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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工事可是一个大学问。都是战场上用无数人命换来的经验,张恪把后世对付坦克的战壕经验移植过来。王化贞也只有拜伏的份儿,鞑子也是倒霉。竟然摊上了张恪这个狠角色,多半会碰得头破血流。
王化贞欣慰地竖起大拇指,赞道:“永贞,有你的!看来咱们广宁肯定安如泰山啊!”
张恪点点头,又摇摇头,广宁是没有问题,可是其他城堡就未必了……战争总会有损失,谁也没有办法。
军民一起努力,壕沟和土墙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构筑完毕了。
与此同时,从义州方向也来了大队人马,吴伯岩率领着一千五百名士兵全数赶到,另外还有一千多名民夫,押着三百多驾马车赶来。
马车全都沉甸甸的,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除了吴伯岩之外,一起来的还有李谦,跟着张恪,他也升到了指挥佥事,分管义州的军需物资。
正是接触了张恪的核心,李谦才从心里感到恐惧!
张恪可不光是上面有靠山,手下有弟兄,这家伙的根基实在是太深了。就拿这次来说,他带着火铳火炮,全都是上好的精品,比起京城工匠做的还要好。
最让李谦惊讶的是那些粮车,里面装着白花花的大米!
要说以前,在辽东种水稻,李谦只会以为他疯了。
可是张恪偏偏就做到了,而且大清堡种出来的水稻还香糯可口,比起南方的粳米还要好!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李谦百思不得其解,为其神秘,才会越发恭顺。
“启禀大人,卑职李谦一共携带三千石大米,二百杆火铳,四十门火炮,另有火药五百担,前来助战!”
张恪听到了数字,忍不住惊呆了,“怎么这么多?”
吴伯岩急忙笑道:“大人,咱们几个月不在家,义州全都走上了正轨,河湾村的兵工作坊又扩大一倍,每个月差不多能生产一百杆火铳。还能造火炮了,我们就带来了十门新造的佛朗机炮和三十门虎蹲炮。最重要的是大清堡丰收了!”
提到丰收,所有人都眉飞色舞。
的确连年灾害歉收,辽东百姓纷纷逃荒。别看张恪摊子铺的很大,他要是解决不了粮食问题,看似兴旺的事业就是建在沙滩上的城堡。可以不怕野猪皮,但是在大自然面前就是渣!
这次秋收是大清堡的第一次,张恪虽然不在,可是乔铁山,唐毕,邓文通,唐光,沈岳等人全都提高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等到秋收开始,男女老少齐上阵,就连军队都动用了,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粮食都收了回来。
经过计算,水稻亩产达到了两石!玉米也到了一石五!其余麦子,小米等等,也因为灌溉得力,收成比以往提高了两成。、
大清堡的百姓,从上到下,扣除了上缴的田赋,每一家的粮囤都装得满满的。
饭桌上多了香喷喷的米饭,有些人更是买了大鱼大肉,狠狠庆祝一番,简直就像是过年一样。吃得好了,贫苦的农家子弟脸上都有了光彩。
少年们像是豆芽一般蹿起,要不了几年,义州就有了最好的兵源。
一场丰收,简直比十场胜利还重要。
来到广宁的士兵和民夫看着大人的目光都充满了小星星,简直崇拜到了极点!不用怀疑,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只要张恪下令,他们一点不会犹豫!
看着这帮士兵狂热的状态,一起来迎接的孙得功都怀疑自己眼睛花了,看到的是一群白莲教!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城中,张恪一眼看到了运粮的马车,他顿时来了兴趣。
这些马车比普通的马车要大一号,三匹马拉着,看起来也更加坚固,尤其是马车上面有高高的厢板,外面裹着一层皮子,四角全都用铁条固定。
看着张恪的目光,吴伯岩立刻说道:“大人好眼力,这些马车都是偏箱车!一共造了二百驾,卑职全都带过来了。”
“偏箱车啊,那可是当年戚少保纵横草原不可或缺的利器!”
吴伯岩笑着点头:“没错,咱们的偏箱车都是用最好的硬木制成,外面罩着生牛皮,一般的弓箭根本射不穿。而且每驾车还有铁钩,可以连在一起,组成车阵,足以应付鞑子骑兵冲击!”
