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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位明末朝廷的能臣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而这一恶果又来自崇祯皇帝的随心所欲。我们一直说,崇祯皇帝为人相当刻薄,导致群臣失心。可这点还不是最重要的。
作为天子,最好当然是仁厚,可是处在明末国难当头,做皇帝的残暴一些倒也无妨。可是看看崇祯皇帝对待杨嗣昌和孙传庭的不同做法,他驭下时连最起码的公平都做不到。没有了公平,哪里来的群臣归心呢?
崇祯十二年五月初九日,谷城。
“城里的人都安排进去了没有?”张献忠问李定国道。
“可望和能奇已经带二百弟兄混入城中。他们已传出消息:城中毫无防备,约定四更攻城。孩儿愿立下军令状。天亮前保证把谷城交到干爹手中。”李定国说道。
对于李定国做事,张献忠还是很放心的。他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官狗以为他们的调兵遣将我们不知,没想到早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这次我们再吃口肥肉,之后就去房县曹操那里。要好好地给官狗一些颜色瞧瞧。不过你也不要大意,到底城中还有二千多官狗。”
“是!干爹!”李定国立刻答应道。“不过干爹您放心。有了您刚交给孩儿的兵器,打下谷城那是更有把握了。就是有些可惜,如果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也能多买上一些这样的兵器。”
“你也别太心黑,有时间也多买不了。”张献忠笑道,“那兵器质地虽好。可是卖的贼贵,我们可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啊!”
“哦?是哪家卖的?惹得我们不高兴,抢他娘的。”李定国立刻竖起了眉毛。
“还不是吴屠夫他家的?不知怎么的,以前卖给我们零零落落的。这些天却大方了起来,价也落了两成。听说他们在北面和鞑子干过一仗,人死伤了不少,可能要多筹些银子做烧埋银吧!”张献忠笑道。
“他家倒富,吴屠夫对自己的兵丁也是好。他们家打造的兵器更不错。说实话孩儿也有些眼馋。”李定国也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汝宁军之所以卖给张献忠和罗汝才等农民军兵器,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且是支持他们再反。当然汝宁军的商队也把这情况封锁着,让张献忠和罗汝才他们都蒙在鼓里。
“暂时也别惹吴屠夫,他就是一个疯子,如果动了他的人,他就会死咬着不放,算起来不合算。买他家的兵器,一方面是他家的兵器确实不错,另一方面也是攀个交情。这山不转路转,说不定以后还有打交道的地方。你也约束一下弟兄们,让他们对吴屠夫的商队客气一些。”张献忠叮嘱道。
“是!干爹!”
就在明廷计谋已定,正忙于调兵筹饷之时,张献忠即得到了密报,又从官府和明军的迹象中感到了迫近的危险。于是他果断地决定先发制人,于崇祯十二年五月初九日率部重举反旗。
而明朝当地的官府和看守农民军的明军却是毫无防备。虽然朝廷围剿的命令早已传达,但是以五省总督熊文灿为首的文武官员却饱收贿赂,对朝廷围剿的命令是三心二意。而农民军对底层的那些明军士兵也是大肆收买、拉拢,所以那些明军失去了对农民军最基本的警惕性,有些甚至为农民军通风报信。
于是在张献忠部的里应外合之下,农民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谷城县城。知县阮之铀服毒自尽,巡按御史林铭球被杀,而监军道张大经和马廷宝、徐起祚被迫投降。其中最可怜的是知县阮之铀,他向朝廷和总督熊文灿奏报了不下几十份张献忠诈降的奏章,可是一直是石沉大海,反而被熊文灿他们连连斥责。真是死了也有些不甘心。
之后张献忠拆毁城垣,劫库纵囚,吸纳贫民入军再次扩充了实力,然后立刻引兵向西。张献忠在离开谷城时,他把官府上下大小官员向他索贿的名单、数字和时间,都详细地写在城内外的墙壁上,使百姓看清了明朝政治的腐朽,更证明了他造反的正义性。
而中原农民军的战火就这么再次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第七百零三章左良玉出兵
为了避免被明军包围,张献忠决定西进房县,先同罗汝才等部会合。五月二十三日,张献忠部农民军到达房县,罗汝才、白贵、黑云祥等三部立即响应,从二十四日起联合围攻房县县城。知县郝景春等负隅顽抗,到二十八日,城上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明郧阳卫指挥张三锡打开北门投降,农民军遂占领房县,知县郝景春被处死。
而在这时候,久无声息的闯王李自成,他也从隐伏的商雒山中重整旗鼓,经湖北郧、均地区进入河南。虽然此时他的实力还小,但总算是活过来了。
崇祯十二年五月十九日,襄阳城外。
“昆山!本督之身家就交由您了。”事到此时,熊文灿已经完全放下了身段,躬身拜托左良玉道。
“督师莫要心慌!区区跳梁小丑,末将必手到擒来。但督师也要加紧,带着官军主力接应。时辰已到,末将就先出发了。”左良玉也立刻单跪还礼道。
“拜托!拜托!”
