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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这样便算完了。
站在门口听了半晌的何大老爷摸摸自己那和徐佩东一样漂亮的长髯,颇为满意的走了。
只剩下门口守着的被特意叮嘱了不能说话的小丫头,对着自家老爷的背影暗暗纳闷,想着老爷一路过来在外边听了许久却不进去,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这行为怎么这么像她们平时所说的听壁脚呢。
话说开了之后,大人还要继续之前的聊天,因知道孩子不耐烦听,也不拘着孩子们,只让他们继续下去玩自己的。
经过刚才一事,走着的三个人有点沉默,主要是因为两个男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何鸣误会了自己的弟弟有点尴尬,何默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孩说话——那些女孩子们,往往说没两句话就要被他吓哭,吓哭之后他就开始哈哈哈,然后就是被打被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比较一致的是,这对双胞胎现在对徐善然的感觉都挺好的。
何鸣并不娇气,徐善然一开始就在和他对经说文呢,虽然有了后来的何默这一出,但他也只是比较比较尴尬而已,完全不至于迁怒到徐善然身上。
何默就更不用说了,光凭着“女孩子在被他吓了之后不是哭而是笑,并且能再丢一只青蛙给他”这件事,就足够叫他心头的好感与兴趣蹭蹭往上升。
这正是徐善然想要的结果。
今天见面的一切早在徐善然的计算之中,现在会获得双胞胎的好感,也只是应有之义。
毕竟她和这一对双胞胎只是表兄妹,本就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还要调查那些过去的事情,只能靠着仅有的几次接触飞快让他们接受自己,这样以后有了什么事情,她才有可能和他们一起经历,他们也才会将事情告诉给她。
但这也还只能算是一个开头……
一个好的开头。
徐善然在心里呼出一口气,先开了腔,对何默说:“那只青蛙——”
“跳走了吧,要不我再抓一只赔给你?”何默下意识接口,戏弄别人的次数太多,他赔礼也赔出惯性来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不是钗子也不是衣衫。
一句话落,徐善然和何鸣都笑了起来。
何默先是一愣,再自己想想自己的话,也不由笑了。
三人笑了一会,何鸣咳了一声,冲何默说:“我向你赔礼了,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何默说:“嗯,我好像也还没向表妹赔礼……”
“你真是的,什么时候能改改啊。”何鸣无奈。
“嘿,一文一武有什么不好的,你再说,再说你以后去学堂和别人打架可别叫我帮你!”何默威胁。
“咳咳咳!”其实也没有那么乖的何鸣一脸狼狈。
说话间,三人沿着回廊散步,在经过东庭院的时候,何鸣提议去游湖,三个人便往院中走去,没想到还没走近湖边,这个院子里的仆妇就连忙上前来:“三少爷四少爷,表姑娘,我们正在前头清理湖里的淤泥,您几位且先换个地方,没的脏了衣服。”
何鸣微微一怔,正要说话,就被眼珠转过一圈的何默给拉住了。
双胞胎带着徐善然再走出了院子,何鸣皱眉说:“湖里不是前两天才清理过吗?”
“这你就不懂了,是别的事情。”何默压低声音贼笑起来:“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绕过去。”
估计平常没少被对方坑,何鸣下意识的拒绝:“绕过去干什么?”
“你怎么天天像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的呢!看我们表妹都没说什么呢。”何默有点不耐烦,激了何鸣一句。
何鸣不由看了徐善然一眼。
徐善然笑道:“四表哥想带我们去看什么?”虽是个看似不偏不倚的问句,实则暗暗推了何默的兴致一把。
果然一听徐善然的问题,何默也不跟何鸣啰嗦,自己拽了人就在家中快步乱窜,一下跑得连身后伺候惯了的丫头都有点追赶不及。
这算是今天之内最出徐善然预料的一出了,一时竟有点呆住。
她虽然重生了,但重生的是记忆又不是体力,眼见着从小就练武的何默拉着个人跑出去却一点都不慢,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蹿得没了影子,自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何况提着裙子像那两个男孩子一样在沐阳侯府中狂奔?先别说她自己接受不接受的了,反正何氏知道了只怕真要惊了个倒仰,再不敢带她回娘家了。
不过对徐善然而言,这点小事从来称不上麻烦。
只见她朝着那对双胞胎跑掉的方向走了两步,在身后的侯府小厮与丫头都乱糟糟地追出去之后,随手招了个扫地的小丫头过来,叫她带自己绕去池塘后边,就十分从容地直往目的地走去。
身旁既然没有了需要拉近关系的双胞胎,徐善然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时时带笑,一时间表情看起来颇有些冷淡。
不止带路的小丫头不敢多说话,就连绿鹦和红鹉都保持着安静。
不过绿鹦的安静是因为这些日子来日日揣摩着徐善然的性格,已经多少知道单独呆着的时候,姑娘从来不喜身旁的人多话;而红鹉却兀自想着刚才水亭中的事情,还越想越有些说不出的不平:
姑娘怎么能叫绿鹦带她过去呢?她和绿鹦都是大丫头,这一下不就让绿鹦踩到她头上来了?
