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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还是一切正常。等到那位幕僚讲解完毕以后,军议到了讨论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内容,无非是讨论由何支明军驻守何地?何支明军追击剿匪罢了。
其实这分配任务的工作也是没有问题的。象曹文诏、左良玉等客军,基本上都是追击剿匪的,而河南本地明军基本上都是驻守本地的。陈奇瑜之所以让武官们讨论一下,无非是让他们表一下决心,然后陈奇瑜就要分配任务了。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在讨论完毕之前,总督陈奇瑜突然问道:“李游击、赵指挥、吴都司,你们三部可是打了汝州大捷的强军啊!这次本督可是要多多倚仗你们啊!”
而坐在一旁的河南巡抚玄默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一捋胡须说道:“既然陈总督如此看好三位,那么三位就做好准备吧!记住!要爱惜百姓!”
这次如果出击剿匪,河南本地的官军多少都要派出去一些,而那些有背景的武官玄默并不想得罪,所以原定出征的就是陈中之和江澄这些边缘武官。可是既然总督陈奇瑜看中了吴世恭等三人的部队,那么玄默也就顺水推舟了。当然,由于李兵备道的弹劾奏章,吴世恭等三人的部队在明朝朝廷和河南本地官府中的名声很臭,所以玄默也让他们注意一点。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不过赵铭这个八卦王的名号也确实是名之所归的,在昨天的闲聊中,赵铭早就把他从陈奇瑜的那些亲信嘴里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吴世恭,所以对于出征,这三人也有着心理准备。
可这时候,吴世恭这三人的行为就有些怪异了。在刚才,陈奇瑜是按照明朝官衔的高低来称呼这三人的。而现在,也应该按照称呼的顺序来回答。
而李禄和赵铭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作声。反而是吴世恭当仁不让地先开了口:“尊令!”
而这不符合官场规矩的行为倒是让陈奇瑜一愣。不过他也没多心,看到是吴世恭开口,陈奇瑜也正中下怀。
于是陈奇瑜接着开口问道:“这次你们三部各来了多少兵丁呢?”
李禄和赵铭还是不开口。什么三部啊?除了亲兵以外,就只有汝宁军一部,叫李禄和赵铭怎么回答呢?
可是吴世恭一听就知道总督陈奇瑜是在挑刺了,因为这完全就是明知故问。昨天进大营的时候,吴世恭所带的汝宁军早就被军需统计了入营的人数,而作为主帅的陈奇瑜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吴世恭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陈奇瑜。今天还是吴世恭和陈奇瑜的第一次见面。以前一个在河南,一个在陕西,俩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况。可到底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呢?
百思不得其解,吴世恭也只能够加倍小心地回答道:“禀告总督大人。我们三部共到来正兵一千五,辅兵一千。”
又见到是吴世恭出面回答,陈奇瑜就察言观色了一番,突然间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三部都听着眼前的那个都司的命令啊!
陈奇瑜心中就有些火气了。作为文人出身的总督,陈奇瑜也是特别重视上下礼数。虽然他也知道吴世恭这三部是一个联盟的关系,但是在今天中军帐议事中,至少也要在自己这个总督大人面前做些表面功夫啊?而眼前这个都司也太不知好歹了。
于是陈奇瑜厉声呵斥道:“李游击这游击营额定的是三千人,吴都司的汝宁营额定的是二千二百人,而归德卫也有五千多军户吧。本督也体谅你们留些兵丁驻守本地,可这次调兵,你们多少该出个五千吧。而现在你们只出了一千五正兵,这哪里是把本督的调令放在眼里了呢?”
这时候李禄和赵铭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们还是保持沉默,看着吴世恭的举动唯吴世恭马首是瞻。
而按照规矩,总督一发火,那被斥骂的武官也就应该下跪请罪了。可是吴世恭的脾气也上来了。这中军帐中吃空饷、缺兵额的武官多了,凭什么眼前的这个总督大人要盯着自己呢?
于是吴世恭也根本不下跪,**地回答道:“我等三部一直缺衣少粮,军饷都几年未发。原本兵丁逃亡就多。而这次汝州大战后又有大量的伤亡,缺额更多,又无抚恤招募新的兵丁。此次来陕州,还是下官厚着脸皮向关知府暂借了一些粮饷,否则的话,连这些人都来不了了呢。”
而吴世恭的话,就一下子让旁听的李兵备道跳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皇帝不差饿兵
见吴世恭把缺兵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李兵备道怎么会不着急呢?
