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来道:“释迦不敢!”
那老魔得意,哼一声“后会有期”,转身欲腾云逃遁,只见舍利弗、迎叶持降魔索迅疾赶上去,套住妖魔脖颈,一下放倒,缚个结结实实。行者挥棒,要打杀魔王,如来急平空化出一枝莲花,抛出去隔住铁棒。吓得老魔面色如土,行者叫道:“这厮死有余辜,老佛为何护他!”如来道:“他虽不与我沾亲,毕竟是恩人兄长。贸然火了,我有许多难言之处。外人不辨真假,传我以怨报德,六亲不认;门中不分曲直,道我立戒破戒,出尔反尔。到未了两头不落。故此杀不得!”那妖魔闻言,又神威起来:“你不杀我,如何养我!——我要梵宫宝殿、役仆使女、锦衣玉食。。”如来皱眉道:”回去再议!”着阿难、舍利弗先押老魔回西天。
行者见老魔得性命走了,怒气无处使,“呀”一声闯入庙中,挥棒将大殿廊柱打折,厦檐呼啦塌了。沙僧抱住行者:“哥哩,休砸巴了。你打塌了大殿,不把师父压底下了!”行者才想起师父、师弟还在里头吊着哩!进殿去松了三藏、八戒。三藏欲拜如来,出庙却寻不见了!悲道:”竟然无缘!
看来还是功德浅薄,只怕日后也难证正果!”沙僧劝道:“师父勿虑!如来肯亲来降妖,睹谁的面子?——师父!早晚功成行满!”唐僧方释念。
八戒寻着钉耙,吆吆喝喝追杀小妖,撵一个打一个,撵两个打一双。起初觉得好耍,不久便腻了道:“猴哥,光些小喽罗打着没劲!大的呢!”行者冷笑:“你问悟净,大的叫如来放回西天了!”沙僧道:“不是放,是五花大绑押走的!”八戒道:”如来要保他,却也无奈。那二魔呢?”行者恍然道:“对呀,那假普贤呢?”起在空中,便见霭霭彩云间如来正翘首东望。
行者想,俺看看这老佛在等谁!遂隐在云影里。不多时,便见普贤匆匆腾云而来,满脸风尘,一头大汗,礼毕道:“尊师念咒急唤弟子有何吩咐?”如来责道:“你心里没数,小畜生走脱了也不寻觅!若犯在猴子手里,小命休也!”自袖中顺出个拳头大的活物。念声咒语,那物见风就长,顿成庞然大物。原是六牙白象,正是普贤的坐骑。
行者忍不住现出身,蹦过去:“好啊,无怪寻不着二魔,原被老佛匿起来了!如来,你与魔同谋,成了窝犯,也有不是!”普贤叱道:“大胆泼猴,竟敢朝佛祖吆三喝四,不怕灭谴!”行者不惧,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那白象下山为妖,替老魔出谋划策,害死多少人命。你也休脱得干系!”普贤心里有愧,口上仍硬:“佛祖在此,用不着你猴儿多嘴!”
行者冷笑:“倒要看如来如何发落这畜生!”如来道:“这畜生为虎作帐,犯下滔天大罪,本应严惩!然它见了老僧,已皈依了。且就此打杀,世上又少一物种。佛门慈悲为怀,不如留下它性命,着普贤回家严加管束!倘若再犯,定灭不饶!”
行者道:“老佛,这两个魔头,一个碍恩人情面,放过;一个沾主公之光,不杀。毕竟是有来历的。一句‘慈悲为怀’,那数千冤死的百姓便无从昭雪!想当年,老孙被镇于莲花五行山下,整整吃了五百年苦,何不云‘慈悲为怀’!”如来听了,半晌无语,忽道:“这猴头,又将老僧一军!普贤,你道该如何罚那畜生?”普贤猝不及防,一时难答,偷看一眼,如来眼眶竞是湿的!只好道:“任佛祖处罚!”那如来叹息一声,念偈道:“‘慈悲原无错,滥施即成灾。’——老僧也是左右为难!贤徒,不如忍痛割爱,杀了它祭那金光崖数千生灵之魂!你无坐骑,为师送你一乘云车!”
普贤听了,恨恨地瞪行者一眼。行者装不理,道一声:“谨遵佛旨!”
