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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婳紧握住皇后的手,坚定的看着她,脸上是特有的坚强和倔强,“母后,你放心,我没事,如果这点风浪都经不起,还怎么面对后面的?如今不能让父皇知道我怀有身孕,到时候他一定会杀了祁翊的孩子,我还要赶着给他研制仙丹,要是没有,他肯定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当对于他没有利用价值后,我离死期就不远了。”
南宫婳说完,握紧皇后的手,皇后望着窗外的冬景,沉吟下眸,“你真能研制出金丹?万一没效果,他会不会发怒?”
南宫婳乌黑的眼里嵌着一缕暗芒,冷声道:“他敢不敢吃还是个未知数,总之我会尽力化解他体内的毒素,如果他已经毒侵入体,那女儿就没办法了。”
“哎,婳儿,他再怎么,都是你的亲生父亲,母后希望你不要太恨他。”皇后有些担心的看向南宫婳,生怕她会恨皇帝。
南宫婳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大的感情,但从血脉来讲,他是她的生父,所以她会答应皇后尽量挽救他,如果换作别人,这样对她,她早在仙丹里加毒药了。
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祁府,三日后他们就要被斩首,她想起那两个可爱的姐妹祁浅紫,祁雅蝶,还有与她针锋相对的王妃,罗侧妃,有小心思的二奶奶、二爷等一堆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她虽然和他们感情不深,但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可一个偌大的王府里藏着一个敌国太子,罪名怎么都不会轻。
皇上也太草木皆兵了,生怕有人夺他的皇位,这些手无寸铁的妇孺,又夺得了他的地位?
南宫婳叹了口气,难受的走到窗前,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里泛着流莹一般的亮光,安容华实在是太狠,得不到就毁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她一定要除掉她。
三日后,寒风萧萧,枯黄的落叶在宫中飘洒,冷风将落地卷得四处肆掠,一些宫人正在宫殿外清扫落叶,一个个脸上都十分的木然,因为今天是武穆王府全家抄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即使与她们无关,但也让众人觉得寒凉,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清晨的宫道十分寂静,几阵匆忙的脚步声在宫道上响起,南宫婳着一袭浅色素净的纻丝罗袍,外罩一件白狐狸皮的披风,顶着寒风,领着玉萼等人朝大庆宫快速走了去。
她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小盒子,下唇轻咬,眼里是浓浓的担忧之色,来到大庆宫时,常青山早已经迎了出来,看到是南宫婳,忙道:“公主,皇上已经对您下了禁足令,您怎么出来了?”
南宫婳扫了常青山一眼,举着手中的盒子,冷声道:“皇上不会怪我的,这是本宫为父皇研制的仙丹,请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常青山一听是仙丹,眼神立即明亮起来,迅速朝大殿中跑了去,不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皇上叫公主快进去,他要看看这仙丹长什么模样,有没有用。”
“多谢公公。”南宫婳朝常青山道过谢后,迅速走进大殿,一踏进大殿,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大殿里的案桌上摆放着许多颜色各异的金丹,这些金丹看上去颜色沉旧,除了让人觉得廉价外,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皇帝正披着一件外袍坐在龙床上,一双眼睛微微的眯起,一脸的睡眼惺忪,他身后躺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背对着南宫婳,一头乌黑的秀发蜿蜒靓丽,一看这头发和身形,南宫婳便知道,这是安容华。
“儿臣参见父皇。”南宫婳一进殿,便拂身朝皇帝行礼。
皇帝懒懒的挥了挥手,目光迅速看向南宫婳手中的锦盒,沉声道:“听说你研制好仙丹了,拿过来给朕看看。”
南宫婳将锦盒捧上前,玉手将里面的小盘子端出来,那小盘子中的确有十颗黄金灿灿又光泽通透的仙丹,比起安容华那种粗制滥造的档次高得多,看得皇帝眼里有了兴奋之色。
南宫婳却将仙丹端着,抬眸看向皇帝,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皇帝坚韧的道:“儿臣来除了送仙丹给父皇外,还想请父皇饶了武穆王府一家,犯事的是武穆王,与他的家人无关,她们只是孩子和妇孺,还有老祖母也在其中,请父皇降轻对她们的处罚,留她们一条性命。”
才说完,那床上的安容华就翻身坐了起来,她轻轻打了记哈欠,神情厌恶的睨了眼南宫婳,“还以为公主有多大的孝心,原本想用仙丹换武穆王一家的性命,要是不救她们,恐怕公主还不会来大庆宫,皇上,我说得对吗?”