“休得胡说。连年旱灾,河南各处仓中米粟无存,确实拖欠了一些粮饷。可蒙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大人恩典,本官也减免了一些军田所缴。而你等三部,在汝州之战后,在地方大肆搜刮,只弄得千屋无粒米,百里无炊烟。还有羞讨要粮饷。此次总督大人檄令各军,其余各部兵马整齐,只有尔等缺额甚多。汝还花言巧辨蒙蔽总督大人,还不跪下认罪!”
而此时的吴世恭却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军议的议题已经转变为指责自己了。而这种情况,又是中军帐内最高的官员总督陈奇瑜挑动的。要知道,作为主帅的陈奇瑜,动用军法杀一个缺少兵额的武官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吴世恭立刻回击李兵备道:“认什么罪啊?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是被你们这些喝兵血的给坑苦了。也不用说什么废话了。我们汝宁营这几年的军饷、出征登莱的粮饷、几次作战首级的赏银、伤亡兵丁的抚恤,共银子十一万八千两,也不要零头了。只要你拿来,我三天内把缺少的兵额补齐。”
吴世恭立刻是狮子大开口。那些军饷、赏银和抚恤的总数目虽然是那么多,可是一来要扣除常例;二来象首级赏银等虽然朝廷规定了是五十两一级,可那是针对鞑子首级的,不是平定匪乱的。要不然,那杀良冒功的现象将会更猖獗,而吴世恭这种动不动就杀了上千人的战功,让朝廷破产了也发不了这么多,所以朝廷基本上都是减免折算军功的。而下发的银子也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所以李兵备道根本不可能满足吴世恭的要求。
可是吴世恭这种撕破脸皮的话,让河南巡抚玄默也坐不住了。一来军饷的常例各级官员都要分润一些,二来是因为要保障开封府河南主力官军,当时玄默就做主先把他们的军饷发放了下去,所以也造成了汝宁军颗粒无收的局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治下的官军没有一两银子的军饷也是说不过去的,更让玄默有些失了颜面。于是玄默就开口缓颊道:“确实是本抚考虑不周了。但吴都司也要体谅朝廷的难处。这样吧!本次归来以后,本抚多少给吴都司下发一些。但吴都司在总督大人面前失礼,也该向陈总督告罪吧!”
本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在一旁看着的左良玉,发现总督陈奇瑜对吴世恭有些看法,他就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要阴吴世恭一下。于是左良玉就阴阳怪气地插嘴道:“缺兵少将的倒能够拿到军饷,倒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左良玉的话一下子把吴世恭给惹火了,他也开始放地图炮了:“我还不想吃这个奶呢。象我们汝宁营。缺兵少粮倒能够保得地方安宁。可有种兵强马壮拿全额军饷的废物,剿匪倒是从陕西剿到了山西。现在又毁害我们河南来了。真不知道他们的开档裤脱掉了没有啊?”
吴世恭的话。一下子把中军帐里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得罪了。象曹文诏这些熟悉的,他们也只能够摸摸鼻子苦笑一下,而左良玉这种,就立刻瞪鼻子瞪眼了。火最大的就是总督陈奇瑜,他在上任总督之前的官职就是延绥巡抚,这不是把他都给骂进去了吗?
能够成为五省总督。陈奇瑜也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之所以这次围剿要把吴世恭等三部都带上,陈奇瑜还是存着拉拢提携吴世恭的意思的。
对于吴世恭来说,对于出征围剿并不乐意。因为汝宁军平时就拿着全额军饷,出征又要拿双倍军饷。从收益来看,也许就是得不偿失的事。
可对于其他明军来说,与战斗力低下的农民造反军作战,可是一个能够发战争财的机会。危险小收益大。
而陈奇瑜虽然被吴世恭郁闷了一下,但是他还是认为吴世恭有才华的。因此,陈奇瑜就想把吴世恭放在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不过陈奇瑜也总要发泄一下。再说,先擒后纵也是御下之道。所以陈奇瑜就先从兵额上给吴世恭挑个刺,要给吴世恭一个下马威。
本来按照正常的戏码,应该是吴世恭立刻磕头认罪,接着陈奇瑜严厉斥责然后准其戴罪立功。吴世恭痛哭流涕悔过以后,立刻鞍前马后为陈奇瑜效劳的。
可没曾想到,吴世恭这个刺头立刻发作了。而且说的话也越来越没边,最后竟然把陈奇瑜也给骂进去了。所以这时候的陈奇瑜就要严厉地治一治吴世恭了。要不然,总督的权威何在?大明的军法何在?
