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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不能这么回答。
朱高炽在心底叹口气,说道:“也不是。这只是儿臣的建议,父皇如果觉得不妥,也没有关系。”
朱棣摇摇头:“朕也觉得先生是修此大典的最佳人选。既然如此”
朱高炽等着他说后面半句,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朱棣继续开口,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他,却没想到与朱棣的目光不偏不倚的撞了一起。
“父皇?”
朱棣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炽儿,你做父皇的儿子多久了?”
朱高炽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回答,仔细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才回答道:“十三年九个月零十七天。”
朱棣惊诧道:“这么精确?”
朱高炽得瑟:“当然,跟父皇在一起的每一天,儿臣都记得非常清楚。”
朱棣看着他,点头笑道:“很好,你小子算术不错。走吧,父皇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这句话,朱棣竟然真的转身就往外走去。
朱高炽忙抬脚快步跟了上去:“父皇要带儿臣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朱棣卖了个关子,脚步却没停下。
朱高炽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两人策马出了皇城,他才发现他们去的,竟然是北平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要再说点什么,亲们会提刀砍我了吧汗死于是,我还是决定去发完文灰溜溜的走掉比较安全不过,话说,让亲们等了这么久,真的真的非常抱歉。咳咳,前些日子身体不好,住了好多天的院。后来又去了趟越南,在去之前我家的网正好断掉,想着回来再去弄,也就没能上网给亲们留言。手机上去了N次,死活留不了言,连亲们的留言都看不到,郁闷得我要撞墙。不过,离离会尽快恢复更新的。因为这文我必须得在五一前完结。因为五一我要去南京,得再消失半个月,要是不完结,不用亲们动手,我自己提刀抹了脖子谢罪!感谢蹲坑的亲们,鞠躬鞠躬鞠躬顶锅盖闪
第一百零三章、情景交叠
两人出了皇城,一路向北而去。
农历十月的北平,已经进入初冬的萧寒之时,越往北走,温度就越低。进入北平境内,朱高炽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
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朱高炽睁不开眼,锋利的风刃在脸上划拉出道道疼痛的痕迹。
策马走在前面的朱棣突然停了下来,从横跨在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件狐裘扔给朱高炽:“快披上。”
朱高炽接过狐裘,吸了吸鼻子,看向朱棣:“你呢?”
“我没事。在北平待了那么多年,这点寒还是经得住的。”朱棣说完把目光收了回去,蹙着眉头打量着前面的三叉路口,思索了片刻便策转马头,朝左边的山道而去。
朱高炽披好狐裘,赶紧策马跟上他的步伐:“父皇,咱们不回北平?”
朱棣回头看他一眼:“谁告诉你我们要回北平了?”
朱高炽扭头看看身后那条通往北平的官道,疑惑道:“可咱们再行两个时辰就能进北平城门了。”
朱棣答道:“等我们办完正事,再回北平。”
“正事?”朱高炽更疑惑了。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正事需要一个皇帝带着太子离开皇宫偷偷来办。他只能说,朱棣这娃子做事越来也不靠谱了。要知道,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再过两天可就到北蒙地界了等等,北蒙?难道他这次出来的目的是要去北蒙?
朱棣只是笑笑不说话,这就更给了朱高炽胡思乱想的机会。
历史上的朱棣在当了皇帝后没几年就开始朝北蒙下手,在位期间一共进行了五次大规模的北征,留下了“五出漠北,三犁虏庭”的历史伟绩。朱棣之于北蒙,那绝对是“鬼见愁”,只要他一出现,北蒙军队定是丢盔弃甲,大败而逃。
而朱棣对北蒙,也一直都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特殊情结——朱高炽实在无法形容那到底是爱呢还是恨,反正只要他一见到北蒙骑兵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往前冲,拉都拉不住。
就那气势,别说手中的刀砍下去,就是吓也能吓死一大队人马。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朱高炽就直想将两根手指放在眉间,做了“囧”的表情。
不过,朱棣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囧到这个地步啊,要征北蒙那是多大的事儿啊?人家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到他们这儿,怎么变成“大军未动,皇帝先行”了?而且还是偷偷溜出来的。这事要是让方孝孺跟内阁那几个老头子知道了,回去还不得天天被念死?