当张献忠在谷城再反的消息传到京城,朝廷顿时大惊。崇祯皇帝立刻严旨痛责熊文灿抚剿无策,命他戴罪立功。而熊文灿好像也预感到将要大祸临头,连忙派总兵官左良玉率军进剿,希望能侥幸一胜已塞罪责。
此时的左良玉部是熊文灿麾下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而熊文灿的粮饷供应虽然对其他明军十分吝啬,但是对左良玉部却一直倾斜。因为熊文灿也知道,身边还是要有一支能战的部队为好。
所以趁着农民军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左良玉也是在大肆扩军。这时候的他,直接、间接指挥的部队已经达到了四万六千多人马。而左良玉直属的部队更是超过了二万五千人。
不过也是因为扩军太猛,左良玉就把自己的部队分散得很开。让他们都就地征收,也就是就地抢掠百姓。因此当张献忠再反的消息传到襄阳以后,左良玉能够急促集合的才有一万二千人马。
按照左良玉本来的想法,他当然是要把自己的部队收拢集合起来以后,才去围剿农民军的。可是熊文灿已经等不及了,因为他害怕一拖延,会造成整个局面的不可收拾。
现在的情形已经有些明朗:张献忠已经再反,他们在攻下谷城后转向房县罗汝才等部,要与罗汝才兵合一处攻打房县。可除了这两支最大的农民军以外,在均州一带还有“受抚”的王光恩、王国宁。惠登相、常国安、杨友贤等五营农民军二万多人。
如果均州的那二万多农民军再揭竿相应,那真是遍地战火,难以收拾了。所以熊文灿就想让左良玉用最快的速度扑灭张献忠、罗汝才的再反农民军,威慑住在均州的农民军,不让他们呼应。以第一时间遏制住农民军再反的形势进一步扩大。为明军主力的四面围剿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
于是熊文灿就开始软缠硬磨,一定要左良玉来个“兵贵神速”。最后在开出了一系列优厚的条件以后。左良玉终于答应先带身边的一万二千人马出征。
左良玉此人在调入内地以后,一直转战在与农民军作战的第一线。而且至今为止,胜多负少,屡屡立下战功,在曹文诏死后,他已经隐隐地成为了朝廷眼中剿匪第一大将。
在这里。吴世恭当然就被无视了。因为吴世恭与上至崇祯皇帝,下到地方官员的关系都很恶劣,所以对待吴世恭的军功,朝廷就是一副漠视的态度。所以导致了对汝宁军的不宣传、不奖赏。在明末这种信息传播很闭塞的情况下,朝野人士当然就不怎么了解汝宁军的情况。
所以左良玉的军事才能是应该得到肯定的。不过他还有其他的一些优点。比如:驭下很有手段,使得其他明军军将愿意听从左良玉的指挥。当然,他驭下的方法基本上就是有财大家发,纵容部下抢掠地方。所以左良玉的部下是满意了,地方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另外,左良玉为人也很讲义气。比如:当年侯恂是第一个把他由偏裨提拔为大将的人,所以他对侯恂就始终极为尊重。前两年,侯恂在户部尚书任上被罢官逮捕入狱,虽然那时候左良玉未和吴世恭一起上奏说情,但左良玉却仍然同侯家保持密切的关系,行军至侯恂的家乡归德府的时候,他也破例不抢掠骚扰。
因此,当熊文灿恳求左良玉出兵后,左良玉也不拖泥带水,立刻就是出兵。既然熊文灿粮饷的供应倾斜于左良玉,那左良玉就为熊文灿出力。在这点上,左良玉还是做到恩怨分明的。
当然,左良玉带着这一万多人马也是有着自信的。自从崇祯六年他被提升为援剿总兵官时,时年仅三十二岁的左良玉,他的部众也由原先的二千人马人增加到万余人。
而在这几年的征战中,当时在中原和西北同农民军作战的各镇总兵官先后有几十个,但大多碌碌无为,或是战场失利被杀,或是被朝廷撤职惩办,唯有左良玉一枝独秀,始终保持着实力和体面。
