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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一个空弹壳却使他死里逃生。
艾伦·李见渡边倒了下去,顺势冲过去,情急中踩到一个高射机枪的弹壳,脚下一滑,栽到旁边的弹坑里。
渡边听得声响,睁眼一看,见对方跌倒,瘦小的身躯一下子跃起,回身向远处跑去。
艾伦·李见渡边跑了,又急又气,命令开枪射击。但是,虽然子弹如蝗,黑暗却掩护了渡边,他像受惊的免子一般在灌木丛中飞窜,直到听不到敌人的枪声,才停了下来。
枪声引来了另一支美军穿插小分队。这回渡边可没那么走运了。
黑格率领一支战斗小分队听到枪声,急忙奔来,发现一名日本军官在狂奔,知道一定与枪声有关。他可不像队长那么天真,打开枪机,顺手射出一梭子弹。刚刚站住的渡边只觉胸口一热,应声倒在地上。
黑格向队员们一挥手,提枪近前搜索。正在这时,附近日军松尾大佐的防御阵地响起了机枪声,狂风般的弹雨逼退了黑格。黑格认为没有必要在此为一个不明死活的敌人纠缠,便率领小分队撤走了。
枪声惊醒了渡边,他知道这是自己人的枪声,这里离松尾大佐的部队很近了。枪声停后,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右胸上的枪伤,汩汩流着鲜血。
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走到了松尾的阵地,对上口令,被阵地上的士兵扶进指挥所。见到松尾后,渡边用尽最后气力,断断续续地把柴崎的命令复述一遍,头一歪,死了。
松尾看看表,已是21 日4 时。热带夜短,东方已经亮了。
第八章时来运转勇制敌
夜袭肖普终于把前来夜袭的日军等到了。当时他困乏到极点,上下限皮打架,靠在掩体胸墙上,睡着了。他觉得自己回到了故乡,那个古老而又焕发生机的海港城市波士顿。塔拉瓦环礁变成了车水马龙的公路,椰树变成了高大的白杨,阵地变成了一幢乡间别墅,那是他的家。妻子正在沐浴,银鱼般的皮肤和着湿润的蒸汽,散着沁人的香味。。突然,一声尖厉的呼啸传来,他仿佛听到妻子尖叫道:“空袭!”肖普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整个空间下陷,他一下子惊醒过来。“中校,敌人偷袭!”莱顿跑过来报告。肖普赶忙操起枪,命令道:“准备射击!”旋而,他被眼前出现的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夜袭搞楞了。只见零零散散的敌人猫着腰,学着猫叫、蛙鸣,装神弄鬼地冲上来,嘴里还不时用日式英语叫喊:
“哈喽,鬼子兵,我们来给你们送葬来了!”
“怎么样,糖罐里泡大的美国士兵,还想尝尝枪弹的滋味吗?”
“回去吧,夏威夷海滩的姑娘在等着你们,别在这里送死了!”
肖普不禁骂道:“他妈的,日本人在搞什么名堂!”
随着敌人的叫喊声,零乱的枪声打来,却漫无目标,简直是场游戏!根本不是一次有组织的夜袭!
阵地上的美军士兵也被这奇怪的作战弄得哭笑不得,颇有兴致地向前观望,甚至忘记了射击。
原来,柴崎送走渡边,求战心切,便走出暗堡,把能够找到的每一名士兵都叫住,让他们去袭击美军阵地。这些日本兵临时受领任务,在没有指挥官带队,也没有统一号令与统一实施夜袭的时间的情况下,竟像赶集一样,三三两两在路上汇集在一起,简单商量一下,就冲了上来。
日本兵借着美国士兵惊奇观望之机,跳入阵地,嚎叫着杀了过来。几名美军士兵倒下了,美军官兵们这才醒过神来,端枪的端枪,拔匕首的拔匕首,双方搏杀在一起。
莱顿使个勾拳,打倒一名矮小的日本兵,拔出匕首,从那个日本兵的肋骨下方捅了进去,然后顺着刀尖往上挑,割断3根肋骨直刺心脏,顿时血如泉涌,喷了他一身一脸。他看着地上绝望扭动的猎物,想起了屠宰场上的猪,猪被屠宰时也是这番模样。
克莱的腿在白天上陆时被打断了。他坐在掩体内见几名日本兵顺着堑壕摸来,操起卡宾枪,一扣扳机,没响。“坏了!是臭弹!”情急中,他捡起一颗手雷扔了过去,“轰隆”一声,几名日本兵被炸得血肉横飞,一片白花花的液体溅了克莱一脸,他用手一抹,腥乎乎的,是脑浆!