挥棒一下将白象打杀!至此绝了六牙白象这一物种。行者拖白象去那巨冢,又入寺中请师父去祭灵诵经做功德;吩咐沙僧去寺后树林中寻白马。交待清楚,复腾起云,见如来未走,合掌道:“原以为老佛是徇情枉法之人,却看错了。俺替蒙冤百姓多多致谢了!”如来道:“休谢我。是那白象孽业满了,合该命绝。”普贤叫道:“猴儿休高兴得太早!这白象虽抛了皮囊,适才我却引它魂魄升忉利天了,功果胜你!”言毕拨云回峨眉山。行者不依,问如来是真是伪,如来只摇头。不知是说那是假言,还是无可奈何。却又道:“妖魔已灭,你还不把那浮财赃物,发还回百姓!”行者应了,见那如来面上残泪未干,便要使袖子给他拭。如来却一掌推开他,起在高空,身放万道毫光,面呈金色微笑,庄严慈祥回灵山了。
行者跌个筋斗,坠下云头,挣起身道:“这老佛,怕俺暗算他怎的!这么重一掌!”八戒正在寺中巡逡,忙过来扶起他道:“师兄,发大财了!这寺中充堂满凛都是银钱粮帛!咱们还取他娘什么经,进城开个大钱庄、再办个大货栈。。”八戒说得嘴角生床,行者道:“呆子,休做梦了!这东西本是有主的,快帮俺还回去!”遂将如来之意说了一回。八戒恼道:“完了,白算计了半天!”又道:“哥呀,怎揽这个苦差!凭咱兄弟几个,三个月也送不干净!”行者挠挠头,道:“有了!”遂叫八戒帮他揪毫毛,要变小猴使唤。那八戒手没轻没重,又窝着气,疼得行者只叫:“呆子,轻些,揪疼老孙也!”不叫他揪,自己来,便揪下几百根毫毛,放嘴里嚼碎,喷出来念声咒语,叫道:“天黄黄,地黄黄,变出只只小猴王!”眨眼之间,寺院上下有万余只小行者,在腾挪蹦跳,翻筋斗云玩耍。悟空大喜,即叫八戒掌库,分发众猴钱财粮帛,令其各腾云去那方圆几百里,每家都抛下去些——贫的多些,富的少些。不到一个时辰,将老魔所敛财物皆发还光了。
一时三藏祭灵做功德回来,那沙僧也牵了白马归庙。行者寻着行囊回来,见八戒正躺在佛殿前青石斜台上哼唧,邀功道:“累杀老猪也!”行者道:
“呆子,还有活儿未完哩!”八戒道:“甚活?”行者道:“放他一把火,烧了这庙。留着它,又怕哪一日被妖怪占了,假冒神佛,胡作非为!”唐僧哭得眼通红,此时也道:“可怜见的,几千条性命,毁于一旦!——八戒,去寻火来!”那呆子果去香积厨引了火,行者、沙僧已将酥油满堂泼撒。一见火种,通地腾起一条火龙,将大殿映红。
四僧下山,重登路程,回望山间,崇楼峻间只余下袅袅青烟。那烟雾久久不散,在山头郁结笼罩。斜阳无语,将云霾染得金黄,仿佛神头上的幡盖。
四众一路谈说经历,唏嘘嗟吁。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 大河畔金猴灭祭火 弥诃国玉人囚东林
大河畔,祭火无情焚裙钗,大圣降雨救公主。。弥诃国,唐僧入宫探虚实,“女王”借酒弄风情。公主见母心切,被骗东林囚禁。。
唐僧一行四众,离了小西天,行了多日,入了北天竺。择路投中天竺王舍城灵鹫山。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潮湿,四僧翻山越岭,涉水过涧,辛苦尤甚。
这日过了吐火国,出城不远,摹见一条大河,波浪汹涌,朝西南奔泻而去。沿河行不过五七里,忽闻前方号角氏嘶,悲凉肃杀,躜行片时,便见河畔高坡上矗立一座因陀罗神庙,庙前祭台石柱上绑着个白衣女子,四匝堆满干柴;台下黑压压一群婆罗门。四僧往前赶,看清那是个年轻女子,背后高高神庙的青白石墙上镂雕着大梵天、梵伦那、弥陀罗诸神,栩栩如生,面呈微笑;忽从神庙里走出一个老祭司,手持火炬,登上祭台,挥挥火把,角号止了,奈司一手扪心,大声言语一番,唐僧心惊道:“阿弥陀佛,他们要叫这女子焚身哩!”突见祭司又挥人炬,众婆罗门手舞足蹈,腾起团团沙尘,大声叫喊,那声浪合着涛声,轰嗡传来,四僧听见两句是“你之罪愆,随烟消散!”喊叫潘,祭司再挥火炬,大众安静,合掌祈祷,那祭司便着火把去点干柴。石柱上被缚女子凝望河水,惨笑无语。
唐僧咨嗟:“这女子有何罪孽,要受火刑?”八戒啧啧惋惜道:“恁的端庄秀美,这帮人却狠下心来害她!老猪去救下她当媳妇?”唐僧急止道:
“八戒休胡来!此乃异教人,我等怎好干预。。”言未讫,那干柴腾起火舌,舔着女子裙裾。女子惊恐,蓦地仰天凄叫:“我不愿死!上天救我——”
三藏跺足道:“水火无情,悟空还不速速救那女子!”行者得令,急念咒语,朝坎地吹口仙气,骤然飞来一团乌云,一声响雷,风雨大作,将柴火浇灭!那大雨不止,将众婆罗门浇成落汤鸡,雷只在头上炸!大众以为天神发怒,哭爹叫娘,四散逃去。
一时风止雨停,唐僧忙打马上前,至神庙滚鞍下马,上祭台解释女子。
众徒也随后跟上。女子微微睁眼,看见唐借四众,惊魂未定,“我是在阳间,还是在地府?”三藏指行者道:“适间是小徒救了小姐!”女子感激涕零,挣起身子,拜谢悟空。唐僧问:“小姐何方人氏,那帮婆罗门为何害你?”
