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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中央军委并致彭任林刘萧郭王陈炳辉:
(一)西路军弹药将尽,最近战斗主要靠白刃格斗,但刀矛又少,体力亦不强,不及敌兵强悍。敌四周封锁,日夜被迫与敌血战,每次伤亡多则数百,少则数十。卫生材料早已用完,彩病号安插后均被敌屠杀。现敌洞悉我军弹药无法接济,彩病号无处安插及粮、水之困难,正加紧封锁并企图乘虚短期歼灭我军。马敌已派兵配合民团实行封锁要道,转移困难。近有个别军连干部逃亡。
(二)在上述紧要情形下援军早到一天,则我无上英勇红色之战士少受一天之损失。万一援军来迟,前途危险堪虑。
(三)我们坚信胜利前途,并号召全军斗争到底。现虽日食一餐,前天无水,而绝不灰心,准备战到最后一滴血。同时恳望援军星夜奔来,或以更迅速更有效办法灭马敌,保全西路军之精神,取得甘北,奠定大计,策之上也。事急,时盼望速复。
徐陈李
中共中央当日复电西路军,指出:“中央现在决定派队向你们增援,利用各种其他方法帮助你们团结干部,激励士气。”同时指出:“西路军目前所以陷于危险境地,一方面固然由于地形、给养与客观的困难的条件,但主要的原因,是由于西路军的领导者没有依靠自己力量战胜一切困难,消灭敌人,完成自己的任务。自信心因而扫地,希望寄托在外力的援助上。同时对群众的关系上,特别是回民的关系与战略战术上的错误,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最着急的是张国焘。3月4日他又一次以个人名义致电西路军,但不是教徐陈如何摆脱困境,而是要他们改正路线错误,接受中央的批评。电文如下:
西路军军政委员会诸同志:
(甲)希望你们能够依照中央三月二日指示,发展自我批评,从克服错误中求得胜利。
(乙)你们上次来电中说到你们所受到的损失,应由军委负责,那是错误的。
(丙)说和平不可靠,红军主力应当西移,这是对于统一战线的成就,有了不正确之估计。
(丁)要求4军、31军归还建制的观点,也是错误的。
(戊)希望你们坚决拥护中央,在中央领导之下团结的象一个人一样。克服困难,战胜敌人。不要从自己手里失去了党和红军的光荣呀!
张国焘
第五部分第21章:兵败祁连山(6)
3月5日,西路军领导人决定放弃倪家营子,乘着夜色的掩护向祁连山转移。马家军骑兵跟在后面穷追不舍。3月8日,西路军进至临泽南接近祁连山的东流沟、南流沟和西流沟。这是三条低洼的古流水沟形成的一片狭长地带。每条流沟里都稀稀落落分布着一些房屋。周围是戈壁滩和沙漠。西路军此时尚有8000人,30军和9军把住流沟两头,总部机关住在中间。听到中央派出援军的消息,疲乏不堪的红军战士心中又有了一线希望。徐陈决定在这里固守待援。第二天天刚亮,马家军的骑兵就卷着滚滚烟尘追来了。西路军被分割在三条流沟里,整天被敌人的人海战术轮番进攻。尤其是红30军被敌人分割在几个围子里,相隔不远但却不能往来联络。红军一天要顶住敌人三四次进攻。还是用大刀拼杀。88师师长熊厚发在察看敌情时被流弹打断左臂,仍然提着马刀指挥作战。在三条流沟的四天战斗中,红军每天都要伤亡几百人。红30军也打成了空架子,与9军一样都只剩下不足千人。粮食也吃光了,3月11日夜里,总部命令9军的两个团(近千人)里应外合,接应30军余部杀出重围,与总部会合后向祁连山口的梨园口退去。
