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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日清晨,刘永义的部队开始向大龙山进发。
为了增强进攻的力量,刘永义在青龙镇只留下了一个班,由这个班在高平之民团的配合下来防守青龙镇,其余部队则和赵长胜的炮兵一起全部开往大龙山。
到达大龙山后,刘永义的部队开始休整,为进攻大龙山做着最后的准备,高平之和各村村长带来的村民则沿着大龙山散开,将大龙山团团围住。
当天傍晚,接到消息的唐康平也从南昌赶来了。
夜晚,围困大龙山的村民们点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从大龙山往下望去,这一堆堆的篝火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链,将大龙山完全包围了起来,这情景让大龙山上的土匪感到毛骨悚然,很有大限将至的感觉。
10日清晨,对大龙山的进攻终于开始了,刘永义命令将铁丝网移开,部队开始沿山路向大龙山进攻。
李静玉想全程记录这场战斗,她换上了一身军装,腰间扎上武装带,左边挎着皮包,右边挎着手枪,脖子上则挂着照相机,她的这身装束让学生装的高丽丽看了很是嫉妒。
部队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向上走了才一会,前面的士兵就看见了远方的两个碉堡,第一关断魂谷到了。
碉堡里射出了子弹,子弹打在石头上,溅得石头碴子乱飞。
赵长胜走上前去,他探头观察一阵之后,命令部下将山炮组装起来,山炮组装好后,他和部下推着山炮向碉堡靠近。
拐过弯角后,两个石头砌成的碉堡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射击位置,赵长胜和部下继续推着山炮前进。
碉堡里的土匪看见一门大炮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个个吓得心惊胆战,他们不停地射击,步枪、机枪一齐开火,恨不得把所有的枪都塞进枪眼来射击,雨点般的子弹打在山炮的防盾上,发出了“当当当”的响声。
“停!”赵长胜大声地命令道,随后,他的部下开始做射击准备。
“装弹。”随着赵长胜的喊叫声,一发炮弹装进了炮膛。
“放!”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飞了出去,准确地击中了左边碉堡的枪眼,碉堡里立刻冒出了黑烟。
“打得好!打得好!”在后面拐角处探头观看的刘永义等人看得兴高采烈,大声地叫起好来,在他身后手持相机的李静玉则匆匆忙忙地调整焦距拍照。
赵长胜将炮身摇过来,对准了右边的碉堡,就在这时,碉堡里伸出了白旗。
“怎么,才一炮就投降了?这群没用的孬种!”刘永义轻蔑地说道,他从身边的勤务兵手里拿过喇叭,对着碉堡大声地喊道:“全都给我出来,把枪举过头顶。快!”
七个土匪鱼贯般地走出了碉堡,双手把枪举得高高的。
第一关就这样被攻下了。
刘永义带着部队越过断魂谷,来到了第二关滚木擂石关。
虽说已经从被俘土匪的口中知道了滚木擂石关的大致情形,可当刘永义等人真正来到关前时,他们依然为这一关的凶险而感到震撼。
滚木擂石关是一个面朝东方的石质斜坡,坡的前方是万丈深渊,上山的小道从斜坡的东南方蜿蜒而来,沿着光溜溜的斜坡“之”字形地向上延伸。
赵长胜等人把山炮分解后扛了上来,他们在关卡的东南方放好了山炮,刘永义的四门60毫米迫击炮和一门81毫米迫击炮也在旁边占领了阵地。
10名突击队员已经在关前准备完毕,他们由李得田率领,每人配备一支冲锋枪、一把大刀、五颗手榴弹。
刘永义命令开始炮击,五门迫击炮和一门山炮一齐向坡顶射击。坡顶上顿时硝烟四起,大大小小的木头石块被炸了下来,在坡面上乱滚,发出了“隆隆隆”的巨大声响。
赵长胜的山炮瞄准的是坡顶上的两个碉堡,他首先瞄准后方碉堡的枪眼开火,第三炮击中了枪眼,碉堡里顿时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赵长胜把炮身调过来,瞄准了前方的碉堡。由于这个碉堡是侧面对着赵长胜,从山炮的位置只能看到半个枪眼,无法将炮弹从枪眼处打进去,赵长胜因而只能对准碉堡不断地射击。
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在碉堡上爆炸,正如赵长胜说的那样,碉堡的墙壁开始慢慢地凹进去,打到第七发的时候,碉堡终于坍塌了。
“塌了,塌了!”高丽丽高兴地拍着手叫道。
“别乱动,小心被石头砸着。”刘永义回头说道。
迫击炮仍在继续轰击着坡顶,木头石块不断地被炸下来,但已经越来越少。
“刘连长,可以冲锋了。”李得田说道。
“好,山炮、81炮停止射击,60炮继续射击。”刘永义向炮兵发布着命令,随后他大声喊道:“吹冲锋号,突击队开始冲锋!”