左良玉本人也是骁勇体健,虽然不识字,却很有心机,也很能团结手下的将士。朝廷的兵饷总是不足,他就随处纵兵大掠,这点在上文也介绍过了。反正各地的百姓甚至乡绅对于左军都又恨又怕。当时民间口号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左良玉军所过之处,真是像用篦子梳头一样,把地方抢劫的干干净净。尤其他也很懂得保存实力,遇到太强硬的敌人就远远避开,拒不执行上司的命令,督、抚和朝廷却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在经过了这六、七年的剿寇后,他已经集中了一批强兵悍将,经常自行其是,实际上已经开始逐渐地军阀化了。与吴世恭不同的是,吴世恭的汝宁军是没有朝廷支持的军阀化,而左良玉则是有朝廷支持的军阀化。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左良玉就很有些骄傲,他也不了解张献忠、罗汝才等农民军已经通过休整,恢复、增强了实力,所以他认为自己带上这一万多人马已经是足够了。
第七百零四章送别李禄
而熊文灿当然也不会让左良玉孤军奋战,他一方面加紧调集湖广的官军,另一方面传令正好赶到南阳,本来准备参与围剿张献忠和罗汝才农民军的河南总兵张任学,要其率领所部七千多人马,加紧赶到房县,让其与左良玉部汇合。
汝宁府城边上的官道上,两队人马聚在一起。队伍前,吴世恭和李禄在依依道别。
“李大哥!真有些舍不得你走啊!”吴世恭感叹道。
“别婆婆妈妈的,我是回京城去做爷,哪像你还留在河南吃苦。羡慕死你。”开了几句玩笑以后,李禄也长叹道,“哎——!总算是解脱了。”
李禄上奏乞骸骨的奏章以罕见的高效率批复了下来,朝廷允许李禄回京城养老。其实吴世恭和李禄也都明白朝廷的用心,他们是要砍断汝宁军的左膀右臂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新任南阳总兵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在南阳这么大的家业,你真的舍得?”吴世恭问道。
李禄没回答,他看着远处两只飞鸟在树枝上欢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摸了摸他那瘸了的腿,说道:“本来我到南阳就是来养老的。这么十多年,却觉得以前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说句心里话,这些年和妹夫你待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最舒心。可是我已经没雄心了,打仗,一直在打仗。到河间,一千五百多兄弟跟着我去,回来才七百多。我受不了了,回来后晚上成宿睡不着,一直睡不着啊!人老啦!”
看着李禄两鬓的丝丝白发,吴世恭也有些唏嘘,不过看着李禄满脸沧桑。他还是说了句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你可没老,还一直看着你活蹦乱跳呢。说实在话,河南这么多没了丈夫的寡妇还等着你拯救呢!你就这么忍心抛下她们?”
李禄一下子没防备,被这话呛着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大笑,好不容易平静以后,他指着吴世恭笑骂道:“妹夫你就笑话我吧!我都五十了,孙子、孙女都有仨。还怎么不老啊?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等你回京城,咱们哥俩再找好好喝酒。到了那个时候,总该天下太平了吧!”
“天下太平!哎——!天下太平!”吴世恭反复咀嚼着这个词。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看了吴世恭的动作,李禄心中也明白。这天底下乱成这个样。如果运气差一些,这辈子也等不到天下太平的时候了。
再说,吴世恭也防备着朝廷对自己的不利,所以肯定不会回京城身陷险地的。所以这一离别,等于是俩人的永别,所以俩人的心中是十分惆怅。
“妹夫!留在南阳的兄弟你可要多费心。就把他们当成你自己的手下,如果做错事也别客气,打骂随你,可是一定要安排好他们的后路。这年头。有间房、有口吃食就是福气了啊!”李禄叮嘱道。
“这你放心,巡子已经在南阳安排了,都按照我们汝宁军的标准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