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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吃一笑,笑声越发剧烈,突地,她一声咳嗽,剧烈地喘息了起来。
刘冶立即抽出了银针,顺了她的穴。
斐然深吸一口气,开口笑道:“当初她嫁给安平侯为继室,我还窃喜,她不用与我分享韧宣哥哥。更以为她这填房,过得定不想竟然是爱重成双。呵呵。”她哽咽了起来。
到底自己是输了。输给了她的替身,那个与她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就能让他忘了自己,忘了在家等着他,为他生儿育女的自己。
楚秀低头上前,“公主,莫要悲伤,驸马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男人皆是如此的不是吗?喜新厌旧,三妻四妾。但是大锦只有一位公主,你是他唯一的妻。”她声音悲戚,有些难受地看向斐然。
斐然摇了摇头,公主,难道自己是公主就能束缚了他?那端木念青呢?她呢?为何安平侯在纷纷扬扬的传言中仍然没有纳妾。更是不离不弃。端木念青不能生养,即便自己是男人怕也不能再亲近她一步。然而,现在自己怀孕了!却比不上那不能生养的女子。终究是福气不如她啊。
她闭上了双眼,韧宣哥哥,你何时才会回头看我一眼。真真切切地看看我。“刘太医,你开了药就回去吧。告诉父皇母妃,我很好,无需担心。”
楚秀一愣,着急道:“公主,不可。”这宰相将公主软禁,这要是出了纰漏!公主莫要失了心,这还不让那妖精得逞!
刘冶点了点头,却是嘴唇微微一抿,“夫人让我带一句话给公主。不知公主愿不愿意听。”
斐然睁开眼,缓缓转头道:“说吧。”
“公主天性纯良,莫要失了本心,若是他日心中困苦,不若就来安平侯府畅谈。沧海为水,巫山难覆,只不过身在其中,是梦是醒,是主是客还请公主多多思考。”言毕,刘冶也将单子开好,提了药箱便开门而出。
斐然怔怔看着如花的床顶,眼中泪花闪耀,夺眶而出。“是梦是醒?沧海为水,巫山难覆”她闭上了眼,摇了摇头,端木念青,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当初为了他而与你失之交臂,是不是就是错了?
江前荣站在门外,低垂着头,面色却是一脸,吴内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入府这般久看来这岳韧宣还真无心与公主了。
待江前荣和刘冶走出了宰相府,刘冶便是行礼道:“江总管,这段日子我都没怎么去侯府,可愿意随我一同去?”
江前荣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向夫人问好,告诉她我儿子小烈很好。”
刘冶点了点头,这就上了马车,前往安平侯府。
江前荣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心下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他的神色一沉,端木念青那般灵秀之人,她今日让刘冶传的话,会让公主生了去意吗?
在大锦历史上,也有公主不满驸马向皇上寻求和离的圣旨,只不过大锦对女子要求历来严格,即使是公主,离异之后怕也嫁不出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何必庸人自扰,公主那般珍惜驸马,怎么会有这样一日。
“吁!”一辆马车停在了安平侯府前,此时守门的小童见下来的是刘冶,便笑着回了白管事。
刘冶入了荔园阁,便将公主的表现告诉了念青。
屋内一片平静。只听得一声倒水声,叮叮咚咚,如同落泪之声。
念青缓缓站了起来,临风而立,她鹅黄的衣袖随风而飘。那双清丽的眸子盯着远处飘落的叶子,“觉得我残忍吗?”
