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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沙漠,为的是接出那个不肯放弃自行车的男孩(“搭车客”);读者也能喜欢三毛与荷西照顾残废的加里老人那拳拳之心(“一个陌生人的死”)。
有的人喜欢三毛笔下色彩缤纷的异国情调,像“沙漠观浴记”、“死果”,象玛黛拉方村那巨大无比的肉串(“玛黛拉游记”),而最有特色的要数巴西里与沙伊达这一对恋人的遭遇(“哭泣的骆驼”)。在风云突变的时刻,西属非洲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沙哈拉威人要求西班牙人滚回去,而摩洛哥又在虎视眈眈。沙哈拉威游击队领袖巴西里的悲剧不仅在于他三面受敌,还在于他与妻子沙伊达之间的关系。他信奉回教,沙伊达却信奉天主教,这是被沙哈拉威人视作异端的。为怕西班牙人捕捉,沙伊达居于镇中,冒认其小叔子为爱人。坚贞相爱的巴西里与沙伊达最终以悲剧收场,巴西里死于自己人手上,沙伊达却被当作出卖巴西里的异教徒备受凌辱。异域的风雪交织着一对恋人的传奇,写出了三毛对沙哈拉威人的爱与哀悯。
还有的人欣赏的是三毛本人,欣赏她那洒脱的性格、成熟的少妇的风韵,更主要的是她那沛然的生命感:“她那种爽朗的性格,好像很柔弱,其实却很刚强。她把很多凄怆的际遇,都能写得生气勃发,洒脱浑厚。她不是不知忧愁伤感,但在生命里还有比伤感更强的东西。”
一个敏感的少女,在遭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后,离开了繁华的都市,离开了柏林的歌剧院,离开了马德里的五光十色,来到了黄沙滚滚、风声呜咽的撒哈拉沙漠。这是看破红尘,象“文艺”小说家所钟爱的那样,还是怎的?
三毛在“白手成家”里这样写道:
“有了人的地方,就有了说不出的生气和趣味。”
三毛的流浪生活理应当与风花雪月沾不上边,三毛却偏偏要在黄沙上插上一束“天堂鸟”。她用包装棺材的木板钉桌子,用旧车胎做坐垫,把汽水瓶漆上印地安人似的图案和色彩,把一个破旧的房子建成了“全沙漠最美丽的家”(“白手成家”)。沙漠上的生活除了“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增加点诗意外,生活是严峻的。为了摆脱失业的阴影,荷西每天潜水工作十几小时,还要受到老板的喝骂,三毛唯有忍气吞声入厨做饭,还要被老板挑剔:为什么虾没有剥壳?这些辛酸没有屈服三毛的生活意志,她会用各种方法向奸诈的老板追讨欠薪(“五月花”),她会运用交通条例,拒绝不合理的“违例”罚款(“天梯”),三毛就象沙漠里的仙人掌,自然环境纵然恶劣,她却悠悠开着自己的小黄花。要侵犯她吗?小心──有刺!
三毛不是沙漠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她也需要钱,那篇“相思农场”写得使人捧腹大笑。因为三毛居然也“财迷心窍”,做起白日梦来,而这个梦却不带半点铜臭味,反而温馨感人。三毛与荷西为了增加收入,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打鱼。好不容易卖到一点钱,两个人却在国家旅馆的餐厅里以十二倍的价钱吃自己刚刚卖出去的鱼,还争着为朋友付帐(“素人渔夫”)。这些趣事,是凡人的趣事,正如三毛所说:“有时向生活中另找乐趣,亦是不可缺少的努力和目标”。尽管生活是苦涩的,需要实际的应付,可是何妨苦中作乐,这才是积极的人生态度。
