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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徐大人回来了!”
外面脚步声响起,徐治满脸红光,从外面走进来,一见坐在中间的张恪。扑通跪在地上。
“下官叩谢国公爷,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不怪徐治表忠心,实在是张恪算无遗策的本事让他心服口服,心甘情愿。
张恪笑着搀起徐治。满意地说道:“徐大人,都是你应变得当,本爵很欣慰,听说京中不少官员都开出了价码。要砍你的脑袋呢?”
徐治满不在乎地笑道:“国公爷,他们也就是说说,下官和新任的苏杭织造太监李实一起出京。有东厂和锦衣卫保护着,量那些宵小之徒也不敢动手啊!”
大家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徐治坐下来,将进京面圣的情况一字不落地说,张恪虽然有锦衣卫送来的消息,可是听当事人亲口说,还是大有不同。
“徐中丞。”
“卑职在。”
“此番朝廷派遣税监矿监,可是玩真的?”
“回禀国公爷,绝对是要玩真的。”徐治笃定地说道,在他离京之前,还有一个人赶到了京城,那就是新任户部尚书毕自严。
毕自严是从南京调来的,不久之前路过山东,正好碰上了白毛女第一次上演。毕自严深深受到震撼,他连看了两遍,把不少唱段都记了下来。到了京城,就向天启上奏,要节约用度,与民休息。
他的奏折也是迫使天启广开财源的重要因素。
“虽然派出矿监看起来是魏忠贤的主意,可是内阁首辅顾秉谦、户部尚书毕自严都鼎力支持,再加上大学士魏广微,兵部尚书崔呈秀,这股力量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抵挡的。”
徐治说道:“国公爷,以卑职看来,虽然朝臣多有不满,可是内阁和司礼监都态度坚决,我看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杨廷筠和唐光纷纷点头,很是认同徐治的判断,唯独张恪面带着微笑,不以为然。
“呵呵,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明朝的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天下早就太平了。”张恪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乔福,笑道:“乔大总兵,你马上挑选两千名精锐,准备好快船,随时南下。”
乔福顿时眼前一亮,吃惊地问道:“有仗打了?”
“或许吧,盼着东林党拿出点本事,不要让我失望啊!”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人间仙境,莫过如此。若是能在苏杭为官,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眷顾。
太监李实就是一个幸运的家伙,他认了魏忠贤当干爹,小心孝敬,才弄到了苏杭织造太监的宝座。
干爹让自己南下,就是替朝廷敛财。李实也不客气,到了苏州,就在四门设立税卡,征收往来商税。同时他亲自带着兵丁,检查民间的织造作坊,清查税收,不放过一家。
“干爹,前面一大片的宅子,都是丝绸作坊,听说有几百架织机。”
“那还等着什么,马上去查。”
小太监一脸为难,说道:“干爹,只怕是不行,这是周顺昌大人的家产!他,他名气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苏州之乱
周顺昌,东林党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天启三年罢官,前后不过十年,在寻常人看来,他不过是官场的菜鸟而已。
可是真正了解周顺昌的,才知道他的可怕。
周顺昌先是被授予福州推官之职,在任上反对矿监,抓了太监高采的爪牙。当时东南士绅强烈反对矿监税监,但是真正敢下手的不多。周顺昌一战成名,清名天下传。被东林视作后起之秀,从地方官调入京城。
京官可比外官清贵,哪怕是降了一级都算是升迁,而周顺昌不光没有降级,还升了官,进入吏部担任稽勋主事,随即担任文选清吏司员外郎。
大明朝有两个最肥的流油的职位,一个是管着天下文官升迁的吏部文选司,一个是管着武官的兵部武选司。这两个地方出来的官员不说见官大三级也不遑多让,放个屁都油裤裆,要什么有什么,多少人都馋的流口水。
不光差事肥,而且权力大。当初东林书院的创始人顾宪成就是在文选司发家的。一个小小的郎中,竟然能参与大学士的提名,左右吏部天官的意见,闹到了最后,万历不得不亲自下令,把顾宪成驱逐了!
