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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一个胖婶子立刻接嘴,“她又不是我们启夏关的人。”
秦校尉还没说话,就听那张大汉哈哈笑了两声,“小娘子还没离开啊,太好了!我一路就担心她跑了呢,至于东西嘛,你们就别管了,我老张给她带了礼物的,哈哈哈。”
我:“……”
我兴致勃勃地跟在了张大汉身后,等他们把马车里的物品全部卸下装好之后,他腆着脸将秦校尉拉到了一个僻静处。
“钊弟啊,你陪我一起去。”张大汉搓着手,看起来还有点儿害羞。
“我还有事。”秦校尉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那小娘子我瞧着腿都软了,倒时候说不来话。”
“上次你说得很好啊,还要去摸人家姑娘。”秦校尉笑了一下,拍了两下张大汉的肩。
“上次姑娘昏着啊,不管,你得陪着我去,顺道看看她伤好了没!”张大汉说完之后,驾着秦校尉就往外走,我等得心慌,见这二人终于动身,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海儿家的时候,宁致远正在海儿家的房顶上舞剑。
我对他踩人房顶的行为格外的不理解,不过看到海儿崇拜的目光之后便明白他这是在装逼。
“宁致远,你救命恩人来了!”我在下面冲他挥手,宁致远身子一顿,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脚尖点地,身形轻巧,如蜻蜓点水,颇有几分仙人之姿。
那张大汉愣了片刻,喝了一声,“好轻功。”
宁致远眉头一皱,“做什么?”
“咳咳,看看你伤好了没?”大汉搓了搓手,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用胳膊肘小心地捅了一□侧的秦校尉。
我自然明白张大汉对宁致远的好感,不过宁致远显然不明白,他后退半步之后,用手中的木剑朝张大汉面门刺去,那大汉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被刺中眼睛,幸得旁边的秦校尉将其一带,往身侧移动些许将木剑险险避开。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大约因为武器是木剑的缘故,秦校尉虽然皱眉却并未动杀心,而是揪着发愣的张大汉,面色阴沉地看着宁致远。
“士兵素质已经如此低下了?”宁致远冷声道,“上了战场敌人的刀剑来了也不晓得躲?”
我不满道,“这又不是战场,再说那张教头无非是因为在你面前过于紧张。”
“更何况他是军队教头!”宁致远厉声道。
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校尉面色不善地道,显然他同我想的差不多。
宁致远眼睛一眯,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参军。”
我:“噗!”
第 7 章 。。。
【9】
宁致远的话音刚落,那张教头便回了神,他蒲扇大的手连连摆动,嘴上也没闲着,“不可不可,小娘子细皮嫩肉,怎可参军?”
那秦校尉也点了点头,“女子不可从军。”
宁致远冷哼了一声,“南夏国陈皇后当年跟随始祖皇南征北战,得‘夜叉’封号,令敌军闻风丧胆,夜可止小儿啼哭,女子为何不能参军!”说到这里,他还瞟了我几眼,似乎在嫌弃我那身体是个女儿身。
我当即冲他吐了个舌头,然后大声道,“呸!”
宁致远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更何况,我南夏国并未规定女子不能参军。”
秦校尉并未回答,而是将拳头放到下巴处轻咳了一声,“姑娘为何参军?”
宁致远眉毛一竖,厉声道:“保家卫国!”
