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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
“那么,你还是赶快把它放回去吧,马上!”
“噢,上帝!”她呻吟着,“但愿他还没有发觉。快把那个东西给我吧。”
“给你,在这里。”罗平说。
他在大衣口袋里翻着。
“怎么?”维克朵娃伸手问道。
“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罗平才回答道:“瓶塞没有了。”
“什么?”
“真的,没有了……被人拿走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这一次可不是苦笑。
“你居然还笑得出!……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够滑稽的?咱们可不再演悲剧了……而是演了一出神话戏,像不像《魔鬼的药丸》或《羊脚》里面的情节?什么时候我能有几周的空闲,我一定把它写出来……管它叫《神奇的瓶塞》或《可怜亚森奇遇记》吧。”
“究竟是谁拿走的呢?”
“谁拿走的?……它长翅膀飞走的!……它在我的衣袋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变!就这么转眼不见了。“
然后,他轻轻地推着老女仆,口气严肃地说:“回去吧,维克朵娃,别再想它了。事情很清楚,你把瓶塞交给我时,一定有人看到了,这人借着商店里拥挤,就从我衣袋里把它掏走了。这一切都说明咱们受到了别人的严密监视,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并且,这个监视我们的人手段更高明。不过,听我的,你就放心好了,正直的人最终一定会胜利的。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有。昨天晚上德珀勒克出门之后,又有人来过。我看到花园树丛里面有灯光。”
“看门女仆呢?”
“睡觉去了。”
“这么说,来人肯定是警察局的。他们又来找那东西,再见,维克朵娃……待会儿你放我进去……”
“怎么!你还想……”
“没什么可怕的!你住在四层,德珀勒克什么也不会察觉。”
“可是那些人呢?”
“那些人吗?如果他们想对我下手,早就会这样做了。我不过是对他们有些碍事而已。他们也并不怕我。一会儿见,维克朵娃,记住,5点整。”
那天又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晚上老乳母告诉他,出于好奇,她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一眼,结果发现瓶塞又回到了抽屉里。
罗平已不为这些奇闻所动。他只是说:“这表明有人又把它送回去了。那位把瓶塞送回原处、并且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出入公馆的人,可能也和我们的想法一样,认为不应把瓶塞拿走。可是德珀勒克呢,他明知有人在监视他的房间,却仍然把瓶塞放在抽屉里,好像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咳,随他怎么想吧……”
罗平虽然还不指望立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他无法不仔细琢磨事情的来龙去脉。最终他还是对这件事隐约理出一点头绪,仿佛一个人即将走到隧道尽头,看到了外面的亮光一样。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同‘那些人’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就该我来控制局势了。”
过了5天,罗平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第6天早上,德珀勒克又接待了一位叫勒巴科的议员。这位议员也和他的前几位同僚一样,先是绝望地跪在德珀勒克脚下,最后交给了他2万法郎。
又过了两天。这天凌晨2点左右,罗平守在三楼的楼梯口,听到下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听得出,被打开的是前厅通往花园的那道门。他看到,更确切地说是猜测到黑暗中有两个人上了楼梯,在二层德珀勒克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
他们呆在那儿干什么呢?德珀勒克每天晚上都把房门锁上,所以他们是无法进去的。那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但是他们的确是在那儿干着什么,因为罗平听到传来轻轻的摩擦声,接着又听到一阵低低的耳语:“好了吗?”
“好了,足够了。不过,最好是明天再来,因为……”
最后一句罗平没有听清,那两人已开始摸索着下楼了。前厅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然后是花园的门。
“真是怪事!”罗平心里想道,“在这座房里,一方面德珀勒克诡计多端地干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严防别人对他采取间谍活动;另一方面,人们却又络绎不绝地来到这里,如同进入一家公用磨房那样随便。维克朵娃把我放进来,看门女仆又把警察局的人放进来……这些尚可理解,可这些人呢?是谁背着德珀勒克把他们引进来的?难道他们是不请自来?那他们的胆子可是不小!不仅如此,他们对这座房子又那么了如指掌!”
