殿,只见殿上灯火通明,宸贵妃华服盛装,端坐于位上。储秀宫一应宫人皆被掖庭局拿住,押在殿外。她忍气上前,行至阶下,望着宸贵妃并不行礼参见,冲口便问道:“宸贵妃夤夜至此,明火执仗,意欲何为?!莫非皇上不在宫内,宫中便没了王法了?!”说着,又禁不住道:“我宫人犯了什么过错,竟要一个个缉拿下去?!”
宸贵妃冷笑道:“惠妃倒是一张利口,自己干下的事还要装糊涂么?!”惠妃不明所以,却也揣度是皇后授意她来此污蔑栽赃,当即说道:“宸贵妃所言,本宫听不明白!还请宸贵妃回去上告皇后,本宫行得正走得端,不怕你们那些个下作手段!若是你们以为皇上不在宫里,便可在此颠倒黑白,往本宫身上泼脏水,那可大错特错。”
宸贵妃笑道:“惠妃姐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本宫就同你说个明白。”说着,因就说道:“今儿下午,皇后娘娘来过储秀宫,回至坤宁宫便时感不适,至夜间便出了下红。请太医诊脉,竟有崩胎之兆。据太医言说,乃是食用了寒凉药物所致。皇后娘娘自打有孕,事事留神,日常饮食更是格外小心,怎会食用那伤胎之物?算起来,也只有惠妃姐姐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