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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些小战,除了十几次骚扰重在伤敌外,其余几乎都是歼灭战,是以南乡这边杀敌最多,俘虏却反而少得可怜。说到这里,众人均是沉默不语。这是功是过倒还真难说清楚,毕竟人家歼敌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战场的人数。不过若要把丢掉武关的过失强加在他们头上,这点功劳就有些难说了。只是众人心里都清楚,若不是武关守军见财起意,顾凯锋的八万大军只怕都要葬送在武关之前了。以此来看,也不知道说顾凯锋是精明过人,亦或是一个疯狂的大赌徒。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我们都是打胜了。”杨诚站起来说道,再论成败已经无济于事,他可不想众人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此番我军共歼敌六万余人,俘虏敌兵六万八千人,虽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总算赶在春播之前结束了战斗。所有参战将士皆有功劳,日后我自会上报朝廷,为大家请功。”
说起来俘虏的这批敌兵这一次还帮了不小的忙,杨诚并没有把他们关起来,而是把他们用来了这次春播和重建之中。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什么不满,这六万多俘虏大半都在战争中负了伤,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根本连命都保不住。根据战后的统计,俘虏的伤兵死亡率竟然还比州军自己的伤兵死亡率低得多。受到这么好的待遇,俘虏们当然是感激不尽,更何况他们做事杨诚竟然按正常的民工待遇给予工钱,算起甚至比他们在兖州军中的军饷还要高。杨诚对这些俘虏的约束并不多,但却没有引起一场暴动,一向以为被视为包袱的战俘,反而成了一大助力,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敢相信。
第七卷 第四十章 关洛争雄·四
偷偷拭了拭微微冒汗的额头,感激的看了杨诚一眼,的座位。既然杨诚说都有功劳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杨诚刚才说到已经达到之前的目标时,他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惭愧。他也知道,对于这次荆襄之战的结果杨诚并不十分满意,不误农时只不过是政治上的目标,而军事上的目标却是阻击兖州军,而阻击的目的便是不让他们通过武关而威胁关中。如果从军事角度来说,他们是完全失败了,本来想把敌人堵在外面,哪料到自己反而被人家堵在了外面。
接下来便轮到张识文出场了,短短两个月不到,比杨诚还要年轻四岁的张识文眼角和额间竟有了几道皱纹,虽然并不明显,但也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是如何渡过的了。前方军资的调拔、荆州官吏的替换、交州本地的政务,甚至于移民与本地人的纠纷,几乎每件事都他的身影。倒不是底下的官员不够得力,而是身上的担子太重,让他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松懈。
杨诚自己对生活的要求极为简单,不过对百姓花起钱来却是极为大方,哪里的百姓饿肚子了,他大手一挥又送钱又送粮,还要减免赋税。这种做法张识文从内心来说当然是绝对支持的,他和很多官员都是出自贫寒,对百姓的苦楚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不当家不知道盐米贵啊,交州虽然经过近四年的高速发展,不过毕竟开发尚短,要想真正和那些中原大州相比还为时尚早。幸好交州百姓对官府的信任达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很多在其他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交州却毫不费力地顺利执行下去。仗着这一点。他才能够勉强支撑,饶是如此,从征谢明伦到现在,交州的府库仍然见了底。
张晋根才报了喜,现在轮到他却是要报忧了。清了清嗓子,张识文平静的说道:“这几个月来。大家的鼎力支持下,荆州全境已经初步平稳。先后安顿流民三十万人,新建民舍七万所,除荆北外,其余各地的百姓都可以维持到秋收。在商会的大力配合下,各地地物价还算平稳,没有出现屯积居奇的状况。民生已安,交州的协助人员从下个月起就会从各地陆续撤离,以后就要各位官员多多辛苦了。”