我顿时笑到打跌,他被我笑声所扰,狠狠瞪我一眼,只不过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下,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保家卫国有我们就够了。”张大汉讪笑了一声,他还欲再说,宁致远已经伸手划了个道,“张教头,请赐教。”
张教头自然不愿应战,而那秦校尉也摇了摇头,“启夏关无仗可打,即便你参军,也不过是在这里混日子,关内的士兵几乎被遗忘,数十年无一人从此处调离,若你想上战场,此处并不能如意。”
“反正先入伍了再说。”宁致远站得笔直,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校尉看,我瞧那秦校尉被看得脸上泛红,还略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当下提醒宁致远不要看得太过火,岂料他并不理我,灼热的视线紧盯着秦校尉,活像要将他戳个窟窿,旁边的张教头顿时急了,他挡在了二人中间道,“小娘子要参军,我老张允了。”
秦校尉还欲说话,被张教头直接拖走,他拖着秦校尉走出巷子,才回头挥了挥手,“小娘子明日来营帐报道。”
我因最近起了听墙角的兴致,所以一路跟了上去,那二人在路上起了争执,不过最后还是秦校尉妥协了。
张教头的意思是启夏关天高皇帝远,而且远离战场,允了宁致远参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如此一来还能留住那美貌的小娘子,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没准便能瞧出老张的好,到时候娶来做媳妇,生一窝小崽子,甚妙啊甚妙……
我顿时觉得自己超脱了,我都忽略了那是我身体的事实,而想到了宁致远给孩子喂奶的情形,顿时乐不可支,回到海儿的住处还飘在墙角笑个不停,最后惹得宁致远夺门而出,似是不忍与我相处,我自然也是乐得清净。
第二日天还未亮,宁致远便起了床。他昨日出门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段白布,此时我看到他竟然用那布匹来缠胸,顿时觉得格外肉痛,虽然我因习武也会缠,但绝对不是像他那样啊,简直是往死里裹啊,我看他脸色泛红,呼吸困难,像是要把自己给活活缠死……
“宁致远,你神经病啊!”
他并不搭理我,而是咬紧牙关,又缓缓裹了一圈。
“都知道你是女的,有什么好缠的。”我不满地道,“若是变形了怎么办?”
他眉头一皱,片刻之后缓缓道:“很痛。”
“你这么缠当然会痛!”
“昨日不小心撞到了,很痛。”宁致远此时目光深邃,他站得笔直犹如一把刚刚出窍的利剑,表情十分严肃,“军中训练应当十分严格,必须将要害部位牢牢护住。”
我无言以对。
……
宁致远兴致勃勃地去了营帐,他到的时候天还未亮,周遭灰蒙蒙的一片,不过此时那训练场上已经有了人影,张教头更是早已在入口处候着。
他领着宁致远去了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上,那块地当是他们整出来的训练场,两边摆放着兵器架,刀枪棍剑均有,宁致远瞧见之后眼睛一亮,活像一匹眼冒绿光的狼。
我看了一会儿之后飘到了训练场的另外一头,那里也有一些武器架,只不过上面摆的是锄头、镰刀、铁犁等农具,最近正是秋收时节,我可以想象这些士兵的训练到底是做什么,转头看到宁致远那般兴致高昂,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只等到时候他下田收割稻谷做农活的时候,再狠狠地奚落他。
因为宁致远来得早,此时训练场不过寥寥数人,我虽没参过军,却也知道此处的确如他们所说,军纪不严,旁边还有两个妇人提着食物过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啃馒头,宁致远看着那几个士兵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而那边啃馒头的人也鬼鬼祟祟地打量他。
我又习惯性地飘过去听墙角了。
“老张,你不是说胸大腰细屁股大么?我瞧着还没我家那婆娘大。”一个中年士兵将手中的馒头比划了两下,“垫上俩馒头就合适了。”
“我何时看走眼过,那小娘子一准是裹了胸。”张教头压低声音道,他说完之后,还偷偷瞄了宁致远一眼,神情中带着点儿遗憾。
“老张你不如霸王硬上弓!”
“不可不可,我瞧那小娘子面相不凡有富贵之气,身姿挺拔有铮铮傲骨,强取去得强取不得,上次去登州城,我偷偷买了一瓶春风化雨露,老张你要是需要,我忍痛分你一半,价格好商量。”
“你居然偷偷买丨春丨药!”
“嘘,小声些,小声些。”那人嘿嘿一笑,“登州城丽香院的姑娘可真是不凡。”
“对,特别是那沉香姑娘,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让人飘飘欲仙……”
“沉香我们只能看看,倒是那凤仙儿不错,床上功夫好得很。”
眼看这群人的讨论愈加猥琐露骨,我虽有些兴致却不好意思再听,怏怏地飘回了宁致远身边。
“你听了些什么?”宁致远目不斜视,嘴唇微微启开,小声询问。
他说完之后还自言自语,“用来打探敌情,倒是正好,谁人能防?无人能防!”