夫妻之道,自古以来,众说纷纭。三毛与荷西的夫妻经是颇有特色的。三毛嫁给荷西,据她讲是小半为了荷西的情痴,大半为了父母。结婚后,三毛并不想荷西成为三毛的丈夫荷西,如同“士为知己者死”一文中的米盖那样,因为“一个男人与朋友相处的欢乐,即使在婚后,也不应该剥削掉他的。谁说一个丈夫只有跟妻子在一起才可以快乐?”三毛自己也并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心灵的全部从不对任何人开放,荷西可以进我心房里看看、坐坐、甚至占据一席;但是,我有我自己的角落。”尽管结婚多年,荷西对三毛宠爱有加,但夫妻之间却并非卿卿我我,罗曼一番。三毛不让荷西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她尊重荷西独特的性格,并不认为荷西爱看电视侦探片就是肤浅,不强迫荷西去了解文学艺术,因为她知道人与人之间,即使是夫妻,也不应强求一致,荷西就象“一个平原大野的男人”,这是他的个性,也是他可爱之处。三毛坦白地说:“如果我18岁的时候,我绝不会嫁给他,我会认为他肤浅,因为我肤浅。今天我长大了,我就不会再嫁给我初恋的人,因为荷西比那个人更有风度,而是看不出来的风度与智慧。”
三毛是个平凡的人,她结婚、生活,和周围的沙哈拉威人共处。人生对她来讲,就象尝试青橄榄那样,苦涩中带着清甜。她有牢骚,也有沮丧的时刻,但一股韧拔的生命力支持着她,象沙漠中的仙人掌那样,迎着风沙、吐放着嫩黄的小花。
Number:4957
Title:斯大林和雅科夫的故事
作者:甘霖
出处《读者》:总第37期
Provenance:战争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法西斯德国突然入侵苏联。
雅科夫听着莫洛托夫关于法西斯入侵的广播演说,怒火中燃,心急如焚。一见到斯大林①,他就急切地问道:
“爸爸,敌人打来了,我该做什么?”
“你的想法呢?”斯大林眯起双眼,反问了一句。
“我想上前线,去揍法西斯强盗!”
斯大林赞许地说:“雅沙②,做得对!既然希特勒的猪嘴伸进了我们的菜园,那就要以三倍的打击回敬他。我相信,你不会辜负祖国的期望。”
“决不辜负!”雅科夫以军人姿态回答。
当天,雅科夫就上了前线。他被分配在一个团司令部工作,他当了炮兵连连长。在激烈的战斗中,他打红了眼,只顾和敌人拼搏,却和战友们失去了联系,不幸被俘了……
此刻,雅科夫被关在牛棚里,和被俘的人挤在一起。牛棚是用木头搭起的,四周围着篱笆,外边设有了望台,上面架着机枪,有德国鬼子站岗。
雅科夫身旁也是个红军上尉,他叫伊万·科洛佳日内,是在白刃格斗中头部被击中、失去知觉后被俘的。伊万打量着身边的难友,只见他默默地在思考着什么,便小声问道:
“你在动脑子,想怎么逃跑?”
雅科夫沉默片刻,抬头望了望乌云翻滚的天空,带着浓重的格鲁吉亚口音答道:
“夜里将有雷阵雨,要点着牛棚,烟会遮住哨兵的视线。”
“好!”伊万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开来两辆小汽车,车上跳下来一帮德国军官。一个高个头、鹰勾鼻子的军官用蹩脚的俄语粗野地喊道:
“全体集合!成四列横队!”
人们慢腾腾地站成四列,有的躺在地上起不来。那帮德国军官匆忙走进来,象狼一样打量着战俘们。一个尖嘴猴腮的红军战士,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走在鬼子前面,活象一条断了腿的狗,他用慌乱和恐惧的眼神在战俘们的脸上辨认着,当他走到雅科夫面前时,停下来,指着雅科夫,带着哭声说道:
“就是他!”
那个鹰勾鼻子朝雅科夫走近两步,带着惊疑的神情问道:
“你是斯大林?”
“不,我是朱加施维利。”
“你是斯大林的儿子?”
“是的,我是斯大林的儿子、上尉朱加施维利。”雅科夫平静地说。
战俘们吃惊地望着雅科夫。伊万也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面孔黝黑、仪表英俊的上尉竟是斯大林之子!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鄙视地望着那个叛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耻!”
