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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神-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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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和“01”配合十分默契,一摇机翼,心息相通,每天在清华湾升起的霞光里相逢,相依相伴,快回到基地时,又相互摇摇机翼告别。
  直到有一天,等到天亮,“01”还没发现“蝴蝶”的影子。这不能不使它的驾驶员苗云万分焦急。
  启明星已经消失,海面呈现出鱼肚白色。苗云的飞机在六千米高空上盘旋,两只眼睛仔细地扫描着南方的天空、地面和海洋……一颗慧星在他眼前殒落,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曙光初露,苗云更加紧张。汗,从他的飞行帽边缘流下来。他看着飞行油量表渐渐指向“红字”。这时,清华湾海面上也涌起一片淡红……
  南方天空上的星星全部隐去,干净得像一面明光的镜子。苗云万般无奈,打开了通话器,用沙哑的声音呼叫:“牡丹江,牡丹江,我是‘01’,‘蝴蝶’没有飞来!”
  “明白!坚持,等它。坚持,等它!”
  “明白!”苗云说。为了保持航行时间,他驾驶飞机开始爬升。
  天已经大亮,山谷里升起雾气……苗云在爬高的过程中,突然看到谷底里,大约离地不到一百米的高度上,飞来一架双层翼轻型“安二”飞机,速度慢得好像即将停在那里不动,机头下沉,尾巴翘起。
  狂喜的苗云大喊一声:“蝴蝶!”随着蹬舵,转弯,急俯冲,加大速度靠了上去。到了近百米距离,才发现“蝴蝶”的左翼被削去了一半,飞机挣扎着,倾斜着向地面冲去!
  苗云把飞机拉起来,眼看着“蝴蝶”摇摇晃晃落地之后,往前方滑行不到几十米,就趴在了地上。
  苗云的飞机在“蝴蝶”落地处上空,盘旋了三圈。他想看一看飞行员的情况。可转来转去,“蝴蝶”毫无反应。
  天空沉默着,山川沉默着。在苗云的心目中——“蝴蝶”就像是苦战之后,十分疲惫地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接着,他向“蝴蝶”一次又一次的进行俯冲,想把沉睡的飞行员唤醒。
  毫无反应。他不得不重新打开通话器,高喊:“牡丹江,牡丹江……‘蝴蝶’有病,我是‘01’!”
  “我是牡丹江,全力抢救!全力抢救!”
  “明白!”苗云压机翼看了看地形,下决心顺着“蝴蝶”的着陆方向,开始下降,放起落架,接地。安全着陆后,他看了一眼油量表,指针已到红线!
  苗云急速拉开座舱盖,猛地跳下飞机,往距他百米远的“蝴蝶”飞快跑去。跑出不到距离的一半,猛然站住,是一种声音令他止步。回头一望,四架“F…84”,也就是“油挑子”,发出涡轮式飞机那种特有的尖叫声,编着整齐的队形,沿山谷朝他们飞来!
  苗云向着‘蝴蝶’猛跑,边跑边甩掉飞行帽等影响他速度的身上衣物。当他跑到“蝴蝶”机边,跳上机翼,准备打开座舱盖时,四架“F…84”已经鱼贯地从头顶飞过。
  苗云把“蝴蝶”背了出来,跳下机翼,两人双双趴在雪地里,“蝴蝶”一下子压在他身上。
  “油挑子”又回来了,进行投弹,密集的投掷,苗云的飞机被炸起火!
  苗云背起“蝴蝶”,拚命地往迎面山坡上猛跑,想钻进那一片矮树林。
  “油挑子”像闹着玩似的,往他们身前身后扫射着。当它们又飞回来时,“蝴蝶”的飞机被炸成了碎片……
  苗云跑进矮树丛。“蝴蝶”的血流到苗云的脖子上、头上,混合着他的汗水,一滴滴洒在土地里。当他钻进一片密度较深的树林,发现了一小片已经溶雪的向阳地。他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把“蝴蝶”平放在那儿。
  苗云不管不顾“F…84”的反复轰炸与扫射,火与烟笼罩在他的四周。苗云先用自己的飞行服把“蝴蝶”头部垫高,解开自己的上衣领口,抽出按规定围在脖子上的沾满鲜血的白绸巾,轻轻地擦了擦‘蝴蝶’双眼紧闭的面部,然后,慢慢地摘下‘蝴蝶’的飞行帽,将取下一半时,从帽子里脱落出一束长发,这使苗云万分吃惊。全部脱下时,他才发现这是一位朝鲜女飞行员。
  苗云眼中涌着泪水,手颤抖着把她那被子弹打穿的飞行帽放在身旁。跪下来,用自己的白围巾擦着这位姑娘头部正在涌出的鲜血。擦着擦着他认出了这位姑娘,原来她就是——崔月兰。
  苗云大声呼唤:“月兰,月兰,崔月兰!我是老苗哪!你苗大哥呀……”
  崔月兰没有任何反应,像睡着了似的,安祥地躺在那儿……
  苗云停止了呼喊。慌恐地把手伸向崔月兰的面部,再摸了摸她的颈部,深深地吸一口气,低沉地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崔月兰头部和身上流出来的血,细细地淌在她身旁生长着金达莱的泥土上……
  四架“F…84”又重新飞过他们的头顶,扫射和投弹!
