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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六皇子和朱凝渊已经启程,预计五日后便可以到达,南宫婳思索一下,突然想起宴会上的黄龙胆一事,既然安容华希望她变丑,她何不将计就计,让自己变成长满黑斑的丑八怪,到时候,那六皇子还会喜欢她么?
想到就做,南宫婳一边在研究黄龙胆的配制方法,一边写信请教师父,同时又让玉萼传出消息,说她从安容华的侧妃宴会回来之后,脸上就长了一块黑斑,那黑斑极其的丑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消息一传出去,首先传到兴安堂,老太太挽着南宫蕊儿的手,眼神一会明一会暗,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传到凤莛轩,差点没把赵氏气得动了胎气,传到南宫昊天耳朵中,吓得南宫昊天当晚就来看她了,当他看到她耳垂后那块指甲大小的黑斑时,吓得身子都软了,赶紧去给南宫婳寻大夫去了。
而南宫婳,有了智觉大师的指示,又看了许多医书,终于在参加宫宴的前一天将黄龙胆制出来,到时候,她定要将这东西送给安容华。
这天一大早,皇长孙和安侧妃及裴灼萝要进宫参加外国使臣宴会,一走出皇长孙府大门,只见外面的下人们一个个吓和惊慌失措的朝大门里面跑,三人见状,全都一脸疑惑的看向外边。
“都慌里慌张的干什么,鬼来了?”楚澜眯起眼睛,背着手,冷冷看着惊慌乱窜的下人们,下人们一看皇长孙出来了,忙抖着双腿,指着不远处颤抖的道:“皇长孙,门外竟然多出了两口棺材,一大一小,上面写着安氏容华之灵棺!”
“什么?”楚澜听到这话,当即大惊失色的踏出大门,而边上的安容华早已经捏起鹰勾一样的手指,也迅速跟了出去。
两人迅速跑到那棺材前,果然看到上面写得有安容华之棺的话,边上还有副小的棺材,边写道:安容华之子灵棺,意思是,这是诅咒安容华及她孩子的。
“岂有此理,究竟是谁这么恶毒,竟这样诅咒我,殿下,你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安容华气得怒火攻心,转眸便看向后边一脸得间的裴灼萝。
裴灼萝见安容华在看自己,嘴角溢起抹冷笑,当即道:“你可别以为是我,我可没这么多闲心诅咒你,你还是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吧。”
说完,裴灼萝率先钻进马车,这时,安容华突然想起几天前送寿衣给南宫婳的后,她才送寿衣给她,难道她就派人回敬了她棺材?
是南宫婳吗?
正在这时,有人将那棺材盖打开,一打开,立即赫然放着两个被扎了针的布娃娃,大的人偶上边写了安容华的生辰八字,小的只写了那是安容华之子,上边扎的针一看到就银光闪闪,看得安容华当场倒吸口冷气。
她赶紧摇了摇身侧紧抿薄唇的楚澜,气恼的道:“殿下,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世上怎么有人这么恶毒,我才家给你,她就迫不及等的想诅咒我了,怎么有人如此蛇蝎,容华自问从未得罪过谁,究竟是谁见不得容华好?”
此时,楚澜一双眼睛已经眯得十分危险,他气恼的接过那人偶娃娃,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安容华几个血字,当即冷冷勾唇,阴测测的道:“这种阴毒的巫蛊之术在我朝是被明令禁止的,谁这么胆大,竟敢挑衅我皇长孙府,来人,一定要彻底彻查此事!”