“你闭嘴,本宫与父皇说话,哪由得你在边上插嘴?”南宫婳冷冷瞪向安容华,她知道自己现在对皇帝有大用处,他不会伤害自己,便满目阴冷的瞪向安容华。
安容华原本想摆下娘娘的谱,可她还没被封为娘娘,只是宫人私下这么叫,如今被南宫婳这么一吼,她只觉得脸上无光,想说话扳回自己的面子,却被冷冷挑眉的皇帝一把拦了下来,“朕与公主说话,容华,你起身去边上伺侯着就行。”
安容华只好不服气的披上外袍,起身去屏风后整理衣装,南宫婳只觉得十分的恶心,看着这一幕,真是脏了她的眼睛。
“你想用这仙丹救武穆王一家?你当朕是吃素的?”皇帝此时已经冷冷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嗜血的寒意。
南宫婳立即道:“儿臣不敢,父皇可以贬她们为庶民,何苦要杀了她们?她们始终照顾过我,只要父皇答应放过她们,我一定给父皇研制出长生不老药来,这里的仙丹有治风疾和仰止药瘾的功效,父皇服用后,风疾很快会好,对金丹的药瘾也能慢慢遏止住。相信过不了几个月,父皇的身子会比以前更好。”
皇帝当即冷哼一声,冷地抬眸,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满目厉色的道:“你以为凭内颗仙丹就可以让朕放过想夺朕皇位的人?这些人个个是反贼,朕没把她们凌迟都是好的,你还敢来这里跟朕谈条件。朕早就说过,不准任何人求情,谁敢求情,与武穆王府一同处决,长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与朕谈条件!你让朕留着她们,是让她们找机会进宫寻朕报仇?朕告诉你,这样的事朕见多了,余孽不留,对我苍祁江山一天就是威胁,前朝总有大臣的余孽伪装成妃嫔进宫刺杀先祖皇帝,你是不是想动摇我们苍祁的江山?”
“女儿不敢!只是,孩子们还太小,父皇如果不愿意饶了男人,请留下老弱妇孺,还有老王妃,她可是父皇的亲姐妹……”
“够了,你再为这些逆贼求情,朕连你和皇后一起处决,你若是因为此事不给朕做仙丹,你知道朕会怎么做的。朕可以给你这几颗仙丹面子留下老王妃,把她送进宫打入冷宫,但其他姓祁的一个个都必须死,行了,滚出去,再让朕听到一句有关祁府的话,朕立马宰了你!”皇帝说完,已经阴黑的看向南宫婳,面色泛着青紫的颜色,眼里的愤怒像是要吃人。
南宫婳眼里透着阵阵恨意,慢慢的起身,朝皇帝行了一个礼后,慢慢退了出去,在退出去之后,她冷眼看了这大庆宫一眼,她恨这样的皇帝,连孩子都不放过,他无非就想拿母后来威胁她,让她给他造仙丹。
事到如今,她想尽办法,都敌不过皇帝的残暴手段,只希望祁翊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不要太恨自己。
广阳郡
一匹铁骑驰骋在广阳大街,迅速策马朝林太守的府邸行去,马上的男人一脸焦急,才到太守府邸,就一跃跃下战马,迅速朝祁翊的院落走去。
此时,太守府邸里下人来来往往,将士们进进出出,十分的繁忙,那将士迅速来到院落里后,当即在外头拱手道:“报!”
一听到声音,里头的含笑迅速走了出来,见是自己人,随即一招手,将他招了进去。
那将士一进门后,立即半跪下身,看向正执着竹箭的祁翊,此时的祁翊身着一袭银白色的铠甲,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整个人眉清目秀,俊美高贵。
“禀报太子,大事不好了,安容华伙同罗侧妃偷了燕国与武穆王私通的信件,交给皇上,皇帝在朝堂之上当众下令,今日将要斩杀王府所有人,如今王爷已经收到消息逃往燕国,而前来伏诛太子的人此时就快到广阳郡。末将连着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在他们之前到达这里,太子,时间来不急了,如果皇帝的人到这里告诉楚澜,楚澜就会派人围攻你,你还是赶紧回燕国,余下的事交由含笑和末将们处理便可。”那将士说完,已经难受得全身血气上涌,直喘粗气。
祁翊一听到他的话,迅速扔下手中的竹简,眼里透着阵阵惊愕和冰冷,当即一步上前,朝那将士沉声道:“世子妃呢,有没有被抓?”
