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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相交,对身边左右的道,“传令军中文吏,安民告示明日一早要贴出去,且要告知民众,李永平作反,我军乃是‘清君侧,护皇统’!”
韩广红部在三更不到便领完了军械,围了城守都尉府,斩杀城守都尉宣智绮。然后一路绕道皇城后门,完成了大军对皇城的围攻。
等禁卫军的人大梦惊醒时,已经领不到军械了。而且,他们的驻营也被后来入城的五万大军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历朝历代都有京师城内不驻兵的规矩,就我大越为了更着力保护皇室破了这个规矩,被我拣了个便宜。
没多久,我听到城里响起了喊杀声,不过很快就消弭了。想是四门以及其他守备军都已经解决了。这座城有着两重瓮城,每面三道大门,若从外面要攻进来可说是痴人说梦,不过对外是固若金汤,对内却是一击毕杀。
“照这份名单上抓人。”我将朝中权臣的名单交给左右兵士,立刻有几个班照着地图寻找大臣府邸抓人。
一夜无眠,看着身边跑来跑去的兵士,我突然明白了,有时候女子真的会决定这个天下的命运。姬远玄责怪师父为了一名女子让天下战火多烧了十年,当时我也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今日我自己矫诏发兵,不也只是为了两个女子?只要章仪和芸儿回到我的身边,我会抛弃一切,我远没有当日自己想像的那么伟大……
天亮十分,京师十二门紧闭,早起的百姓对于一夜天地色变大为惊疑。平安了四十于年的大越百姓,再次看到满街刀枪林立一定有着无比的恐慌。
柴市口,本是要斩我的地方,十几个禁卫军将校被斩首,血淋淋的头颅挂了一排。
孝王府,抄家的兵士抄出了不少金银珠宝,名画古玩,但是少了两样,少了我最需要的两样东西。
李永平和龙袍。
李永平是祸首,当然一定要抓到他。
龙袍是他篡位的铁证,当然要有。
好在我早就想到了,让怡莉丝给我准备了一套龙袍,到时只要拿来栽赃就万事大吉。可惜没有李永平……
“逆贼居然真的躲在宫里。”王宝儿对我道。
我故作从容,笑道:“监国历来便是住在宫中的,这次从他密室中搜出了龙袍和天子冠冕也算是没空跑一趟了。”
可惜,太保陈和不在府中。
王宝儿和我一起缓缓走在青龙大街上。青龙大街是京师的主街,直通皇城的青龙门。
当年,我就是在青龙门外等了一日。
当年,我也是在青龙门外被关入黑狱。
当年,我更是在青龙门外被赐宫城跑马。
现在,我打着军旗又回到青龙门下,门洞上的那两条青龙似乎都换了颜色。
“宫城中有多少人?”我问王宝儿。
王宝儿又派人问了两个禁卫军俘虏,回来报道:“宫城中共有值守禁卫军五千人。”
“五千人的禁卫军……”我抚须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道:“旁门和后门能进去吗?”
“进去,呵,便是正门都能进去,就是……”王宝儿犹豫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自然,兵临皇城那是遗臭千古的蠢事,我们不能做。先围着,等里面没东西吃了,自然有人忍不住出来。”
王宝儿道了声领命。
京城里走动的不是兵士便是俘虏,我看到哭天跄地的王公大臣从我面前走过,心中阵阵泛寒。娘从小就对我说:“别记人家的仇,也别让人记仇。一世结怨三生患……”
娘看到现在的我,会如何呢?她定然不会骂我打我,她只会一个人偷偷哭……
正有些出神的时候,有人报我驸马都尉欧阳齐求见。我顿时醒了过来,想到的又是章仪和芸儿,其后才是这个虢国公主的丈夫。
“带他来。”我低声吩咐道。
很快,一个男子带到了我面前,只穿着内衣。据报,我部攻破虢国公主府的时候,驸马都尉正与侍妾作乐,公主本人却查找不到。
“你想说什么?”我淡淡问他。
“我是状元郎,还是驸马都尉,你不能杀我!”他很有傲气。
但是只有傲气而已。
我喜欢人有傲骨,却不喜欢有傲气。
“拉下去,斩。”我冷冷说了一句,继续我的京城巡视。
“等一下……”欧阳齐居然扑了过来,拉住我的轮椅。
我身边的卫士自然把他拉了回去,跪在一边。