于是陈奇瑜一拍大案怒叱道:“好个吴都司,所部缺员不说,还敢咆哮中军帐,真当本督的尚方宝剑杀不得人吗?”
如果吴世恭冷静的话,那他应该立刻磕头认罪,回归到以前的戏码中去。可吴世恭却在激动中越发感到了陈奇瑜的恶意。这也是吴世恭不知道陈奇瑜对他恶意的真正原因。否则的话,可能吴世恭也会明白过来采取适当的应对了。而在这样的危险中,吴世恭的光棍狠劲上来了。
于是吴世恭也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尚方宝剑敢不敢伤我一根汗毛!”
也不要说,大明朝开国以后,敢这么说话的吴世恭也算是头一个,这也是吴世恭作为现代人对皇权没有什么敬畏的表现。
可吴世恭的话一下子把中军帐内所有的人都吓坏了。难道这个都司脑子已经不清楚了,要当场造反吗?而吴世恭身后的李禄和赵铭也急着拉拉吴世恭的后襟,要吴世恭快些服软。
而中军帐内最怒火中烧的就是总督陈奇瑜了,他已经完全忍受不了吴世恭的蔑视了。于是陈奇瑜转身拿下了悬挂着的尚方宝剑,做出了要抽取的动作。
而见到了形势快要失控了,玄默连忙上前阻止了陈奇瑜的动作,并且也对吴世恭叱喝道:“大胆放肆!尚方宝剑就是王命所在,还不快些告罪,难道真要做出大不敬之事吗?”
再怎么说,玄默都要维护本地的武官,要不然,以后他在本地武官的威信都要丧失殆尽了。而陈奇瑜也顺势停止了动作。
无论如何,陈奇瑜也不会相信现在的吴世恭真的会造反。他也不是想真的砍了吴世恭。要不然,以后传出去有位武官因为没有军饷,大战以后带着残兵来作战,却因为缺少兵员而被自己砍了脑袋。更有个原因是那名武官提出了一个好的剿匪计划,而自己事后又采用了这个计划。
那陈奇瑜就可以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大学士是肯定飞走了,而崇祯皇帝那里怎么办?弹劾自己的奏章估计都要满天飞了。所以现在的陈奇瑜万分盼望着吴世恭服软,自己也好就坡下驴。
可是吴世恭却知道现在的自己绝不能够服软,要不然,落到了对自己有着恶意的总督陈奇瑜手中,那绝对就是搓圆搓扁了。因此,没有沟通的双方误会更深了。
不过吴世恭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他的额头就冒出了冷汗。一转念,吴世恭就急中生智道:“尚方宝剑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皇上大还是尚方宝剑大啊?”
这个问题又让中军帐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算是什么问题啊?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啊?毫无疑问当然是皇帝大啦!不过吴世恭这样弱智的问题反而让陈奇瑜他们不敢接口了。
反而是左良玉在一旁顺口说道:“尚方宝剑就是皇上钦赐给总督大人的,吴都司认为是谁大啊?”
有了捧眼就好,吴世恭立刻说道:“是皇上大吧!皇上大了就好。那我有什么罪呢?”
吴世恭的话让中军帐里所有的人更糊涂了。难道吴世恭这里有着丹书铁券,可以挡得住尚方宝剑这个大杀器啊?
不过吴世恭这种肆无忌惮的表情也让左良玉也陪着小心,他轻声地问道:“吴都司怎么没有罪呢?”
“当然没有罪!因为皇上亲口答应过的!”
“难道皇上有口谕?”对于皇上的口谕,最敏感的就是河南监军肖月桂了。看他的样子大概就要摆香案了。而中军帐内其他的官员也将信将疑地看着吴世恭。
吴世恭是神色自若地一点头说道:“有句老话嘛!皇帝也不差饿兵!”
今天这中军帐里所有的人都要被吴世恭弄得是死去活来了。当他们听到那句“皇帝也不差饿兵”以后,差一点都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低笑,中军帐内所有的人也都按耐不住大笑了起来。除了吴世恭,他的后背全都湿透,心说了声:“好险!”
而在这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