那天下午,借德珀勒克外出,罗平观察了一下二楼房门。他一眼就看出下方的一块门板已被巧妙地锯开,只用几颗不易察觉的钉子固定着。可见,昨天在这儿做手脚的人,与那些在他的马蒂昂街住所和夏多布里安街住所做手脚的人,正是同一伙。
他同时注意到,跟他住所的情况一样,这一行动是早已开始了的。事先将门上开洞备用,等待时机一到或有紧急情况,随时都可使用。
罗平觉得这一天过得很快。他不久就要揭穿谜底了。他不仅将搞清他的对手怎样来使用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无法使用的小洞口,因为从这个洞口伸进手也够不着门上方的插销;他还将知道这些精明能干、自己又无法回避的对手究竟是些什么人。
晚上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令他失望。德珀勒克吃晚饭时说他很累。不到10点钟,他便回来了,而且一改往常的习惯,把前厅通往花园的门划上了。这样一来,那些人还能照预想来实现他们的目的吗,他们将如何进入德珀勒克的房间呢?
德珀勒克房间的灯光熄灭之后,罗平又耐心地等了1个钟头。然后,为防意外,他又把那软梯系好,这才来到三楼梯口边的瞭望地点。
这一次没让他等多久,“那些人”比头头提前1小时来到。他们想推开前厅的门,但未能成功。有那么一会儿异常安静,罗平本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这次行动。突然,他吓了一跳,因为在无声无息之中,发现已经有人走了进来。来人的脚步声完全被地毯消除,要不是罗平的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因而感觉扶手在微微颤动,那他根本就不会察觉有人进来了。此人已上楼来了。
他越往上走,罗平就越紧张,因为他依然听不到那人的一点声响,只是凭着扶手的颤动来判断那人已上了几级楼梯。除此以外,再无任何迹象表明那人的存在,这却反而能促使人去辨别黑暗中那些看不见的动作,倾听那些极微弱的声音。照说,在这个时候,黑暗中总能出现一个比夜幕更黑一些的影子,或某种能够打破这死一般的些微声响吧?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让人觉得本来就没有人在上楼。
这会儿,罗平也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这时连楼梯扶手也没有颤动的感觉了,他不由地认为确实没有什么人在上楼,刚才自己的感觉不过是幻觉而已。
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罗平开始犹豫不定。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分析,如何行动。就在这时,又出现了令他十分惊异的插曲,挂钟当当地敲了两下。听钟的声音,他分辨出那是德珀勒克房间里的挂钟,但钟声十分清晰,不像是隔着一道门传出来的。
罗平匆匆摸下楼去,挨近那个房门。门紧闭着,但门板下方靠左边有一个洞口——那块门板已被摘掉了。
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德珀勒克在床上翻了个身,但很快又传来他那震耳的鼾声。罗平分明听见有人在翻动德珀勒克的衣眼,看来,那人正在里面翻找衣袋里的什么东西。
“这下明白了,”罗平心里想道,“不过,真见鬼,这人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
他是不是拉开划销,把门打开后才进去的呢?但他为什么又粗心大意地把门关上了呢?“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即将真相大白的这件怪事,它的结论实际会出人意料地简单。对罗平来说,这也是百年难有的遭遇,或许是由于这件事令他过于困惑而造成的。罗平接着下了楼,然后蹲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这个位置正好在德珀勒克房门与前厅之间,是那个德珀勒克的敌人过一会儿去与自己同伙汇合时的必经之路。
罗平焦躁地在黑暗中等候,这个既是德珀勒克的敌人,又是自己对手的人,马上就要露出真面目了!他将挫败这个人的计划!当德珀勒克还在睡梦中,当这个人的同伙们正躲在前厅门口或花园外翘首期盼自己的战友凯旋而归时,罗平将要把他从德珀勒克手里窃取的战利品攫为己有!
