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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自然是不急,田心颜不敢明目张胆地纠缠他,只苦了我这个被人当成幌子的可怜家伙,每每只能强打精神勉强应付,乏力得很。
伸手将粘在岳清音发丝上的几片桂瓣轻轻拈下,而后立过一旁,须臾便见田心颜跟在引路丫头身后走了过来,一眼瞥见岳清音,脸儿红了红,含羞上前见礼道:“清音哥哥好。”
嗯?我呢?我呢?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儿你看不见吗?这重色轻友的女人!
“心颜妹妹好。”岳清音淡淡点头。
“心颜姐姐”我轻轻叫她,坏心眼地道:“今日是来找哥哥的么?”
田心颜脸更红了,强作大方地笑道:“今日是来找你们两个的,才刚罗睺坊的贺员外送来了请帖,邀五品以上京官子女到府坐客,我哥哥今日不休,只好我一人去,因想着你们必也在受邀之列,便过来同你们一起过去罢。”
这可有些奇怪,区区一个员外,哪里来的面子能邀请五品以上京官的子女到他家做客?心中虽疑惑却也不好开口问,偏巧田心颜大概是怕岳清音不肯去,正解释道:“那贺员外是当朝顾太师的大舅子,凡在京为官者莫不给他三分薄面,虽以平民的身份不便邀请众官员到府以免惹来朋党嫌疑,然而请些官眷小聚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倘若不去只恐徒生嫌隙,是以心颜思来想去,认为还是莫要驳那贺员外的面子为好。不知清音哥哥意下如何?”
唔原来如此。这太师的大舅子也够费心思的了,名义上是请人小聚,实则却是为自己的妹婿拉拢人脉,借由这些官家子女们向官员们传达一些暗示做当官人家的孩子看来也是蛮辛苦的一件事。
偷眼旁观那田心颜,看样子是不大希望我这个灯泡呃,蜡烛,跟着去凑热闹,好借机跟岳清音单独相处一天嘿嘿,也好,姑娘我今儿个心情不错,便成全成全你。
“心颜姐姐,”我轻声开口道:“真不巧灵歌今日身上不大舒服,不便出门,让哥哥与你同去,可好?”
我又一次听见了田心颜心内的雀跃欢呼,见她强压喜色,佯皱了眉头,关心地问我道:“身上不舒服?可是病了?吃药了么?”
我摇头笑道:“不必吃药,歇歇就好。姐姐莫耽搁了,去晚了不好。”说着便望向身旁一直未说话的岳清音。
岳清音淡淡瞥了我一眼,道:“你又哪里不舒服了?”
嗳这个笨哥哥!我是在为你创造与美女相处的机会嘛!就算你不喜欢人家反正是她自动投怀送抱,趁机吃吃豆腐也蛮好啊(…_…!)!
我低头轻声道:“灵歌肚子有些疼。”
话音方落,岳清音一把拉过我的手,修长手指便搭在了我的腕子上呃,忘记仵作都是法医了,虽然他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尸体兄弟们,不过活人身上的病也是较为精通的。
把了片刻的脉,他望着我淡淡道:“除了气血略显亏虚,并无什么异状,又是何处来的不适?”
嗳嗳,我说大哥,你还真是不懂情趣啊一个劲儿地追问什么!
我佯作扭捏地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细声道:“哥哥是是女人家的事嘛”
幸好这样的事对做医生的来说并不觉尴尬,岳清音只瞥了我一眼便不再追问,道:“既如此你便在家好生歇息罢,我和心颜去贺府走一趟。”
哦也,就等你这句话了,赶快把这麻烦小姐带走,眼不见心不烦,我解脱了。
田心颜也早在等这句话,脸上再也忍不住地喜笑颜开,道:“灵歌妹妹你好生歇着,待从贺府回来我再看你。”
啊?你还回我们府啊?直接回家去呗要命。
终于目送着两人出了府,我这心里怎一个爽字了得哟,今日果然是美好且开心的一天。吩咐着红鲤将才买来的几样小点心摆到花园里来,沏上一壶菊花茶,姑娘今儿个要好好享受这大好秋光。秋天么古代的大家闺秀这会子都做些什么呢?唔,管它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谁是老虎谁是猴子?),府里头如今就我一个主子,尽情折腾。
才要蹬上花园里的秋千架撒着欢儿地荡上一会儿,忽见传话丫头又来禀报:“小姐,田公子来了,正往花园这厢来。”
“说我跟哥哥出去了!”我慌忙道。
好容易打发走了一个田心颜,这会儿又来了一个田幽宇,这田家人怎么这么烦人的!田心颜不是说他今天不休息吗?难道这兄妹俩想来个各个击破一举奸歼之?