此时,祁翊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人深深的划开一道口子,无比的愤怒使得他眼眸赤红,骨节分明的大手早已经篡在一起,眼里布满血丝,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陪伴他多年的家人,竟全被苍祁帝斩杀,这样的恨,恨得他如锥心噬骨一样难受。
还有他的婳儿,他怎么这么蠢,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竟不在她身边,要是她有事,他也活不下去。
那将士知道祁翊担心什么,忙道:“请太子放心,公主没事,她和皇后呆在寝宫,如今安然无恙,要有事,含恨的人也早就来报了,连带老王妃也因为公主的求情被赦免,只是打入冷宫。如今是武穆王府的人要被斩杀,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拉去刑场,就是世子再赶去也没用了。”
“不!灭族之仇本殿岂能不恨?囚妻之仇本殿岂能不报?他与本殿本就是水火不相容,来人,备马,本殿要赶回苍祁。”
祁翊说完,已经抬手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深黑的眸子泛着阵阵寒光,已经迅速走出大门,这时,后边的含笑也迅速招人跟了上去,那将士忙上前拦在祁翊跟前,坚定的道:“太子,您是燕国的中流抵住,你不能出事,赶紧跟末将回燕国,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别再去西蔺城了,如今那里封查得很严,你去了也没用。”
说完,那将士和其他几名忠心护主的下属全部上去抱住祁翊的腿,祁翊则冷然的睨了众人一眼,一把用力将他们推开,沉声道:“回去告诉父皇,本殿要带婳儿回去!”
只留下这一句话,祁翊已经如风的窜了出去,含笑等人立即跟上,只留下几个下属一脸的无奈,为了长乐公主,他们的主子是真的疯了,谁都知道此时皇帝在下令诛杀太子,如果太子贸然去西蔺,肯定会被设陷阱抓住,可他却丝毫不怕,为了公主竟然连性命都不要。
唯今之计,他们只有迅速通知大燕帝,找帮后援助祁翊。
祁翊一离开府邸,就迅速骑上含笑备好的战马,沿着一条他们之前探的小路迅速朝西蔺城赶去,这条偏僻的小路楚澜的人并不知晓,在临走之前,他还派人伪装成他自己往燕国逃,利用这个调虎离山之计,等苍祁的报信员到达时,一定会以为他已经回燕国,这样反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苍凉的大地上,北风呼啸,凛厉的刮过,一队铁骑迅速在山路上驰骋,祁翊领头在前,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得扬了起来,整个人眼里是浓浓的恨意,他身后的含笑则一改往日的温雅,同样一脸的冷漠,在追上祁翊后,他有些担心的道:“殿下,此去西蔺障碍重重,你确定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前去西蔺是为了救南宫婳,但如果殿下出半点事,都不仅江山没了,连美人也会没了,他真不明白,爱情真的有那么重要?
祁翊紧抿着薄唇,黑眸半敛,红唇如月一般的冷勾,“无论如何,本殿都要带她回燕国。”
说完后,男人已经猛地策马,那黑色的骏马便用力的在山道上狂奔,卷起阵阵狂尘。
巨鹿郡南部的一个边南镇,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一直在往镇口冲,纷纷想冲过去,因为镇口另一边就是巨鹿郡,流民们大多是因为河水被淹逃往这方向的难民,他们一心想冲过这个关卡,认为到了巨鹿郡就有吃的有喝的。
喜妈妈也掺合在其中,她此刻身上的衣裳都被石头划破,头发凌乱,肩上包袱你的包子馒头早被人抢去吃了,如今她已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她的一双眼睛却充满斗志,誓要冲到巨鹿郡,先抢点吃食,再往北边的广阳郡跑,她一定要把公主怀孕的消息告诉世子。
在出东宫的时候,她就发现有人涌进来要抓公主,她知道自己返回去也只有跟着被抓,所以她连忙与送菜的宫女们一道混出了宫,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边关给世子送信,在走到西蔺大街的时候,她才听到有快马出宫,听到那马上的小哥在驿站牵马喝水时与别人说公主没事,只是被软禁起来了。
这下子,她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那批饿极了的流民又朝关卡处发起攻势,守城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拼死的抵抗,喜妈妈则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侍卫们扔了过去,其他流民见状,也照着学,这下子,一把激怒了那些将士,将士们抡起武器就朝她们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