梨园口是入山的口子,三面环山,中间有些民房。徐向前命令9军政委陈海松带两个团约千人把守山口,掩护总部和剩余人员向山里转移。9军在山口旁的小山顶上集中防御,还没修好工事,敌人骑兵又追到了。祁连山的山头不像四川的大山那样陡峭和易守难攻,而是一片缓坡,骑兵一个冲锋就到了山顶。为了守住山口,9军与马家军展开了最后的战斗。在陈海松政委带领下,红军战士光着膀子,挥舞大刀,与敌人骑兵拼杀。因力量悬殊,不到半天,9军仅存的这些人全部战死。军政委陈海松、25师政委杨朝礼等都壮烈牺牲了。敌人又向30军猛攻。为了掩护总部和伤员转移,30军战士又与敌军骑兵殊死战斗。这一天红30军主力264团全部拼光,263团也大部阵亡。
3月12日夜里,徐陈向中央告急。
军委:
(一)西流沟激战四日五夜,敌集团强攻,我火力弱,死战堡内外。又因无弹少粮,昨日我伤亡七百名。早移梨园堡,寨房小,又多近山,敌三个骑旅及步兵两三个团随至猛攻。
(二)9军子弹每人只有几发,损两个多团,海松牺牲,玉清、厚发等带彩。行百里到番地康龙寺。敌骑在白天扑灭我264团全部共三四百人,现全军不足五团,在野外老林中食骡马续死战。
(三)现百分之七十系彩病员,无日夜不战,弹药几尽,疲乏过大,挖堡寨不易,现全军决死斗待援,希望速配合反攻。
徐陈 12日1时
中央当天答复徐陈:“你们现已处于特殊情况之下,已不是一般方法所能解决问题,必须立即采取特殊方法达到保存一部力量的目的。因此,我们向你们提出下列两种方法,请你们考虑决定一种:(一)率现存三团人员向蒙古边境冲去。(二)率现存的三团人员打游击战争。以上方法不论采取哪一种,均需将伤病员安置民间,均须采取自主自动姿势,均须轻装,均须采取变化不测的战术。”中央这个指示,是允许西路军化整为零,不再与马家军硬拼了。
西路军从南流沟撤出后,尚余不到3000人,跟随徐陈的只有30军和机关的千余人。部队原来计划向红安寺进发,梨园口一打起来,总部又改变向康龙寺转移。结果妇女团在前面出发去红安寺,脱离了总部和部队,半路上被马家军打散。团长王泉媛、政委吴富莲均被马家军俘虏。西路军余部到了康龙寺,马家军又追上来。在康龙寺南山恶战一场。红30军著名的“夜老虎团”265团和267团又遭受重大损失,西路军总供给部部长郑义斋带上全军的经费寻找总部,不幸遭敌包围,壮烈牺牲。
3月13日康龙寺之战后,西路军终于失败了。徐陈收拾残余部队,连夜向山里行军。3月14日天亮到达石窝一带。这里是一片青石山沟,石缝里长着稀疏的灌木和野草。在较大的一座山上有一片光石崖,崖下有个大坑,坑中有一块巨石,大家给这个荒凉地方取名叫石窝。红军到了山上,马家军又随后赶来了。李先念、程世才带领30军剩下的几百人边打边撤,掩护总部和其他同志上山。马家军看天色黄昏,不敢夜战,便在山下扎营。
在石窝子,西路军高级干部都聚到一起。大家都伤心落泪。但是敌人仍然紧追不舍,明天再打就会全军覆没。必须要拿个主意,否则只有等死。天黑之前,陈昌浩召集军政委员会会议,提出分散活动问题。大家一致同意,这样目标小,总有能活着回去的。但是具体怎样办?程世才回忆:“陈昌浩是这样说的:1、现在是战不过敌人,只有分散活动,保存点力量,待援西军过黄河后再去会合。2、军队只剩这么多人,昌浩、向前离开部队回陕北去。陈提出来后,向前同志反对离开部队,还要与部队一起走,死也死在一起。当时各干部同意(徐陈)离开部队,减少目标。不过干部同意不是主要的,决定权在昌浩,最后昌浩决定他两个离开部队了。3、任务分配:30军剩下千把人,为左支队;由世才、先念、(李)天焕带走左翼打游击。9军剩下三百多步兵和一百多骑兵为右翼支队,由王树声、朱良才带走右翼大山上打游击。总部直属队剩下大部分干部与30军一路去打游击。这时候真是惨痛到极点,大家都在流泪。会开完后,各自回去组织部队准备天黑行动。”
徐向前听了陈昌浩宣布的决定,心里十分痛苦,也很矛盾。他回忆说:“散会后,我还想动员陈昌浩,不要回陕北。我拉着他的手,恳切地说:昌浩同志,我们的部队垮了,孤家寡人回陕北去干什么,我们留下来,至少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我看还是不要走吧!陈昌浩很激动地说:不行,我们回去要和中央斗争去!他要斗争什么呢?无非是西路军失败的责任问题。我那时的确不想走,但没有坚持意见。事实上李先念他们并不想让我走。我迁就了陈昌浩的意见,犯了终生抱憾的错误,疚愧良深。”