当然了,那些家伙忌惮朱棣的脾气,除了方孝孺,恐怕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可他这个太子就不一样了,到时候自己那武英殿就别想再清静了。
想到这里,朱高炽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而走在前面的朱棣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山道崎岖不好走,朱棣干脆跳下马来,牵着马儿缓慢前行。
朱高炽一看没辙,也只能下马跟他一起爬坡上坎儿。
好在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路就变得宽阔起来。虽然不似官道那么平坦,但至少让朱高炽可以跟朱棣并排行走。
朱棣停顿了一下,手指朝前方一指:“走这边。”
朱高炽一看傻了眼儿:“为什么咱们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得近林子?”
“林子里有近道。”朱棣说完扯了扯缰绳,“走吧。”
朱高炽看着眼前密密匝匝的树林,很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朱棣回头看他:“不确定。”
朱高炽差点没气死:“不确定你还带路?”
朱棣嘿嘿一笑:“放心,父皇不会把你卖给山贼的,这条路我以前走过。”
朱高炽十分不放心的问了句:“多久以前?”
朱棣装模作样思考了半天:“十多年前?或者二十年前?应该更久一点。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我跟随沐晟他老爹沐英将军攻打北元时走过哎哎哎,你小子干嘛去?”
朱棣话没说完,朱高炽已经转身朝后走去了:“父皇,我真的不太放心跟你进这个林子。”
如果他不是自个儿老爹,他真的要爆粗口了。几十年前走过的一条山路,他竟然告诉他现在还找得到?好吧,就算找到了,那路还能不能走也是个未知数。更何况,几十年前就存在的深山老林会有什么样的凶禽猛兽那也是无法估计的。他们两个加上两匹马也才四个活物,要是遇到个什么老虎豹子的,都不够人家塞牙缝儿。
再说了,几年前在黛儿峰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有阴影,直觉这样的林子里是绝对有危险的。这里离北蒙已经非常近了,谁知道那些蛮人有没有在林子里设什么机关毒气之类的东西等着他们自己跳进陷阱?所以他宁愿绕点路,也不愿再涉险。
当然,他并不是怕死。而是朱棣现在的身份不同于以前。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是百姓之尊,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明怎么办?北方的蒙古还虎视眈眈,南方的安南也没有一天安份。道衍老了,朱瞻基还小,十七叔走了,徐仪华也走了,连三保都下西洋去了。朝中除了张玉朱能沐晟沐昂这些跟随朱棣起兵的大将能够暂时撑一段时间,其他大臣在战争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真的想不出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这么不负责任?
“瞧你这点儿出息。”朱棣三两步跨过来,一把将他的领子拎住,“有父皇在,你还怕什么?”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朱高炽认真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在这附近安插了多少军队?”
如果他敢说一个都没有,他打死也不会让他进去。
朱棣闻言微微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
原来还真的有?好你个朱棣,现在是做什么事儿都把我蒙在鼓里了。
朱高炽气了个半死:“我怎么会不知道?有多少,快说!”
朱棣摸摸鼻子:“咳,也没多少,就十来个卫吧。”
“十来个卫?”朱高炽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这还不多?足有五万人马啊!这些军队在哪?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好了好了好了,别激动。”朱棣一把将朱高炽抱进怀里,钳制住他挥舞的拳头,以防他一个不小心将拳头挥到自己身上来,“我这不是想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告诉你吗?”
“军队都到这儿了,你还想安排什么?”朱高炽怒火攻心,“朱棣,你是怎么个意思?北征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跟我商量!”