李得田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其他的突击队员,10个人拉开了一条50多米长的队形,他们一边向上攀登,一边上下闪躲着滚落的木头石块。
“所有炮停止射击!”看见李得田他们已经冲了一半的路程,刘永义大声地命令道。
“轰、轰、轰。”坡顶上传来了几声沉闷的爆炸声,随即,大批的木头石块向下滚落。
“不好!”刘永义闻声心中一紧,“没想到这个土匪头子还有这么一招。”
坡面上,冲在前面的李得田猴子一般地腾挪闪跃,避过了所有的木头石块,后面的弟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三个人被木头石块打中,惨叫着坠落深渊,还有两个被打伤倒在山坡上。
李得田和另外四个队员冲上了坡顶,他们用冲锋枪向冲来的土匪射击。
“一排开始冲锋,冲上去!”刘永义大声地喊叫道。
一排向坡顶冲去,冲上了坡顶,和李得田等人汇合到了一起,滚木擂石关占领了。
占领了滚木擂石关之后,刘永义等人顺着小路上关。
“真可怕。”李静玉说道,虽说已经没有了滚木擂石,可走在斜坡上,她依然感到心惊肉跳。
向坡底望去,那里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掉下去的士兵怎么样了?”她问刘永义。
刘永义向坡底看了看说道:“让山下的村民找一找吧,找到后把他们埋了。”说着,他们走上了坡顶,
“两个受伤的弟兄怎么样了?”见到刘永义后,李得田问道。
“一个被砸断了腿,另一个没啥大碍,只是被掉落的石头砸晕了。”
“刘大哥,那几声爆炸是怎么一回事?”高丽丽问道。
“那是土匪在用炸药抛石头,真够阴的,这一招打死了我们三个弟兄。”
“幸好炮击炸掉了大部分的木头石块,还炸断了不少雷弦,要不然,我们一个也上不来。”李得田望了望四周说道。
“李大哥刚才的表现太勇敢了,你真了不起。”高丽丽对李得田的表现感到由衷的佩服。
“李副连长,你们五个人聚到一起吧,我给你们照个相。”李静玉挤到前面说道。
“仗还没打完呢,别照了。”李得田推托道。
“二哥,你们还是照一张吧,过些日子让她把照片发到《南昌报》上去,让大家都出出名。”刘永义说道。
“对呀,我把你们的照片发到《南昌报》上去,让全省的人都来认识认识我们的英雄,唉,你们就聚到这个碉堡前面吧。”
于是,李得田五人在击毁的碉堡前集体照了几张相。
“等等,给我和刘大哥也来几张。”高丽丽跑到刘永义身边,挽着刘永义的手,摆好了姿式。
“笑一笑,一二三,好。”将镜头对准两人后,李静玉按下了快门,在镜头里,她恶作剧地只拍了高丽丽的半个身子。
“在碉堡前照相不好,应当在斜坡前,这样吧,我们到坡下去,在坡下再照几张。”李静玉对李得田建议道。
“你让李大哥又上又下干什么嘛,作为记者,你应当在打仗的时候抓拍,而不是事后摆拍,事后摆拍谁不会呀?”高丽丽从不放过攻击李静玉的机会。
“你懂什么呀?打仗的时候你到处拉人拍照,这不影响作战吗?”李静玉反驳道。
“不要吵,不要吵。”刘永义急忙制止,他对李得田说道,“你和李乡长下去再拍几张吧,顺便看看受伤的弟兄,我现在到前面指挥去。”
大龙山上的金龙洞里,二当家脸色苍白地报告道:“大哥,不好了,不好了,两道关卡都被他们攻破了,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十多个弟兄,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慌,二当家,我们还有第三关呢?”牛大富说道。
“第二关那么险要都没能阻止他们,第三关还能挡得住?大哥,我看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逃?怎么逃?”