偏箱车的用处的确很多,可以打仗,也可以运送人员物资,安营的时候,又是一道坚城。张恪知道早晚要和野猪皮野战,因此让卓十三帮忙,弄到了偏箱车的图纸,开始试制,没想到已经造出了二百驾,张恪不免喜出望外。
“好,偏箱车要有用武之地了!”
……
广宁城加速备战,突然有一名骑士飞奔到了城外,他的肩头还插着一支弓箭,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战马跑得热血攻心,倒毙在地,骑士被抛到了地上,民夫们急忙把他扶起。
“快去禀报大人,不……不好了,白土,白土厂关失守了!”
参议府邸,张恪和王化贞都在,两个人脸色阴沉的几乎下雨。
白土厂关是明蒙贸易的时候,蒙古商旅进入的门户,负责防守的是镇靖堡备御蔡忠和,防备工事十分完善,张恪本以为他能撑住,这样自己就能从容调兵,给予鞑子当头一棒,可是万万想不到,瞬间就丢失了!
“蔡忠和是猪吗?”
“他比猪还不如!”张恪愤怒地说道:“鞑子一来他就尿了,打了不到两个时辰,竟然投降了。”
“可杀不可留!”王化贞愤怒地说道:“好好的大明朝,就是让这些没骨头的软蛋给害了!”
张恪皱着眉头,说道:“世伯,鞑子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强大狡猾,别的城堡恐怕都挡不住他们了,唯有在广宁决一死战!”
果然如同张恪所料,突破了白土厂关,鞑子就像是潮水一样,涌进了大明的境内,一路烧杀抢掠,先猛攻镇边堡,接着攻击马市,遭到了抵抗之后,他们很快把目标就锁定在广宁。
高大的瞭望台耸立在广宁北城的第二道防线上,负责放哨的士兵站在吊斗中,忍受着凛冽的寒风,举着千里眼眺望。
一面黑旗从地平线上冒出了头,紧接着无数的骑兵像是潮水一般,遮天蔽日,汹涌澎湃。
“来了!鞑子来了!”
紧接着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人的心也在颤抖。一队队的鞑子就像是黑云,霎时间四面围拢,广宁城就成了大海中的孤舟!
数之不清的鞑子,策马狂奔,大声的叫嚷,狂妄嚣张到了极点。
张恪此时已经到了城楼,举目看去,他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
“老二,看样子咱们情报有误!”张峰沉着脸说道:“鞑子不是两三万,少说也有四五万人!”
张恪咬着牙关:“不管来多少,老子都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尸山血海
广宁城外几乎成了旗帜的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王化贞经常和蒙古人打交道,他很快认出了正中间的一杆金黄色大纛旗,拳头攥得咯咯响。
“永贞,要是我没有认错,这次领兵的头领是炒花的长子,黄太吉奥巴代青!他们炒花部每年同我大明贸易十余万,朝廷频频赏赐,竟然还和建奴勾结到一起,实在是可恶!”
王化贞破口大骂,站在后面的孙得功脸色微白,他看得比王化贞还要清楚。
“大人,要是卑职没有看错,除了奥巴代青之外,还有囊路、把都儿、伯要儿、卜儿汉谷、乌把什等大小台吉。炒花的儿子和孙子几乎来了大半,卑职以为要慎重对敌。”
炒花是蒙古内喀尔喀五部实力最雄厚的,控弦之士将近十万,在隆庆万历年间,经常进犯辽东宣大,一度让大明朝头疼不已。
看城外的样子,炒花部至少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来了。广宁原本的大小官员,文官武将脑门上都冒了汗。要是挡不住,让蒙古国人杀进来,只怕大家全都完蛋了!
“有卜答赤吗?”张恪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孙得功错愕一下,急忙说道:“张大人,卑职没有发现卜答赤的旗号。”
张恪微微点头,他曾经听满达日娃提起过,由于炒花老迈无法约束儿孙,炒花部内部四分五裂。有人主张亲近老奴,有的主张效忠林丹汗,还有要和大明交好的。看眼前的情况,应该是亲近老奴一系的都跳出来了。
一望无际的人海,刀枪反射烁烁寒光。
马嘶人吼,声音震天,闻之,血脉喷张!
来吧!拼个你死我活!