楚澜说完,气得将手中的布偶猛地砸到那棺材上,满目透着深冷的黑色。
安容华则心神不宁的跟着楚澜上了马车,坐到马车上,她就看到裴灼萝正冷笑的看着自己,她就知道裴灼萝在看笑话,她分不清这事究竟是裴灼萝做的还是南宫婳,不行,既然两个都不能确定,那两个都除掉,宁肯错杀一千,不过放过一个。
这边,南宫府南宫婳已经早早的起床,宫里来的常青山早就在外面侯着了,准备亲自迎南宫婳进宫,这一天,她可是维系与燕国关系的关键人物。
那燕国目前已经在练兵筑墙,他们的军营整天搞得火热无比,看样子,是在准备打仗了,两国局势越来越模糊,看不清目前是什么局势,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打起来,所以目前一定要小心翼翼应对。
南宫婳今日着一袭绯色五彩金边翡翠鸾凤掐金彩绣锦裙,外罩一件玫红色的猩猩毡昭君套,脚上踏着五彩刻丝的石青缀红梅小羊皮靴,腰系葱绿缀紫红色玛瑙的宝石扣碧玉带,头了盘成大气庄重的飞仙髻,几缕青丝飘下来,而髻上则缀着两颗缀流苏的金累丝挖云宝石花髻,光洁的额头前缀着一条弧形的红宝珠璎珞,那璎珞穗子垂在额头上,使她的下巴显得更如鹅卵石那般玉润,后边的髻儿上挽着一条似蛇一般的小圆辫,看上去就像古时洛神梳的灵蛇髻一般具有一种妖冶风情的美。
整个人外表看上去如暗影浮动,琼琼莹华,但常青山却看不清她的面孔,因为她戴了一块红色掐丝的面纱,只是看南宫婳眉宇间隐隐有淡淡的哀愁,令常青山觉得奇怪。
“南宫姑娘,你怎么了?”常青山赶紧上前将南宫婳扶住,一边扶上马车,一边想看清她面纱下究竟怎么的。
南宫婳微微叹了口气,一双乌黑如水般的眸子轻眨,但眼睛之下就是面纱,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究竟是怅然还是怎么。
“常公公,我没事,只是刚才一阵风吹进眼睛,估计是吹了颗沙子进眼,如今已经没事了。”南宫婳朝常青山微微一笑,便朝身侧的玉萼、绾绾使了个眼色。
玉萼、绾绾两人立即扶到南宫婳左右侧,常青山仍旧满脸疑虑的看向南宫婳,不过却已经吩咐马车开动。
马车大约行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在皇宫门前停了下来,接着,南宫婳被常青山带到凤銮宫,让她先晋见皇后。
南宫婳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是直接参加宴会,而是要先见皇后,等她到凤銮宫时,皇后早已经一脸温和的看着她,一看到她脸上便浮起一抹淡笑,“本宫上次想邀你聊天,没想到你要回府,所以本宫一直对那件事很愧疚,刚才才让常公公把你叫了来,你介意吗?”
听到皇后温和的问话,南宫婳忙朝皇后下跪行礼,行完礼后,温婉谦和的道:“臣女不介意,臣女也想多和娘娘聊天,臣女只怕不够资格,所以……”
“有什么够不够资格的,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皇后朝南宫婳伸出手,她心里一直想着赐婚一事,这几日都睡得不安宁,仿佛总梦见南宫婳痛苦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她潜意识的不想让她受苦。
南宫婳立即乖巧的走过去,没想到皇后已经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满眼温柔的打量着她,临了,她一脸正色的道:“婳儿,上次让你嫁给六皇子,一来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不敢违抗,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二来为了栖霞,你也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但我已经想通了,祁世子根本不喜欢栖霞,就是将你外嫁,他也不可能娶霞儿,我不想你嫁给那残暴嗜血的六皇子,要不,咱们想个办法,退掉这门亲事?”
皇后说完,十分认真的看向南宫婳,使得南宫婳看到的只有真诚,没有其他颜色,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她只觉得一亲近皇后,就感觉好亲切,好舒服,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好像前世见过一样。
“娘娘,可是那个圣命,皇命不可违,婳儿实在不敢退亲。”南宫婳怕是皇后的试探,立即恭敬的回答。
皇后立即抬了抬眸,端起桌上的茶盏,乌黑的眼睛微微一咧,沉声道:“皇上从来都是孤行,只做他觉得对的事,如今这可是你的幸福,如今两国边境已经屡有摩擦,燕国又常挑衅咱们,这仗是铁定要打的。到时候,你孤身一人在燕国,不就成了人人欺负的敌国人?我真的不忍心,我已经给你想了个法子,既不会惹皇上震怒,又可以拒绝掉这门婚事。”皇后说完,又握紧南宫婳的手,她真想多看她一眼,好像是上天注定的,她就喜欢和她说话,没来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世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自己的手被皇后握住那一刻,南宫婳觉得好温暖,便轻轻点了点头,“婳儿一切听娘娘的,多谢娘娘为婳儿筹谋,婳儿心中充满了感激,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恩情。”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人人都知道那六皇子素来是个色鬼,他一进宫就天天找机会往栖霞宫和羽落郡主那里跑,本宫一看果然如此,与十六皇子有过之无不及。他喜欢的是美人,只要你变丑不就行了?”皇后朝南宫婳微微一笑,眼里还透有抹小狡黠。
南宫婳轻抚上自己的面纱,心里只觉得奇特,皇后和她想的竟然一样,殊不知,她早就有了准备,便朝皇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过皇后后,南宫婳由常青山领出宫,准备朝明殿而去,因为宴会在那里举行,才走出凤銮宫没多久,前边的常青山已经微笑着朝南宫婳看过去,那声音却有些冰冷,“姑娘,如今六皇子和凝渊君是慕公主与郡主之名而来,咱家想请您到偏殿稍坐一会,等一会再进殿,如何?”
