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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贞,一旦魏忠贤拿到了账册,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场腥风血雨,你是想把支持咱们的官员都推到火坑吗?”
张恪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问道:“老师,在不久前,咱们师徒就在这里推演过,皇上是想让我和魏阉互相制衡,留着给新君稳定天下。”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呵呵,睿智如老师,怎么没明白,我扳不倒的魏忠贤的。”
张恪说完之后,不再言语,洪敷敎却如同炸开了锅。他虽然看出了局势,可是何尝不想着张恪能干掉魏忠贤,一举拿下大权,此番百官发难,让他窥伺到了一个天赐良机。
但是拨开一厢情愿的迷雾,张恪才说中了事情的本质,只要天启不想拿下魏忠贤,老魏就安枕无忧。
“不只如此,若是陛下看出魏忠贤不是我的对手,到那时候,倒霉的不是魏忠贤,而是我!”
张恪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洪敷敎走出了迷思,很快恢复了睿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为师真是糊涂了,竟然没有看透这一点。真是便宜了魏忠贤,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法把他拿下。”
张恪依旧摇头,他缓缓站起,从一旁的书架拿下了一本书,献宝一般送到了洪敷敎的面前。
“老师,弟子近日读《淮南子》颇有心得,上面有一篇,听弟子背诵‘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这篇文章的意思是……”
“行了!”洪敷敎气得笑了起来。
“永贞。塞翁失马,还是当年为师给你讲的,你现在倒来教为师了!”
“哈哈哈,原来老师早就知道。”张恪收起了笑容,郑重说道:“福祸相依,得未必好,失未必不好。想扳倒魏忠贤,未必能如愿,可是不想扳倒他。说不定能无心插柳,收到奇效。”
洪敷敎悚然一惊,眼中顿时露出了喜色,他怎么忘了。眼前的家伙可是凭着一己之力,就灭掉了建奴的狠人,九千岁就算修成了妖孽,恐怕也难挡这位的五行大山吧!
“永贞。计将安出?”
“呵呵,老师,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
司礼监,值房。
魏忠贤和魏广微对面而坐,九千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刚刚魏广微已经把账目给魏忠贤说了一遍。
“混账王八羔子,那么多银子,他们也敢贪污,就不怕噎死他们!”
上行下效而已,你能贪二百万,还不许人家截下一百五十万!魏广微暗暗鄙视,可是面上一点没有带出来,反倒诚惶诚恐。
“九千岁,现在不是责骂的时候,您该拿个主意才是,百官磨刀霍霍,正准备参奏您呢!”
“哼,区区几百万两银子,咱家不怕,让他们来,放马过来,东林邪党已经被咱家灭了,不在乎多灭几个而已!”
老魏是斗志昂扬,说的山河气壮,他看了看魏广微,语气又和缓下来。
“这些日子你总是跟张恪站在一起,咱家误会你了。”
“不敢不敢,九千岁,说实话,我这个首辅当得也有私心,百官闹事,要查账目,我不能硬顶着,给公公添了麻烦,还请公公降罪。”
“无妨!”魏忠贤本没有这么大方,可是看了刚刚的账目,他简直要气疯了,手下的众多干儿子,几乎没有不贪的,层层扒皮,光是一个兵部就查出一百多万了,放眼六部,又该多少银子?
这才是真正坑爹啊!
“哼,和咱家作对的不能放过,可是拿咱家当猴耍的,咱家也不能不处罚,去,把田吉和魏良卿都叫过来。”
小太监急忙下去,可是魏广微却眉头紧锁,一点没有释然。
“九千岁赏罚分明,深感佩服,只是有些不妥之处……”魏广微犹犹豫豫,一副张不开嘴的样子。
“说,只管说出来。”
“是,公公,陛下的身体可好?”
突然问了一句,看似和事情无关的话,魏忠贤愣了一下,还是说道:“时好时坏,御医说了,情况不算太妙。”
“嗯,九千岁,说句大不敬的话,眼下是新旧交替的时候,您处事公正廉明,大家佩服,可是难免有些小人会嚼舌根子,‘那位’身边都是清流,若是对百官下手,恐怕对您会有成见啊!”
