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不好。”宁赐皱了皱眉,却没有继续说话。西凉一直是南越的心腹大患,若是他们能够窝里反自然是最好的。如今百里昭瑜以太子之尊一人坐大,众兄弟不能与之比肩,自然就少了很多牵掣,如此下去,自然是有利于西凉而不利于南越。
御风从小与她一同长大,自然是晓得她的心思的,却是面上一副只做不知的样子,笑嘻嘻枕着双臂,喃喃地道:
“还记得南疆圣女二十几年前年前闹出的丑闻了不?那个圣女生下的男孩本已经死了,可是最近突然又在南疆附近神出鬼没的活动开来。前两天我追随他的行踪到了游茗族中,偶尔看到他的背影微微一闪进了游茗长老的竹楼中。本来还想继续靠拢,可惜惊动了潜伏的毒虫……唉,又是功亏一篑。”
“哪里,哪里,”宁赐笑笑,“御风,你已经很不错。”
她笑着拍了拍御风的肩膀,随即正色道:“如此瞧来,四国此刻皆已危机暗伏,说不定不日中州就会风起云涌,政局变更。登基大典在即,勿要出任何乱事。因此你要传令太子阁众人,叫他们绷紧神经,密切注意各国动向,及时汇报。”
闻言,御风微微点点下颌,表示听到。
抬起头瞧瞧,东方渐晓,泛起一丝丝鱼肚白色。宁赐微微眯起眼,在心中轻声叹息。
又是一轮新的战争……到底谁能赢得分毫?
------题外话------
今天心情不好,加更一章。
想问一句,亲们为什么只看不收藏捏?莫非是我写的委实需要改进…?
☆、三、休整片刻
翌日,天阴。
清晨的街道上残留着昨夜风卷下来的落叶,偶尔一点粉尘扬起,街道两旁的黑木门发出沉重暗哑的叹息。
“吱呀”一声,温府的门开了。一行十个身着蓝袍的仆人当先走出,恭立两侧迎接他们的主子出门。随后温亦儒的身影从大堂渐渐走近,口中吩咐道:“管家,待亦辰起后记得提醒他今日要去凤阳郡分商行,我已经收到了各地商会的通知,他们最迟后日就可到达。嘱咐亦辰,莫要误了时辰。”
须发皆白的老管家弯腰在后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是,温亦儒略一停顿,迈步走向停靠在府门前的马车:“另外,近日天阴有雪,记得提醒凤仙郡外的佃户将今年的佃租按时交上,否则过得几日去,雪泥交加,道路难行。”
老管家温皓在其身后小心翼翼的道:“回大公子,东城有几十家佃户地势低洼遭了涝灾,小麦收成不甚好,是否……”
“带侍画过去瞧瞧,”温亦儒一撩衣袍上了马车,坐到了车厢里,声音平平淡淡:“酌情减免。”
老管家在车厢外躬身应着,唇边就有了点笑模样:谁说咱们公子冷漠不近人情?这不是把五侍女中最心软最好说话的侍画姑娘派过去了,想必那几十户人家不但不用交租,今年倒有些补贴。
就这么想着,老管家及一行仆人躬身目送大公子车驾远去。东方渐晓,黎明已至。吴中郡府衙。正厅。
宁赐已经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始终稳稳地坐在正厅的正座上,端着茶盏不紧不慢的啜饮,偶尔闲闲抬一抬眼皮打量着底下站立的吴中郡守及一干官员,她的唇边始终挂着一丝冷笑的模样。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宁赐终于慢悠悠放下手中茶盏,瞟一眼底下众人:
“诸位大人想必已经知道,本宫今日叫你们来的原因了。”
底下众人偷偷抬头瞟一眼她手中晃晃悠悠的明黄色奏章,心脏也随着那份奏章在一晃一晃,心尖尖儿都在颤抖——今早上他们得到消息,有人检举吴中郡守治下一干官员贪赃枉法,私扣边关将士的军饷,导致南越在与东齐的战争中连连惨败,死伤不计其数。早有边关将士将此事上报朝廷,此次皇太女下来巡视,也有部分原因是为奉女帝谕令来彻查此案。前几日皇太女不动声色例行公事的检查完琐碎事务,今日终于要拿他们开刀了。
瞧着底下诸人心怀鬼胎的模样,宁赐在心里冷笑一声,慢悠悠开口:“吴中郡,地处我南越皇朝与东齐皇朝交界处,战略重要性不言而喻。每年朝廷下发的军饷有数千万两之多,供养吴中郡十五万州郡卫及十万皇朝军是绰绰有余。虽不敢说能让诸位将士宽绰富足如各位大人,上得战场倒也不至于丢的我南越脸面——”话音到此,宁赐微一停顿,手中奏折毫无征兆突然“啪”一声摔倒了众人脚前,吓得最前边两个官员齐齐跳脚后退,狼狈的稳住了身子。
“都传传这份奏章瞧瞧。上边竟然说,我南越将士对外杀敌时数九寒天穿的是草鞋,刺刀上的锈迹用手指甲都能刮得下来。他们在前线扛着绑着刺刀的木棍跟敌人拼命,主帅却躲在帐篷里烤火喝酒,左拥右抱!”