不及细想,我拎了裙摆就往岳明皎所住院子的方向跑,那地方是最安全的,田幽宇再怎么发癫也不敢找到那里去。不跑不知道,这一跑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对那姓田的疯家伙是很怕的,那种做事没谱、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家伙最是令人难以捉摸,加上他似乎在几年前就养成了每隔一段时日不虐待一下岳灵歌就浑身不自在的习惯,我这个猛鬼附身的苦主儿可就连带着受了罪了,想反抗吧又怕引起怀疑,不反抗吧咱又没人家岳灵歌的忍者神功唉,只好是惹不起就躲,躲不起就就自认倒霉老老实实地受虐呗。
话说我是绝对不甘心受虐的,所以拚了小命儿也得躲起来,跑啊跑的,忽然就觉得飘飘欲仙了,手搭凉棚向后一望,田幽宇正坏笑着钳着我的腰把我举得脚离了地。
“宇哥哥”我立刻蔫嘟了,像一只被人拎在手上垂头耷耳的傻兔子般动也不敢动。
“灵歌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么去?”田幽宇将我放下来,大手按住我的脑袋一拧,就把我的身子给转了过去面向他。
“灵歌听说宇哥哥来了,急着去拿些好茶来招待哥哥。”我努力笑着道。
“哦茶在岳伯父的院子里么?”田幽宇学着我的样子手搭凉棚往岳明皎的院子里张望。
“宇哥哥今日不办公事么?”我岔开话题。
“办。”田幽宇干脆地答道。
“那?”我问。
“你就是我的公事。”田幽宇薄唇一勾,坏笑乍现。
“宇哥哥又拿灵歌寻开心。”我低头嗔道。
“今儿不是拿你寻开心的,是要带你一起去开心开心。”田幽宇说着,一把拉起我便走。
“宇哥哥要去哪儿?”我慌张地问。
“去你的卧房。”田幽宇头也不回只管往我的院子行去。
这个不会吧?他,他他他,他难道是想趁岳家父子不在的机会把我当公事给办了?啊!啊啊!老天!这可、这可怎么办!我是第一次啊,我没经验啊,我不习惯白天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生理准备物理准备和化学准备啊(你是要参加高考还是怎的?)!最为重要的是我不想和这个人发生任何少儿不宜的关系啊!
我满怀着又惊又怕又慌又羞的心情豁出去地低声叫道:“宇哥哥不行我们不能”
田幽宇一把将我拽进卧房,从腰间的虎皮囊里掏出一卷布质的东西扔到我怀里,使劲拧了拧我的鼻头,道:“瞎想什么呢小丫头!把这套身服换上,我在外头等你。”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嗳?难道是我多虑了(YY过头了吧!)?我拆开那布卷,见是一套天青色的男装。这田疯子又犯了什么隐疾,为何要我换上男人的衣服?我开门出去,才露了下头就被田幽宇的大手按住脑袋给推了回来,听他道:“要你换你就换,少问东问西的!我数到十,你若再换不好我就进去帮你换!一!二!”
你你!会数数了不起了?有本事你用英文数!臭显摆什么(谁显摆了?)!
慌慌张张地换上衣服,有点儿长有点儿肥,勉强凑和着能穿。从卧室出来,我甩着长到指尖的袖子怯怯地道:“宇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田幽宇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突然拉了我又回至卧室,往妆台前面将我一按,道:“头发也得换成男式的,这才像样。”一边说一边将我的头发拆散,大手左一抓巴右一挠鼓,扯得我头皮生疼不说,梳成的发辫也是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宇哥哥,我自己来。”我忍无可忍地拿开他的手,重新弄散了头发,用梳子仔细梳了个马尾辫,再用绦子牢牢扎住。
“不错,灵歌的小手还是那么巧。”田幽宇捋了捋我柔顺的发辫,顺带着还不小心给我挂下一绺来。
我心里气得直翻白眼儿,避开他那惹事的手,轻声问道:“宇哥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灵歌穿男装?”
“带你出去玩儿。”田幽宇拉起我往外走。
“去、去哪儿玩?”我惶惑地追问。
“城郊,骑马。”田幽宇回头冲我笑道。
骑、骑马?天哪,你饶了我吧!这辈子除了自行车我是啥都不敢骑啊!