  在硝烟里,苗云站起来,拔出手枪,连续对空射击,并高喊:“强盗!强盗!”
  火熄了,硝烟散了。天空澄蓝,海水平静。雪化了,春天来了。
  在崔月兰长眠的地方和她背后朝鲜的三千里江山上,仿佛神奇地、快速地长出盛开的金达莱花……一片红霞,漫山遍野,掩盖了这位美丽朝鲜姑娘的遗体。
  你飞入苍天,
  你回归大海。
  你化成金达莱,
  开遍三千里河山。
  永远鲜红,千秋万代……
  12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迟缓,去得匆匆。战争波及这里已近两年了。今天风和日丽,从海上、鸭绿江上飞来一行行白鹭……在安东和新义州上空徘徊了几圈,没有停下脚步,直向长白山天池深处飞去。
  安东火车站有一列即将发往沈阳的客车,车窗开着,车里边坐着苗云,送行的是赵金元、周登岗和李树天。开车铃声已响。
  “大队长,”李树天对苗云说,“选几个机灵点的!”
  周登岗说:“像你和小李这样的。可别弄来些滑头滑脑的那号人。”苗云在车上沉闷地不吭气,只是点了点头。
  赵金元猛想起一件事,从车门跳了上去,好在车上乘客不多,急速跑到苗云跟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副墨镜,给苗云戴上:“刘师长送你的,苏联卫国战争的纪念品。情绪高点儿!到长春见了老战友、老同学都问个好!”
  苗云说:“有什么好的?飞机毁啦!人也牺牲啦,我竟干这些窝囊事儿……戴这玩意儿干什么?”说着就要把墨镜摘下来。
  赵金元伸手拦住:“这是师长的命令,保护好眼睛,带回来新同志,就一块儿改装!”
  苗云没有把墨镜取下,温顺地点了点头。
  “下车吧,老赵,你放心。”苗云说。
  车动了,下边站台上的周登岗和李树天在喊:“老苗,早点回来!”车缓缓行驶时,赵金元跳下了车。
  苗云到达沈阳,登上去长春的火车时,已近黄昏。车厢里的人不少,找来找去在过道旁寻到一个座位,他把包塞在座位底下,不习惯地弄了弄脸上的墨镜,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吁了口气,坐下来望着窗外,并没有注意身旁坐的何人。何况车内光线又比较昏暗。
  片刻,他闻到一股“友谊”擦面油的香味时,才发现身旁是一位女人,一位女军人。突然,靠窗坐着的人说:“苗云大队长?”
  苗云一听,突然站起望着喊他的人,还摘下了墨镜细看,吃惊地说:“方……方……方医生,我……戴着这玩意儿,看不太清楚。”
  “那当然。”方晓月说,“怎么眼睛又……”
  苗云忙说:“没事儿,没事儿!”
  “坐下呀!”方晓月拉着苗云。“啊。”苗云坐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车窗外开始暗下来,大地一片模糊……
  “听说崔月兰同志……牺牲啦?”
  “是……我没有完成任务!”
  “去长春?”
  “去接新飞行员,你呢?”
  “我去给新飞行员进行体检。”
  “那咱们是同一个任务!”
  “是啊。真巧,我记得五年前咱们也是在长春认识的吧?”
  “是,是。也是长春。”
  “可惜月兰同志牺牲了,不然也可能在长春重新见面,欢聚一堂。”方晓月说。
  “……还有付杰人教员。”苗云好像在提醒。
  “他现在军区工作,也在长春。改了名字,不叫付杰人了,叫付昨非。”方晓月说。
  “他说‘杰人’口气太大,改‘昨非’谦虚。”
  “昨非?”苗云问:“什么意思?”
