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霍兰很了解艾伦·李,知道他的火爆脾气,任何小小的指挥错误都会成为他发脾气的理由,况且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让肖普营加速向机场前进。这时,霍兰的心情已轻松许多,有利于美军的消息不断从前线传来,虽然岛上那些阵亡官兵安静地躺在那里,已永远从地面战斗的苦恼中解脱出来,但是美军已成为贝蒂奥的主宰!他现在所担心的是躲在特鲁克的日本联合舰队会旁观到什么时候,几天来,那支挑起太平洋战争的舰队一直没有露面。霍兰并不怕在中途岛海战中伤了元气的联合舰队参战,因为强大的美军舰队完全可以与其对抗并取胜,他所考虑的是本来应该助战的联合舰队却按兵不动,日本人究竟又在搞什么鬼呢?
两个小时后,美军炮兵已开进机场周围,加强给第2 师的陆战第1 师炮兵营代理营长约翰·埃扎拉海军少校把他的20 余门野战炮和榴弹炮一线配置在灌木丛后,粗长的炮管傲慢地向机场扬起,炮手们不停地测距、瞄准、校正。。
“开炮——”埃扎拉将手中的红色令旗使劲落下,炮火从炮膛立即喷出,强大的炮声猛烈震荡着四周的一切,那股阵势似乎要把整个机场翻个个。霎时,机场犹如火山喷发,被浓烟和爆炸声吞没。
炮击正在激烈进行,美军坦克也隆隆开来,肖普从坦克跳下来,与艾伦·李合兵一处。他俩早就相识,彼此打个招呼就立即研究攻占机场的计划。
步话机传来埃扎拉的声音:“炮火准备即将结束,可以发起冲击!”
艾伦·李拍拍肖普的肩膀说道:“伙计,我的部下都交给你了,你指挥吧!”
“你呢?”
“我?和士兵一样,冲锋!”艾伦·李凶狠得如同一只在天空中盘旋的美洲秃骛,两眼死死盯住地上的猎物。
肖普会意地笑了,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战场上每一个军人的心都是相通的。
十余辆坦克隆隆地向机场爬去,引来一阵弹雨,打得钢甲噼僻啪啪乱响。坦克开到一个U 形交通壕底部,停下来,慢慢转动炮塔,对准日军一个火力点,随着一次又一次地抖动,坦克炮把一发又一发炮弹射进火力点。待硝烟过后,敌人的那个火力点已荡然无存,里面的士兵永远被埋葬在了废墟下面。
这些坦克摧毁一个火力点,又对准了下一个,每一次精彩的射击,都赢得一阵喝彩声。陆战队员过足了痛,解足了恨,这种第一次世界大战诞生的钢铁战车打敌人的火力点太有用了,比他们背着炸药包炸碉堡可强多了。
肖普见敌人火力减弱,咬牙支撑着自己那条伤腿,一声呐喊,率领陆战队员一跃而起,冲上了跑道边缘,空中回荡着士兵的狂热呐喊。
但是,日军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机场上的反坦克炮叫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两辆美军坦克中弹起火,蓝色的火苗把坦克手逼出车外,有个坦克兵还没来得及跳下坦克,就被随之而来的于弹打死。
后面的坦克打算绕过这两辆中弹坦克继续向前冲击,不料却开进日军反坦克地雷场,又有几辆坦克瘫在那里不能动了。从坦克车底门滚出一个个浑身着火的坦克兵,痛苦地在沙地上翻滚着。
剩下的几辆坦克再不敢横冲直撞了,只见它们在弹坑间徘徊,间或向敌人火力点打几枪,射一阵机枪,可是威力却远不如前。
这时,冲上跑道的陆战队员失去坦克的火力支援,又成为敌人机枪的靶子。不断地有人中弹倒下来。丁恩冲在最前面,蝗虫般密集的子弹射中了他的文书,紧随其后的报务员吓得趴在跑道,上,丁恩骂道:“别趴着,蠢东西,不想死,就冲过去!”他知道,在这空旷的跑道上多呆一秒钟,就会增加一分危险。他以百米赛跑速度第一个冲过主炮道,跳人一个被炮火打坍的交通壕里。
拐了个弯,丁恩和他的几个士兵发现了一个机枪火力点,两名日军士兵把着一挺重机枪疯狂地向外射击,机枪管都打红了,一名士兵找不到水,干脆解下裤带,往钢盔里撤了一泡尿,浇在枪管上,一股尿臊气随热风腾起。
丁恩操起汤姆森冲锋枪,一个点射,机枪顿时哑了,刚才撒尿的那名日军还没来得及系上裤带就被打倒在地,浑身赤裸着死在机枪旁。
陆战队员们纷纷跳人日军阵地,同敌人展开激烈的肉搏。
挨了肖普一顿臭骂的莱顿,把满肚子的火都撤在了日本人身上。他的拳击术很好,一个人对付得了两三个敌人。他瞅准一个日本兵,使了一个勾拳,直把对方打出三四米远,后脑嘭地一声撞在一根用作工事支柱的椰树干上,又黑又腥的血从他后脑勺中迸溅出来。。
这真是漂亮的致命一击!
