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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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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没有说话,只是憨笑。

当天,我特意坐着当年路增给我设计的战车满军营跑了一圈,免得什么我患了“马上风”的谣言继续传播出去。果然,我绝非多此一举,看到那些将兵眼中的疑惑,我就知道之前谣言一定不小。

好好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大军开拔。

我让师弟上了我的车,聊起了师父和师伯的一些事。从他不断的“哈哈”里,我并未得到太多我想知道的消息,只是明白了一个真正的道德门人的基础。他们不讲究忠君爱国,他们更放眼于整个天下,各色人等,拥有着期待为人知,又不肯去告诉别人的抵触。

“既然要渡人,为何不像元毒来的佛子一般广开山门呢?”我告诉他,现在他师兄也算是大权在握,可以拨些钱款给他,让他宏道。

不过他拒绝了,他说:“只是造几尊泥塑渡不了人。”

“那你打算如何渡?”

“道家只渡有缘人啊,呵呵,不急不急。”

“普渡众生不好吗?”

“上士闻道,躬而行之;中士闻道,将信将疑;下士闻道,哈哈大笑,不笑不足以为道。哈哈哈。”他笑起来了。

“所以道门不渡下士?”

“若要人渡,首先要自渡。道化贤良释化愚,我们和释家不同的。”他说着,摆弄了一下衣摆,我这才注意到,他从上车坐下到现在都是双盘,没有变过。

“你腿不麻么?”我也能双盘,只是若要像他这样盘着不动,会麻木许久,那个滋味不好受。

师弟抿嘴一笑,道:“盘惯了,气血通了就不麻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起他是如何找到我的如意的。师弟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语气中多了些沉重:“师兄不知道这如意的用处吧?”

我摇了摇头:“不就是我们的师门信物吗?”

“呵呵,”师弟一笑,“这可是宝玉呢,当年孙宜子祖师伐鬼方,从他们的祭坛上找到的这块玉,然后做成如意,历代相传。此玉若是在普通人手里,能安神醒脑。若是在修真人手里,则能助人更快入定,妙用无穷呢。”

我又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柄如意,又看了看师弟的宝剑,道:“如此说来,师弟的宝剑也是仙家宝贝?”

“呵呵,这柄宝剑乃青羊子祖师留下的利器,虽也难得,却倒不是什么宝贝。”

我握着手里的如意,有些不好意思,道:“能历经千年还如此锐利光亮,也不是普通的利器了。”

“呵呵,上个月路过陈家村,碰到个铁匠,手艺精湛,童叟无欺,我只用了三两银子就帮我打磨一新了,呵呵。”师弟笑着抽出剑把玩着,一脸童真。

“呵,呵呵。”我尴尬陪笑道,总觉得自己得了这块对修真人来说妙用无穷的宝物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本就该我拿着。

“师兄,这次去打的是哪家叛军?”师弟突然问我。

“呵呵,哪里来那么多叛军,马贼只是陈和的下属罢了。我先率军去驱散了马贼,陈和的士气定然受到打击。”我又从一旁取出一卷地形图,指给他看。

师弟似乎很不耐烦这种事情,只是说:“师兄,小弟这次由北向南一路走来,发现此次大旱,已经弄得怨声载道了啊。”

我心头一怔,道:“该不至于吧,虽然此番大旱波及数路,但我大越三四十年来休养生息,应该还能应付吧。”

“师兄是处庙堂之高,不知江湖之远呢。”师弟笑道:“我大越的钱粮,是在百姓手里还是百官手里?而且,师兄,时值下运八元,利在东北,却是魔道相争,江湖中有不少邪教都冒出头来,号称要均田免粮呢。”

“小小江湖邪教,该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摸着胡子,说虽然如此说,却不由有些担心。以大汉之盛,最后还是亡在莲花教作乱之上。不过,我在想什么?我大越才立国四十年,贤君明相,呃,或者说没出过什么昏君和庸官,总不会这么短命。历朝历代,开国之后总有几十年是风雨交加,等挺了过去,定然是延绵数百年。

想到战国之后再没有一个王朝存活过千年,大越也难逃此劫,我不禁有些难过。不过行军路上,还是先放放再说,这些该是朝堂里花白胡子的老头所想的,比如冯霂和房志龄。

大概是用脑过度,头居然隐隐有些犯晕。我用如意凉了凉额头,总算好些,却还是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早上起来还没多久啊。