她转头瞧向一旁默立的吴中郡防守尉白可钦,语调慵懒如猫:
“我说,白大人,你是咱们吴中郡州郡卫最高统帅,不知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白可钦听到点名,定了定神,微微朝前走了一步,躬下身子,尽量使自己颤抖的语调听起来平稳一些:
“回殿下,臣…惶恐。”
“嗯?”
宁赐长眉一挑,笑吟吟瞧了过来,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犀利:“白大人何出此言?”
白可钦跪倒在地,叩头道:“臣身负重担,本应保障吴中郡将士后需装备,可是却让治下出现此事,是臣失职!愿受皇太女殿下的责罚!”
他这么痛痛快快的认了罪,倒是让宁赐怔了一怔,先前准备的那一套说辞全然用不上。这个念头在心中转了一转,宁赐抬手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放下之时,心中已有了计较,再抬起头来一张明亮脸庞上笑意莹然:
“白大人,仅凭一份奏章就要参倒我朝廷三品大员,不免让人说本宫处事鲁莽。这样罢,诸位大人先回各自府上休整片刻,待明日早参之时再行商议,如何?”
她这“休整片刻”说的意味深长,官员们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皇太女殿下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故意放给他们一天时间让他们准备准备。既然如此,那就是不打算狠狠处置他们了,好几个官员都长长松了一口气,齐齐躬身:“——臣遵旨!”
宁赐微笑看着他们鱼贯而出,面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待得所有人都出去了,宁赐好整以暇的抿一口茶,手一松,“啪”的一声!上好的白玉梨花盏瓷杯跌在青砖地上,登时被摔得粉碎。
身旁的侍女们惶惶然跪下连声请罪。宁赐挥手让她们退下,微笑望着众大人消失的方向,轻轻地,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太子阁。”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三条白色的人影倏尔闪现,齐齐跪倒在她面前。宁赐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藏极好的愤恨,声音渐渐像越瑢女帝一样冰冷平直,毫无感情:
“传我谕令,除御风统领外太子阁全体出动,每两人分成一组,从现在开始全程监控吴中郡十九位官员一言一行,直到明天早上参拜之时为止,不准出任何差池!本宫要见到他们任何一个隐藏的见不得人的秘密,让这群衣冠禽兽站着走进来,爬着走出去!”
☆、四、高手在民间
是夜,天色阴沉极暗,铅色乌云沉沉盖下来,眼看就有一场大雪。
白府内,灯火次第亮了起来。仆人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精致的白银餐盘,将一道道美食放在长长的紫檀木桌子上。屋内暖意融融,宾主尽欢;屋外暗处,青砖冷瓦,黑夜中两双闪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门口。
“从今天下午开始,白可钦就没有走出房门。”
御风依旧注视着前方,压低了声音:“宴请了一个据说是来自上阳郡的同乡一同吃酒,命府上师爷以及众多官员作陪,看模样一时半刻尚且结束不了。”
在他身侧,宁赐身着紧身黑衣,蒙住面容伏低身子,也在注视着面前的房门,声音清冷一如月色:
“要紧的事物一定不在他身边,他此刻故作姿态张扬,无非是想让我知道他今晚并没有心虚的掩藏些证据。待到酒席散后必有心思,在此之前他决计不会轻举妄动。你且在这里守着,我去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些甚么。”
御风转头瞧向她:“白可钦出身武林世家,府中机关暗器很多,我陪你走走罢。”
不待宁赐回答,他已经转身朝身后的暗卫打了一个手势。那暗卫领旨,悄悄隐藏进黑暗中。御风紧了紧面纱,伸手握住宁赐:“跟我来。”
如同猫一般轻盈的脚步轻轻踩在瓦片上,如同枯叶落地一般悄无声息。御风走得很慢,却很稳,始终护在宁赐周围一步之内。宁赐被他握住手,施展轻功出没在屋宇中如同鬼魅,片刻在一间低矮的竹屋前停了下来。竹屋很小,油灯昏黄。
“白府内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竹屋?”