轰!
一个炸雷在魏忠贤的脑袋炸开,天启的身体最多撑不到一年,这是所有太医亲口说的。改朝换代在即,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就是信王朱由检!
偏偏朱由检对魏忠贤不但不相信,还厌恶入骨。若是在这个关口,对那些想要弹劾自己的文官严惩,传到信王耳朵里,一定会变成自己残害百官的证据。
老魏能呼风唤雨,靠的就是圣眷,若是未来皇帝不喜欢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魏忠贤越想越怕,额头竟然冒出了冷汗,不停恶寒!
魏广微此时同样心惊,只是他惊骇的是王府的那位竟然能把魏忠贤的弱点看了个透。在人家面前,九千岁就宛如一个透明人,如此焉能不败。自己万万不能迟疑了,该做出决定……
“九千岁,处理百官,对您的声誉有损,而处置田大人,骆大人,又会损伤您的实力,此乃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忠贤长长出口气,苦笑道:“首辅一阵见血,咱家手里抱着刺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魏广微不动声色,说道:“九千岁,为今之计,只有祸水外引,寻找替罪羊。”
“谁能当替罪羊?”魏忠贤焦急问道,田吉等人都是部堂一级高官,若是找出来的替罪羊不够分量,只会弄巧成拙。
“九千岁,成国公,英国公,定国公,这几位勋臣如何?”
世袭国公,虽然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但是地位尊崇,又掌握京营,分量当然足够。
“首辅,你有把握拿下他们?”
“没错,九千岁请看,这份账目之中,有八十万两是用作采购武器的,可是我让人查过了,入库的只有一万件刀枪,其余盔甲火炮全都不堪用,作价不过十万两,其余七十万两多半就是被瓜分了。”
魏广微继续说道:“在看这一条,犒赏京营军饷二十万,据我所知,其中有十万用在修密云别墅上,别墅主人就是成国公朱纯臣。再有这一条……”(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天启大爆炸
自从创建银行以来,张恪手下就聚集了一大帮超高水平的账房先生,再加上推广了复制记账法,又引进西洋的数学知识。各个衙门那些看似复杂,几个月也理不清楚的账目到了他们手里,十天之内,就迎刃而解,把每一笔款项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魏忠贤看到这些账目之后,他也瞠目结舌,气得火撞顶梁,几乎抓狂。他九千岁截留军费,是想招募人手,训练新军,可从没想过揣到自己的腰包,可是这帮人倒好,能贪就贪,不能贪创造条件也要贪!
朝廷辛辛苦苦收上来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怎么能不让老魏发疯。
“彻查,一定彻查到底!谁敢贪咱家的银子,咱家就让他都吃了!”
魏广微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果然九千岁把矛头对准了那些勋臣,接下来就看着他们狗咬狗吧!
不过,还要加一把火。
“九千岁,自从担任首辅以来,我让人清查了京营的问题,发现京营主要存在三大问题,第一就空饷严重,名义上十几万的京营,实际上要打个对折,也就五万左右:第二是胡乱封官,我查过光是去年一年,就有三百多人袭了指挥佥事,指挥使,乃至都督同知一类的官职,其余千户百户更是不计其数,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国公府的家丁和亲族,如此损公肥私,简直闻所未闻。至于第三点吗,严重程度又是前两者的万倍,而且从大明开国至今,一直绵延不绝,每年贪墨的银子无计其数。”
魏广微说着指了指清单上的一项。
“您请看,这里面说造火药用银七万两,火药的配料无非是硫磺,木炭。芒硝三者,其中木炭极为便宜,而硫磺在山东有矿产,顺着运河而来,花不了多少。”
魏忠贤点点头:“没错,这个咱家问过,火药最贵的就是芒硝,这里面芒硝的价格占了七成,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九千岁。我记得在两年前安东王进献一法,是从老旧的厕所和马棚收集旧土,放在锅里熬制,就能得到优质芒硝。京城百万人口,厕所何其之多,根本花费不了多少钱。这七万两银子,其中至少被人贪墨了五万,而最后制造的火药也未必能用,此事不能不详查!”
