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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经理在开会;他出差去了;在这里等等他吧。
Number:4925
Title:两极对话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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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果真为何事呢?生死之间的一切纵横起伏,莫非此物。是人去选择?还是人被选择了呢?
话题二爱情与婚姻
爱情就如在银行里存一笔钱,能欣赏对方的优点,这是补充收入;容忍缺点,这是节制支出。
──沈君山
爱情有若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三毛
“对于婚姻,我还是有信心的。”三毛闪一闪她的眼睛,“虽然我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了,而且是被迫结束的。可是我认为:爱情有若佛家的禅一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婚姻和爱情的模式在世界有千万种,我的看法:女人是一架钢琴,遇到一位名家来弹,奏出来的是一支名曲;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来弹,也许会奏出一条流行曲;要是碰上了不会弹琴的人,恐怕就不成歌了。婚姻的比喻大致如此,我无法清楚地归类,但是我有信心。
“另一方面,我是一个新女性,又不是一般所标榜的‘新女性’──新女性也许会认为婚姻是‘两’架钢琴的合奏吧?”
“您的看法和比喻还是相当感性而富有诗意的。”沈君山缓缓地说着,扶一扶眼镜:“如果从一个一般的观点来看:我想爱情的婚姻应该是以感性开花,以理性结果的。这就好象银行存款一样:爱情就是在银行里存上一笔钱。然而当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时候,事情往往是很庸俗的。除了‘美’之外,还有日常生活的许多摩擦,摩擦就是存款的支出。如果没有继续不断的收入,存款总会用完的。如果在婚姻关系里,夫妻都能够容忍对方的缺点、欣赏其优点,欣赏优点就是补充收入;容忍缺点也就是节制支出。
“我想也可以这么说:婚姻总是一个bondage──”
“bondage?你是说‘枷锁’?”三毛惊笑起来,“看看,这位说话这样不同!”
“好,不说枷锁,说责任好了。──婚姻这个形式有时是外加而来的。往往由于对家庭的责任或个人的名誉等原因,人们愿意投身其间而且不跳出来。中国古代的女人一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多出于一个外在的约束,而不是自觉自发的。这样的传统之下,婚姻也许比较稳固,人也不会意识到这个约束有什么痛苦,因为在承诺之初已经赋于婚姻一个强烈的价值观念:女人属于丈夫。夫妻的关系既不平等,家庭也只是一个‘职命’(insti…tution)。
“而今天的女性,逐渐拥有自己的使命、自己的兴趣,不愿意听命于外来的束缚。尤其是愈出色的男性和愈出色的女性在一起,必须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个他人所不能取代的吸引力;这点内在的连结是非常重要的。婚姻究竟不是一件出入自如的事。感情方面,多少需要一些节制──啊,三毛已经在摇头了。”
“我开始的时候同意您的意见──以感情为主──但是,我分析自己的感情,这份付出一定是有代价的。这时在潜意识中感情已经包括了深刻的理智。我不太同意将感情和理智作一个二分。以女孩子来说,把感情分析开,剩下理智──”三毛停了停接着说,“那么我的解释是:那种理智是在检视对方的‘条件’。它可能是个性是否相合?人品如何?是否门当户对?可是在我的感情之中,已经包含了这些,而后我自然地付出。
