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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中,只有孟席斯——伙同丘吉尔首相以及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最后才揭穿了这个谜。但孟席斯谈到他的老对手时言谈很谨慎,只是说卡纳里斯“真勇敢,真不走运”。
虽然卡纳里斯建立了“黑色乐队”就差起个名了,是党卫军保安局和秘密警察给它起了“黑色乐队”这个名字。这个组织没有德国总参谋部的配合要想反叛希特勒是无能为力的。在这个组织存在期间,极少数比较进步、开明和有才干的德国军官支持这一阴谋,许多人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
1934 年和1938 年间,大多数被认为参与了阴谋的将军和上校们都只不过是那些在海伦俱乐部——德国军人和保守势力的中心堡垒——发牢骚的老年人,他们抱怨“声名狼藉的人”干与了国家事务。尽管他们对统治(最后毁掉)他们的,实行催眠术的波希米亚下士感到反感,但是,只要他能继续给帝国带来秩序和实现国家的目的,他们对他还是准备采取容忍的态度。此外,希特勒宣称,军队是“帝国唯一有权掌握武器的人”。甚至在表面上,他还是把将军们看作国家的保卫者而且忙着恢复他们的军旗,乐队,旅和师,以及礼仪。他们之中怎么会有人造他的反呢?
还有一个更加强有力的因素使德军总参谋部的大多数高级军官保持忠诚。这个因素不是在布满告密者的制度中,秘密警察的严密监视给反叛造成了困难,而是他们的传统以及所受的训练使他们完全顺从文官政权。对于总参谋部来说,绝对的、毫不犹豫的服从是世界其他地方不能理解的竭尽全力去实行的惯例。这也就是德国军事力量的秘密之所在。加拿大军队情报官密尔顿·舒尔曼少校谈到德军的情况时说:
“上级的命令必须毫无疑问地服从。任何打破传统的作法都会受到严重的反对,不仅他们的军事生活受到严格的监督,他们的私生活也受到严酷的社会准则的约束……军官团的这些机械的、失去个性的可怜虫迷信权力的万能,一见到权力就受了摧催眠一样。生活就是服从,再也没有其他的目的。”结果肯定是:“向军队的最高统帅阿道夫·希特勒挑战是不可想象的。”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人准备向被称为元首的具有无限权力的人挑战。
德军参谋总长路德维希·贝克将军就是其中一位。
贝克是个保守的民族主义者,不信任他的新主子们——希特勒和纳粹党。他与希特勒在1934 年6 月底就根本上发生了冲突。那时发生的两起事件使他和卡纳里斯由反对发展为无法挽回的反叛。6 月29 日同希特勒会面时,贝克对新总理说,他接受高位的目的,不是要建立一支征服它国的军队;他要建立一支能保卫帝国的军队。希特勒用威胁的口吻反驳了他的话。他说:
“贝克将军,它的存在的目的不是准备打仗,就不可能建立起一支具有存在价值的军队。为着和平而作准备的军队是不存在的。军队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赢得战争。”但贝克提醒希特勒,他曾向兴登堡立下不把德引向另一次战争的誓言。在离开之前,他又预言性地提醒希特勒说,新的战争将成为多条战线上的冲突,德国就将灭亡。
为了重建德国谍报局,希特勒赋予卡纳里斯几乎无限的权利,给了无数的资金。卡纳里斯喜爱像他那样沉静、守纪律、出身高贵和有工资以外收入的正统的威廉式人物。他任用这些人很快建立起来了遍布世界的间谍网和反间谍网。设在西班牙的间谍网尤其成功,这是他的秘密王国的基石。而英国情报局的联系人,第一次了解到卡纳里斯对希特勒和新的德国越来越不满的情况。
这个情况是顿·胡安·马尔希提供的。此人是住在马利奥尔卡岛的一个文盲渔民的儿子。1916 年,他曾在卡塔赫纳帮助孟席斯抓过卡纳里斯。现在,由于他的财富,已上升为西班牙的贵族。他变得那样有权势,以致他不只效忠于一个民族。当西班牙走向内战之际,他同孟席斯和英国情报局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同时,他还同卡纳里斯和越来越强大的主张德国插手于混乱不堪的西班牙政治的势力保持着联系。