“我知道许多秘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别杀我!我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欧阳齐跪地哭道。
我估计我看他的眼光中全是怜悯,不过我不想留下这种小人,他让我恶心。而且他让我想起自己在狱中的失节,更加看不起自己……
“我不需要秘密,拉下去斩。”我对两旁的兵士道。
“明大人!明大人饶命啊!明大人,我知道陈和在哪里!明大人……”欧阳齐被倒拖着往柴市口去了。
我却改变了主意,叫道:“慢,先回来。”
兵士又拖着欧阳齐回来了。
“陈和在哪里?”我问他。
“谢明大人不杀之恩,谢明大人不杀之恩。一切都是陈和那个匹夫出的坏主意,要杀大人的也是那个老匹夫……”
“他在哪里?”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他在宫里……”欧阳齐的声音小了。
我暗骂一声,说了如同没说一般。
“我早已知道了。若只有这个消息,怕是救不了你的性命。”我冷冷道。
“大人,大人!小的还有更大的秘密,更大的秘密。还请大人摒退左右……”
我环顾一周,对王宝儿点了点头。王宝儿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兵士退下,只有王宝儿按剑立我身后以为护卫。
“说吧。”待人退开了,我冷声道。
“大人为小的作主啊!”欧阳齐突然拜倒,双手抓住我的脚。我惊骇之下转动轮盘朝后退去,王宝儿飞起一脚,把他踢开。
欧阳齐跪正,哭道:“大人,小的窝囊啊!小的是做了乌龟王八都不能说啊……”
他若是做了王八,那就是说虢国公主……红杏出墙?
“与陈和有何干系?”我随口问了一句,转而明白了,问道:“莫非,那奸夫……”
“嗯……”欧阳齐哭着点头道。
陈和是太祖时的老人,便是二十岁入朝也该有六十了,居然还能行?我见过陈和,虽然身体硬朗,却满头白发,脚步都已经打颤,居然还能勾搭学生的妻子!我望向王宝儿,他也正看着我,两人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抿嘴偷笑。
“大人啊!您要给小的作主啊!小的与那陈和老匹夫誓不两立!小的一心想跟着大人啊……”
我看他越说越离谱,骂道:“你做王八与我有何关系?若是没话了,早死早投胎,来人!”
“大人,还有,还有!”欧阳齐急道:“小的知道太保府有间密室,陈和定然是躲在那里!小的愿意带路,只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我朝王宝儿点了点头,道:“刚才你不是说他在宫中吗?我可说明白了,若是你找到了陈和,你们之中我只杀一个,若是找不到,那就别怪我心狠。”
“他不在宫中……一定在那儿,一定在那儿。”欧阳齐急着改口道。
“前面带路。”我让人给他上了铁链,免得他借秘道遁走。
我和王宝儿带着人马到了太保府,里面家人跪了一地,几个女眷哭得昏天黑地。
“大人,密室就在客堂里。”欧阳齐低声道。
我眉毛一跳,一般人家都是把密室修在暗处,这陈和倒是挺别致。不过大象无形,只有放在眼前的东西容易忽略。
那边欧阳齐已经掀开了屏风,下面有个仅容二指能够插入的小洞,即便告诉我那是机关,我也不相信居然只靠两根手指就能开启那么厚重的门。欧阳齐却的确把密室的门打开了,客堂的中心打开一道暗门,直通地下。
欧阳齐在前面领路,王宝儿手下一个兵尉带了十来人随他下去。过了好一会,那兵尉又带着人出来了,先行了礼,方道:“回大夫,下面是处暗室,两丈长宽,高不过八尺,有几案卧榻,被褥酒具一应俱全。”
我点了点头,看到面色死白的欧阳齐从密室上来,嘴里还不住喃喃着:“他一定就在这里……他一定就在这里……”
“大人啊!他一定就在这里!一定啊一定……”欧阳齐哭着喊道。
我早就觉得他的话一会一变,十分靠不住,现在空走了一趟也的确让人窝火,挥了挥手,道:“拉下去斩了!”
“大人,大人!大人听我说,我还知道一个秘密,我还知道一条秘道,直通大内!”欧阳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叫道。
我心中一惊,居然还有这等事?
