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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形势是采花贼完全占据着主动,官府是被动的一方,若想有所进展,只能想办法扭转局面,变被动为主动,方能创造出机会。
唔
“灵歌!”岳清音的声音打散了我脑中的思路,我蓦然回过神来,连忙望向他,见他盯了我一眼,道:“爹在跟你说话。”
嗳呀刚才想得太专注了,完全没听见这几人在说什么。我望向岳明皎,懦懦地道:“爹”
岳明皎摇头笑向季狗官道:“你这妹妹自小便如此,性格极是内向,见了不熟的人也不大敢说话,”说着又望向我道:“为父与你燕然哥哥的父亲情同手足,自是希望两家子女亦能如我们一般。灵歌,燕然与他人不同,你二人既是初次见面,理当由你这个做妹妹的为兄长斟酒一杯,今日未及准备,权且以茶代酒,待改日再好好招待燕然,将这礼节补上。”
“是,爹爹。”我起身接过丫环递来的茶壶,绕至那季狗官的身旁,替他往茶杯里倒茶,他笑着起身让了一让,道:“有劳灵歌妹妹了,为兄实不敢当。”
为兄、为兄,你还胸围呢,真真沤死我了,每每看到他那笑容我便觉得他是若有所指,仿佛早已将我看穿,仿佛乐得见我作戏,仿佛笃定我瞒谁也瞒不过他去,恨得我牙痒。
“燕然哥哥慢用。”我垂着眼皮儿不屑看他,将茶壶递回给身后丫环,重新回至座位坐下。
由于饭菜简单,众人很快用毕。目送岳明皎和狗官出了厅一路往书房而去后,我这才同岳清音前后脚地出得厅来,正待回房,却被岳清音叫住,淡淡道:“昨夜之事爹今晚便会知道,你最好莫再四处走动,免得他担心。”
“是,哥哥。”我恭声应着,行礼告退。
回至房中兴致索然,采花贼一事如梗在喉令人郁结。究竟那岳老爹和季狗官能否想出对策?只有四天的时间,倘若那贼偏偏躲起来不再露头,岂不是无法如期破案了么?!需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才是
我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十圈,眼看夜色渐深,绿水进来道:“小姐,洗洗睡罢?”
“绿水,你且去老爷书房外打探打探,看看那季大人可走了。”我吩咐道。
绿水答应着去了,不一刻回来道:“小姐,季大人还未走,仍在老爷书房内谈话。”
嗳看这情形恐怕是未能想出上策来呢,真教人心急。我又转了几圈,向绿水道:“你且先去外间和她们仨说会儿话去,我要看书,没我吩咐不要进来。”
“是,小姐。您莫要熬得太晚,注意身体。”绿水应着退出房去,将门仔细关了。
我待了片刻,确定那几个丫头都在外间说笑,再由窗户向外瞅了瞅,四下无人,正是好时机。当下掀起裙摆,由椅子上至几案上,一探头一猫腰,轻轻跳出窗子,蹑手蹑脚地藉着梧桐的掩护向着岳明皎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俨然那一老一少仍在密谈。我躲在不远处的树影下静待,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到我险些抱着树干睡着,才听得一阵门响,连忙掩好身形悄悄望去,见岳明皎和季狗官正从房里出来,狗官抱拳行礼道:“伯父留步,小侄自行出府便可。”
岳明皎仍旧将他送了一段,方道:“明日我自会去你府衙接着商议,你我时间不多,容不得闪失啊!”
“是,小侄明日在府衙恭候伯父。”狗官作辞,转身向府门方向行去。
我见机不可失,忙忙地在暗影中跟着他,回头瞥见岳明皎已回了书房,狗官身前只一名负责送客的小厮,不容多想,我弯身捡起一粒石子,轻轻丢在狗官背上,狗官回过头来,一眼望见我,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便浮上一脸的笑意,转回头去对那小厮道:“小哥儿且不必送我了,伯父这园中景色甚佳,我正想慢慢走一路过去赏赏月色。小哥儿回去休息罢。”
那小厮听他如此说倒也乐得清闲,行了礼便往别的方向去了。待他走远后狗官方才转身向我走来,及至面前低声笑道:“灵歌妹妹可有事找我?”
强行忍住对于这个称呼的不适感,我低着头轻声道:“灵歌想问问季大人,那采花贼一事,可有眉目了?”