身后的两人顿了顿,看着那伫立在门前,两手微微扣在门上的女子,她长发自然披散,飘逸无尘。
小词微微仰头,却是摇头道:“夫人,对于公主而言,是你的话点醒了她。若是这一辈子都跟着岳韧宣,恐怕,她会毁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不是吗?当初在皇宫被下了药,那药不就是皇后让方太医制作的吗?引出了范珂这女子,才破坏了公主和岳韧宣之间的平静。
然而,世间男子皆为负心薄幸之人。没有了范珂,是不是还有别人。小词叹了一口气,将一杯茶递了上去。
“夫人,您不能要求所有男子都和侯爷一般,对妻子不离不弃,这世上怕是没多少人了吧。”小词神色黯然,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隐去。
念青接过茶杯,心下却是沉重了。从一开始,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公主并没有伤害她,不是吗?然而,最大的受害者是斐然。
刘冶低头,“夫人,快坐下吧,我为您把脉。”他看向天边,今日天气阴沉,怕是要下雨了。一时间风儿骤冷,灌满整个竹楼。
念青抿起了唇,转角见到一缕紫衣随风飘起,男子高昂的身躯立在竹楼上,只是他狭长的双眼深深凝望着自己,双眼中的疼惜与痛猛地撞击到她的心里。
念青一个抬头,嫣然笑道:“你回来了。”
尉迟走了两步,伸手将她拥入怀里,“丫头,让你为难了。”若是丫头嫁给一个平常的男子,或许就无这些困扰?只不过这个想法冒了出来,他的眉就深深一凝。
那双俊逸的眸子中带过了痛,他在其中周旋了二十几年,期间累了,倦了,甚至差点就去见了父亲。飘忽的他因着寻了她,才在这个世间踏足了脚步。面对共同的敌人,能退出吗?
从一开始,就不能了吧。从一出生就决定了各自的使命,他有暗卫要守护,那是爹爹终其一生都要保住的东西,皇权不能独断,他要做的便是让大锦的百姓莫要因为皇上的一句话而横尸遍野。不能因为皇上的一句话而互相倾轧。
然而,他亦不敢保证,哪一天他会不会累了,会不会倦了,疲倦到放弃手中的这些东西。疲倦到忘了这份职责。为了这份职责,他与娘疏远,与三弟再也回不到过去,他这一生与亲情的距离总是这般唾手可得,却又失之交臂!
紫衣广袖下的手紧紧拽了起来,却是一个深拥,“丫头,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告诉我。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那鹅黄的身影一颤,埋在他的胸怀,蹭了蹭,“我信你,就算你不陪着我,绑也要一起。”
“呵呵。”尉迟烨揽起她来,“丫头,不若我们搬出去住吧。”
念青听得抬眼,目光露出诧异之色。在大锦从未听说这主家夫妻还能搬出去住的事。这要是搬出去了,定是被冠上上不管父母的不孝之名,下不管兄弟姐妹的不躬不亲之名。这皇上定会治罪的。
“别,就住着吧。你看,现在我与大嫂的关系也好了。你别以为娘和二奶奶我应付不来。我是谁啊,端木念青,尉迟烨的当家娘子,日后要当一品夫人的。”她下巴微抬,趾高气扬说道。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轻轻一啄,“是,一品夫人。”
念青立即甩了他的手,尴尬地看向小词和刘冶,“别教坏小孩子。”没想到刚转过去就见刘冶立即低头,那两耳朵红地就和刚下锅煮过的螃蟹一般。
念青嗔了尉迟一眼,方才走到刘冶面前,伸出了手放在了垫子上。
刘冶开始把起脉来,他的神色凝重,“夫人,您这几日要禁房事,否则药效就弱了。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是离痊愈还得需要时间调养。”若是不能禁这房事,怕这一个月之期到了,皇上便有话说了。
尉迟青筋微跳,“真不能?”
“不能。”
尉迟死死盯着刘冶,这小子是不是乘机报复。
刘冶本是寸步不让,却是在安平侯的目光下,越发扛不住,只好耸了耸鼻头道:“要说行也是可以,五日一次,一次不得超过半个时辰。”
念青只觉得头上要冒烟了,这小子是只有十二岁吗?怎么说起这个来毫不避讳,方才的脸红是从哪儿来的?!
尉迟却是咬紧了牙,“好!”
“爷,夫人,芙儿和清茶姑娘都回来了。”恭妈妈走在楼梯口,笑着说道。
念青看了过去,见下方正是芙儿和清茶,两丫鬟面色红润,更是喜气洋洋,看得念青不免调笑,“舍得回来看我了,还以为有了男人就不要我了。”
芙儿委屈道:“哪儿,这不是看丽妃娘娘要生了吗?我们怕你忙,这都回来了,店里的事情就交给掌柜的。”
清茶猛地点头附和。
念青挑眉看了眼清茶,“不用照顾未来婆婆了?”