丁恩在和两名日军士兵周旋。他的个头比对方高出一头。他眯着眼,举着手枪,嘴里不停地喊:“过来,过来呀,小杂种!”日本兵呀呀叫着,嘴冒血沫冲了上来,丁恩抬手一枪,击倒一个。另外一个日本兵一楞,挑枪便刺,丁恩轻轻一闪躲过,日本兵扭身又刺,丁恩瞅准机会,又扣扳机,打中对方腹部。日本兵扑倒在地,两眼冒着怒火,说着丁恩听不懂的日语,两手还不停地比划。他竖起大拇指,拍拍自己的胸脯,又竖起小拇指,指着丁恩。丁恩有些奇怪,问他:“你懂英语吗?”
日本兵转而用英语道:“你不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两个人拼刺,不许开枪,可是你却用枪打倒了我,这不能说明你比我强,有种的,你别用枪。”
丁恩觉得好笑,什么年月了,还讲究骑士风度,两军对垒,消灭对方为胜,你管我用不用子弹?但是,他不想把这个日本兵杀死,问道:“我的宝贝,愿意进俘虏营吗?”
日本兵的伤口汩汩流血,疼得直咧嘴,摇着脑袋说:“把我杀死吧,我不会做俘虏的!”
丁恩无奈地耸耸肩,说道:“那你只好躺在这里休息吧,让血流尽再跟我说话。”
日本兵“哇”的一声叫着,右手从伤口伸进腹部,抓住肠子,狠命往外一掏,又惨叫一声,断气毙命。
丁恩惊呆了!他实在想不通,世间还有如此不吝惜生命的人。两军交锋,有死有伤,失去抵抗能力成为俘虏,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什么丢脸的?别说一名小小的士兵,许多高级将领不也做过俘虏?克劳塞维茨不是做过法国军队的俘虏吗?但那并没有影响他成为一名伟大的军事理论家。美军北吕宋防区司令乔纳森·温赖特少将不仍在日本人的俘虏营吗?
丁恩用西方人的价值观念怎么也解释不通眼前发生的现象。他不了解日本是个用武士道精神统一军队的国家,始终用“尊皇”、“武国”、“征战”、“尽忠”思想奴化官兵,把“杀身成仁”、“绝对服从”作为军人的最高准则。这种用封建武士思想治军的建军特点,使日军在半个多世纪的侵略战争中,表现出极大的野蛮性、疯狂性、顽固性和勇猛性。
冲上阵地的敌人均被打死,没有一个人当俘虏。肖普望着阵地的死尸,仍在想日本人为什么会组织这样一次毫无希望的夜袭?或许这是又一次激烈搏杀的前奏,他脑海里总是排除不掉瓜达尔卡纳尔岛血战的惨状,为夺占亨德森机场,日本人每天晚上都要发动十余次夜袭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想到这里,他睡意全无,命令部下严阵以待,不要因小胜而掉以轻心,同时让莱顿带一些人去栈桥码头上搬运些弹药。
莱顿从码头上搬运了弹药,沿海滩返回。海滩上阵亡美军的尸体还没有搬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礁盘附近被日炮打瘫的登陆艇和两栖装甲车像一个个怪物,在黑夜中矗立。
突然,一排子弹从礁盘上袭来,几名美军应声倒下。莱顿没料到子弹从海上飞来,还以为是自己人打的。他刚要骂这群人瞎了眼睛,又一排子弹射来,打飞了他的帽子,他吓得赶紧趴在沙上观望。黑暗中,他听出枪声是从那些被打瘫的“怪物”中发出的,伴着枪声隐约有人用日语说话。他这才知道是日本人在伏击他们。
原来,接到柴崎夜袭命令的日本兵,一部分直接向阵地反突击,一部分躲在瘫在海上的登陆艇和两栖装甲车内,袭杀零散美军。
莱顿弄清情况,立即丢掉弹药箱,跑回阵地报告。肖普让他率40 余人,逐艇逐车追杀那伙日本兵。
菜顿把这伙敌人消灭完,天色已发亮。这时,岛东部响起了雷鸣般的炮声,开始还是一炮两炮零星地响,最后就分不清点数了。大地受到强烈震撼,仿佛一面无比巨大的鼓被一群巨人擂着似的。原来,黑格没有找到渡边的踪影,被日军火力逼退,越想越不对味。一个少佐干嘛一个人匆匆夜行?干'奇4020书'嘛要到岛东部去?他已侦知那里的敌军还很完整。“是去求救兵!”他猛然意识到这点。尼米兹手下的这支突击队,人人勇猛善战,且长于谋划。黑格从渡边想到救兵,从救兵想到夜袭,从夜袭想到肖普阵地的安全。他立即把这一情况报告给特纳将军。
特纳接到报告,马上命令所有舰炮向岛东部实施隔断射击,封锁松尾大佐部队向红2 滩头前进的道路,绝不让敌人的预备队上来。