德国害怕在西班牙建立起共产党政府,因此,内战爆发时,卡纳里斯乘着他的Ju—52 专机飞遍了比利牛斯山脉,组织武器运输,提供经费和搜集情报支援佛朗哥将军的法西斯势力。也就是这个期间,在同像马尔希这样的人们的会晤中,卡纳里斯才惊人地承认了事实。后来,马尔希把他对事实的承认通知了伦敦的孟席斯,使他第一次了解,卡纳里斯对于希特勒的军事意图有极大的保留。他说,卡纳里斯“对他的新主人既不喜欢又不信任”,并说:
“目前,他是我们在欧洲的最好的同盟者。”不久,马尔希在另一份报告中告诉孟席斯,卡纳里斯“值得注意培养,也许可以争取过来……‘作为英国间谍活动的隐名合伙人’”。
一个敌对的情报机关的新任局长可能同英国情报局配合一起反对希特勒——这种可能性对孟席斯来说是具有诱惑力的。但是,会有这种事吗?卡纳里斯是否可信?在这些问题上,英国情报局的一小群司令官们的意见很不一致。其中一位军官说:
“这充其量似乎是一种可以进行的盲目乐观的赌博;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引诱人们陷入设好的圈套,造成灾难性的后果。那些把布尔什维克当作主要敌人的人们自然倾向于更加注重关于卡纳里斯的报告的乐观一面。他们指出,如果英国情报局能同卡纳里斯达成某种协议,就可能共享关于国际共产主义阴谋的情报。但那些把德国当作英国的潜在敌人的人们却持怀疑态度。
卡纳里斯的全部生涯表明,他只不过是一个正直的德国爱国者,而在某些方面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然而,战争开始之前,每个人都承认卡纳里斯曾试图在德国和英国政府之间打开一条秘密通讯线路。他是执行希特勒的命令,还是在暗地里追求某种个人的目的?英国情报局认为似乎和很可能是二者之一,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开始,希特勒吩咐卡纳里斯在对英国的任何情报攻势中要谨慎。由于希特勒还抱有同英国结成联盟的希望,因此他向卡纳里斯发出最严格的指示,不准谍报局做任何可能激起英国人的恐惧或怀疑的事情。希特勒允许卡纳里斯在英国布置特务,但是,其目的不是进行间谍活动,而是作为两国政府间秘密联络的渠道。这样的指示是有先例的。1889 年,莱奥·冯·卡普利菲总理曾给予卡纳里斯的一个前任魏恩克尔·冯·丹肯施维尔少校同样的授权。
因此,卡纳里斯的最早的一些安排中就包括命令罗泊特·特雷克上尉(一位汉诺威骑兵)于1935 年去英国与孟席斯取得联系。在腊金顿,他成了孟席斯的邻居。这是马恩和奇普纳姆之间威尔特郡分区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孟席斯有一座名叫布里奇斯的乡村住宅。1935 年春天,一个运送家具和马匹的车队到达了腊金顿庄园,这是位社会名流迪·哈特曼太太的家,租给了特雷克。搬家的人把特雷克的物件和马匹安顿好后,特雷克本人带着情妇也到达了。他的情妇叫比奥莱塔·施国德斯女爵,是个智利人。同特雷克一起还有一位厨师、一个马夫、一个守门人和贴身男仆。他在当地又雇用了一个男仆、一个女管家、两个厨房帮手、三个女仆、二个马夫和三个园丁。
显然,从他到达的时刻起,特雷克在社交中就受了欢迎。这种欢迎表明孟席斯本人是合作的。他加入了博福特狩猎俱乐部。孟席斯是该俱乐部的领导成员。博福特俱乐部是对入会采取严格态度的小圈子,它有自己独特的制服,兰色和米黄色而不是粉红和黑色,它的活动并不局限于猎物。它是英格兰的一个有影响的政治团体。特雷克声称他出生于拉脱维亚,和一次世界大战当过波兰的枪骑兵。共产党人没收了他父亲的家产。他说,在全家逃往德国时,他被共产党人打中了咽喉,留下了很显明的伤疤。他从未透露过他是德国谍报局的成员,尽管村里人议论过他大概是个德国间谍。后来发现他在英国其它地方还租了昂贵的房产。其中包括伦敦夏延大街十二号,这是英国政客、报纸编辑和富有的地方阶级成员非常喜爱的地方;还有吉尔斯巴拉宅院,这是一个小庄园,位于北安普敦郡游猎乡村的中心,主人的房子有二十一间。在那里,他加入了皮茨雷狩猎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的排他作风比博福特俱乐部稍好一点。1938 年4 月27 日,他悄悄地与施罗特斯女男爵结了婚。
