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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那女人分辩。
“你为什么要说谎呢?”他问,“既然我已答应过允许他们来搜查。”
“因为……”
“因为你想得到双份好处……那好!”
他递给她一张5O法郎的钞票,又问道:“他们真的来过?”
“来过,先生。”
“还是春天来过的那伙人?”
“是的,还是那五个……还多了一个,都听他指挥。”
“是个高个儿?……头发是褐色?……”
“不错。”
罗平发觉德珀勒克的脸抖了一下。他又接着问道:“还有别的吗?”
“后来又进来一个人就是找他们的……接着,就是刚才,那另外的两个,就是老在寓所前面盯梢的那两个也来了。”
“他们都呆在这个书房里?”
“是的,先生。”
“就这样吧。”
那女人走了。德珀勒克又接着写起信来。过了片刻,他伸出胳膊,在桌子那头的一个白纸本上写了几个字符,并把那个小本子竖起来,似乎怕看不见它。
那上面写了几个数字。罗平认出是一道算数减法:9-8=1德珀勒克认真地念了一遍数学题。
“一点不错。”他大声地说。
然后,他又写了一封短信,信封上还写了地址。他把信同小本子放在一起,罗平认出上面写的是:“警察局秘书长普拉斯威尔先生收”
然后,他又按了按铃。
“克莱梦丝,”他问看门女人,“你年轻时读过书吗?”
“读过,先生!”
“学过算术吗?”
“先生,您是说……”
“恐怕你减法算得不准。”
“您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没算出9减8等于1,这的确太重要了。这点道理要是弄不懂,那你就算白活了。”
他说着站起来,倒背双手,一扭一扭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又圈儿,然后脸朝餐厅停下来,拉开门,说道:“我们还可以这样问:9个人走了8个,还剩下几个?剩下的1个就在这里,对吗?我算得不错吧。这位先生自己会为我们充分证明这一点,对吧?”
他用手拍拍绒制窗帘的皱褶,罗平方才慌忙藏到那里面。
“说实在话,先生,在里面呆着您一定会憋死的,更别说我要是想寻寻开心,用匕首对着这个帘子这么一下……您没忘记哈姆雷特的谵语和玻涅斯的下场吧……
“是哪一个鼠辈?我看,是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喂,亲爱的玻诺涅斯先生,快从鼠洞里爬出来吧!”
罗平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要气昏过去了。向来都是他去戳穿别人的西洋镜,并把他们挖苦一番,他能容忍别人来拿他寻开心!而今他真是无可奈何。
“玻诺涅斯先生,您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啊,……对,您就是前几天常在街心公园-Z的那位绅士了!那么,您也是警察局的人,玻诺涅斯先生?喂,不要那么垂头丧气的!我不会对您怎样……你看,克莱梦丝,我算得对吧!照你刚才所说,总共来了9位侦探。可我刚才回来时,远远地数了数,是8个。9减8还剩1个。这1个想必是留下来继续侦察了。他就是那位先生了。”
“请您住口!”罗平叫道,此时,他恨不得扑到这家伙身上去,扼住他的喉咙。
“是的,我该住口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先生。我的台词已经说完,这场喜剧也该收场了。我刚刚写了一封短信,只想请您把它交给您的主子普拉斯威尔先生。克莱梦丝,快给玻诺涅斯先生带路。我的大门时刻为您敞开,随时恭候您的光临。来这儿就像在您自己家里,玻诺涅斯先生。我愿做您的忠实奴仆……”
罗平略略犹豫一下,很想回敬几句,消消心头之气,至少要保住点面子。就像帷幕落下之前,演员总要在舞台上面向观众致意道别,然后再心满意足地退场一样。
可眼下自己实在是太惨了,理屈词穷,无话可说,于是只好把帽子往头上使劲一扣,无奈地跟在看门女人后面。如此谢幕真是太丢面子了。
“可恶的家伙!”罗平一出门,回头朝德珀勒克的窗子骂道,“流氓加无赖!