我一把抓住门框哀求道:“宇哥哥今日不行,灵歌身上不大舒服,骑不得马的”
“不舒服?”田幽宇转身逼至我的面前,抬起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方才看你跑着挺欢实的,没见有什么不适之处,想来骑个马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说着只管拉着我往府外走。
我这个慌啊急啊,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拖住他的脚步终究也是无济于事,被他连拉带扯地弄到了府外。府外的梧桐树上正拴着一匹高头大马,这玩意儿在电视上看着挺面善,在现实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它的背部几乎高到了我的脖子,加上膘肥体壮,实在是吓得我半死。
我是有高大动物恐惧症的,什么大马啊大象啊大猩猩啊大男人啊总之一见到这些家伙我就腿发软,动物园一向很少去,就是去也就只看看奇兽馆里展出的什么两个头的蛇和五条腿的牛这一类的怪胎动物(你比它们怪多了。)而已。
田幽宇作势欲把我抱上马去,我吓得魂飞魄散啥也顾不得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箍住,可怜万分地道:“宇哥哥我,我怕可不可以不骑它”
田幽宇眯着眼睛看我,道:“你莫不是忘了三年前我临走时你还要我答应你,让我回来后教你骑马不记得了,嗯?”
这、这个岳灵歌=双头蛇+五腿牛!
难以想像!难以相信!那胆小怯懦的岳灵歌竟然想要学骑马?!这不可能她这种性格怎么会喜欢这么野蛮的运动?!喜欢骑马的除了唐僧就是牛仔断臂山,有什么地方会吸引岳灵歌这样的人呢?!
除、除非不是吧?不会吧?不可能吧?难道岳灵歌喜欢田幽宇?因为孟如意那一次的恶作剧令她外裙掉落的样子被田幽宇看到了,所以保守且传统的她便就此认定了这个家伙做自己的夫君,从而情由念生,渐渐真的喜欢上了他,为了他竟肯尝试着去学骑马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取悦于他
这田幽宇应该是明白岳灵歌心意的吧那么他对她的心究竟有几分是真呢?
嗳麻烦了。真正的岳灵歌已经不复存在,倘若田幽宇也喜欢着她,那我这个冒牌货要怎么补偿和撇清这对苦命情侣的痴缠呢
郊外·医馆
“到底要不要学?”田幽宇似乎生气了,居高临下地垂着薄薄的单眼皮睨着我。
好可怕的样子,我预感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必定会被他大卸八块。
“不学。”我咬牙坚定地低声道。被大男人大卸八块也总比被大马摔得粉身碎骨好。
田幽宇一言不发地解下缰绳,突然把我从他的胳膊上拽下来,而后一揽我的腰向上一纵身,天旋地转过后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那大马的背上,田幽宇则坐在我的身后。那马因为身上蓦地有了重量,忍不住动了动蹄子,“啊——”我尖叫,被他从后边伸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在我耳边低笑道:“嘘——当心引来衙役。”说着便一夹马腹径往城郊而去。
真实地感受到这大马在自己的屁股底下耸动着它那壮硕的身躯,两旁的景物由眼前飞逝而过,我吓得紧紧闭上眼,双手死死地抠住田幽宇揽在我腰间的胳膊,整个身体僵硬如石。这情况持续到出了城门,马速突然一下子加快了,扑面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三魂六魄与我的肉体已是若即若离,再这样奔驰下去我又要穿了
这马儿不知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一路是越跑越快,简直让我有种坐云霄飞车的失重感。我听见田幽宇在我脑袋上方十分亢奋地吼着:“呀呼——丫头!睁开眼!闭着眼能看到什么!”
雅虎(呀呼)?你还搜狐哩!不睁眼都吓去了半条命,睁开眼只怕当马就香销玉殒了。可怜悲惨的我被田氏疯人疯马绑架着不知奔了多久,总算慢慢放缓了速度,田疯子任由那疯马自己撒蹄乱跑,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丫头,睁眼。”田幽宇低下头来在我耳边道,鼻息吹得我的耳孔发痒。
我偏头避开他贴上来的脸颊,慢慢掀开眼皮,呕——老天,我晕马了!一看到脚下的杂草乱花,我的胃里就不断地往上翻涌着早上辛辛苦苦吃下去的饭,慌忙捂住嘴以免就这样平白浪费掉了(恶)。
正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