众人听了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从荆州选拔新人们眼中微现激动。这样的政绩放在外面,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惊奇了。特别是流民问题,向来为各地最头痛的事情,不过放荆州竟异常顺利。从关中和中原逃亡来的这三十万百姓,现在已经广布在荆南各地,多数都在新设立的三郡十二县中安居乐业。虽然一切都是从头再来,不过荆州清明的吏制却让他们把这个新的家园当成了乐土,只怕战争结束之后,真正愿意离开地人也不会有多少。
仅此一项,荆州的人口便凭添了二十多万。完全弥补了谢明伦之乱和州军入侵所造成的损失。不过官府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这三十万人中,大半都是贫困的百姓,安顿他们所需要的房屋、田地和农具几乎都是官府掏的腰包。即使是携资而来的人,置业的成本也是低到了极点。正因为如此。荆襄之战还没有结束。百姓地安顿便已经基本完成了。
去年北方不少地方都遭了灾,再加上三家几乎征用了境内的所有壮丁。粮食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天价,再加上各地豪强刻意抬价,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大批饿毙的百姓。虽然现在北方的小麦快要成熟了。不过三家为了维持宠大地军队开支,早已盯得死死地了,真正能分到百姓手里的恐怕就少得可怜了。与之相比,荆、交二州地百姓便幸福多了,虽然各地粮店的销售有着严格的限制,不过一般百姓却并不愁无米下锅。
只是如果外地地商人想要在荆襄购粮,却需要州府的同意才行,虽然交州连续三年获得了大丰收,不过也经不起这般折腾。现在的存粮只能勉强支撑两州的军民所需,哪里敢大量卖出。饶是如此,在荆襄之战刚刚停止的时候,中原的商人便如潮水般涌入,特别是在襄阳一带更是商贾云集,比起和平时期的中原大都市也毫不逊色。虽然现在各地都极为混乱,不过毕竟其中的利润太过诱人,足以让任何逐利之人冒险而来。一时间之间,刚刚战事刚刚平息的荆襄之地,竟呈现出罕有的繁荣之景,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至于交州的协助人员,更是全国独一无二的。自从那次交州许多人义务帮助安顿流民之后,交州的自愿者大军便一直保持着不断扩大的趋势,上到地方望族,下到百姓、工匠,只要官府一纸公告,便会踊跃的参与到各地的建设之中。就像这新建的两千多里官道,其中有近一半的里程官府几乎没有花一文钱,都是交州的百姓自带干粮、自取石材铺成的。而且这股风潮正在不断漫延,不仅席卷了临近交州的几个郡县,还有向整个荆南辐射之势。杨诚及一众官员对百姓出自内心的关怀,开始得到了百姓强力的回报,若非如此,只怕完成其中任何一件,都要挖空交州那不断萎缩的府库。
“现在荆南的水利已经基本成形,等这段农忙过后,荆北的水利工程也将开始动工。若是一切顺利,加上两州今年新垦田地,荆州的粮食收成将是去年的三倍,而交州也将增长三成左右。所以最迟在五月,两州起码要新修七十座粮仓,否则我们便不能装下占平常年景整个大陈两成还多的粮食。”张识文平静的宣布了这个让众人振奋的消息,嘴角首次露出了一丝笑意。首次统计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连他也微感吃惊,虽然交州的土地每年都以一成左右的惊人速度在增加着,但总面积算起来毕竟还远不能与其他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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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地众人却是炸开了锅。要知道不要说交州,就连荆楚之前比起中原来说也算得上是蛮荒之地,即使是现在,不论是人口还是土地面积,都远不及整个大陈的一成。而且荆州的战乱才刚刚平息,若是这样状况持续下去的话。荆、交二州势必将成为大陈最富庶的天堂。想到自己治下今后的种种,在坐地不少官员,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美好的憧憬之中了。
等众人议论了好一会,张识文才回头望向杨诚,后者苦笑点头。虽然前景值得期待,不过现在却仍然残酷,挥手安抚住激动的官员们后,张识文正色说道:“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打仗和救济百姓足实花了不少钱粮。所以呢……从这个月起,至少三个月内荆、交二州所有官员的俸禄都暂不发放。”