另外3 个日本兵见状,哇啦哇啦嚎叫着一齐抢上来,3 把刺刀如银蛇在莱顿眼前飞舞。莱顿镇走自若,不慌不忙,拔出腰间匕首,照准一个日本兵面门飞了过去,那个敌人应声倒地。趁另外两名日本兵一愣神,他又用枪柄当剑,跨前一步,点断一名日本兵的右膝,再一次狂风扫叶,另一名日本兵手折腰伤,跪地不起。
莱顿上前一脚踏住那个断膝日本兵的胸膛,双手摆开架势,望着敌人,冷冷一笑道:“日本鬼子,还想玩玩吗?”
日本兵仰卧在地,喘着粗气,眼里冒着仇恨,嘴里哇哇大叫,莱顿听不懂日语,但知道他在骂人,一时性起,脚尖用力,将脚下的敌人的肋骨“咯嘣”踏断了两根。日本兵“哎哟——”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个手折腰伤的日本兵举起刺刀朝莱顿刺来,莱顿扭身躲过,顺势抓住那个日本兵的手腕,用尽全力一捏,日本兵惨叫哀嚎,手中的步枪哗啦落地。莱顿恨从胆生,提拳照那名日本兵的眼眶眉梢打过去,登时把那家伙打得仰翻在地,眼珠迸出,一命呜呼。
一阵激烈的肉搏之后,美军终于拿下了机场主跑道,阵地上的日军全部战死。
莱顿擦擦脸上的汗和血,在阵地上大声召唤陆战队员抢修工事,以防敌人反扑。他走到丁恩旁边,斗气地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脑子里又想起上午丁恩当着营长的面说的那句话。
“北方佬,等着瞧,看谁笑到最后!”他心里暗想。
迟疑不援
机场主跑道被美军攻占,等于从贝蒂奥岛的腹部将这个岛子一分为二。
柴崎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言。他清楚地知道形势的严峻。昨夜反突击的失败就使他感到贝蒂奥乃至整个塔拉瓦如孤城落日,已毫无坚守的希望。他恨美国人,更恨联合舰队至今按兵不动。向特鲁克发去的数次求援告急电,如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日本联合舰队并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这种反应很快被强大的美军舰队所粉碎。
山本五十六的继任者古贺峰一海军大将在特鲁克的联合舰队基地接到柴崎的告急电,即研究向塔拉瓦环礁实施增援作战。根据原来的作战预案,倘若美军进攻吉尔伯特群岛,联合舰队一方面要派潜艇部队进至那里作战,一方面还要派快速水上部队进至瑙鲁西北和北方海域,诱敌决战。同时,机动航空队也将参战。但是,古贺对吉尔伯特群岛不感兴趣,认为美军在中太平洋方向反攻作战的可能性不大,眼前发生的情况只不过是美军为了配合在西南太平洋方向实施反攻作战的配合行动,不必大惊小怪,所以只派潜艇部队从腊包尔驶向吉尔伯特群岛支援柴崎抗登陆作战。
海军军令部长永野接到古贺发来的关于塔拉瓦环礁的敌军登陆情况报告,以及联合舰队所采取的作战方针汇报,感到惊讶,认为这个方针与在御前会议制定的加强帝国绝对国防圈的战略方针不符,于是立即电告古贺,按原来作战预案增援塔拉瓦环礁,即派快速水上部队参加作战,同时命令在波纳佩待命的步兵第107 联队,准备在塔拉瓦环礁实施反登陆,并严令古贺率联合舰队主力于23 日由特鲁克出发,抓住有利战机,与敌舰队进行决战。
古贺接到命令,仍迟疑不决。如果说山本五十六是日本海军联合舰队的创业者的话,那么古贺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守成者。山本五十六是日本海军帅才,仍不免在中途岛一役大伤元气,而他古贺与山本相比,无论从指挥才干上,还是从手中拥有的兵力上,都逊色不少,怎么敢贸然挺兵到中太平洋与美军舰队决战?万一美军在吉尔怕特群岛虚晃一枪,诱来他的联合舰队主力钻进设好的圈套,再打第二个中途岛之役,他的老本都会赔光的。可是,军令部命令已下,如果拒不执行,他的军旅生涯也就终结了。
左思右想,古贺仍定不下决心,只好唤来参谋长福留繁海军中将商议。