南宫婳没弄明白常青山是什么意思,这时,常青山身后已经多了四名太监,全都冰冷的看向南宫婳,常青山见南宫婳眼里透着机警和怀疑,忙道:“姑娘不必担心,咱家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人不想姑娘先出了风头,想让姑娘等一阵。如今是与外国使臣的宴会,如果姑娘一上场夺得头彩,那还要咱们公主和郡主做什么?人家燕国会以为咱们国家,一个公主外加一个郡主都不如一个大臣之女,这样会笑话咱们苍祁的。”
听到常青山这一次的解释,南宫婳算是明白了,原来有人不想她太过出彩,怕夺了自己的风头,想到这里,她淡笑着看向常青山,“公公,婳儿也并非是想出风头之人,既然如此,请带婳儿去偏殿休息。”
她根本不想出什么风头,只想让六皇子见到自己的真容,完成退婚一事便成。
常青山见南宫婳如此知趣,心里却微叹了口气,要不是后面有人吩咐,他又怎敢做这种事?
只是这南宫姑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是可惜了,连他这个公公都觉得这姑娘生错了人家,要是生在皇家,得有多少殊荣。
领着南宫婳到偏殿坐定后,常青山特意吩咐人给她上了茶,在叫太监们守在门外后,他想了想,觉得过意不去,就趁无人之下悄悄凑近南宫婳,道:“姑娘,你从紫檀屏风那里就可以看见大殿里的一切,等咱家一会将门关上之后,你就坐在那里看宴会,等咱家来叫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
南宫婳朝常青山淡笑着点头,“多谢公公指点,请公公先去忙吧,别管我了。”
“如此,那咱家就先退下了。”常青山说完,忙领人退了下去。
此时,奢华的偏殿里只剩下南宫婳与玉萼、绾绾,等常青山一走,玉萼、绾绾两人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玉萼已经气恼的盯着门外,不服气的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咱们小姐进宫赴宴,竟然不让咱们小姐露面,把咱们小姐锁在这个鬼地方,说得倒是好听,可他做的事真难看。”
“稍安勿燥,玉萼。”南宫婳怕玉萼声音过大惊动大殿的人,赶紧捂住玉萼的嘴,同时也迅速走到那屏风前,果然看到屏风前边有扇雕花缕金的小窗,从她们里面能看清大殿的一切,这时候,大殿里已经慢慢坐满了人,看得玉萼和绾绾也十分惊讶。
“没想到皇宫都如此有玄机,平常要是有谁要在这儿偷窥皇上上朝,不是很容易?”绾绾一边偷看,一边啧啧的道。
“你以为谁都能进这里来?这说不定是皇上暗卫们呆的地方,是为了时刻保护他的,只是今天让咱们大小姐住上了。”玉萼拍了拍手,给南宫婳端来一张插屏玉椅,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还给她抱来汤婆子,让她先暖暖手。
听到玉萼的提醒,南宫婳突然觉得,那个不想让她出风头的,一定是个能进偏殿,又能指使动常青山的大人物,在这宫里能指使动常青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常青山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也只有皇后才指使得动,原来,竟是皇上不想她抢了他女儿的风头,想让他女儿和郡主出完彩,相完亲,再让她出去给六皇子看一眼,然后将她配给六皇子就完事。
呵,这个皇上,也真够自私的。
这表面是个宫宴,实际上也是个皇子公主公子千金们的相亲宴会,每年官家或皇家举办那么多宴会,一来是真为宴会,二来则让这些夫人们多看看人家的千金,好能在说亲的时候心里有个谱,如今栖霞已经十四,羽落郡主更是已经十六,还未许有人家,虽然是她们太挑,但如果再不许配,以后就要成老姑娘,传出去多难听。
南宫婳坐好之后,透达窗花小镂,竟看到互相对视着的楚宸烨与祁翊,此时,两人都打扮得熠熠生辉,从一进殿开始,便互相投去缕缕别人看不懂的暗芒,最后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相隔只有约摸一丈。
两大美男子一坐下,立即让对面的千金小姐们纷纷流口水,而夹在他俩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