再说姑娘在人前和在人后的差别也太大了,完全就判若两人。更别说和以前比。
简直像撞了客一样……
思绪乱糟糟地走到了这里,再联系徐善然出去和回来之后的差别,红鹉一时真的打了个寒颤,忙挥去脑海里的念头,但不知怎么的,这念头自在脑海中一生,就有若生了根一样,越想忘记,它反而扎得越紧。
虽说侯爵府爵位已算很高,但到底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真要绕到那湖之后,也并不花多少时间,徐善然跟着那小丫头向前走着,一刻钟多一些的时间也就到了。
这个时候,因为要甩开小厮又特别绕了道的何默和何鸣也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何默一看见徐善然已经等在这里了,就高兴地笑道:“我刚才还担心表妹你找不到这边来呢!”
“问个丫头就是了。”徐善然微笑。
“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何鸣这时候喘匀了气,插话问。
何默左右看看,见除了徐善然的两个丫头之外,暂时只有自己兄弟二人,就冲徐善然与何鸣招招手,神神秘秘地顺着小树丛溜到墙脚之下,凑近墙壁听了一会,那贴着墙的耳朵都稍微动了动:“……嘿,我就知道,来了!”
这句话说完没过多久,站在旁边怎么也不好意思做出和何默一样举动的何鸣与徐善然就听见有声音由远及近,从墙外传进墙里:
“生儿子没屁/眼的乌龟王八蛋何伦,活该你老婆被你气得一尸两命死在床上!你这辈子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什么沐阳侯府什么宣威将军,我呸!不过是个有鸟没卵的混球,你有本事就真让自己断子绝孙去了那孽根去那相姑馆接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屠狗之辈
最粗俗不过的市井俚语就如倾流倒悬一般自头顶上兜头浇下,除了正趴着墙听壁脚的何默和早有准备的徐善然之外,两个丫头并何鸣都惊呆了。
紧跟着,何鸣结结巴巴地说:“你……何默……”
绿鹦和红鹉两个丫头也燥红了脸,俱都冲上来要捂住徐善然的耳朵。
徐善然咳嗽一声,赶在丫头们真正做了动作之前说:“三表哥四表哥,我先去更衣了。”说着便如羞怒一般,带着身旁的两个丫头快步离去,几下就转进小树林中,不太能看清楚身影。
在她的后头,何默还想叫住他,却被身旁的何鸣给赶紧制止了。
何鸣骂道:“你带我过来就算了,居然还敢带表妹过来!回头看母亲怎么教训你!”
何默说:“算了,我哪一天不被母亲教训?你不觉得有趣吗?嘿,这是我们的二哥啊!”
何鸣说:“什么二哥,早被三叔出族了,本来我们行四行五的,现在都直接跳前了一位。虽说父亲母亲一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三叔现在膝下又没有子嗣……哎,反正木已成舟了,他现在每逢心情不爽快了就一定要来府墙外骂街,还就是不接受府里的帮助,怎么看都彻底反目成仇了。这些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亏得你今天巴巴把我带来这里!”
何默:“你知道你亲耳听过他骂人吗?每一次我们都被赶得远远的,我早就好奇了。再说难得今天表妹过来,你知道表妹又不知道,你刚才叫什么呢,你不叫我现在都跟表妹说清楚这个人了。”
“表妹哪会对这些有兴趣!”