我没理他,自顾说道,“登州城丽香院的沉香姑娘能让人飘飘欲仙,凤仙儿床上功夫好。”我缓缓说完,宁致远面色一滞,他瞪我一眼,“一个姑娘家,这么没羞没躁。”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当初招摇山上,便是平素一本正经的大师兄,其房间内也被我翻出春宫图数本,而三师兄屋中更是有皇家秘本,这宁致远恐怕理论和实践知识都已不凡,此番装什么君子,若不是现在是个女儿身,只怕他早已扎堆到那边,与那几个士兵相谈甚欢。
一时无话。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天色微亮,训练场前方有人擂鼓,鼓声一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士兵飞快地奔跑到场地中央,迅速结成方阵,动作一气呵成,让我另眼相看,宁致远也是如此,他眉头一凛,然后紧跟着过去,再最后一排的位置处站好,只不过那张教头眼尖,他招手让宁致远出列,然后与第一排的一个士兵交换了位置。
“老规矩,沙袋绑上,绕城墙三圈!”张教头厉声道。
“是!”底下回答整齐划一,虽只有一百多人,此时也是声势浩大,让人热血沸腾。旁边站着的秦校尉点了点头,士兵们便飞快地拿好沙袋绑上,宁致远也没例外。
“你感觉怎么样?”
一圈下来,宁致远有些气喘,我瞧他脸色苍白,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跑这么三圈自然是没问题的,难道换了个灵魂,身体也跟着虚了?
宁致远说话都有些困难,他喘息道:“缠太紧了。”
我分外无语,半晌才幽幽开口道:“自作孽不可活。”
期间张教头来问宁致远感觉如何,是否需要休息,可照顾他一下,结果秦校尉跟在旁边泼冷水,“如果这样就坚持不下,根本就不用参军了,否则还未上战场与敌军交锋,便累死在行军途中。”
此话说得甚重,让宁致远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青灰,只不过他并未说话,而是握紧拳头牢牢跟在队伍后头,等到那张教头和秦校尉离开之后,才轻声道,“早上应该听你的。”
“那是自然,我自己的身体,用了16年了,肯定比你了解得透彻啊!”我颇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猛然想起一件大事,顿时就脸色一变。
“对了,今日初几?”
“初五。”
我将宁致远上下打量数次,欲言又止多次之后,他终于不耐烦地道,“有什么快说!”
“宁致远!”
“嗯?”此番他跑到了第三圈,声音微不可闻,不过大约是因为我身体素质本来不错的原因,现在比先前还稍微好了一些,应该是适应了过来。
“你当真要耐在我身体里不出来?”
他眼睛微微一眯,片刻之后才缓缓道,“我也出不来。”
“你当真要做一个女人?”
他瞥我一眼,嘴角勾出个古怪笑容,“放心,我不会结婚生子。”
我顿时不想提醒他了。
宁致远,不出三日,你将会体会到什么是血流成河!哼!
第 8 章 。。。
【10】
不出我所料,跑步之后,张教头让士兵们去干农活,因为早就有了分工,他们各自拿了农具散开,最后只剩下宁致远一人站在原地不动,脸色极臭。
“小娘子会做什么?会收割稻谷么?若是不行,你去田里捡麦穗好了。”张教头大笑两声,结果他看到宁致远的表情之后那隆隆的笑声变弱,最后他摸着后脑勺道,“小娘子凶得很,不过我老张喜欢。”
“你们就是这样训练士兵的?让他们上战场挥镰刀?拿了军饷什么都不干?”宁致远每说一句便往前踏了一步,到最后立在张教头跟前,一手已经捏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并怒目而视。
周围未走远的士兵在起哄,结果就看到宁致远一个过肩摔,将张教头给摔倒在地。围观众人顿时哈哈大笑,张教头站起来怒喝道,“笑什么笑,快点儿滚去干活!”
就在此时,秦校尉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他在宁致远身前站定之后缓缓道:“既然参军,便要绝对服从军令。若有再犯,三十军棍。”
说完之后他冷冷地瞥了宁致远一眼之后走掉,看到宁致远吃瘪,我心情很是舒爽,特别是那秦校尉走出几步之后又转身道,“陈皇后当年治军严明,自己更是以身作则,曾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