季狗官轻笑道:“怎么,莫不是灵歌妹妹又想起什么线索来了?”
这讨厌的笑,莫不是又在表明你已看穿了我?!你又在兴致勃勃地等着看我如何作戏是么?该死的。
罢了,事关我的未来,总要分个轻重缓急,眼下已顾不得藏匿本性,先解决首要的问题才是。
我咬咬牙,豁出去地道:“灵歌想了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诱饵·老爸
季狗官闻言,颇感兴趣地探下身来望住我,低笑道:“愿闻其详。”
我垂下眼皮儿不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只盯了他那沾了片草叶子的靴子,轻声道:“朝廷给大人你规定了破案期限之事街头巷尾已是人尽皆知,那采花贼接连作案想必意在挑衅,由此可以推知,该贼心性狂傲,不易服输,正可以利用此点将其诱出一举抓获。”
狗官笑问道:“但不知怎么个‘诱’法儿?”
我勉强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据闻这贼自作案以来从未有过失手,想必他心中正以此而自鸣得意,他的目的恐怕就是想在百姓当中制造出官府无能、无法阻止他犯案的论调。然而昨夜他未能得手,大人不妨将此信息对外广为散布,声称官府已挫败了采花贼的一次犯案,将其拿住为时不远,请全城百姓不必再忧心,该贼已如惊弓之鸟,短时间内不会再度作案——那贼若得闻此讯必定激起好胜之心,很快便会再度作案以令官府自取其辱。而其作案的目标”
狗官眯起眼,盯着我笑道:“目标自然是令他唯一一次无功而返的灵歌妹妹你。——莫不是灵歌妹妹想以自己作饵将那贼引入罗网?”
我抽了吗?用自己作饵?万一你这狗官办事不力,我岂不是把自己也给赔进去?!虽说我不希望岳明皎因此事而被摘去乌纱从而致使我由官家小姐跌为平民女儿,可我也没彪悍到拿着自己的贞操逗采花贼玩儿的地步。未待我推脱,那狗官已接着道:“不妥,此计不妥。为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灵歌妹妹你置身如此险境”
还算你这家伙有良心,姑且忽略你这话中“为兄”二字。我轻声假作正义凛然地道:“若能替百姓除了这一害,灵歌就是牺牲自己也是无妨,只是家兄对灵歌管教甚严,只怕不肯同意。何况那贼并未见过灵歌相貌,即便换作他人想必也不会有问题”
狗官闻言笑起来,随即又正儿八经地道:“只怕那贼早已识得了灵歌妹妹的相貌了。他之所以能登堂入室准确地找到少女闺房并非误打误撞,而是日常在街上混迹于人群中寻找目标,一旦确定便随即尾随,跟踪至目标家中,待夜间潜入探察地形,辨明闺房位置,了解府内一概人等作息习惯,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方才动手作案。若我所料不错,此贼每次作案当日必定于一入夜便潜于事先找好的避身之处暗中观察,若有变化便改日再作案,若无变化即可大胆行事。——倘若他发现那闺房中人并非目标人选,只怕会心中起疑,不肯现身。”
听狗官如此一说,我之前心中相关的疑问这才得以解开,原想着随便找个谁代替我窝在原来那房中引贼上钩,这么一说看来此计不可行,只得作罢,枉费我跳窗出来私会狗官(…_…!)。
“既如此,看来是灵歌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果然灵歌还是过于蠢笨,让大人见笑了。”我立刻装傻充楞,以求挽回自己辛苦建立的深闺纯真女的形象,“夜已深沉,大人快回府歇息去罢,灵歌告退”
说罢转身往回走,听得狗官在身后笑道:“多谢灵歌妹妹特来相助,为兄定不负所望”
说得好听,你倒是把贼抓住给我看看哪!让岳老爸保住乌纱才是真的不负我所望,其它一概免论!
真是,没想到我自以为完美的瓮中捉鳖之计竟然丝毫派不上用场,着实令我倍受打击,莫不是近来闲散惯了,脑筋已有所退化?怎么竟连个小小采花贼都想不出法儿来治住呢!若照我方才推测,这贼迟早还得找上门来,那我那我岂不是时时都有失身之险?狗官既然说那贼动手之前必定会潜入府中暗中观察,那我就算换了住处又有何用?这这,危险哪!我怎么竟然还一个人在这夜里四处乱跑?!
