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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这个寨子,就让你大师兄打理。逢年过节,行至此地的时候来看看师傅,到师傅的墓前跟我说说话,要是忙不过来也没事儿,毕竟你身份特殊些……”
平日里的吴植庸话不多,但可能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拉着永涟聊了许久,最后累得睡着了,永涟帮师傅盖好被子,仔仔细细地将师傅的面容烙在心上,才从房里走出山寨。
“出什么事儿了,啸云。”永涟出了山寨便直奔树林,刚才他看到啸云的信号便知道出事儿了。
“你师傅怎么样了?”啸云一见永涟迟迟没有出来,便知道他师傅的情况很严重了。
“撑不过年关了……”永涟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那你好好陪陪他吧,毕竟他待你不薄。”
啸云平时见到的永涟永远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现在就是说安慰的话,也慰籍不了他的悲痛。
“嗯!是不是王府出什么事儿了?”
“你的公主跑出来找你了,我奉王爷之命一路护送她……”啸云语带保留。
“看来这一路上,你吃了不少苦啊!”永涟自然知道庄静是什么人。
“呵呵……”啸云干笑几声,便把路上的事情简单地给永涟讲了讲,当然只是挑些重点的说,不然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就是说她现在人在寨子里?”
“是啊,既然她已经安全地到了你的地盘,我就算不辱使命了。”
“谢了!”永涟拍拍他的肩膀,知道这一路真是“辛苦”他了。
“成了,那我回去了,有事儿就飞鸽传书!”
“好!一路小心。”
告别了啸云的永涟回到寨子里,到处寻找庄静的身影,终于在柴房找到她跟春玲,看着主仆二人可怜兮兮地抱在一起睡着了,永涟不禁暗自责怪:你自己跑路就算了,还要拉上个垫背的,春玲还真是可怜。
刚想要进屋叫醒她们,永涟突然转念一想,与其让她继续作威作福,倒不如让她吃些苦头,正好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寨子里的人解释跟她的关系。
不过就是苦了春玲,永涟边想便看了一眼春玲:抱歉了春玲,大不了以后我给你找个好婆家,就算弥补你“饱受摧残”了这么多年。
吴植庸找永涟谈完,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深感突然,大家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老人家就已经去世了,秉承他一生的作风,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丧事也尽可能地从简。
等到永涟忙完了,已经是一个礼拜以后了。
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个活祖宗,会不会又闯什么祸,永涟边想边走到柴房。
“咦?柴房里那丫头呢?”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莫非她又“跑路”了?
“那个丫头,实在是太没用了,三天两头地闯祸。”掌管后勤的齐云珊从永涟身后过来,生气地指责庄静。
“怎么说?”永涟挑挑眉,可以想象的她会闯祸。
“让她去井里挑水,结果她把整个儿山寨里的木桶全都掉进井里了;让她去河边洗衣服,她把大伙的衣服都给洗丢了;前几天来了个大夫,我叫她给人家沏茶,结果她端出来碗糖水,说什么我们这里的茶叶太次了,哪能用这个招待人家啊。气死我了,今儿早上给她调到厨房去帮忙了。”
“你也别太欺负她了。”永涟看了云珊一眼。
“我欺负她?她是谁啊,我干嘛欺负她啊!”云珊也不客气地回“望”了永涟一眼。
“好,算是我错了,三师姐。”
“切!甭跟我道歉,我本来就小心眼儿。”云珊可不是好欺负的,没理还搅三分呢,何况还有理的事儿呢。
“师兄,师姐,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早上吃饭,紫鸢就没看到永涟,没想到他居然在柴房里。
“没事儿,我们瞎聊呢,紫鸢你好些了吗?”云珊看到小师妹来了,急忙收敛了脾气,这些天紫鸢一直郁郁寡欢,幸好有永涟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我没事儿了,就是一清早没看到师兄。”紫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整个儿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心系永涟,但女孩子家毕竟脸皮儿薄。
“那你吃过了吗?要没吃,我陪你吃点儿去。”
“我吃过了,不过今天的早点还真是挺不寻常的。”紫鸢想起早上突然更换的小菜,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还真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师姐,你什么时候给她调到厨房的?”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永涟心中盘踞。
“今儿早上啊。”
“完了!”永涟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这个磨人精还真是阴魂不散,“快请大夫!”
事实证明庄静真的不适宜下厨,这次有幸尝到她手艺的人,接连中招。
☆、第十五章 当夫人变成表妹
已经成为山寨中的大当家叶荣元,以为有人混进山寨下毒,勒令彻查整件事情,庄静跟春玲被众人带到大厅。
“说!是谁派你们来下毒的?”
“什么下毒啊,我们毒死谁了?”庄静发现自己真是倒霉极了,来到这里干了很多活不说,还吃力不讨好,天天被人骂,现在居然还冤枉她们投毒?
“大师兄,怎么回事?”永涟一听说她们被带到大厅,立刻赶了过来。
春玲一见到永涟,便想要叫他搭救,“额……”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庄静拦住了。
“师兄,大师兄怀疑她们混进来下毒,正要审问她们呢!”紫鸢一见永涟回来了,赶忙上前拉起永涟的手,解释道。
“公主,不对啊,她怎么跟额驸这么亲热啊?”
庄静虽然单纯,却并不迟钝,她也看出了端倪,不过她倒要看看永涟要怎么对她们。
“大师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会的。这两个女子是二牛他们在山下抓来的,平常家的女子怎么会在我们寨子附近闲逛?”