德寇七手八脚地把雅科夫押向汽车。雅科夫回头看了看伊万,那眼神是让他组织难友们逃跑,随后向大家挥了挥手,毅然上了汽车。难友们含着热泪,目送着汽车驶去。
汽车驶向机场,那里停着一架八个座位的“容克”式飞机。雅科夫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深情地望着机翼下掠过的大地,那是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大地在呻吟,祖国在受难。一想到再也不能为祖国战斗了,他心如刀绞。难道真的永远也回不来了?永远也见不到故乡了?他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他忆起了往事,想起了可爱的故乡,想起了童年的时光……
雅科夫的童年是在高加索度过的,有时住在第比利斯的姨妈家,有时住在拉钦村的外祖父身旁。外祖父的小木屋坐落在巴里叶特山脚下,靠近美丽的撒马尔罕森林,森林是那样神秘,总像谜一样吸引着他。记得有一次他同伙伴们到森林打猎,他发现一只子,悄悄举起枪,那小动物快活地跳着,乌黑的眼睛闪着亮光,他不忍心打死它,就吹起了口哨,让它赶快逃掉。为这事大家都取笑他,而他却觉得很开心。
1921年,他被送到父亲身边,开始学习俄语,养成新的生活习惯。父亲很喜欢他,对他要求又十分严格。他在电机学院毕业后,到工厂去工作。后来按照父亲的意见,又进入捷尔任斯基炮兵学院。虽然他很依恋家庭,尤其喜欢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但他不愿坐享父亲的荣誉和过舒适的生活,因此很少到克里姆林宫父亲的住处去。
雅科夫想起了儿子热尼亚,今年五岁了。他上战场前,也没有看儿子一眼。还有小女儿加丽亚。唉!如今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们长大时,会知道爸爸怎样死的,会象爸爸一样挺身保卫祖国的。雅科夫感到宽慰。他从马达的单调声中,仿佛听到了从心底发出的悲壮旋律,又仿佛是低吟的宗教赞美歌。他的记忆中闪现出夏天的一个节日宴会:布琼尼、伏罗希洛夫、莫洛托夫偕他们的夫人来到父亲在祖巴洛夫的别墅欢度节日。午餐设在露天凉台上。他们喝着高加索葡萄酒,频频举杯。后来,布琼尼拉起了手风琴,拉的是宗教音乐的旋律。莫洛托夫、伏罗希洛夫和父亲走到布琼尼面前,和着旋律,唱起了一首宗教赞美歌。雅科夫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当歌声停下来时,雅科夫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说:
“一群无神论者,却唱宗教赞美歌!”
“我们的贡品是献给艺术的,而不是献给宗教的。”父亲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洋溢着诗歌燃起的激情……
飞机降落时的颠簸使雅科夫的思绪从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回到严酷的现实。他被径直押到克卢格元帅的司令部,立即开始受审。
“你是自愿投降的还是强行被俘的?”
“不,我不是自愿的。要是我能及时发现同自己人失去了联系,我就自杀了。”雅科夫泰然回答。
“你认为当俘虏可耻吗?”
“是的,我认为是可耻的。”
“战争前夕你同你父亲谈过些什么吗?”
“是的,最后一次谈话是在6月22日。”
“那天你们分别时,你父亲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去战斗吧!’”
“你认为,在这场战争中,你们的军队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是的,我认为有,斗争将继续下去。”
“假使我们很快拿下莫斯科,迫使你们的政权溃逃,并把一切都控制在我们手里,那时又会怎样呢?”
“我作不出这种设想。”
“要知道,我们离莫斯科不远了,为什么不能设想,我们会拿下它?”
“请允许我提一个反问:假使你们将来被包围了呢?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你们的部队就曾经被包围和歼灭过。”
审讯进行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们问雅科夫:
“就是说,你不相信德国会胜利?”
“不,不相信!”他眼睛注视着窗外回答③。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接着是一声炸雷,好象给他的话打了个惊叹号。雷声使他想到:假如不被叛徒出卖,此刻他会和那个上尉一道,点着牛棚,冲出篱笆逃跑了。但愿他们成功……
的确,他没有想错。正是在暴风雨乍起时,伊万在浓烟掩护下,带领难友们逃向森林。
雅科夫被俘的消息,斯大林是从德国的广播里得知的。斯大林一大早起床后,顺手打开了收音机,一个傲慢的男高音正用俄语从柏林广播东方战场的消息。末了,突然提高嗓门说:
“据克卢格元帅司令部发来的报告称:7月16日,我军在维捷布斯克东南利奥维诺村附近,俘获了斯大林的儿子雅科夫·朱加施维利上尉。他被认出后,于7月18日晚用飞机解到克卢格元帅司令部。目前,对这名重要战俘的审讯正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