西路军失败了,部队散了。幸存的红军有的合成大股,有的零星活动,各奔前程。等待他们的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和生死未卜的道路。
第五部分第22章:历尽磨难与艰辛(1)
徐向前历尽艰辛返回延安——陈昌浩走了弯路——孙玉清不屈就义——“补充团”的非人折磨——红军女战士的悲惨遭遇——中央积极营救——西路军余部向新疆前进——陈云在星星峡迎接西路军
1937年3月16日夜晚,徐向前和陈昌浩在一个警卫排护送下,悄然离开西路军,向着陕北方向走去。为了躲避马家军骑兵,他们昼伏夜行。走出祁连山时,徐向前命令警卫参谋陈明义、肖永银带警卫排就地打游击,大家分散行动。陈、肖等人只好服从命令,徐、陈只留一个保卫干部同行,化装前进。到了西洞堡,他们停下休息,叫保卫干部去找水喝。天快亮了找水的人也没回来。徐向前估计他出了问题,便拉上陈昌浩赶紧走。第二天他们到了大马营投宿,找到一位在当地行医的湖北人家。陈昌浩遇见老乡,十分高兴。这个老乡招待他们吃了一顿饱饭,第二天早上徐向前催陈昌浩上路,陈说太累,休息几天再走。徐向前想:你有老乡掩护,住几天没关系。我的口音不对,在这里有危险。于是征得陈的同意,徐向前一个人先走了。
为了避开马家军的搜捕,徐向前在路上尽量不与任何人接触。晓行夜宿,匆匆赶路。他身穿破烂的羊皮袄,又黑又瘦,好像戈壁滩上的羊倌。饿了找老百姓家讨口饭吃。在永昌至凉州的路上,他遇见了特务营的曹营长,跟他一道走。过了黄河,走出了马家军的地盘,徐向前的心才略微轻松一些。到了打拉池,徐向前拿一枚金戒指换了棉袍和衣服,与曹营长翻过六盘山到了平凉城,他们打听到红军离这里很近,立刻就朝北山方向赶去。在一个叫小屯的地方,徐向前见到了正在执行任务的4军参谋长耿飚,悲喜交集的心情,用语言是难以表达的。第二天,徐向前被护送到镇原的援西军总部,见到了刘伯承。这是4月30日。经过一个半月颠沛流离的日子,徐向前终于回到了家。几天后,毛泽东、张闻天、朱德致电慰问:“向前同志,庆祝你脱险归来,并相信你一定能够在中央领导下再接再厉地为革命奋斗到底,盼病体痊愈后即来中央。”
徐向前的回归,算是西路军中比较顺利的。根据徐向前的汇报,毛泽东指示叶剑英派人到凉州寻找陈昌浩,但没有找到。原来他在湖北老乡家病了一场,养好病之后,也许是败军之将无颜见江东父老,他没有回延安,而是长途跋涉回了鄂豫皖老区,想在那边重整旗鼓,再拉起一支红军队伍来。但当地的形势也不好,陈昌浩才回了延安。他到延安时已是1937年的10月,正值延安批判张国焘路线的高潮。陈昌浩受到中央的严格审查,后来又被送到苏联学习,这位曾在红军中担任高级领导职务的人物,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徐陈走后,剩下的1000多西路军干部战士只好自行安排。根据石窝会议决定,西路军副总指挥兼9军军长王树声和参谋长李聚奎、5军军长孙玉清带9军残部400余人走一路。西路军工作委员会负责人李卓然、李特、黄超、曾传六等和总部机关干部随红30军政委李先念、军长程世才以及30军剩下的1300人走一路。
王树声带着9军剩下的骑兵一起走,由于连日疲劳过度,骑在马上的人都睡着了。等到醒来,部队都跑散了。只剩下王树声和杜义德等20人翻山越岭钻山沟,走到第三天,原以为摆脱了敌人,没想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