“大师兄……”
“师弟,多说无益,看来她们是不打不招啊!”叶荣元见她们不语,便要动用刑罚。
“贝勒爷,您都不为我们说话吗?”春玲护主心切。
“永涟,你们认识?”叶荣元望向永涟,满脸的不解。
“他是我……”
“我是他表妹。”没等永涟说完,庄静便打断了他的话,“姨丈说表哥来了赣州,正好我从家里逃婚出来,便想投靠于你。”
庄静的一席话算是给永涟解了围,永涟忙不迭地点头,心想:你这丫头还真有主意!
“表哥莫非是生我气,才不与我相认的?”庄静的眼睛死死盯住永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她的话中也是有话。
“妹子,是我总是打断永涟的话,这是个误会,不能怪他。”叶荣元赶忙出来打圆场,事实上他也确实总打断永涟的话。
“既然大当家这么说了,我就不生表哥的气了。”庄静轻轻勾起嘴角,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永涟。
“你们也不弄清楚了!这些日子对不住了,妹子!”
“大当家千万别这么说,实在是我打扰了。”
“永涟,你带妹子去云来阁住下,这么久没见多陪陪她,等吃饭时再一起过来吧。”
“谢过大当家!”
“走吧!”永涟冷冷地开口,拽住庄静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表妹怎么神神叨叨的?”
齐云珊凭借女人的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既然来投靠表哥,为什么不早些相认?而且今天早上永涟的话,难道说他看到表妹却不相认,那又是为什么呢?
“成了,云珊,你别对人家有敌意啊,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
“哼!色鬼。”
云来阁里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是阿玛告诉我的,就算咱们吵架了,你也不该瞒着我就跑来啊。”庄静的气显然还没有消,“你在大厅上为什么不跟我相认?”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好,就当作你来不及,那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子又是谁啊?”
“那是我师妹,师傅刚刚过世,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永涟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开口解释了,“你什么时候回京,我找人护送你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别过分啊,你留在这里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端来呢!”
“我闹什么了,就因为我不会干活儿,所以你就要把我送走,这里难道缺丫鬟吗?”
“你少强词夺理,是谁在路上装神弄鬼的,本事大了,还想娶媳妇了?”永涟眯起眼睛看着她,“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庄静一听永涟这话,急忙回头望向春玲。
“公主,不是我说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您身边,哪有时间嚼舌头根子。”
“行,你这么有能耐,猜猜我什么时候走啊?”庄静索性耍赖。
“你待着可以,别惹事,别去招紫鸢。”
“她叫紫鸢啊?”庄静会意的一笑,“看得出你紧张她,不过你要是想纳妾,我也不介意。”
永涟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你不介意,可我介意,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那要不你休了我?再让她进门,我也无所谓。”庄静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无所畏惧。
“成了!你先歇着吧,我先走了。”永涟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公主,有些气话是说不得的。”两个人一见面就吵个不停,长此以往会伤感情的。
“他要是休了我,我倒解脱了!”庄静说完便走进里屋,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他,心里会有点不舒服呢!”
☆、第十六章 公主的满腹心事
午饭时间,大伙都知道永涟的表妹来了,为了给她接风,中午的菜色格外丰盛。
“来,妹子,别客气,快吃吧。”叶荣元说完便用自己的筷子给庄静夹菜,然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嗯,这个红烧肉做得不错,来,你也尝尝。”说完又给庄静夹了一筷子。
而坐在他旁边的庄静都看傻了,他怎么不知道用公筷啊,还有他都用过的筷子怎么还给自己夹菜?
“我……”庄静有口难言。
“入乡随俗吧!”永涟知道庄静心中的顾忌,不过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
“谢谢大当家。”庄静用筷子夹起一小撮菜,勉强自己咽下去。
“妹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回开口的是永涟的二师兄季陶,他老人家一边嚼着菜一边说话,嘴里的菜渣一个劲儿地往外喷。
“咳……咳……”庄静皱着眉头望向永涟,低声说,“我快吐了!”
“她叫庄静。”永涟索性替她回答。
“庄重、文静,呵呵呵,好名字啊!”
“谢谢二师兄。”庄静尽量不去看他的嘴,但还是觉得一阵阵反胃。
庄静一直低着头吃饭,却还是听得到动静。
吧唧、吧唧……
“我说你们吃饭怎么跟喂猪似的?”庄静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我说你们吃饭为什么一定要吧唧嘴呢?还有嘴里含着饭菜的时候不要说话,喷得到处都是!还有大当家,你用自己刚放进嘴里的筷子给别人夹菜,这是很不礼貌的你知道吗?”
大当家正准备将菜放进嘴里,季陶嘴里含着菜刚要说话,却在听到庄静话的时候停住了,大当家的筷子就那么悬在半空,二师兄赶忙闭上了嘴巴,众人也不敢再吧唧嘴了……
原本热闹的饭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好不尴尬。
“你跟我出来一下。”永涟用力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拉起身边的庄静走出饭厅。
“你为什么非要说出来,这样大家多尴尬啊!”
“我是受不了了才说出来的,我都快吐了你知道吗?”
“你这么一说,大伙还敢吃饭吗?你不懂得包容、入乡随俗懂吗?”
“入乡随俗,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学他们那个死样子?”庄静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紧紧抓住永涟的衣袖,“我就不明白,你一个堂堂的皇亲国戚怎么会跟山野盗寇为伍,如果被皇兄知道了,整个王府都难辞其咎!”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永涟猛地甩开她的纠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的身份,尤其是紫鸢!”
“我真是好奇,就是有心隐瞒,又能瞒得了几时?”庄静冷笑。
——
自打庄静来到山寨里,每天就是窝在云来阁里,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公主,您这么天天又吃又睡的,都快成小懒猪了。”
“不吃不睡就更没得干了,以前王府里还有个永荣,现在身边连个一起玩儿的人都没有。”
“要不咱们去采花?”
“没意思!”庄静又将身子往床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