“怎么就不会了,她刚才不还和我一起玩青蛙!”
“这……女孩子怎么能听这些污糟话,你当心表妹再不和你玩了。”
“不可能吧……”
许是说着说着两个人就走了,后头的声音徐善然就没有再听见了。
离开了双胞胎能看见的范围,她的脚步先是慢了下来,渐渐又停了。
但现下她们并没有离开这一片墙的范围,还依旧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外头那高亢的咒骂。
红鹉忍了几息,忍不住要开口。
旁边的绿鹦连忙扯了她一下。
但这一下却叫本就窝在红鹉心里的那团火猛地爆发出来!这位和绿鹦一同自老夫人院中出来的白肤高挑丫头转头怒瞪了绿鹦一眼,狠狠将自己的衣袖自对方手中扯出,因为急着开口,尾音都不期然地拔尖了:“姑娘,我们快走吧,那些污糟话怎么能入耳呢!要是太太老夫人知道了,指不定有多生气心疼的。”
看不懂脸色的蠢货!
徐善然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你若要走你便先走。”
红鹉急了,还要说话,却被绿鹦死死拉着,又终于得了徐善然的一个正眼,只那正眼冷得跟刀锋一样,堵得她接下去的话一概都说不出口了。
徐善然在原地等了一会,再没有听见双胞胎的声音,便反身回到刚才的位置,果然那里并没有人呆着,双胞胎都已经离开了。
她带着两个丫头继续向前走去,这回不过十来步路,就在见一爬满翠绿爬山虎,用大锁锁紧的废弃角门。
徐善然摆弄了那大锁一下,问:“谁会开?”
绿鹦和红鹉:“……”
徐善然等了一会见没人回答,又说:“谁都不会开就来个人,抱我上那棵树。”说着指了身旁的一株古槐,那株槐树树干如人伸手合抱粗,树叶茂密,枝干又弯弯曲曲地探到院墙外头,站上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并不虞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一个府邸里的人都说姑娘是佛前醒来的得了佛陀的祝愿,但就在徐善然身旁伺候了好些年的红鹉来看,自家姑娘根本不像是得了佛陀祝愿,反而撞了客似的,任何行动都显得说不出的古怪——那圣人书上不是说君子要人前人后都保持一致吗?姑娘虽说不是男孩子,不能这样要求,但哪又有其他小姑娘家如同这样不矜持不稳重,前前后后也不知有多少张面孔一时换一个模样的?
绿鹦等了一会,见身旁的红鹉没有回答,不得已上前说:“姑娘,奴婢来试试。”
说着便拔下头上的钗子,将尖的那头插入锁眼之中,试探性地转动着。
徐善然见绿鹦上前,也并无多少话语,只交代剩下的红鹉:“走到前面去看看,有人来了你就赶紧回来。”
红鹉低应一声,转身走了几步,挑一个视线较好又比较隐蔽的地方站定。
剩下就是开锁的事情了。
到底正经人家的丫头平日哪会做这种事情,绿鹦拿着她的那只钗子弄了好半晌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在外头怒骂的声音也渐渐歇下去,似乎骂沐阳侯府和三老爷的人马上就要走了。再看身旁的徐善然,早些时候的目光就转到后头的那株槐树上,上上下下地看着,仿佛就在评估要怎么爬到上头去一样。
但她哪能让自家姑娘去爬树?
别说自树上摔下来这样可怕的事情,就算被树枝勾破了手勾破了脸,平日菩萨一般的四太太只怕也要大发雷霆,棠心的事情可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绿鹦乱糟糟地想着,手下也不知怎么动了一下,就听“咔嚓”一声,那锈迹斑斑的黄铜大锁终于被刺开了芯!
宁舞鹤在沐阳侯府的朱院大墙之外骂了半天,也确实有点骂得口干舌燥,意兴阑珊了。
最开头的时候,他来这里骂人还常常引人围观,这个时候沐阳侯府里的管事每每要出来好言相劝,甚至还有一两次叫他见着了自家大伯……
嘿,哪个自家大伯!
沐阳候姓何,他可姓宁,八竿子打不着边东西!
他朝旁边呸了口唾沫,随手抹下赤/裸胳膊上血痂,正准备离去,却听背后传来“吱呀”一声响,不由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