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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诧异看了念青的拇指,那粉蔻指甲上正是那翡翠玉扳指,翠色绯中过,相得益彰,显得她纤细的手指健康白皙。
德妃了然一笑,“看来我那弟弟没有福了。”
念青尴尬一笑,抚摸着那光滑温凉的玉扳指,心里划过一丝甜丝丝的味道,如泉水叮咚,滴入了她的心田。
回了永福宫,小艺子早早就在宫门外等候着。这一见丽妃娘娘回来了,就猫着腰上前,“主子,您回来了,太医院的刘冶过来了。”据说刘冶是京城医药世家出身,虽是刚入太医院,对药理的认识颇高,小小年纪就能有这等能力,实在不能小觑,若不是方太医压着,怕是刘冶不出三年就能冠绝太医院了。
齐悦笑了下,这段时间的确是忽略了刘冶,从念青上次将刘冶交给自己,她便让太医院好生照顾着,怕是这段时间失宠也连累了那孩子。
入了里屋,屋子里站着一个11岁的孩子,他负手而立,那秀气的眉头蹙着,脸色有些难看。
“丽妃娘娘驾到。”
刘冶看到齐悦和念青的时候,那严肃的神情尽退,嘴角上挂着笑,“给丽妃娘娘请安,给三小姐请安。”
“都快起来吧。”
刘冶起来后,却是细细观察着齐悦的脸色,暗暗摇了摇头,“丽妃娘娘,您这屋里有些问题。”
念青嘴角一勾,有些话她说起来或许不太好,这会儿刘冶说出来,倒是可以让刘冶名声大噪,免得太医院总是有人乘着他年纪小骑上头去。
齐悦不解,不够听刘冶这么一说,怕是要听个真切才是。她坐在榻上,接过何姑姑递上来的君山毛尖,轻呷了一口。
“这东西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摆放的位置不对便会对气色产生影响,若有些花草适合放在通风的地方,有些花草要放在离床较远的位置。”刘冶顿了顿,他腼腆看了眼念青,念青脸上那鼓励的神色让他颇有几分羞涩,又接着说道:“就如这迷迭香,是提神醒脑用的,若是夜里常常闻这味道便会睡不安稳,影响正常休息,日子久了白天容易疲惫。所以不适宜放在床边。”
刘冶说着,让一个宫女将那迷迭香放远处,再看齐悦那苍白的脸色,“丽妃娘娘目前喝了太多药,是药三分毒,微臣建议丽妃娘娘暂时停药,这还有一事,就是,我这研制出一种中药胭脂,涂抹上去,肤如凝脂,艳若桃花。”他顿了顿,这还是父亲出事前教给他的做法,真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念青微微一笑,心里不禁为这个孩子鼓掌,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医理药理掌握得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念青虽不说是个全能,但是却是个极会鉴宝捡宝之人。这会儿又是一个潜力股,日后姐姐在宫中的生活定无恙。
齐悦也是笑了起来,“好,好。”她接过那胭脂,想起三日后的赏雪,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
乾清宫金碧辉煌,正宫堂前挂着楷书写成的正大光明的牌匾,浓墨挥霍,端正严肃,正是此时乾清宫的气氛。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如鹰的眼神飘过下方的文武百官。一年前前御史大夫在家莫名死亡,曾打算让凌云王接手御史台,凌云王几番推脱,只好提拔了新一批科考的进士,选了榜眼梁波担任御史大夫。
“皇上,梁波监守自盗,罪证确凿,还请皇上重罚。”老宰相岳常辉垂首禀告,眉眼却是狠戾异常,哼,梁波简直不知好歹,送了美女宝石,竟然一个不收。不想,他竟然知道了一些秘密,那就更留不得了。
户部尚书岳达也向前一步,“皇上,此人刚愎自用,听不得谏言,如何能尽御史大夫的职责。”
礼部尚书常坤林冷冷盯着户部尚书,神色却是异常冷峻,梁波是他的门生,那是一个刚直不阿,忠君良善之辈,何来刚愎自用?御史台历来安着皇上的眼线,皇上选人历来严厉,宰相府如此诬蔑他人,真真欺人太甚!“皇上,梁波乃大忠大义之人,微臣不信他会如此忘恩负义,还请皇上请了当面对质。”
皇上眼眸一转,以自己对梁波的考查,他的确是刚直不阿之人,想着便说,“宣。”
老宰相岳常辉半眯起眼,浑浊的眼中清明一片,陡然一道阴芒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进来,脸色苍白,“皇上,梁波在天牢撞墙自杀了。”
“什么?”一个重击,桌上的折子刷得落地,皇上震怒,周身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大臣们均是屏住呼吸,把头垂得低低的。
礼部尚书常坤林双眼瞪大,发直的双目陡然一转,瞥了眼宰相父子,怒得身子不由自主发起了颤来。
“皇上,梁波定是畏罪自杀,还请皇上另睨御史大夫人选。”老宰相岳常辉再次低头沉声说道。
一直沉默的石将军站了出来,“还请皇上另睨御史大夫人选。”
“朝中大臣死于天牢,不调查一番,就认为自杀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常坤林说着就对着皇上跪了下来。“皇上,御史大夫这一职尤为重要,若是奸人当道,使天眼蒙灰,大锦定会动荡。”这朝中大势已被宰相把持,若是连御史大夫这一职都被宰相揽去,这其他朝臣要如何自处?