有前辈做榜样,周顺昌进入文选司之后,也是如鱼得水,大量提拔东林后辈,充实党羽。尤其是科道言官,由于人数多,品级低,上面的人物没法掌控,偏偏言官又有风闻言事的权力,简直就是马蜂窝,皇上碰了都是满头包。
周顺昌在职期间,把大量的东林党人充实到都察院和六科,稳住了东林的大局。张恪几次掀起对东林的攻击,结果虽然打掉了不少阁老尚书,但是东林的根基还在,势力依旧顽固。
魏忠贤掌权之后。东林的老冤家就归属到老魏的旗下,良方进言,总算是在天启三年把周顺昌罢官,从吏部下手,限制东林。
作为魏忠贤的干儿子,李实很清楚干爹对东林党的怨恨,一听说是周顺昌的产业,他顿时桀桀地大笑起来。
“周顺昌不是天天以清廉自诩吗?东林党的人不是个个都是大清官,两手不沾阳春水,怎么弄起逼贱的工商了?以咱家看。一定是有人假冒周顺昌的名声,败坏德行。”
李实撇着嘴,笑道:“孩儿们,听咱家的命令,把作坊给封了!”
“遵命!”
李实手下都是锦衣卫的人,别说一个被罢职的官员,就算是京里的六部尚书,他们也没看在眼里。
一声令下,嗷嗷怪叫着。把作坊包围起来。
领头的锦衣卫百户万通一脚踢开大门,领着头冲了进去。
“锦衣卫公干,都给我老实一点!”
锦衣卫!
三个字就好像定身术一般,听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颜色大变,手足颤抖。
“谁是管事的?”
一个小老头急忙跑了过来,磕头说道:“小的周仁,拜见大老爷!”
“嗯。你可是这家作坊的主人?”
“这个……”周仁沉吟半晌,说道:“是!”
万通冷笑一声,心中暗骂。文人就是喜欢装蒜,明着办作坊,大肆敛财,还不愿意透露姓名,就让家丁或是亲族出来办事。既然周顺昌装糊涂,也就乐得糊涂。
这时候李实和小太监也都进来了,万通将情况一说,李实点点头。
“咱家是新任的苏杭织造,负责征收税款,你这座作坊,一年能织多少丝绸?”
周仁脸色更白了,磕头说道:“启禀公公,圣上刚刚登基的时候,体恤百姓民生艰难,颁布圣旨,免了商税。小的奉公守法,还是按规矩三十税一,不敢怠慢。这些年又修桥补路,捐资助学,花了不少银子,苏州百姓人所共知……”
这番话说得够明白了,老子本来就不该交税,可以老子好心肠交了钱,还来捣乱,就是你们不对了!
李实气得脸都白了,飞起一脚,把周仁踢得一溜儿滚。
“果然是刁民,你说交税,怎么衙门没有?还说什么修桥补路,都是修得你们家门口吧?少在这里巧舌如簧,咱家是奉了皇命来收税的,不交钱就等着吃官司吧!”
李实大步流星走进账房,万通急匆匆跟着,到了里面,立刻将账房都给封锁了,成堆的账册,就放在了李实的面前。
几个小太监慌忙过来,仔细清点。
“干爹请看,这是账目。”
李实接过来一看,他是管理织造局的,天天和这些数字打交道,一看之下,就眉头紧锁。
“去,把管事的叫过来。”
万通出去,不大一会儿,就把浑身颤抖的周仁提了进来。
“咱家问你,作坊有多少织机?”
织机就摆在眼前,没法抵赖,周仁只能说道:“启禀公公,有一千二百架织机!”
“一千二百架,一架一天织五尺丝绸,十天就是一匹布,一年到头,是三十六匹,一千架就是三万六千匹,一千二百架织机,就算四万匹丝绸。一匹丝绸按十五两作价,就是六十万两。咱家只收两成,交十二万两吧!”
李实轻飘飘地说出来,可把周仁吓坏了。
他在地上仿佛筛糠一般,痛哭流涕。
“公公,没有这么多啊,根本没有这么多,一个作坊一年到头,各种花费众多,生丝价钱又高,织工工钱,伙食,都是天文数字。去年不过卖,卖了……”
“卖了多少?”
“五万两!”
“滚!”
