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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岛国 [美] 时代生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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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行了两年不顾体面的放荡生活之后,在一个月明如昼的雪夜,他们成功地攻入了吉良的住处,将浅野的剑交给他,让他也切腹自杀。当吉良拒绝之后,浪人们就砍下了他的头并带到了浅野的坟前。 
  他们的复仇完成后,浪人们就去自首,等待审判。他们在履行自己责任的时候就十分清楚,这会使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结果他们确实付出了生命:政府下令他们切腹自杀,于是所有人无一例外地照做了。 
  浪人们被埋葬在他们的主人旁边,他们的坟墓很快就变成了烈士之坟。他们的故事传遍了全国,被编成了一出歌舞伎的戏剧,在以后的岁月中,这个故事被各种艺术形式改编并表演,从木偶戏一直到电影。 
  他们也拥有了无数的效仿者。在二战中使用的一本小学课本中提到,浪人们的勇敢和忘我精神是“永恒的榜样”。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许多身上装满炸药的士兵,前赴后继地走上战场。 
  东京的中学生们在“肉弹三勇士”的青铜像前鞠躬。这三个人据报道说在1932年日军入侵上海时用自杀性的方式引爆一个大型爆破筒,炸毁了上海的防御工事。一个老师说:“我们把他们看做勇敢无畏,舍身报国的典型。” 
  “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抵御他们钢铁的进攻” 
  在战斗中第一个冲向敌人,是战士无上的光荣。在一次进攻中,一位武士一边指挥,一边骄傲地歌颂着自己的名字和祖先。但武士们还有一项责任,就是要一直战斗到底,不管结果有多么残酷,即使是遭到失败。 
  在现代的日本,这一责任落到了数以万计的年轻人身上。他们在大战的末期志愿担负起“神风”特攻的任务,但其中有许多人没有经过训练。因为承袭了武士的传统,所以他们可以毫无畏惧地面对死亡。一个自杀性飞行员说道:“如果在执行任务时你存着生还的念头,你就无法以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来完成它。” 
  许多平民既有武士们战斗到底的意志,又有“神风”飞行队员们“干净地死去”的决心。一个妇女在其丈夫赶赴前线时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她在遗书中写道:“请不要为家里担心,因为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你担心的了。作为一个柔弱女流,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只是为了你以及你的战友能够全身心地为国战斗。” 
  其他日本妇女也竞相学习古代武士的妻子。她们学着用长矛战斗,并且信心十足地决定,如果发生了盟军的入侵,将“凭着我们的训练来抵抗他们的大军,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抵御他们钢铁的进攻”。 
  在一幅19世纪的代表性木刻中,手持传统长柄剑的妇女们正在抗击骑马的政府军队。这幅木刻描绘了在1877年一次武士叛乱的情景。 
  一位陆军军官在训练家庭主妇们如何使用竹枪战斗。进行这种训练是为了1945年中可能进行的本土的最后保卫战而做准备。 
  战时乡村小镇 
  入伍者们在士兵和退伍老兵的护送下,穿过欢呼的人群走向秩父这座山中小镇的火车站。 
  战时秩父的日常生活 
  在大战期间日本对外扩张征服的狂潮中,有数以千计的穷乡僻壤为了这股潮流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力,小镇秩父就是其中之一。秩父位于东京东北60公里的地方,四周群山环抱。50年来,秩父和它周边的村子一直在为远征军们输送着强壮的农村士兵,正是这些远征军将日本塑造成为一个帝国主义强国。现在,又有更多的男子从周围的山中汇集到这里,沿着秩父未经铺砌的主街走上火车,他们将坐火车奔赴训练营地,或者是开往前线的轮船。 
  秩父为大战所贡献出来的不仅仅是它的年轻人。到1942年,当地那些原先生产奢侈丝织品的工厂,大部分都转而生产军用的毯子。政府强迫年轻女工们从事繁重的纺织和缝纫工作,但工资低得可怜。其他的工厂都被关闭了,工人们不得不到秩父以外的地方找工作。即使在这里的经济已经崩溃之后,镇上还充斥着失业的逃难者们,他们都是从过度拥挤、实行严格定额供应的城市逃来的。 