福留原任海军军令部作战部部长,中途岛作战前夕,他代表海军军令部在山本司令官的“长门”号旗舰上督战。当时他坚决反对在中太平洋用兵,而主张南下进攻澳大利亚,因为他也认为倘若美军反攻,定会从西南太平洋开始。只是由于山本坚持己见,并得到天皇的支持,才决定进攻中途岛。中途岛作战失利后,他在私下对山本颇有微词。山本死后,他就被调到联合舰队担任参谋长。
福留提出个建议,他说:“永野将军的命令抗拒不得,但是战场风云多变,我们应留有余地,不要倾巢出动,作孤注一掷之举,从而重蹈中途岛战役覆辙。依我之见,先派潜艇部队出击,视情况再定主力出击计划。倘若美军主力确实攻打塔拉瓦,在西南方向只布置警戒兵力,我们可乘其不备,出兵攻之;倘若美军重演中途岛故伎,以塔拉瓦环礁为诱饵,诱使我与之决战,而让其舰载机攻击我们的航空母舰,我则按兵不动,并将情况上报送达东京,永野将军会改变决定的。”
古贺连称好计,遂令第4 舰队司令官井上成美海军中将派他的潜艇战队和第22 航空战队增援塔拉瓦,联合舰队的主力仍留在特鲁克,暂不出动。
潜艇在水下的航行速度远远慢于水面舰艇,这支由8 艘伊型潜艇和1 艘吕型潜艇组成的水下部队慢悠悠地离开腊包尔,向吉尔伯特行进。两天的航程阶段,正值塔拉瓦环礁打得热火朝天,血流成河。这支潜艇战队直到22日午后才接近吉尔伯特海域,而此时美军已占领了贝蒂奥大部,柴崎也已战死在他的指挥所内。
22 日15 时19 分,美军“米德”号驱逐舰发现了敌人的潜艇,当即施放深水炸弹将伊35 号潜艇炸伤,逼其浮出水面。紧接着,美军“弗拉济尔”号驱逐舰又将其撞翻沉入海底。在美军放下舢板抢救落水日军水手时,一名日本兵竟向美军开枪射击,美军当即还击将其击毙,其余3 人被救起。
其余日军潜艇见势不妙,狼奔豕突回撤。当古贺峰一得知美军确实集中兵力攻打贝蒂奥,准备出兵增援时,塔拉瓦环礁已升起了星条旗。他只好放弃了与斯普鲁恩斯决战的计划。
困兽死斗热带的午后,骄阳似火,太阳毫不留情地把人身上的水分挤出来,变成汗珠掉在沙土地里。
与外面相比,柴崎的暗堡却凉爽多了,但这凉爽中又夹着潮湿,显得有些阴森。这个暗堡深入地下数英尺,顶部覆盖着几英尺厚的珊瑚沙。这个地方现在成了柴崎的缩小了的贝蒂奥岛。在这里,只有一部电话总机、一部无线电台和一部通向特鲁克的无线电话机——这是一部播发和接收双关语信号的装置。但是,几个小时前,因遭受美军炮火的袭击,这些通讯设备已无法运转,成了暗堡内的摆设,再不能完成它们的工作了。
自上岛后,柴崎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它既是柴崎的司令部,又是柴崎的卧室。暗堡里有一把躺椅、一张桌子、一张折叠式行军床、几个当椅子用的弹药箱。桌上,放着一面镜子,里面镶嵌着他与家人的合影照;墙上,作战地图的旁边挂着一幅油画,是他家乡仙台的秋景,很美,但是在耀眼的汽灯
灯光下变了色调;行军床头,斜倚着一把漂亮的军刀,刀柄上镶着一朵金色樱花。这把室町时代的军刀是柴崎的父亲用重金从一个破落武士手中买来的,它包含着父亲对儿子的全部期望。
暗堡的主人就蟋缩在这种既有生命的渴望、又有死亡的恐惧的环境中,并要在这里走向他人生的尽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使正在暗堡中沉思的柴崎惊醒过来,他很快收回目光,恢复了冷漠的尊严。“将军阁下,美国人已攻占了机场主跑道,正向这里冲杀,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少佐惊慌失措地报告。
正在这时,第7 特别陆战队队长管井武男海军中佐满身血污,踉跄跃进暗堡,哀告道:“长官,美国人已冲上阵地,我的1497 名部下几乎全部战死,阵地守不住了,赶紧后撤吧。”
柴崎听后大怒,瞪着血红的眼睛,从床头操起军刀,喝骂道:“八嘎牙鲁,你敢乱我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