皇上凌厉瞪眼,目光略过下方之人,凌云王端木骏业安静站着,安平侯依然把耍着他的太极球,似乎根本不把这一切听在耳里。
皇上只觉得浑身火气乱窜,一种孤军奋战的暴躁和不安袭来,他深吸一口气,却是盯着安平侯说道:“安平侯可有何想法?”
那太极球终于停止了转动,那一身鎏金衣摆动了动,那滚过白狐狸毛的衣袍被他略了下,他宽挺的额头蹙微微一蹙,“宰相想让谁来做这御史大夫?”
宰相大人听安平侯如此一说,心尖一跳,他这问话的方式相当险恶,他抬头细细看了下皇上,见皇上脸色无恙,顿了下说道,“微臣推荐岳韧宣担此大任。”
安平侯了然一笑,“宰相府果然人才辈出。”
然而安平侯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压低了头,言官们看了眼宰相,眼里都露出不忿,这御史大夫若还是让宰相孙子当了,那他们言官还需要说什么?
“皇上,御史大夫人选应慢慢斟酌,不宜过早决定。”
“皇上,岳韧宣品性俱佳,更是驸马,的确适合啊。”
皇上阴冷一笑,看着下方即将要吵起来的两批人马,岳韧宣的确尚可,但,他是宰相的孙子!御史大夫本就是他设置监控宰相府的眼线,怎能让岳韧宣做了去。
下方的吵闹越来越大,皇上握紧了拳头,甩袖离开,留下正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
江前荣见皇上离去,大喝一声:“退朝。”
坐在轿辇上,皇上冷睨着高墙的尽头,苍茫的白雪笼罩在这紫禁城内,几颗青松柏翠树立,隆冬中宫人们裹紧了衣襟,匆匆走着。
一个男人的身影一晃而过,皇上身子一僵,后宫之中怎么会有男子?那人怎生得如此面熟?
他对着身后的江前荣扫了一眼,江前荣点头,在下一个墙角时,拐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江前荣等在坤宁宫外,见崔嬷嬷出来,江前荣笑着说道:“今日皇上刚得了个按摩脊背的就让奴才送来了,快快让圣母皇太后试试,许这好东西还真能起作用呢。”
崔嬷嬷脸色不善自然,“这个就交个我好了,我待会儿送进去。”
江前荣脸色一顿,“圣母皇太后可有不舒服?”
崔嬷嬷点头道:“这两日头风又发作了。”说着,她接过江前荣手上的按摩器,笑着说道:“江总管还是快回去吧,皇上跟前没个有主意的照顾着怕也是不妥。”
江前荣哈腰客气了几句,便告辞。
崔嬷嬷直看着江前荣离开,才呼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坤宁宫。
江前荣却是守在了一颗被雪压得沉甸甸的柏树旁,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身边走出的嬷嬷正是方才的崔嬷嬷,崔嬷嬷细声说道:“那些人都打点好了,万不会乱嚼舌根的。”
那男人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江前荣看得分明,那男人分明就是宰相的儿子岳达。如此便跟着看那些执掌宫禁的太监们,岳达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也无动于衷,似是早就习惯了般,如此江前荣便不再细看,回头去了养心殿。
皇上听完江前荣的回禀,额头上已经泛出了几层青意,正要发作,就听到坤宁宫的翁公公来了。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翁公公猫着腰,嘿嘿笑道,“刚圣母皇太后头风发作,这会儿好些了,请皇上过去一起品莲蓉糕,说是御膳房的新品呢。”
皇上两眼一眯,金黄的龙靴移动了几步,不动声色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而去。
圣母皇太后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向皇上,“听奴才们说皇上今日心情不顺?”