冰雹般的炮弹在贝蒂奥岛的东部和中部之间构起了一道火墙,把松尾的前进路线严密封死。松尾接到渡边冒死送来的命令本来已晚,又见美军炮火如此猛烈,只得彻底放弃了向肖普阵地突击的企图。肖普终于平安度过了恐怖的一夜。
帅杰将明泥多佛大
黎明的霞光渐渐显露出五彩缤纷的颜色,初升的太阳光焰四射。刹那间,云散雾去,火球腾空,彩霞掩映,水天一色,极为绚丽。
斯普鲁恩斯坐在甲板上,呼吸着略带腥味的潮湿空气,心旷神怡。他睡得很好,这是他历来的习惯。作战前的谋划可以使他彻夜难眠,但是,一旦战斗打响,他就饮食起居正常,无论前方打得如何激烈,也不会影响他的食欲与睡眠。他甚至还会听听德国古典音乐,尼米兹送给他的那部黑色唱机,须臾不离他的身边。因为他相信他的作战计划的完整与填密,也相信他的部下。战斗打响后,他只遵循一个原则:统帅永远不要干涉部下的战术行动。
斯普鲁恩斯已根本不怀疑眼前这次“电流”行动的结局会怎样,熬过贝蒂臭岛的第一个夜晚,他和肖普一样,意识到这次作战赢定了。胜利或迟或早,死人或多或少,塔拉瓦环礁一定会被攻占。他关心的是,夺取这个进军日本本上的“踏脚石”后,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昨晚,尼米兹将军打电话给他,说罗斯福总统正在开罗附近的米纳大厦饭店,与中国国民党政府的蒋介石先生、英国首相丘吉尔开会,研讨解决战略上的分歧。
他知道丘吉尔十分难对付。战争爆发几年了,这位英国首相一直不愿在欧洲大陆开辟第二战场,也不想在缅甸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从而减轻美军在太平洋战场的压力。他所感兴趣的是地中海,说什么这是“鳄鱼柔软的下腹部”。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抢在俄国人之前出兵巴尔干半岛,在丘吉尔眼里,最危险的敌人似乎不是德国人,也不是日本人,而是俄国人。当他听说斯大林向科德尔·赫尔国务卿表示苏联正在考虑参加对日作战后,非常担心俄国人在谋求以此换取美国支持开辟第二战场,使俄国军队能在东欧和巴尔干自由行动。据说,丘吉尔想利用这次会议说服罗斯福充分关心地中海,同意他为该战区制定的战略计划。
可是美国会追随他的这个头号盟友吗?尼米兹在电话中说,美国坚决不同意丘吉尔的战略计划,指责英国企图摆脱对开辟欧洲第二战场所承担的义务,双方都拍了桌子。马歇尔将军听到丘吉尔提出出兵罗得岛并在巴尔干登陆,以便使地中海战火不断的计划时,勃然大怒道:“上帝保佑,我将下达命令,但是一个美国军人也不会到那个海滩去送死!”
会议还在进行,结果未见分晓。斯普鲁恩斯知道,虽然最终英国人会答应美国的战略要求,但是从总统的战略意图来看,他所关心的是欧洲,他要先打败的是由那个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军下士建立起来的极权帝国。亚洲的战事只是下一步要解决的问题。这里,别指望在兵力与物资上与欧洲平分秋色,只能凭借现有的力量同日本人作战。
下一步该迈向哪呢?斯普鲁恩斯想起上半年的那次军事会议的发言。他当时反对攻占马绍尔群岛,理由是美军的作战线太长,2200 海里的距离是陆基飞机难以达到的,而没有陆基航空兵提供空中掩护,在海洋上作战实在太冒险了。眼下的行动就是那次会议说服尼米兹改变决定的结果。可是,随着塔拉瓦环礁乃至整个吉尔怕特群岛的易手,原来存在的进攻马绍尔群岛的障碍已经没有了,完全可以攻占马绍尔群岛了。攻下马绍尔群岛,向西可攻特鲁克,向西北可攻马里亚纳群岛的塞班岛和关岛,利用塞班岛作基地,我们的B—29 型重型轰炸机就能够直飞东京,轰炸日本本土了。
眼下要做的应该是搜集马绍尔群岛的各种情报,总结“电流”作战的经验教训。
想到这里。他让穆尔参谋长接通了希尔的电话。他问道:“部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希尔在“马里兰”号旗舰上,一直注视着战况的发展。“马里兰”号战列舰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不停地吼着,把炮弹送上贝蒂奥。超负荷的射击使这艘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