女子垂泪道:“不瞒圣僧,我乃是下游弥诃国衬红公主。去岁父王做主,将我许给此间吐火国二王子为妻。谁知迎亲归国路上,王子误食毒蘑菇,染病不治,一命呜呼。妾在此守寡半载,两月前惊闻父王病危,欲回去探视,夫家人再三阻挠,不得成行。前些日,突告我父王仙逝,且言按婆罗门教规,妾即成了无依无靠之人,该自焚殉夫!我知夫家一直恨我,以为妾身‘命毒’,‘妨’死了二王子,便借父王病故,趁饥加害。遂想逃走。无奈监守森严,几番走不成,咋夜冒死潜出宫廷,终被禁卒截获。公爹便发令,着宫中祭司于今日正午聚众神庙前,欲将妾焚身。。”言语着,又潸然泪下。
唐僧闻听,叹息一回。公主遂问三藏乡贯来历,三藏备叙。公主知四众去灵山拜佛取经,道:“圣僧此行却路经我国!”唐僧道:“却是有缘!我师徒正好护送公主回国也!”八戒乐道:“造比,造化!老猪也叨光天天看觑佳人,搭话儿说笑!岂不美哉!”
衬红转悲为喜,再谢了唐僧。去河畔洗濯烟尘泪痕。便见容颜焕发,宛如霁月。衬红此时方有心细觑三藏,蓦地心中一动,仿佛宿世相识,今生再见。三藏见公主凝睬,一时恍惚,竟也觉得她面善,极力思忆。四目相对,不觉怔了片时。沙僧看在眼里,叫一声:“赶路喽!”唐僧方醒悟,便让公主骑马。公主再三推辞不下,只得上了马。几众沿河而下。
一路上鸥鸣猿啼,蒹葭苍郁,路途迤逦,人烟稀少。那公主挂念家国,少言寡语。八戒同她搭讪,时常以笑代答。虽如此,四众亦觉欣然。每日行的路比往日多,也不叫脚疼也不嫌辛苦了。行者避开公主,私下逗趣道:“师父,早知如此,早该寻个俊俏女弟子同路,早到灵山了!”三藏心里也高兴,口上却道:“悟空,你还小!领着闹!”说得行者吐舌头,遂闭了嘴。
行了二十几日,这天玉兔初升时,行至一个去处。见大河向南弯去,傍河有座城邑。公主喜悦道:“这便是家国!”几众入城,见街衙纵横,灯火辉煌,车来人往、热闹非凡。临河矗立一幢富殿,美仑美矣。衬红望着那熠熠闪光的锡皮塔尖,欢喜道:“到家也,到家也!”引众僧穿街过巷去王宫。
途中忽遇一队甲兵骑马巡行,为首的披黑斗篷,佩宝刀,褐脸虬须,孔武有力。公主定睛看了,叫道:“阿曼将军!”阿曼一愣:“小姐是唤我?”
公主格格笑道:“小姐?你又吃酒了!瞪大眼看看,我是衬红公主呀!不是你陪我去吐火国的?”阿曼下马,借月光仔细打量公主一番,吃惊道:“可是,小姐。。公主两月前便回来了呢!莫非有两个公主!”衬红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我两个月前便问来了?你准是又吃醉了,满口胡呸!”阿曼无奈,朝众军士努努嘴:“他们可以作证!”众人皆道阿曼之言真实不虚:那公主果然是两个月前返回国中,见了垂危国王一面;因无太子,国王授诏,立公主为嗣君。未几日,国王驾崩。公主继位,是为当今女王!
衬红闻言,恼怒不已:“她是公主,我是何人?”阿曼摇头道:“小姐长相虽酷似公主,然已有了一个公主,且登位做了国王;我等却不敢再认一个公主了!”翻身上马,又道:“小姐,切莫叫女王知晓——僭冒国君,可是死罪!”公主气急道:“阿曼,阿曼,我真是公主!我还知你早年嗜赌,有一回把娘子部输给别人了,打了半年光棍;是父王垂怜,又赐你一个宫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