婚礼在切尔西登记处举行。他向参加婚礼的人说,他四十一岁,是“有工资以外收入的绅士”。新娘宣布她三十八岁,也有私人收入,自称她叫“比奥莱诺·库西诺,或者德施罗德斯”。他们的证人是两个朋友,一个叫肯诺·加里根,是爱尔兰籍的英国运动员;一个叫珀尔·巴尔弗太太,是切尔西史密斯大街的上流社会妇女。
很显然,特雷克被派到英国是力求与“蓝色国际”英国支部来往。那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政客和商人的贵族集团,掌握着欧洲的实权。由于“蓝色国际”的成员对骑猎有强烈的爱好,因此,只有在猎场和狩猎后的社交活动中才容易遇到他们。狩猎,特别是在博福特猎场(猎场主持人是博福特公爵,白金汉宫的马官)狩猎,与其说是一种运动,倒不如说就是一种政治阴谋活动。尽管希特勒蔑视贵族,但他仍注意旁听英国上层阶级的意见,因为他们统治着一个世界大帝国。
特雷克选择腊金顿庄园为他的乡村住宅并不是偶然的。任何看过凯利所著的《爵位、地主和官吏阶层手册》一书的人都知道星期天早晨在那里会找到孟席斯。但是,特雷克对孟席斯小集团到底渗入到什么程度却无从知道。
他们两家之间只隔一道紫极树篱笆。特雷克是否曾冒险到那边去过,孟席斯从来没有说他去过,这位“上校”最会保守机密。在狩猎场上,当他们的马吼叫着越过石墙追逐狐狸时,孟席斯就以有些轻蔑的口吻向特里克喊到“德国至高无上!”。但在私下他们的交易,即使有,也是很谨慎的。人们所知道的,只是在一次狩猎前的聚会后喝雪利酒里,特雷克曾正式地接近孟席斯,这发生在博福特公爵的巴特敏顿宫的台阶上。特雷克问孟席斯是否能同他交谈几句,孟席斯同意了,他们俩在高大的雪松下的草地上漫步了一会。据孟席斯说,特雷克说,卡纳里斯要他同孟席斯取得联系并“在双方都关心的问题上”起一个联络员的作用。孟席斯后来说,他并没有拒绝这一倡议。他只是回答说,只要特雷克不做非法的事情,他将不会使特雷克在英国执行任务时遇到困难。
特雷克在腊金顿和吉尔斯巴拉一直呆到战争爆发才回到德国。他留下不少财产,包括一些马匹,克虏伯猎枪,他收藏的德累斯顿的瓷器,一些好酒和一柜猎衣。这些东西由“敌产管理处”保管,后来拍卖了。卡纳里斯的一个秘密联系渠道断了线。他在战前和战争期间还建立了其它渠道,然而,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个问题:卡纳里斯是否可靠?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像卡纳里斯和贝克这样有良心的人,早在希特勒发动“长刀之夜”行动时,就已经醒悟到希特勒及其政权的罪恶了,但是,“黑色乐队”直到1937年底的一次会议之后,才开始走上叛国的道路。1937 年11 月5 日下午四点半钟,希特勒和第三帝国中最有权势的一伙人,在威廉街帝国总理府的内阁小会议室的壁炉旁举行了这次会议。参加这次秘密会议的有外交部长康斯坦西·充·牛顿特男爵,国防部长瓦尔纳·冯·勃洛姆堡陆军元帅,德国空军总司令赫尔曼·戈林将军,陆军总司令、男爵瓦尔纳·冯·弗里奇将军和海军总司令埃里希·雷德尔元帅。墙壁上挂着铁血宰相俾斯麦的油画肖像。这些人刚在大椅子里就坐,希特勒就让他们宣誓保守机密。接着,他说了一些话,就是这些话给欧洲和德国总参谋部自己招来了恶运。窗外冬风怒号,柏林笼罩在浓雾之中。
希特勒这时四十八岁,由于脊柱开始弯曲而身躯略微有些前倾。他宣布了一项令人吃惊的政策。他说,他决意立刻开始为日耳曼民族夺取生存空间。
接着,他用了四个小时来谈论他的决定:不管用外交方式还是武力,吞并他的出生地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等武装部队准备好以后,再最后战胜苏联,就是引起全面战争也在所不惜。他预言英法等国不会干预,宣布他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