张恪把心一横。就拿蒙古人练练手,省得遇到老奴的时候,手忙脚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蒙古人的队伍一阵骚动,从队伍中走出来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有老有少,颤颤哆嗦地到了队伍前面。
哭嚎之声,传到了城头,王化贞第一次见到此情此景,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们要干什么?”
张峰咬牙说道:“鞑子攻城。惯会以老幼妇孺为前驱,若是下不去手,他们乘势攻城。若是我们下手屠杀自己的百姓,他们借机败坏朝廷名声,打击军心士气!”
“卑鄙!”王化贞急忙对张恪说道:“永贞,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当然有!”
张恪突然冷笑一声,“他们想玩,我自然是奉陪到底!”
城外的百姓在鞑子的驱赶之下,哭天抢地。上千人向着城墙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
有通译官在马上得意洋洋地喊道:“城上的胡扎听着,赶快投降我蒙古大军,不然杀你们鸡犬不留。这些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一面喊着,就有蒙古兵接连砍下两个落后老翁的脑袋,挑在刀尖儿上,耀武扬威地怪叫!
大纛旗下面。奥巴代青和几个兄弟侄子,还有莽古尔泰指指点点,正在哈哈大笑。
“广宁的确有点意思。修了那么多壕沟矮墙有什么用,能挡得住我们蒙古勇士吗!”囊路轻蔑地笑道:“一会儿我带着小的们冲上去,保证今天晚上就杀进广宁,搂着里面的娘们好好睡觉!”
几个台吉嚣张地大笑,突然城头响了一声炮。他们急忙闪目看过去,只见有士兵挑出了一根旗杆,在旗杆上绑着一个人。另外有士兵拿着铁皮卷得喇叭大喊:
“狗鞑子,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的歹安儿台吉,他落到我们手里了!”
有喇叭拢音,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台吉们的耳朵里。
“什么!”
奥巴代青瞪大了眼睛,歹安儿是他的兄弟,被明军伏击之后消失,他正是打着复仇的旗号攻击大明的,现在歹安儿竟然就在眼前,他不由得又气又恨。
“该死的胡扎,赶快放了歹安儿台吉,不然我踏平广宁!”
通译扯着嗓子大喊,把奥巴代青的愤怒展现无遗。
“哈哈哈,奥巴代青,告诉你们歹安儿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攻打吧!”张恪突然拿起了弩箭,对准歹安儿!
“不要!”奥巴代青还是喊晚了,弩箭正好射中歹安儿的肩头,进入肉里三四寸,歹安儿嘴被堵着,没法出声,疼得手炮脚蹬,鲜血顺着伤口嘀嗒,落到了城下。
“鞑子,你们都听着,胆敢拿大明的百姓当炮灰,老子就先杀了你们的台吉!看看谁的命更值钱!”
在张恪身后用处十几个弓箭手,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给歹安儿一个万箭攒心的下场。
“可恶!”
奥巴代青气得脸色铁青,说实话歹安儿在炒花部算是实力仅次于他的,奥巴代青打着帮歹安儿复仇的旗号,其实是想吃掉歹安儿的部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哪能不顾歹安儿的生命。
“城上的明狗,我们堂堂正正决一雌雄,你们不准伤害歹安儿台吉,我们也不用你们的百姓!”
双方终于商量妥当,蒙古人无奈驱赶着百姓,垂头丧气地回去。张恪眼看着百姓撤走,他才让人把歹安儿撤回来,台吉大人几乎都吓尿裤子了。
初次交手,双方都没占到便宜,城外的蒙古兵看到自己的台吉被俘虏,一个个怒气冲冲,大战不可避免。
“囊路兄弟,第一阵就交给你了,祝你旗开得胜!”
囊路点点头,他纵马狂奔,招呼着自己的部下攻城。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上千鞑子推着众多的盾车向着城头冲来。
草原上牛不算是稀罕物,盾车上蒙着四五层生牛皮,开战的时候,又淋上清水,使得牛皮变得格外坚韧,一般的火铳弓箭根本伤不到他们。
鞑子有恃无恐,距离最外围的防线越来越近。
吴伯岩领着他的部下负责守卫城外,城外的防线战壕和土墙交替。互相掩护。每一个缺口处都安排有两门虎蹲炮,还有大量的火铳手看护。另外还给鞑子留下了可供冲锋的三条宽阔大道,有一条更是直通城门,看起来只要冲过去,广宁唾手可得。
不过这注定了是一个假象,在这条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