“以我的经验来说:婚姻并不是枷锁!爱本身是一种能力。象我们的母亲爱我们,她并不自觉到在尽一份责任。而我呢,是一个‘比较’老派的新女性,我不太同意离婚。小小的摩擦如果以离婚作后盾的话,往往造成更大的破坏。结婚时的承诺应该是感情,也是理智的。结婚是一纸生命的合约,签下了,就要守信用。小小的摩擦,应该视而不见!拿我自己来说:六年前我结婚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过:‘我作了这个选择,就要做全部的付出,而且没有退路,我不退!’一旦想到没有退路,我就只有一个观念:把它做得最好。
“也许我的婚姻环境和大台北不一样吧。这里的一切,我想可以称之为‘红尘’,许多引诱,许多烦恼。过去,我也是红尘里的一份子,后来自己净化了一阵,去适应我的丈夫──荷西。我发觉那样没有什么来台北后所听到的烦恼。虽然我所举的是一些外来的因素,但是我仍然相信‘境由心造’。”
沈君山紧接着点头紧接着说:“是的。您这种‘没有退路’的态度是颇有古风的。但是我想你刚才提到的环境问题也很重要。态度是一回事,环境又是一回事。往往人们会感应到‘红尘’里的诱惑;那么,男女双方必须要加强彼此的和谐,调剂相互的感应。刚才您提到‘条件’,我想也是必要的。我把它分成‘理智的’、‘感性的’、‘体性的’三种。
“所谓‘智性’,双方对知识、艺术或者文学,能否建立起一种沟通,这是夫妻互相‘净化’的一个重要关键,柴米油盐之外,双方要有这种intellectual的交往。
“‘感性的’问题:双方都能够互相付出,愿意互相接受,这也有天赋的不同,有的人能付出得多,有些人则付出得少,如果有一个人能付出,能接纳;而对方比较理智、或比较冷淡,那么──”
“那么我不去爱他!”三毛接道。
“的确,这是条件的一部分。第三,‘体性的’(physical)方面的吸引力,我也认为很重要。每个人对于这三者都有不同的要求和秉赋,所以人们会侧重、会选择。只要双方能互相牵合,发自内心,便成就了好姻缘。──我想我们两个人的看法没有什么不同,大概只是着重点不一致罢了。”
“对,”三毛恢复了低沉柔缓的语气,“我是采取自然主义的方式,很少对自己作比较明确的分析。因为人哪,分析得太清楚就没什么意思了──”
“对,思想太多的人行动就迟缓,也是这个道理。至少从今天的这个对话里,我们会发现:不能勉强每个人,甚至自己对爱情或婚姻去抱持什么态度。我们要知道自己是什么,有什么天赋的个性,再去寻找,这是自然!”
话题三欣赏的异性
我欣赏的男性素质中,智慧应该占第一位。可是在另外几方面我的要求绝对严格:那就是道德和勇气。
──三毛
我倒不一定强调本行的学习经验,但是我觉得广泛的了解和欣赏是必须的。聪明的女性总对我有较大的吸引力。
──沈君山
自然而然,他们开始提到各人所欣赏的异性,这里的争论就比较少了,不甚关乎婚姻、爱情的严肃问题。沈君山侃侃而谈,表示了他对所接触过的几位杰出女性的钦佩和欣赏。
“在我所提及的智性、感性和体性三者当中,我个人以为智性的沟通毋宁是比较重要一点。也许是我的兴趣比较广泛。我倒不一定强调本行的学习经验,但是我觉得广泛的了解和欣赏是必须的。聪明的女性总对我有较大的吸引力。”
那么三毛呢?
“问我欣赏什么样的男性。或许我能够罗列出很多条件,也几乎和沈先生所说的一致。我看过一些外在条件不错的男孩子,但是他们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令人失望了。所以我欣赏的男性素质中,智慧应该占第一位。可是在另外几方面我的要求绝对严格:那就是道德和勇气。我也曾经遇到过很多优秀的男孩,他们却有一个缺点:对于幸福的追求,没有勇气一试,对于一件当仁不让、唾手可得的幸福,如果不敢放手一试,往往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并不欣赏。我倒欣赏那种能放开一切,试着追求一些什么的人。即使不成功,也不至于空白!
“至于彼此的吸引力,这是条件以外的事。我遇见过许多朋友,他们‘什么都对了’──就象电脑里出来的人物,然而一相处,就又什么都不对了。有的人从小就对自己说:要找个如何如何的丈夫。于是来了这样一个人,然后你不要了。又有一天,出现了另一个人,然后你会说:就是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就某种程度上看,感情并不是只是‘培养’即成的吧?换句话说:我的欣赏和选择条件,也许正是无条件呢!”