  镇民们,无论是老住户还是新来者,无论是儿童、妇女还是老人,全都团结一致地努力维持着秩父的生活,同时为国家的战争行动贡献力量。他们整天辛劳地开垦和耕种着宝贵的农田,以满足政府的稻米和小麦的需求。他们捡柴烧炭,并在山中贫瘠的矿脉中寻找铁矿石。最强壮的人们将巨大的石灰石从采石场拖到当地的水泥厂中。 
  他们艰苦得来的成就,并没有不着痕迹地被忘却。一位名叫清水武广的当地摄影师,非常有创造性地记录了从1942年初到1943年夏天之间这段时间小镇上的生活。摄影师爱国协会派给清水的任务是为镇上以及周围村庄的人们拍摄一些鼓舞士气的家庭照片,然而年轻的清水用他的部分胶卷来捕捉秩父本身的故事:一个战时小镇的日常状态,以及中间经常出现的辛酸。 
  秩父的艺妓们出去捡木柴。直至1942年,这些拥有良好教养的女子们还在为工厂老板、丝绸商人以及本地上层人士们的聚会服务。 
  在国旗护兵的伴随下,以前参加过战争的老兵们在镇上的神社中带领秩父的居民们进行一次为胜利而祈祷的集会。 
  为人为己,流汗流血 
  大战要求秩父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随着来自城市的迁移者的增多,当地学龄少年儿童的数量也不断增加,这些孩子在本地区的农民们都应征服役之后,担负起了大部分的农业劳动。随着全国劳动力的不断缩减和食物、原材料需求的不断增加,秩父的学生们不得不放弃学习,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田间劳动。 
  当地寺庙中的和尚和神社中的神道教神职人员也毫不例外地投入到战争服务中来。他们不得不缩减修行活动的时间,去参加劳动,和孩子们一样,他们干的也是平整土地、种庄稼之类的农活。 
  镇上妇女的工作多种多样。秩父的“大日本妇人会”(从“国防妇人会”等组织改组而来)的成员们养殖兔子,剥兔子皮来为驻扎在满洲地区的士兵们提供军装的毛里。而秩父的艺妓们,尽管以前出于职业的缘故,连比茶壶重一点儿的东西都很少拿过,现在却要背着大捆的柴禾沿着山路翻山越岭。在大战之前,这种活是用马来干的。 
  高中女生们在以前的学校排球场上收割小麦。 
  两个少年在用一头公牛犁稻田,以备种植。远处的同学在已经犁好的田里插秧。 
  一位年老的农民在用幽默的语言向一群面带微笑的年轻母亲以及她们的孩子们介绍养兔经验。 
  在一个政府的项目中,一位伐木工人爬上一棵柏树的顶端。这个项目使秩父失去了大部分珍贵古老的树木。 
  上年纪的伐木工人们在帮助秩父的艺妓们将她们收集来的木柴装进桶状的容器内,以备运到镇上。 
  来自东京的医科学生们挂出一个条幅,吸引了整个秩父地区的母亲和孩子们都去进行诊查和治疗。 
  一个没有医生的小镇的医务援助 
  1942年夏天,一次外来者的到访在与世隔绝的秩父引起了一阵慌乱的兴奋。自从镇上最后一个医生在大战早期被征走之后,小镇就再也没有任何专业的医疗活动。而现在援助到来了———来自东京帝国大学的医科学生们到了这里。对于战时日本3650个没有常驻医生的农村社区来说,这种由医科学生组成的巡回医疗队已经是最好的了。 
  在秩父,医科学生们对所有就诊者都进行了治疗,但他们对孩子们特别的关注。给他们进行了白喉和天花接种,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身高、体重和整体健康情况。和在其他农村小镇一样,在这里他们发现两岁以下的幼儿中有大约20% 体重不足,饮食缺乏。 
  “你有足够的东西吃吗?”医科学生们问大一些的孩子,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医科学生们坐在一辆沿轨道前进的马拉车上前往一个村庄。 
  一位生病的妇女由儿子背着走在去秩父的小路上。 
  一位医科学生在对学龄前儿童进行检查。在大战期间,大多数孩子都瘦掉了好几磅。 
  战死者还乡 
  战争刚开始时,秩父的游行都是为了欢送新兵及庆祝胜利,但到了大战的晚期,这里的游行变成了沉闷、灰暗的葬礼仪式。在群众性的葬礼仪式上,镇公所前的旗帜被降了下来,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在里面,装着骨灰的盒子摆在佛教的祭台上,旁边放着这些在战斗中死去的丈夫和儿子们的照片。 
  镇上的摄影师清水武广回忆说:“那些我们曾经在神社和车站送行的年轻人,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盒骨灰。我开始认识到,作为一个年轻人,我离死期也不会太远了。”清水并没有在大战中死去,但他在1943年7 月被征召,他最后一次为秩父的那些后方战士们按下了快门。 
  在一位旗手的引导下,一个男孩抱着父亲的灵位带着送葬队伍走向秩父的主广场,他的亲属们跟随在一位捧着骨灰的士兵身后。   
  美国的第一次空袭 
  1942年4 月18日午饭时分,当16架双引擎飞机从北方飞临东京上空的时候,这个城市的一次定期性防空演习正好接近尾声。17岁的商业学校学生饭田实注视着领头的飞机呼啸着掠过他家的房子。他看到机翼上绘着陌生的白色星形标志,然后黑色的圆桶就从机腹里滚了下来。饭田实惊恐地意识到这次不再是演习了,而是货真价实的炸弹。“是敌人的飞机!”他大喊道,“是空袭!” 