“我不是不跟你商量,我只是”朱棣说到一半儿,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一脸激动的朱高炽露出一个想要自杀的表情,“你刚才说啥?北征?什么北征?”
“你他娘的别跟我装傻。”朱高炽挣脱出他的怀抱,向后退了两步,“你不北征怎么会死命往北蒙的地界里钻?你不北征干嘛要在这里安插这么多军队?好,很好,非常好!既然我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处了,那我走,我自己回应天,你要御驾亲征也好,你要孤身涉险也好,那都是你的事,别拽着我。”
朱棣揉了揉眉心,在心底叹了一百三十次气,直接就想抡起胳膊给自己一巴掌。他还以为朱高炽什么都知道了,搞了半天他什么都不知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炽儿,你冷静一下听父皇说好不好?”
朱高炽做了两个深呼吸,双手环胸:“好,你说,我听着。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出朵花来。”
“花没有,林子里就树枝多”朱棣嬉皮笑脸刚开口,朱高炽就一记眼刀甩了过来,差点儿让他被未出口的话给噎死,忙收敛笑意,正色说道,“虽然父皇带你走的是去北蒙的方向,但我只是想带你去骡子岭而已,并不是要去北蒙做探子。而我刚才跟你说的在附近安插了十多个卫只是为了加强北平周边防御。北方的鞑靼和瓦刺经常越过边界骚扰百姓,所以父皇才调了些军队过来镇守,父皇暂时还没打算北征。”
“当真?”朱高炽狐疑的看他,心说难道真是我误会了?
朱棣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从这片林子抄小道可以直接到达骡子岭,虽然时隔多年,父皇不太确定还能不能找到那条路,但只要穿过林子就进入了骡子岭的范围,那一带父皇很熟悉,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道衍的营地。”
“师傅?”朱高炽的眉头在听到道衍的名字时再次皱了起来,“师傅在骡子岭?”
“前几天收到他的飞鸽传书,说是在骡子岭,现在还在不在真不好说。咱们快点赶路,要是天黑之前走不出这片林子,那就有你受的了。”
朱棣说完牵起马缰作势要走,朱高炽却没有半点要行动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棣无奈叹口气,停下脚步:“对你的固执,父皇永远只能妥协。”
朱高炽不说话,只是看着朱棣,满眼都是“你知道就好”。
朱棣走回来,把朱高炽坐骑的缰绳塞到他手里:“不过咱们现在得先赶路,等找到了先生,你想知道什么父皇就会告诉你什么。”
“那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
朱棣仰头看看天,满目铅色的乌云已经顺着风迅速的朝林子的上方移动过来。
“因为,要变天了。”朱棣说完朝朱高炽倾了倾身,笑得那叫一个欠扁,“如果运气好点儿,说不定咱们能见到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朱高炽唇角抽了抽,一把抓过缰绳,挡开朱棣往前快步走去:“我可不想被冻死。”
朱棣满意的看着朱高炽的反映,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不过两个时辰后,朱棣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迷路了。
朱高炽看着那半个时辰前自己做的那个记号,几近抓狂的瞪着朱棣:“你不是告诉我一定能找到路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朱棣摸摸鼻子,仰头看看天,左右看看树,最后一敲脑门儿,得出个结论:“我忘记带指北针了。”
朱高炽气得差点儿没晕厥过去:“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他当然知道他忘记带指北针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不见天日的林子里转上两个时辰又回到原点。
朱棣看着朱高炽用石子堆起来的记号,突然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于是蹲□,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开口道:“炽儿,你来看。”
“怎么了?”
“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做的记号。”
朱高炽闻言蹲□,仔细看了看那堆小石头,果然发现有点不一样。
因为朱高炽是现代人,他用石子摆出来的分明是一个箭头,箭头朝向哪个方向,就表示他们刚才走过哪个方向。如果真的迷了路又走回来,那他们也不会再去走那条路。这样主要是为了防止走同样错误的路,把自己给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