等着瞧,议员先生!……竟敢训我什么‘孤胆英雄……胆大包天……’是的,我发誓,会有这么一天……“
他怒火攻心,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新对手的高明,在这件事上胜算一筹。
德珀勒克遇要不慌,沉着自信,同警察暗探周旋时应付自如,连搜查自己房间的事都不屑一顾,尤其是对这第9个“侦探”所采取的那种从容而无礼的态度,都说明他的个性、头脑、毅力十分健全,而且既能干又镇定,对自身及手中的王牌充满自信。
但他手中到底掌握了什么王牌呢?大家究竟在进行一场什么样的赌博?赌注掌握在谁手里?赌博各方又都下了多少本钱?对此,罗平一无所知。可他却在这场赌博最酣之时,懵头懵脑地一跟斗扎了进来,介入到这势不两立的双方之间。双方各自的立场,手中的武器和招数他不了解,他们的秘密计划更无从知晓。然而他不能相信双方费尽心机,只是为了争夺一个。
庆幸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德珀勒克没有看破自己的身分,以为他也是为警察局干事的。如此说来,不管是德珀勒克,还是警察局,都不知道今天又有个第三者介入这场赌博中。这是罗平唯一的杀手锏,有了这杀手铜,他就可以运筹自如了。对他来说,这是最大的收获。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德珀勒克要他交给警察局秘书长的信。信上写道:那玩意儿就放在那儿,伸手便可拿到,我尊敬的普拉斯威尔先生!你的手甚至已经碰到它了!再往前那么一点点,就到你的手里了……可是,你的运气实在不佳。
他们竟派不出一个比你聪明一点的人来对付我,可怜的普拉斯威尔!再见,普拉斯威尔。要是你被我当场抓住,就是你的倒霉之日,那时休怪我不客气了。
德珀勒克“伸手便可拿到……”罗平看完信,一遍遍地默念着这句话,说不定这是实话呢。有时候,把钱藏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才最保险!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去看看…
…德珀勒克为什么会被别人严密监视,这也需要搞清,应该查查这个人的来历。“
罗平在一家专门事务所里搞到了德珀勒克的情报卡片,上面记录着:阿列克西。德珀勒克近两年一直任罗纳河口地方议员,属于自由党派。此人无明确政治主张,但曾投入巨款参与竞选,所以获得牢固地位。此人查无任何动产,但在巴黎有一幢私人寓所,并在昂吉安和尼斯拥有别墅,曾在各种赌博场中投赌。
其财源不明。从不出入政府部门,也不结交政界朋友,在各界颇具影响,为人热心,乐于助人。
“这只是一些公开性的流水帐,”罗平看过卡片后,心想,“我要的是关于他生活情况的记录。如有一张警察局的卡片,那就可以了解他的私生活,有利于我的行动,并且可以知道该不该同他打交道。是的,我必须抓紧时间!”
罗平当时常住的地方位于凯旋门附近的夏多布里安大街。他化名为密歇尔。珀蒙。那是一栋舒适的房子,还有一个仆人,叫阿西尔,是个可靠的人。罗平手下人打来的电话均由仆人向他汇报。
罗平一踏进自己的居所,就得到一个令他惊讶的消息:一位女工模样的人已经等了他1个多小时。
“什么?不该有人到这里来找我啊!她是个年轻人吗?”
“不年轻……看样子不太年轻。”
“看样子不太年轻!”
“她没戴帽子,只包了一块头巾,脸被逮住了……看样子更像一个职员……像一个小商店的店员……”
“她说找谁?”
“找密歇尔。珀蒙先生。”仆人答。
“怪了。她说有什么事吗?”
“她只提到了昂吉安事件……所以,我认为……”
“哦?昂吉安事件!她居然知道我跟这件事有关!……既然她能找到这儿,说明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没问更多的,但我想应当留下她。”
“做得对。她现在在哪儿?”
“在客厅里。我为她开了灯。”
罗平匆匆穿过前厅,推开客厅门。
“你都胡说了些什么?”他对仆人叫道,“房间里哪来的人!”