“从山上放下绳子逃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昨晚你没瞧见吗?山下围满了村民,下去是死路一条。”牛大富说道。
“那我们跟他们谈判,我们接受他们的改编。”
“如果他们同意的话,那当然好,这样吧,二弟,你辛苦一趟,下去和姓刘的谈一谈。”
二当家走了之后,牛大富对四当家说道:“二当家下去和姓刘的谈判,我看希望不大,现在还是要设法坚守,这样吧,你带上五十个弟兄去城墙那儿坚守,一定要守住。”
在第三关,也就是城墙关的前面,刘永义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城墙,看着看着,忽然,他发现城墙上打出了白旗。
“土匪投降了,投降了!”高丽丽大叫起来。
“不是投降,是想跟我们谈判。”刘永义纠正道。
城墙上放下了一部软梯,两个人顺着软梯爬下城墙,走了进来。
“哦,是二当家,又见面了,说吧,什么事?”刘永义向走过来的二当家问道
“我们大哥知错了,他现在接受了你们的提议,我们大龙山的弟兄全部投靠国军,接受国军的改编。”
“不行,不能改编。”高丽丽大声地说道。
“别乱插嘴。”刘永义制止道。随后他对二当家说道:“你们大当家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我们不会上当。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不可能停下来了,你马上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要他把本事拿出来,跟咱们好好地打上一仗,不要让别人笑话你们无能,也不要让别人说咱们嬴得不漂亮。”
“说得好,说得好。”高丽丽拍手叫好,她的嘴是不会停下来的。
火炮和各种进攻用具都已经运到了,10米高的木制高台也已经组装完毕,于是,刘永义开始向第三关发动攻击。
五门迫击炮开始向城墙轰击,在炮火的掩护下,十个士兵抬着10米高的木制高台向前移动,在距离城墙约三百米的地方将高台竖了起来,随后,两名士兵爬上高台,在上面架好了机枪。
“吹冲锋号,开始冲锋!”刘永义下达命令。
三排的士兵抬着梯子向城墙冲去,冲到距城墙约一百米的时候,迫击炮停止了射击,高台上的机枪则开始射击,在机枪的掩护下,士兵们冲到城墙下,竖起梯子往上爬。
对面传来了一声枪响,随着枪声,高台上的一挺机枪哑了。
“不好,他们有高手!”刘永义惊叫道。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响,另一挺机枪也哑了。
山洞里的土匪冲了出来,他们向下打枪、扔手榴弹,有人则用长杆把梯子推开。
“吹号,命令部队退回来。”刘永义大叫道。
冲上去的部队退了回来,城墙下留下了三架梯子和四具尸体。
刘永义将军官召集到一起商议对策。
“我看这样,再上两个人打机枪,同时让杨大个也上去,把那个高手找出来干掉。”李得田说道。
“杨大个一个人恐怕不行,我提议,让我和杨大个一齐上去,一定把那个王八蛋找出来干掉。”二班长说道。
“可高台最多上三个人。”
“那就让我打机枪,就是用机枪,我也能打中他。”二班长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我们再攻一次。”刘永义决定道。
迫击炮又开始射击,在炮火的掩护下,三个人爬上了高台,然后,士兵再一次冲向城墙。
在距城墙约一百米的地方,炮兵停止了射击。
土匪们又从山洞里涌了出来,这时,高台上的机枪开火了,雨点般的子弹打得他们直往后退。
“砰!”对面一声枪响,高台上的机枪哑了一挺。
“在那!”随着喊声,杨大个和刘黑子几乎同时开火,子弹射向了城墙后面的一处草丛。
在机枪的掩护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