“我完全同意三毛的看法。”沈君山抬掌比了一个出牌的手势,“但是还有一点补充。或许我想应该先把欣赏和婚姻视作两件事。而您提到了智慧的沟通问题,这是维持双方关系的重要环节。对我来说,一个女子最大的魅力还是在她的人格或个性,而不只是道德。”他扬眉一笑:“当然,美貌仍然是重要的,也是调和两性情绪的缓冲剂。”
“那么您所谓的美貌是外在的?形体的?”
“在两性初见时,美貌是最直接而唯一的吸引力,且会持续下去。但是我相信沈三白所强调的那个‘韵’字。人的年纪愈长,恐怕也就对这个‘韵味’愈加讲究了。”
三毛一手支颐,浅皱蛾眉:“我的解释──外在美是内在美的镜子,那不止是五官的匀称而已,我不愿意把内在外在分析得那么仔细。在我的选择里,它们是一体的。”
沈君山接下去说道:“这Appeal并非指灵魂如何。我所说的美,包括从男性来看女性的美。我把它归类为内在人格与外在相结合的美。”
Number:4926
Title:步游长城
作者:罗·斯克特
出处《读者》:总第37期
Provenance:读者文摘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
“有一天,我定要找到这建筑物,用手触摸它的石头。我要找到万里长城的两端,不论这两端相距多远,我定要看遍两端之间的一切。”
童年的梦想
1978年5月我过了70岁生日不久,到东部去做一年一度的体格检查,当时国防部正在汇集昔日飞行员的健康记录。在医生仔细看过我的胸部X光照片后,我知道有点什么不妥了。诊断结果送来后,不久我就在一张同意书上签字,授权医生──如果我的右肾患癌,可将它割去。我并不自欺。象我这样年纪的人,任何手术都是危险的,何况这是一项大手术。七年前,和我结婚36年的妻子吉娣就是患癌症不治的。1971年的一天晚上,她的腹侧痛得直不起腰来。52天后,她在我的怀中去世。
5月10日,护理员用手推车推着我穿过消毒的走廊,进入手术室。接着,耳边听见有人和我说话。
“罗勃特,”医生问道,“你还不觉得困吗?选一个你喜欢的数目,开始倒数吧。”
我选了23,这是我的幸运数目。我少年时参加的是第23童军队;我初见吉娣的那一天是23号;我在中国率领作战的是第23战斗机大队。而且,还有1923年……
那年我15岁,有一天,我去医务所,接受身体检查。在候诊室中,我随手取起一本二月号的《国家地理杂志》翻阅时,一张很长的折页从杂志内展落。那是一幅中国长城的照片。
摊开的图片在我心中留下永久的印象。图中是长城几公里长的一段,城墙上有巨型棋子般的了望塔。远方,长城蜿蜒于群山中,宛如一条灰色巨龙。
我是个拥有天鹰荣衔的童军,而且我背得出12条童军守则中的每一条。可是,一件比童军更重要的事进入了我的生命。我狠心将那张长城照片撕下──实在无法抗拒它对我的诱惑。
尽管我当时并不知道,但我的心中确实已产生了一个念头。有一天,我定要找到这建筑物,用手触摸它的石头。这还不够,我要找到万里长城的两端。而且不论这两端相距多远,我定要看遍两端之间的一切。
我在麻醉剂的影响下仍然昏昏沉沉,只觉得医生握住我的手腕,小心地将一件凉而尖锐的小东西放在我手里。
“不是毒瘤,是弹片,”医生说,“只有这么一点。你在中国受伤的时候,他们一定没有找到这块金属。”
我大笑起来。
这样说来,时间尚未太晚。我仍有机会可以实现少年时的梦幻。
我知道我要去的是中国大陆的什么地方,那地方大部分是崎岖不平、人迹罕至的地带。我每隔一天练习快跑5至10公里,不跑的日子则参加健身课程。举杠铃,做伏地挺身和仰卧坐起运动。不做运动时,我写信并学习中国话。我的第一封信寄到华盛顿的中国大使馆,其后我便连续不断地写信。18个月内,写了大约200封。
有一天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