“师兄不舒服?”师弟靠近了些。

我微微点了点头,道:“不知怎么着,居然困了。”

“那我先出去了,师兄扛着这么大的旗,可得保养好身体,呵呵。”师弟说着就要下车,被我一把拉住。

“不必,车上又不是没地方,何苦下去劳累。”

“嘿嘿,小弟我走惯了,总是这么颠啊颠的,反而不舒服呢。”师弟说着还是跳下去了。

既然他走了,我也懒得再撑,困了便睡一会也好。怪就怪在他一走,我反而不怎么困了,渐渐的居然神清气爽起来。只好又坐起来,掀开窗帘,想叫师弟上来。不过没看到师弟在外面,问了一边的兵士才听说他往北跑去了。至于为什么,都没有问。

我知道修道之人喜欢逍遥自在,大概嫌跟着大军太闷,自己玩去了。不过转念又想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也太没礼数了,微微有些皱眉。

不过这也是率性吧。

那兵士又问我是否要派人去找他,我摇了摇头,缩回车里独自看书。

只是我的本军行进过快,错过了宿头,于是大军在野外扎营。那地方倒是不错,青山绿水,风光无限。这也就是在关内路,若是到了陇右,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扎营的时候,王崎来找我,提议去山上看看风景。我对他说,领兵将领一旦出征,那便是要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哪里有心情看风景?等到了陇右,千里戈壁,有得看了。

王崎讪讪退下,去安排岗哨了。

吃过晚饭,我照例出了大帐“散步”。天色还没全暗,幽蓝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明星。本想今夜熬一下,看看星象是否预示天佑我大越。不过风露似乎紧了些,正要让人给我取件大衣来时,师弟又跑回来了。

他跑得还挺快……

“师兄,走,咱们去山上看星星去。”他一把抢过我的推把,便要推我上山。我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的王崎倒急了,喊道:“明相,小将带人随您同去。”

“不必不必,你们看好老家,别被贼子端了。”师弟代我喊道。

我只觉得脸庞生风,师弟推着我居然还跑得那么快。见识过法场上那个能带着我一举跃起数丈的奇人,我才相信幼年时听到的那些江湖故事原来都是真的。师弟是道门出身,定然有养生妙法,跑得快些并不足奇。

但是我还是有些害怕,牢牢抓住了把手,道:“师弟慢些,跑那么快做什么?山水又不会逃掉。”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路不转人总会转的。”师弟笑着说到。

“什么人?”我不解道,莫非师弟是领我去见什么人?

“到了你就明白了。”他卖关子道。

我没回头看他的脸,不知他什么神情。

不过也怪,坐在轮椅上似乎很舒服,崎岖的山路竟然比大内的御道还平整,居然没有一点颠簸。开始尚未注意,后来越来越奇怪,忍不住“咦”了一下。

“师兄,怎么?”他问我。

“师弟,你推着为兄,为何一点颠簸都没有?”我忍不住问他。

“原来师兄喜欢颠簸啊。”说着,轮椅真的颠了起来,直到我叫出了声才停下。听他在后面嘻嘻偷笑,我也不说什么了,睁大了眼睛盯着路面。果然,明明一个不小的坑,师弟居然屏着就推过去了。明明是一个挺高的陡坡,师弟好像又是一迈脚就跨过去了。

我尚在惊疑中,风声已经猛然停了,不知怎的,只片刻功夫我们已经到了山巅。师弟大气不喘,只是几转,松木林丛似乎自己让开了路,豁然开朗,显出隐着的一所古庙。

天黑了,月亮倒是从云从中出来了,洒了一片银辉。

“师兄,你看这里风光可好?深山古寺,又有百年老松盘曲,怪石峥嵘,怎是红尘灰土所能比拟啊!哈哈!”师弟笑道,惹得几只树上的寒鸦也跟着笑了。

我也觉得此景堪赏,遂笑道:“只可惜你来得促了,否则带些酒水饮食,岂不快哉?”

“哈哈,人间烟火怎能配得上此间仙境?”