“可是在这陈和府中?”我问他。
“不是,该是在孝王府……”欧阳齐言语闪烁,加重了我的疑心。
“你胆敢骗我?”我本想装出一股杀气吓吓他,不料声音中的阴冷连自己都吓住了。
“大人,有次小的应酬孝王,哦,不,是逆贼,他酒酣耳热之时,与那陈老匹夫说起出入内宫……淫、淫乱后妃之事……”欧阳齐抬头看了看我,继续道,“当时小的也喝多了些,问他:‘听说后宫一百八十院,院院有重兵把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逆贼见小的不信,指天笑道:‘他重兵把守,能守得住我吗?’小的当时说:‘也是,您贵为王爷,皇上的亲哥哥,自然不守那么多规矩。’那逆贼却道:‘这是你没见识,别说是皇上的亲哥哥,就是当年昌平王都没踏足过内宫!不过,哈哈,他守得了上面,孤王就不能从下面走?’小的当时也不敢多问,只是猜测,那孝王府定然有条秘道通往大内。”
欧阳齐的声音本吓得打颤,却努力模仿着李永平当日的语气神态,说不出的滑稽。我捻须沉吟道:“若此说来,或许的确有条秘道……来人,去孝王府。”
王宝儿路过前庭时,突然拉住我问道:“大夫,真的不灭族吗?”
我愣了愣,道:“不必了吧……”
“只怕斩草不除根,留下祸患。”王宝儿低声道。
我扫了一眼庭间跪着的,皆是老弱妇孺,几个男孩也才不过十岁的年纪。
“陈和的子孙过了十六岁的斩,其他的,便流放去北疆吧。”我是十六岁碰到师父的,十六岁前不算成人。
王宝儿微微一欠身,道:“陈和只有一个独子,已经死了,他的孙儿最大的不过十三岁。”
我叹气道:“那便算了,断子绝孙也太过了,都贬为庶民流放北疆吧。”
“领命。”
一行人赶到孝王府时已经过了午时,我一夜未眠有些疲倦,不过还是耐心找那秘道。只是这等大事定然隐蔽得很好,我们找了三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草草用了些饭菜,我们又开始找那秘道。这次用了上百人,几乎要把孝王府每寸土地都翻过来了,庭院里的花坛假山更是推倒细查。
“大夫,我去找了当年修建此宅的工匠,也问了孝王府的下人,都不曾听过秘道一事。”王宝儿一头汗水,回来向我报道。
我命人拉来了欧阳齐,道:“你耍我?”
“大人,小的哪敢啊!”欧阳齐说着又要哭了出来,却又突然惊醒道:“大人,小的怀疑那秘道就在逆贼的卧房!”
我一挥手,身边的兵士立刻传令往卧房细查。
欧阳齐额头冒汗,道:“大人,小的这么猜,是因为有几次逆贼从卧房出来见小的是衣冠整齐的。”
我皱了皱眉。
“大人不知,那逆贼最好淫乱,在府中便难得穿着衣冠,好随时泄欲……是以小的猜他总是刚从秘道出来,衣着齐整。”欧阳齐快声道。
我累得不想说话,等那些军士来报。
“大夫!卧房的确搜出密室一间。”过了好一会,总算有人报上了让我欣然的消息,这个消息也让欧阳齐松了口气。
“去看看。”我吐出三个字。
密室的入口居然在隔墙里,早在下午我们便发现了这个隔墙,只是没想到密室中再套密室,是以一直没有进展。果然,人在离真相很近的时候便更难发现真相。
“派人下去看看。”
其实用不着我的吩咐,王宝儿已经命人下去探察了。过了许久,下去的人又回来了,道:“回大夫,下面是条秘道,能并行走马,不知通向何地。”
我的心立时吊了起来,也不困了,道:“王将军,调些好手来,我们悄悄过去看看。”
王宝儿想来也是心痒痒的,调了武安的先锋卫过来。
武安兴奋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带着百十人,卸了甲,摸了进去。我也被人抬入秘道,举着火把往应该是大内的地方走去。
一直走了一顿饭的光景,开始上了斜坡,想是要到了。
“慢。”我低声叫了声,思量着如何出去。
武安看似粗旷,却也粗中有细,低声道:“大夫,我悄悄上去看看吧。”
“小心。”我关照一声。
武安独自往前走去,没多久便似乎走到了尽头,摸索一阵,一道昏暗的灯光洒了下来。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密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