清茶摇头,“不用不用。”
念青看了眼她们身后,见到萧昂的时候,念青才了然道:“好像再两个月你们两个就可以申请掉出奴籍了。”
芙儿听着,笑道:“夫人若是舍不得我们,我们会时时来伺候的。”
“去,伺候啥啊,早嫁了好。别到时候萧昂做事不卖力,到时候你们爷教训一顿。看你心疼。”念青顺手一勾,跳上了尉迟的怀。
尉迟有些埋怨道:“五天一次很难熬。”
念青不多说,这就下了竹楼,对着恭妈妈说道:“恭妈妈这两个月辛苦你了,你就帮着把这两姑娘的嫁妆备整齐了。”她笑着回头对着清茶说道:“有空和王大娘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和芙儿同时出嫁。”
清茶闻言,心下欢喜,登时看向芙儿,面上带足了笑,“好。”
这几日可终于遇到了喜事。念青笑看尉迟道:“芙儿这,我是女方证婚人,你是萧昂的证婚人。”
这证婚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尉迟本就想着丫头定会搞新花样,想着这两个月过后,侯府定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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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上门把脉(她知长命锁)
清冷的光洒在了安平侯府之内。秋日开始毫不犹豫萧索了起来。花园子里的花儿纷纷合上了花瓣,遮挡着今日的冷风来袭。
平嬷嬷穿过回廊,拽紧了衣襟,暗骂今日穿得少了,这左不过才一日只差就冷了个透。她脚步匆忙朝着佳年苑的方向而去。
到了佳年苑,见老太君忙着让人把桂花,菊花、海棠、百合等安置在无风的地方,这便说道:“老太君,这秋风来袭,吹来了稀客。”
老太君闻言,示意平嬷嬷继续说下去。
“是林夫人呢。”平嬷嬷笑了起来。林夫人是文阁学士林大人的夫人,也是瑾夫人的娘亲。自从瑾夫人去世之后,她也没有再跨足安平侯府一步。这林夫人早早是老太君的手帕交,当初也是履行了婚约,才玉成了侯爷和瑾夫人,只是不想瑾夫人嫁进来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平嬷嬷是替老太君高兴的,说不准这次林夫人前来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老太君垂着眸子,手上的帕子一颤,“她怎么来了?”老太君收拾了下东西,这便让梅嬷嬷去请了念青过来。这念青也是当家主母了,客人也要她亲自招待才是。
荔园阁处。恭妈妈把话传到之时,屋内安静了片刻。芙儿这倒着热茶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一脸暗色的清茶和小词。见念青正起身拍了拍衣角,芙儿这才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念青道:“夫人,这老太君什么意思,瑾夫人的娘亲来了要见的是她,凭什么让你去?”
小词摇了摇头,走到念青身边,给她披上一件珠玉暖披风,才开口道:“这林夫人是极为疼爱瑾夫人的,当初瑾夫人难产而亡,京中传言说嫁给安平侯的女子皆不得善终,她也是上门来闹过的。后面与老太君撕破脸,就再也没来过侯府了。”小词深吸一口气,有些愧疚地看了眼念青。
念青抬手,将发髻向上轻轻托了托,“无需介意,这传言当初方姨娘已经和我说了。只不过是别人用来重伤相公的,莫要轻信。”
清茶抿了抿嘴,摇头道:“既然林夫人这几年都未曾来过安平侯府,那这次来所为何事?”
“想来,也是谣言作祟了。”念青眯起了眼,想来这几年因着尉迟没有再娶,这谣言淡了。不想这几日关于自己不能生养的谣言传地沸沸扬扬,恐怕又勾起了林夫人心痛之处。念青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方才说道:“走吧,莫让林夫人久等了。”
芙儿跺了跺脚,拉了清茶和小词就跟了上去。夫人虽然得侯爷爱重,但那林夫人怎么都是原配瑾夫人的娘亲,莫要倚老卖老,否则我芙儿第一个不饶她!
四人入了佳年苑就见梅嬷嬷站在屋外,她的眼纹因着天气干燥而加重了。看过去疲老了不少。念青款款上前,笑道:“梅嬷嬷,这入秋之后天气就越发干燥了,日常要多喝点润燥的,娘还多要你照顾,莫要亏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