皇上吃了口莲蓉糕便接过崔嬷嬷递上来的手帕,“又是哪个爱嚼舌根?”
圣母皇太后见这态势,心中便有了计较,“这几日,斐然总是觉得在众堂姐妹中低人一等,总说人家相公都在京中谋了要职,偏偏韧宣却还是闲着。”
说着,圣母皇太后看了眼皇上,皇上只是擦着嘴角,似是在听着,她又接着说道:“我呵斥了她几声,她只是随便叨念几句罢了,皇儿可由不得她那般任性啊。”
皇上半眯的眼突地一掀,又迅速垂了下来,“那便是孩子戏言,做不得真了。母后今日头痛,儿臣就不扰了母后休息。”
这
这话还没说到点子上,皇上就要走了?圣母皇太后怔怔看着那迅速离开的身影,只觉得那影子越发邈远,只能模糊看到眼前颤动的帘子,儿子虽是她生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在无形中拉大。
回去的路上,皇上大发雷霆,更是摔了折子,去了驯马场飙了一下午的马。
临了傍晚,他将烦躁的情绪一收,回了轿辇,“去又春宫!”
又春宫的确名副其实,一踏入宫中,迎面而来一股清新的暖意,令人神清气爽,皇上深吸一口气,闻着饭香,心情一阵舒畅。
一张硕大的百年楠木桌上放着各色美食,皇上与玉妮面对面而坐,玉妮撒娇道:“皇上,您看,皇儿又踢我了,这饭都舍不得让我吃上了。”
皇上笑了下,这才两个月大的肚子就开始踢了?玉妮素来夸张,他也见怪不怪,只是这些日子因着端木念青的关系故意冷落了丽妃,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过几日去一次永福宫才是。
“两日后赏雪,丽妃不知道会不会去?”如此一想,竟不知脱口而出了。
玉妮身子一僵,呼吸却不稳了起来,“她才去不了,她病了,不宜侍架。”
皇上一愣,“病了?”
玉妮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么一个问题,急忙转移话题,“皇上,人家丽妃就可以让念青进来陪着,臣妾身怀龙种,可否让臣妾的娘亲入宫来。臣妾实在是想念,这几日都没有胃口了。”
皇上蹙起了眉头,岳铃刚刚被废,按理说也只是宰相的侄女而已,怎么入得了后宫。这事就算自己许了,怕也是要引起母后皇太后的不满,他笑着说道:“这事日后再议,等你怀胎九月的时候,朕一定会下旨让你娘入宫来的。”
不知为何,和玉妮在一起,总觉得话题太少,如今,她又怀孕了,皇上自然不能久留,起身就去了养心殿。
然而,就在皇上一脚踏出又春宫之时,又春宫响起了裂碗碎玉之声,紧接着是端木玉妮的一声怒吼,“滚,都给我出去,凭什么那贱人就可以让小贱种入宫陪着,我却不能让我娘入宫,我还怀着身孕!”
下人们吓了一跳,但这种戏码在又春宫已经屡见不鲜了。宫女太监们缩着脑袋走了出去,深怕就这么一砸呜呼哀哉了去。
很快,屋中就剩下端木玉妮,彩月,彩霞三人。
彩月怔怔发起了呆来,脑袋里只有刚刚帮着皇上布菜时,皇上不经意碰到自己指尖那一瞬间心悸乱颤的的感觉,她的心再次飞跃了起来,两颊又泛出了红晕。
彩霞看得了然,眼中闪出一道微芒。
一只白鸽从宫中飞出,就在要越过高高的宫墙时,被一侍卫拦截下来,那侍卫手臂上挂着一把刻着叶子的小弯刀,那白鸽扑哧了几下,就老老实实呆在他的手心里。侍卫掏出白鸽足踝上的纸看了下,了然一笑,便将那纸条放回原位,放飞了鸽子。
侍卫徐麟看那飞走的鸽子,心里暗暗一叹。怕是又有一出戏要上演了。
那白鸽一路不停,越过了一个刷得朱红的门,那门匾上赫然写着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