李实实在是忍不住,红着脸爆了粗口,大骂道:“你当咱家是外行,是笨蛋吗?你们的织机一天能织六尺,如果是昼夜不停,就是一丈二尺。咱家仁厚,按照五尺计算,已经开了天大的恩惠!咱家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的心都是黑的!万通,你带着这家伙去找周顺昌,告诉他把税交了一笔勾销,要是不交,咱家就要不客气了!”
万通点头,提着周仁就向外面走。
来到了外面,把周仁扔在了马背上,他冷笑道:“孙子,也不问问李公公是什么人,还敢和他撒谎,活得不耐烦了!”
万通飞身上马,正要去周家,突然街道两边响起了乱哄哄的脚步声,猛地抬头看去,黑压压的人群,拿着各种武器从两边涌了上来。看样子至少有一两千人,霎时间就把万通围在了中间。
刚刚还说是周家找死,可是转眼之间,他们竟然变成了沧海一粟,风雨飘摇。
“赶走税监!赶走朝廷的鹰犬!杀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锦衣卫!”
一声声怒吼,潮水般的人群涌了上来,万通等人竟然被淹没在人海当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义州兵
童话有两种,一种是真的童话,一种是编造的童话。
而凶名赫赫的锦衣卫就是编造出来的那个童话,就像大明朝一样,两百多年的时光,锦衣卫这把利刃也不再锋利了。
天启四年的冬天,对于锦衣卫来说,格外的寒冷。
就在文风鼎盛,吴言侬语的苏州城,数千三教九流的市民百姓,包围了一百多名锦衣卫缇骑,打死锦衣卫总旗一人,小旗三人,兵丁十七人,伤四十余人。百户万通在部下的保护之下,勉强冲出包围,却断了一条胳膊。
苏杭织造太监李实被吓得躲在了厕所之中,侥幸逃脱。再也不敢留在苏州,立刻逃回了南京。
李实在当天夜里就疯了,满嘴胡话,不知道吃喝,大小便也都失禁了。每到夜里,李实就到处大喊,说什么十万天兵,说什么诛杀叛逆!
把堂堂大太监吓成了这个模样,谁也不敢压着了,只能用八百里加急,向京城报信。
苏州造反的消息快速传播开来,沿着运河,首先就传到了山东。往常驱逐矿监和税监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从来没有如此暴力,竟然打死了好几十锦衣卫,把大太监吓得疯了。苏州未免太生猛了吧!
“没想到这个李公公还是高手!”唐光首先笑道:“他把苏州的差事办砸了,以后也没脸当苏杭织造,宫里不会放过无能又坏事的恶犬。与其稀里糊涂死了,倒不如装疯卖傻,一来可以把事情闹大,二来死中求生,说不定还有活路。”
听着唐光的话,张恪满意点头。
张恪不能在山东就留,他把唐光调过来,就是看重他脑袋敏捷。正适合处理复杂局面。让他看着徐治,辅佐乔福,一步步把山东拿在手里。
徐治自嘲地笑道:“本以为对衍圣公府下手,徐治敢称得上第一胆大的呢!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苏州竟然打死了锦衣卫,吓傻了大太监,这是狠狠抽了圣上一巴掌,厉害,真是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乔福笑道:“我听闻苏州人要抢占运河,切断漕运。饿死京城的龟孙。说不定还要抢下紫禁城当皇帝老子呢!”
这些天谣言满天飞,张恪也吃不准。
“杨老,您是江南人,怎么看这次苏州的事情,会不会闹到造反的地步?”
“绝对不会!”
杨廷筠面色凝重,叹口气,说道:“苏州出了这种事情,的确出乎老夫预料。不过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乔福顿时瞪大了眼睛。讥笑道:“杨老大人,杀了天子亲军,可是形同造反,周顺昌该灭九族。他活腻歪了?难道周家人都活腻歪了?为了一点税款就不要脑袋?”
听了乔福的话,杨廷筠微然一笑。
“乔总兵,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杨廷筠说道:“我朝近几十年来,鲜有灭九族的事情。就算是周顺昌真的造反。也不过砍他的脑袋就够了。他放手一搏,把事情捅破天,正好能震慑京城。一举多得。死了是烈士,不死就是千家万户的恩人,这个生意太划算了!”
剥开官场华丽的外衣,里面都是肮脏的厉害算计。
周顺昌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庞大的东林党,东林党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