魏广微所举的还只是一个例子。对于社会的进步,京城的这些官老爷总是慢了一步,就连魏忠贤也不例外。
听到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明军有专门的匠户。负责制造各种武器军需,这些匠户在地方,则归属卫所的军器司,在中枢。则是归五军都督府管理。
随着文官势力膨胀,五军都督府几乎成了空壳子,权力都归了兵部。但是军器制造这种事情文官老爷是不愿意管的,自然就落入了勋贵的手中。
大明家大业大,每年更新军备就要几十万两,尤其是自从辽东出了乱子以来,军费开支越来越多,采购的军械也越来越多,自然其中的贪墨也就越多,俨然成了摇钱树。
关于这些,魏忠贤也知道一点,可是勋贵毕竟实力雄厚,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贵为九千岁也不敢轻易下手。
可是眼下的局面不成了,百官揪住银子不放,还有张恪在一旁虎视眈眈,再加上天启病重,改朝换代。
他要想保住九千岁的地位,在新朝之中一样呼风唤雨,就必须做出一份业绩。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几位国公爷,咱家对不起你们了!
“阁老,你说了三点,咱家该从哪里下手?”
魏广微思索一下,急忙说道:“启禀九千岁,此事第一不能出乱子,一旦乱起来,影响了圣上养病,就因小失大。第二必须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一举拿下,不能给勋贵反扑的机会。第三,还要证据确凿,一击必杀,无论是朝臣,还是安东王,谁都说不出什么。”
“嗯,有理,不愧是宰辅之才,咱家佩服。”
“呵呵,九千岁客气了,空饷和袭官乃是多年的痼疾,大过年的想要清查,必定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且一旦推诿扯皮起来,没头没尾,必定惊动圣驾。因此最好下手的就是军需,从作坊和仓库下手,产了多少东西,库里有多少存货,一目了然。正好这边还有众多账房先生,只要让他们算一下,不愁抓不到勋贵的把柄。”
魏广微没有往下说,可是老魏也明白了。
抓住把柄,就逼着他们把银子吐出来,再狠狠处罚,财政的亏空也就弥补了。到时候天启承认魏忠贤截留的银子是为了练兵,麻烦自然消除。
而且这么做,正好体现他九千岁公忠体国,大公无私,在文官,甚至信王那里都能加分,无论是怎么算都有百利。
至于得罪了勋贵,那也无所谓,正好还要从他们手里抢京营,掌握兵权呢!
魏忠贤权衡再三,大声说道:“来人,把骆思恭叫来,让他带着锦衣卫把王恭厂给咱家封了!”
……
王恭厂火药库位于京城西南,乃是京中存放火器最多的地方,最繁忙的时候有数万匠户,规模甚至比义州的兵工厂还要大。
眼下是正月十一,工匠都在休息,骆思恭赶来之后,只有寥寥几个看守的士兵,他亮出了魏忠贤的手令,直接冲了进去。
“都给我听着,先查封一切库房,尤其是有账目文字的地方,一个都别放过!”
“是,谨遵督堂命令!”
锦衣卫的校尉找来几个卫兵带路,直接冲到了王恭厂的后院,存放账册的房间。到了院子门口,就看到里面冒出了浓烟。
“不好,有人想烧毁证据,快去救火!”
锦衣卫的人二话不说,全都往上冲,他们跑进了房间,果然里面大火蹿起,三间正房全都烧着了。当他们开门的时候,火舌喷出,被好几个人的眉毛都烧光了。
“快去找水车,快去!”
骆思恭一件,眼睛也红了。
“魏公公交代了,要是让本官过不去,你们也别想活了,干脆都跳火里面烧死!”
指挥使下令,大家伙都拼了,顾不得等水车到,干脆用水浇湿棉衣,蒙在头上就往里面冲。
冒烟突火,差不多一刻钟,他们倒是抢救出三分之一的账册。就在大家伙还想继续拼的时候,突然脚下只觉得一阵颤抖,紧接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京城的西南喷出一团蘑菇云,霎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震动之中,王恭厂淹没在爆炸之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腥风血雨的开始
发生在王恭厂的爆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