“师弟,”我听到风声起处,掀起一阵松涛,叫住师弟,“你听。”

师弟静了下来,良久吐出一口气,道了句:“天籁之声。”

过了半晌,我道:“想来师弟尚未出山之时,日日都能听呢。”

“呵呵,正是,山里朗月清风之夜,师尊总是带着我聆听天籁。”师弟叹了口气。

“此情此景,为兄也起了归隐之意呢。”我苦笑道。

师弟只是一笑。

吱的一声,古庙的门突然开了,声响划裂了松涛天籁。

“兀那贼秃,才知道出来迎客吗?”师弟突然笑道,言辞不敬,虽说是开玩笑的,我却多了一层顾虑,此处显然住着的是高僧大德,师弟如此孟浪是否会开罪高人?

庙里走出来的是个小和尚,其实也不小了,和师弟差不多年岁,头皮光光的,青衣褐履,双手合什道:“师父说,莫要扰了贵客赏听天籁。真人这就请随贫僧来,师父正在后院恭候两位大驾。”

师弟快步上前,伸手摸着小和尚的头皮,笑道:“如空,你的法号叫错了,该叫‘真空’,连头上都是空的,怎么一别经年,还没长出草来?”

小和尚欲避不能,尴尬陪笑道:“真人莫要拿贫僧玩笑了,明知‘真’是小僧师辈,还说这等戏语。”

师弟转身回来推我,朗声笑道:“师兄,他这门里有十二个字,乃是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园、觉。我还道只有我道门有这按字排辈的规矩,谁料说是没有分别心的佛门也有这等规矩。”

我低声笑道:“胡闹,人家门口说这些,不是讨人厌吗?”

师弟笑着推我过去,就着月光,依稀见得寺门两侧有副对子,叫师弟暂停,仔细去看。倒真是怪事迭起,想我当年在黑牢里也没有把这对“亮招子”伤了,现在近在数步,居然看不清晰。师弟大概见我吃力,替我读道:“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是他祖师爷慧通禅师写的。”

我默默心中读了两遍,再去看时倒似乎清楚些了,又一抬头,庙门上方淡淡刻着“智通禅院”四字。

“我们进去吧。”师弟推着我进了寺门。

一入门便是大雄宝殿,两扇木门虚掩着。小僧如空前面带路,师弟推着我直往后院去了。

这禅院的后院倒也修得精巧,当中是一方池塘,里面栽着莲花。我虽是北方人,却也知道现下光阴,莲花不该开的……但是池中满是大开的莲花。池塘边上有一假石,上面想是平滑的台子,一个白眉下垂的老僧坐在上面,宛若一尊石像。假石之下,有一中年人侍立一边,蓄着发,显然不是出家人。

 第七章 隐兵

师弟也没和那和尚打招呼,径自在水池边坐下,探手从池中捞出一节莲藕,像是早就洗好等他去拿一般。许是见我盯着他看,师弟微微一笑,将藕掰断,递给我一半,道:“真性那个老和尚最小气,师兄也吃他些藕,让他心痛心痛。”

我木木接过藕,瞟了一眼那老僧。

那老僧还是一语不发,静静坐着,莫非真的是石像?

“喂,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平日看你不是话挺多的嘛?”师弟嘴里嚼着藕,对那老僧嚷道。

我有些尴尬,也没有说话。

那老僧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开口却是对我说的。

“明施主,百姓日用而不知,故施主在彼闹市中不得闻天籁。”老僧居然接的是我刚才和师弟在寺外的谈话!我大惊,待心神安定下来,静静回味着老僧的话,隐隐有些头绪,却又琢磨不着。

“呵呵,师兄忘了?”师弟搭口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世人在闹市中不闻天籁,便是因为三毒缠身,六欲伐体,若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那深山闹市,又有何分别?”

师弟如此一说,我豁然开朗,遁世也未必是要空守静孤,红尘之中一样修行。

“华阳真人所言,实是佛家之旨啊。我佛慈悲,尝说人间有七苦,乃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世人迷于三毒六欲,自然免不了七苦……”

“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学苦海,永失真道。”师弟抢过话头,背的还是《清静经》里的句子。

我又仔细想了想,明白倒是都明白了,可惜真的做起来谈何容易?太多的事无法割舍。

“明施主,此番老衲有劳华阳真人邀施主前来,实在有一不情之请。”老僧转过话题道。

“大师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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