那人开始向楼下移动。这一次罗平仍是凭着楼梯扶手的颤动才感觉到的。他每根神经都抽紧了,每个感官功能都调动起来了,竭力想辨认出这个向他走来的神秘人物。突然,罗平看到了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人影——而罗平在暗处,不会被对方发现——罗平隐约感觉到那人在小心翼翼地一级一级地往下挪,手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
“这神秘对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罗平想道,心里怦怦直跳。
没想到事情竟如此迅速地收场了。罗平小心弄出了响声,那人似乎听到了,立刻停住了脚步。罗平怕那人向后退或向前跑,便朝他扑过去。可令他惊奇的是,他竟扑了个空,未能抓住刚才看见的那个黑影,却撞在楼梯扶手上。他立即向下冲去,越过前厅,在那黑影跑到花园门口时,追上并抓住了他。
那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他同伙的回应声。
“嘿!又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平自言自语地说,他那双有力的大手擒住的,原来是一个瑟瑟发抖、哀哀呻吟的小家伙!
罗平一下子脑袋空空的。他六神无主,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样处置这个俘虏。但那些人仍然在门外骚动、低声呼唤。罗平担心德珀勒克会被嘈杂声吵醒,干脆把那个小家伙塞进胸前的衣襟里,用手帕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叫喊。然后急忙爬上了四楼。
“看哪,”罗平对惊醒的维克朵娃说,“我给你带来了一位不可战胜的首领,一位大力士。你有奶瓶吗?”
他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撂在一扶手椅里。这孩子又瘦又小,穿一件紧身毛衣,头戴一顶无边的绒线软帽,一张可爱的小脸异常苍白,一双惊恐的眼睛浸满了泪水。
“你是打哪儿捡来的?”维克朵娃惊讶地问。
“楼底下,他正从德琅勒克的房间里钻出来。”罗平回答道,两手在孩子的衣服里摸索着,希望能从这孩子身上弄出点什么战利品。
维克朵娃的心软了。
“可怜!你瞧他……他真能克制,不喊也不叫……圣母玛丽亚!他的一双小手冷得像冰一样!别急,我的宝贝,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这位先生可不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罗平说,“我们不会为了两分钱去害人。可是,这座房子里有位先生很坏,要是前厅门口再这样吵吵下去,他就会醒了。听见他们在叫喊吗,维克朵娃?”
“那是些什么人啊?”
“是这位小大力士的保缥,是这位不可战胜的首领的士兵。”
“那可怎么办呢?”维克朵娃嘀咕着。她已经吓得心里发毛。
“怎么办?我可不愿意被他们抓住,所以我该撤退了。愿意跟我走吗,大力士?”
他用毛毯把孩子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头,把嘴也小心地堵上,接着,在维克朵娃帮助下,把孩子捆在自己背上。
“怎么样,大力士,咱们玩一个游戏吧。看见过有谁在清早3点钟玩飞檐走壁吗?好了,咱们要飞一回了。你会头晕吗?”
他翻过窗台,把脚搭在软梯上,不消一会儿,就下到花园里了,他一直侧耳倾听,前厅外的敲门声这会儿比刚才更清楚了。德珀勒克居然未被这么大的喧闹声吵醒,罗平感到十分奇怪。
“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现在一切都会搞糟。”罗平心里很安逸。
他在寓所楼房的拐弯处停下脚步。因为他在暗处,别人是看不见他的。他估摸着自己与栅栏门之间还有多远。门打开着。他的右边是通向前厅的台阶,上面有几个人在拼命地敲门。左边是门房。
看门女仆已经走出门房,站在台阶旁,哀求那些人不要吵闹。
“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他就要被吵醒了!”
“好啊!原来如此!”罗平心想,“这女人同他们也是一伙的。不错呀,身兼数任啊!”
罗平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领子说:“快去告诉他们,孩子在我这儿……让他们到夏多布里安街我的住处去找。”
在离寓所不远的街上,正好有一辆出租汽车,罗平揣测可能是那伙人事先叫来的。他便佯装是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