想至此处心中不禁一凛,才要撒开丫子一路奔回去,忽见不远处树影里窜过去一坨乌漆麻黑的东西是鸟?是人?是鸟人?
等等,这台词有些耳熟貌似昨晚有过类似情形来着。难道那坨东西是那贼心不死的采花恶徒?照狗官方才所说,这混蛋今晚莫不是前来踩点儿的?或者就是来动手的?
好大的色胆!昨晚才失了手,今晚竟然卷土重来,难道他就不怕官府专门在此设下埋伏等着抓他?不过话说回来,以一般人的惯性思维来想,这贼昨夜既然失手,今夜恐受害方加强警惕,因此必不会再来,然而此贼反其道而行亦不是没有可能。
顾不得分析该贼的心理状态,我拎起裙子一路小跑,在梧桐树干的掩护下奔向卧房。眼看前面那灯火通明的屋子便是了,我正欲来个最后冲刺,忽听得一个声音传自身旁:“你去了何处?”
我停下步子向后退了几步侧身一望,但见岳清音双手抱胸正倚着一株梧桐立着,穿过树梢打下来的月光正洒在他的脸上,似乎并未动怒,淡淡地望着我。
“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休息?”我装傻反问。
“为防那贼今夜再度登门,我带了家丁值夜。”岳清音平静作答。
我扭脸张望了张望,却未见着任何一名家丁,正待相问,岳清音便已先道:“若都守在此处,岂不暴露了你的住处?家丁们皆守在你原来的那间院子,这里只有我一人。”
只他一人?要在这更深露重之下守上一夜么?岳灵歌,你有个何其疼你的哥哥啊!
“哥哥不必如此那贼既然昨夜未曾得手,今夜只怕再没胆量上门了”我一派天真地道,心说若当真上门的话你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也挡不住人家能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啊。
“相比起那贼来灵歌你的行动倒更令人难防呢。”岳清音淡淡地道,一双眸子直视过来,“方才去了何处?”
岳灵歌,你有个何其可怕的哥哥啊!
“妹妹有些担心爹他接下的这案子,方才去了他的书房,见季大人尚未离去,不便打扰,因而又回来了。”我轻声道,这话半真半假,任他岳清音再聪明也看不出破绽。
“大人之事无需你操心,只要管好自己莫给家中添乱便是了。”岳清音身子离了树干,慢慢向我走过来。
我汗,原来他一直把我当孩子看,怪不得弄个猫儿铃来给我该说是给岳灵歌玩儿。
岳清音至我面前站定,偏头望望我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沉声道:“你那四个丫头竟由得你一个人出来么?”
我赶紧道:“她们她们不知道我从屋里出来”说到这儿我连忙收口,然而已是晚了。
岳清音望住我,语气虽轻,却有着强大的压迫感地问向我:“那么,你是如何由屋内出来的?”
“唔”我低下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掰谎。
岳清音再度偏头向屋子的方向望了望,慢慢地道:“窗子敞着你竟然越窗出来?何时学了这等本事?想去书房见爹,还需瞒着丫头们自己出来么?”
这嗳呀,我是难以自圆其说了,漏屋又逢连夜雨,岳老爹随时可能被罢官,我的身份也随时可能被揭穿,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谁想竟是南柯一梦
岳清音毫不放松地望着我,似是非要得到我的答案。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不、不瞒哥哥灵歌灵歌其实是是去见季大人的。”我吞吞吐吐地低声道。
“哦?去见季大人做什么?即便是见他,有必要瞒着丫头们么?”岳清音继续追问。
嗳、嗳呀不管了,为求自保,我豁出去了!“哥哥你,你怎么不明白呢”我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扭捏地哼着,欲言又止,欲语还羞,至于话中之意让岳清音自己猜去吧,反正我啥也没说。
岳清音半晌没有说话,我心中有鬼自也不敢抬头看他,又僵立了片刻,方听得他淡淡道:“还不回房睡去?”
——如逢大赦,用狗官做幌子果然忒个好使!不敢多留,我行了礼低声道了句:“妹妹回房了。”转身捣着小碎步逃回了卧房。
由于在岳清音远远的注视下不能再由窗外翻回自己房间,所以只得由正门敲门进去,很费了一番口舌向绿水几人解释为什么本该在屋内看书的我突然会从外头回来。小半夜折腾下来我是心神俱疲,吩咐丫头们仔细关好门窗,我又将岳清音给我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