  一个小小的金属圆桶劈里啪啦地落到了饭田实家的瓦房顶上,击中了屋檐。这是一个六磅重的燃烧弹,和东京每家每人都必须参加的防空训练课上所描述的非常相似。按照课上所学的,饭田实从房子里飞快地抓起一桶沙子,闷灭了正在滋滋作响的炸弹。还有两个掉在了附近的街上,他和另一个年轻人用装满沙子的袋子把它们也处理掉了。 
  针对日本的第一次空袭在大约一小时后结束,事后证明其破坏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几十座房子被毁,12人死亡。但是从其他各方面来说,这次空袭的结果都是值得警惕的。东京的人们以前尽管进行防空演练,但一直坚信他们绝不会受到空袭,所以他们对这种空袭的景象感到既惊奇又兴奋,以致完全忘掉了防空任务,而是聚在街上或者爬上屋顶目不转睛地观看,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孩子躲进了防空掩体里。 
  至于那些防空掩体,不仅数量不足,而且大多数简陋不堪,对于落在附近任何地方的高爆炸弹都几乎没有什么防卫作用。但是政府的宣传把危险说到了最小程度:“爆炸引起的伤亡人数并不像报道的那么多,那些被直接击中的人只是因为偶然运气不好罢了。”   
  一触即爆的首都 
  更进一步的是,饭田实和其他人成功扑灭美国燃烧弹的事例使掌权者们确信:“我们根本不用害怕燃烧弹。”———  一部政府的宣传影片中进行了这样的断言。 
  但那些心思细密的人们并不相信这种话,他们知道东京就是一个巨大火药桶。在它的混凝土办公楼和煤灰覆盖的工厂区周围200 多平方英里的范围内,挤满了用木头和纸搭成的房子,大多数房子之间只有几英寸的距离,这些房子的木制地板上铺着厚厚的草席,外墙是抹着  灰泥的薄木板造成的,门窗和灯都是半透明的纸。居民们做饭用的是炭或者通过浅浅的管道输送的煤气,照明用的则是煤油灯或是电线耐性很差的电灯。 
  因此,一个偶然的火花,对于东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而且对所有以木质结构为主要房屋构成的日本城市来说都是如此。当隆冬时节的大风将做饭的炭火吹得四处飞散,或者将纸灯笼吹落在地的时候,经常发生巨大的火灾。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东京和横滨曾经因地震而发生了三次全城性大火灾。1923年9 月1 日,一场由地震引起的大火烧光了半个东京,烧死了10万人。 
  东京扑救大火的装备情况糟糕得可怕。它的市政消防部门的设备极少,而且其中的大多数要么过于陈旧,要么不合标准。此外,由于维护人员被征去进行军事服务,有至少20% 的消防车一直无法使用,等待维修。而在那些只注重军事性纪律的官员的领导下,消防员们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队列操练上,而不是用于消防训练。 
  说到底,日本的城市是根本无法防御大规模的燃烧弹袭击的,惟一的希望就是把敌人挡在攻击线之外,日本政府在这一点上还是信心十足的。这第一次空袭很显然是来自一艘美国的航空母舰(实际上就是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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