  “昨天的昨,是非的非,”方晓月回答:“就是不该忘记昨天的是非。”
  苗云说:“好,好,昨天?是非!已经五年了,还有什么是是非非啊。”
  火车到达长春,付昨非,也就是付杰人,在站台上接人。首先,他看见开着的车窗,坐在窗旁的方晓月,就边跑边喊:“晓月,晓月!”
  过火的热情使方晓月反感:“江山易改……”
  苗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方晓月回答:“我说,他真热情。”
  苗云说:“那是……”
  两人下车,付昨非冲了过来,当发现苗云时才停止了脚步,有些吃惊:“苗大队长!”
  苗云向他敬了个礼:“付教员你好!”
  付昨非说:“不敢当,不敢当!现在是参谋。你到长春来……”
  苗云回答:“来接收新飞行员的。”
  “哦,”付昨非说,“听说前方有位领导要来……”
  方晓月一瞪眼睛:“你是来接领导的吧?”
  “是,啊不,都接。”付昨非说,“苗云大队长在后方很有名气。当然要接!”
  方晓月说:“那好啊,我去医院啦!”
  “不,不。”苗云说,“我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你还是送方医生去医院吧!我算个什么领导。”
  付昨非说:“那也好,不过新飞行员住地在南岭,很远。”
  苗云说:“没问题。”话尚未了,四五个年青空军军人,边喊边跑着过来,打头的是冷道文,他站在苗云面前,一言不发……
  苗云说:“猪倌!”
  冷道文说:“瞎子!”
  苗云问:“小冷,冷道文就是你?”
  冷道文问:“逼得‘B…29’自爆的就是你?”
  苗云大声地:“别胡扯!”
  “同志们!”冷道文喊道,“他就是苗云大队长!”
  另外几个小伙子上来,把苗云一下子架着抬了起来,他像骑马一般,往出站口移去……
  方晓月望着他们说:“做人,总得有点份量!”
  付昨非颔首说:“当了英雄,当然身价倍增。”
  13
  长春、南岭,新飞行员驻地。
  清晨,苗云一个人在一间小办公室内看新飞行员的档案,门外有人喊了声报告。
  “进来。”苗云抬头一望,原来是冷道文。“有事吧?小冷。”
  冷道文吞吞吐吐:“大队长,我有点顾虑。”
  苗云和气地说:“跟我还顾什么虑,你已经在米格‘十五’上飞了二十一个小时……”
  冷道文说:“二十一个小时零三十五分……”
  苗云说:“不错,怎么啦?”
  冷道文问:“上边体重写了多少?”
  “体重,没注意,我看看……”苗云开始查阅档案,“48公斤,这么轻?”
  冷道文提高了声调:“不对,错了!48公斤半!”
  苗云说:“那也不够标准,要50公斤。”
  “这不,我才来找你吗?”冷道文说,“咱们老关系、老战友,你眼睛瞎了那会儿,啊,眼睛有病那会儿,我不也帮了点儿小忙吗?你大笔一挥,50公斤,我就可以上前线了!”
  苗云思索着:“今天上午你还要到医院检查身体,大笔一抹,还是48公斤……”
  冷道文急了:“要淘汰我!唉,老苗,你要是让我上前线,我给你当僚机,当八号僚机我都干!保证像一块钢板,让你枪打不着,炮轰不着。怎么样?你现在飞什么机种?”
  苗云淡淡地说:“拉十一。”
  “什么,‘拉十一’?哈哈哈,”冷道文说,“我给你当僚机都屈材啦!就更应当帮个忙了。我要能上前线,保准让敌机连毛带脑袋一块往下掉,怎么样?给改改,就差一公斤嘛。”
  苗云问:“到医院检查怎么办?”
  “我用个小小的计谋!”冷道文说着,一掀上衣,“我在里边缝了几个小沙袋,保证比一公斤半还多。”
  “傻小子,”苗云说,“检查的时候,要脱衣服。”
  “咱还有第二招啊,”冷道文问,“你有钱吗?”
  苗云说:“每月发的津贴费,我都塞在床铺底下,反正也没啥用,来的时候又忘了拿!要多少,干什么用?”
  冷道文说:“不多,够买三斤切糕的就行啦。”
  苗云不解地:“干什么?”
  冷道文说:“检查前,吃了它,再喝两壶凉水一泡,绝对够五十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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