“没有人?”阿西尔边说边跑了进来。
客厅里果然空无一人。
“呀!这可出鬼了!”仆人叫道,“20分钟前,我怕有问题,还特地来看了。
她当时分明在里面,我还不至于花眼吧!“
“瞧你,”罗平埋怨道,“刚才她在这儿等候时,你去了哪儿?”
“我一直在前厅,老板,我一刻也没离开过!就算她要出去,我也会看见的。
真见鬼!“
“可她的确已经走了。”
“走了……不错……”仆人有点不知所措,“她或许等得不耐烦了,所以走了,可她究竟是打哪儿出去的,我的上帝!”
“打哪儿出去的?”罗平说,“我看并不难。”
“您是说?”
“她是打窗子走的。你看,窗子还开着呢……这儿是底层……一到晚上,街上就没什么人了……一定是从这儿出去的。”
他回客厅巡视了一遍,没发现丢什么东西,一切都原封未动。况且,客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更别说重要文件,找不到这个女人来访和突然离去的理由,可是,她又为何不辞而别呢?……
“今天有人来过电话吗?”罗干问道。
“没有。”
“傍晚也没有信送来吗?”
“有,末班邮差送来一封信。”
“我看看。”
“那信我照常放在先生卧室的壁炉架上了。”
罗平的卧室与客厅相邻,但罗平把连接两个房间的门锁住不用,因此,要进卧室,必须经过前厅。
罗平打开灯,四处翻找,一边嘀咕道:“怎么找不着啊?”
“就在那上面,我把它放在酒杯旁了。”
“可这儿什么也没有。”
“您再找找。”
于是,阿西尔拿开酒怀,搬掉座钟,又低头弯腰往地上找……信真的不见了。
“嘿!真见鬼!……见鬼……”阿西尔气狠狠地说,“就是她干的……是她偷走的……一拿到信就溜了……好啊,这个鬼婆娘!”
罗平却说:“你糊涂了!这两个房间根本走不通啊!”
“那您说是谁偷的信,老板?”
他们俩都无话可说了。罗平压抑着自己的火气,绞尽脑汁思考着。
他问阿西尔:“你认真看过那封信吗?”
“看过。”
“信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没有,信封普普通通,地址是用铅笔写的。”
“哦?……铅笔写的?”
“是的,并且像是匆匆忙忙写上去的,简直可以说是乱涂上去的。”
“信封上是如何写的……你还有印象吗,”罗平急迫地追问道。
“有,因为我觉得写得很好笑。”
“说!快说!”
“上面写着德。珀蒙。密歇尔先生收。”
罗平用力摇着仆人的臂膀问:“是写的德。珀蒙吗?你敢肯定?密歇尔写在珀蒙后面?”
“绝对没错。”
“哦!”罗平声音颤抖地说,“那正是吉尔贝写来的信啊!”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面色苍白,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这确实是吉尔贝写来的信!
这些年来,吉尔贝始终按照他的指示,一直用这种暗号同他联系。眼下吉尔贝在监牢里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必定是费尽心机才把信设法送到邮局的!他怎能不匆匆忙忙地写呢!可就是这样一封信,竟被别人窃走了!这封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呢?这个可怜的囚犯到底说了些什么呢?他要我怎样去帮助他?他又有什么好主意呢?
罗平环视了一遍自己的卧室。与客厅不同的是,这里放着很多重要文件,但锁都没有被撬的痕迹。这样看来,那个女人除了对吉尔贝的信感兴趣之外,并无其它目的。罗平镇定下来之后,又问道“信送到时,那女人正在这儿等着吗?”
“信几乎与她同时到的。看门女人跟着她一道按门铃。”
“那她一定看到信封上写的字罗?”
“我想是看到了。”
这样一来,结论不言自明。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个不速之客是怎样把信偷走的。
从客厅的窗子爬出去,再从卧室的窗子爬进来吗?没有这个可能。因为卧室的窗子分明是关着的。要么是把连通两个房间的门打开了?这也不可能。因为这个门现在依然锁着,外面还有上下两道划销。
难道她会隐身术?要想进卧室,然后再出去,那必定要有个出入口,而她的一进一出是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完成的,所以这个出入口必定是在卧室外面,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