想起自己出的这个权宜之计,张识文不由微感歉意。要知道荆交二州官吏的俸禄虽然比起其他地方要高一点,但绝大多数官员都没有任何其他的收入,一家几口人都指望着这点俸禄,而且一有需要捐献的时候无不走在最前。即使是现在交州官位最高的他来说,也是囊中羞涩啊,他还只是一人吃饱全家不管地人,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到处都需要要钱。就算他把一个钱掰成两个来用,也仍是不够用。就算先挪这三个月的官俸,所缺的口子仍然不小,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的方案。
听到张识文的话,官员们虽然面有难色。不过却并没有人出言反对。大家都知道。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张识文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只不过嘴巴毕竟要吃饭,虽然各人都微有积蓄,不至于连锅也开不了。不过张识文说的可是至少三月。若是时间一拖久,那保不准就得饿肚子了。当官的都要饿肚子,恐怕从古到今还真是少见了。
看着堂下所有地眼睛都盯着自己,张识文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不过也不是一文不发,大家回去以后,在三日内把自己和手下官员每月必须的口粮统计报到州府,这几个月的事情还多着呢,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办事吧。不过有一点大家必须记住,这个消息绝不可传出,否则严惩不贷!”现在非常时期,要是别人知道荆交两州连官员的俸禄也发不起了,那影响可就大了。
众人轰然应诺,不少人都过着清贫地生活,只要有粮食,生活还是可以过下去地。况且之前张识文又给了他们一个这么美好的期待,顶多熬到收获之时,应该算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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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识文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军队地将领们:“士兵的军饷足额发放,将领们若自愿的话,在保密地前提下可以在领取之后上缴,以后原数奉还。”毕竟还要打仗,他还不敢把主意打到军队的身上,虽然将士们不会对此有多大的意见,不过人家毕竟是命在拼。
几个将领低声合计了一下,公孙勇朗声说道:“张大人都不领俸禄,我们几个比你富裕多了,还怕熬不过来?放心好了,下去我们会尽量凑点上来,只要大人不嫌弃就行了。”比起文官,武将们受奖的机会就多多了,像他们几个统领,几乎每个都在交州置了不少田地。虽然比不上地方的富豪,不过也算得上有点家底了。
“谢谢大家支持!”杨诚站起来感激的说道,要是让他来说,还真开不了这个口。虽然大家的反应与预想的结果相差无几,不过他心里却是极为欣慰。自己的这些老部下就不用说了,那些新上任一两个月的官员也鼎力支持,就不能不让他感动了。毕竟这交州的钱是让他花光的,虽然并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但毕竟是自己开的口。现在又把主意打到这些文武官员的身上,心里当然有些过意不去了。
众人纷纷起身回应,均表示了理解,唯独吴嘉火不解的说道:“既然缺钱,何不我们自己铸一点呢?”
大多数文官均是微微变色,黄南杰沉声说道:“依大陈律,私铸钱币等同于谋反!”虽然交州自己的规矩比大陈律还要通行,不过黄南杰作为两州总巡,对于律法岂能没有深刻的了解。何况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他当然要及时提醒了。
吴嘉火却不以为然,不屑的说道:“朝廷地钱又没人用。”他说的倒是实情,大陈年年征战,国库早已不堪承受,无奈之下便大肆铸币,用料也由铜变成了铁。这样一来便使得钱币的价值不断下跌。三家没有反叛之前,铜钱与银两的兑换已从最初的一百枚换一两,跌到了两千枚才换得了一两,至于后来的铁钱,几乎根本没人愿意兑换了。三家反叛之后,这种情况进一步恶化,除了真金白银,便只能以物易物了。在这种环境下,在交州境内几乎也见不到钱币地流通了。
众人均是默然。虽然这是实情,不过毕竟谁也不敢轻易踏足那个禁区,更何况杨诚又是铁了心的拥皇派。“老哥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张破舟大声说道:“我们先铸着,大不了以后天下太平了,就不铸了。”其他诸将倒也多数赞成,到底出身军旅,这方面武将们的胆子倒是要大得多。
“这个……”吴嘉火的话倒还真让张识文感到眼前一亮,铸币带来的利润却实极为诱人,更何况是现在他满脑子想的便是如何凑钱。不过顾虑同样也大,这毕竟是受朝廷严令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