“应当是白可钦的幕僚。”御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握住宁赐的手腕,悄无声息靠近竹屋,在窗户外两步处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宁赐掩身于竹丛阴影下,凝神听着屋内人隐隐约约的谈话:
“…。涵儿,为娘这病不是…。咳咳…。一天两天了,你就不必费心去…。咳咳…。看人家脸色…。”
老妇人没说几句话,就大咳起来。似乎屋内有人忙着端茶递水,接着一个青年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担忧:“母亲,孩儿无能,让您年迈了还操心劳力,是孩儿不孝。如今好不容易谋得了文书这职位,虽说不是甚么举足轻重的,但是好歹我母子能有一席之地托身……”
话还没说完,就被先前的老妇人打断了:“……涵儿丞相之才,却为娘屈身做一个小小的幕僚,这叫娘怎么…。咳咳…。为娘不能为你添乱了…。”
“母亲!”那青年似乎慌了手脚,连连劝慰:“母亲今日怎么说起这种话了?孩儿学成得以报孝母亲,能日日侍奉汤药,是孩儿毕生心愿。但使得我母子能日日相聚,强似孩儿立在朝堂万人之上。更何况女帝治下能人贤士数不胜数,孩儿道学微末,怎敢妄想。母亲万万不要有这种念头,否则我…。否则我寒窗苦读十数年有甚么意义?”
御风听到这,朝宁赐望了一眼。宁赐晓得他的意思:此人不卑不亢,孝心至诚,是个人才。御风的意思是让她适机提拔,宁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此时她已知晓。
两人继续听下去,先前那老妇人沉默片刻,又继续道:“如今…。你在白府中做一个九品文书,白大人尚未注意到你,而你的同僚们…。一个个野心勃勃,趁着皇太女御驾来临,争先恐后讨好皇太女身边的人…。咳咳…。你有何打算?”
这正好是宁赐想问的,她不由得侧了头凝神听去,那青年似乎略一沉吟,接着轻声叹了一口气:“母亲,您是说,我该走了?”
“不错。”
那老妇人又是一阵大咳,良久顺了气,才缓缓开口:
“我儿,自古以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若有心拜官求爵,为娘的自然是不拦你。可是方才你说没有这个念头,那娘就不得不劝你几句了。这南越是皇苏的天下,如今是,将来也是。文武百官看起来身居要职威风八面,可实际上谁不是小心翼翼抬头看着顶上女帝陛下的神色?若是皇苏想要你身败名裂,那你就绝不可能苟且偷生。趁着现在还早,咱们走罢。”
那青年道:“母亲是说……”
“白可钦勾结吴中郡官员贪污军饷之事,越瑢女帝已经留意了。此事无论掩藏的多么好,迟早都会暴露。如今那个叫做宁赐的皇太女亲自下来彻查此案,面上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可是事关她皇苏家的统治根基,怎么会甘心眼睁睁看着手底下的偷偷拿自家的银子?现在不查,是因为她能忍——能忍到一干官员自己跳脚漏出尾巴,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给予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让他们全部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哭天求地,这才是皇苏女子的行事风格。如今你身为白可钦的幕僚,虽说此案你并没有参与,可是难保皇太女殿下发起怒来,受到牵连流放发配。我儿,到那时再寻思退路就已经晚了。”那妇人叹了一口气,语调满是凄楚:“涵儿,趁着军饷案还没开始查办,你在白府中无足轻重,赶紧辞官罢!寻一个僻静地儿悄悄避一避,待过了这阵风头再另行打算。现在走至不济是衣食不保,再晚走几天说不定就性命堪忧了。”
那青年半晌沉默不语。老妇人又叹一口气:“皇太女殿下叫众位大人先行回府休整,看起来似乎是故意纵容他们消灭证据,可谁知道殿下没有留后招呢?这其实就是皇太女要下手的信号,可惜一干官员尚且被蒙在鼓里,自以为侥幸逃了过去,却不知道死期将近!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