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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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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时代,人情或许似醍醐,厚重粘稠?如今是人被纷至沓来的信息和事务碾扁熨平的时代,人情随之也轻薄寡淡了,人更多的依靠内心的支撑而更少希冀心外的扶持。人类在进步而人情在萎缩。真的么?

  也许是因为现在“移情”的条件好多了,可以移向唱片,移向真古董和假古董,移向需要每天饲食的猫、鸟、鱼、兔,移向需要浇水剪枝施肥换盆的花草,移向小小的邮票,移向书报,总之可以更彻底地从活生生的人面前移开去。最省事的“雅移”法是寄情山水,最省事的“俗移”法则是坐到打开的电视机前剥食着花生米不分节目好赖地一直看到荧屏上现出“再见”的字样。

  但心中仍不免时时逸出一丝两丝一缕几缕一片几片的对活生生的人的沟通欲望,化为思念,化为莫可名状的思绪,最后可能就拽过一张纸来,想在上面写一些情,一些别人可能并不呼应并不需要的字、词、句和标点符号……人情确确实实就是一张纸。

  当我从淡薄中想起人家时,人家或许正从残存的印象中摆脱出去而正在忘却我。曼哈顿的灯火呵,哪一盏下面尚有关于我的一缕思绪?

Number:590

Title:掌上的心(外一首)

作者:雷抒雁

出处《读者》:总第93期

Provenance:人民文学

Date:1988。3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如果我能把心托在掌上

  象红红的草莓托在厚厚的绿叶上

  那么,你就会一目了然

  你就会说哦,多么可爱的红润

  可是,如果我真的把心托在掌上

  象红红的草莓托在厚厚的绿叶上

  那么,定会被可恶的鸟啄破

  我该怎么说呢

  该怎么表达这裂心的痛苦?

  

  乞求

  有时,我想或许我该是一头牛

  艰难地耕耘着泥泞

  或者,隆起肩部

  拖满载新禾的车辆

  一步一喘地行走

  不在乎赶车人的喝斥和鞭影

  不在乎流汗和疲倦

  也不在乎超载

  但能不能在劳作之后

  让我在水池里静静地躺一会儿看看水里的云影飘向何方

  或者,让我自由地漫步在草地

  随我自由地选择细长或肥大的草叶进食

  随我注视蓝色的,或者黄色的花朵

  也许,我会觉得牧童的笛声无聊

  喜鹊的喳喳声动心。随我!

  能不能在进食之后

  随我以沙哑的噪音唱温暖的三月

  唱我的惬意

  别在乎我们在异性前的欢愉和失态

  因为,这一切都不过是劳作间的间隙

  这间隙越来越窄

  挤在两吻合得很好的石块里

  吁,请给我们一段长长的呼吸吧!上帝

Number:591

Title:剑赛

作者:黄斐娟

出处《读者》:总第93期

Provenance:台湾极短篇小说选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比赛快开场了,这是一场冠亚军之争

  超仔坐在场边,额上汗涔涔的;想着去年以一剑之差败给C大那家伙,心中怪不是滋味的;对面,C大那家伙挽着他的校花有说有笑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哼!”超仔啐了一口,转过头来对阿呆说:

  “阿呆,你说我今年能不能拿冠军啊?”

  阿呆看着对面冷冷地说:

  “别紧张,今年你一定能把他‘刷’下来。”

  比赛终于开始了,校花笑吟吟地在场边坐了下来,还不时对C大那家伙抛媚眼。阿呆看着,静静地走到校花身旁坐下来。

  比赛正式开始,超仔擦擦额上的汗水,把头盔戴上。那家伙瞟了一眼超仔,也把头盔戴上。

  “准备好了吗?”裁判喊着。

  “准备好了!”

  “好了!”

  “开始!”

  就在裁判一声“开始”说完,阿呆一反不跟女生说话的常态,开始跟那校花扯了起来,而且一脸谄媚的样子。

  “干!”超仔心里骂着。

  “这小子不好好替我看那家伙的漏洞,还在那儿跟妞儿说话。不管了,好好打,再拿不到奖杯,教练会气死。”

  场外一旁,阿呆愈说愈起劲了,两只手比来比去的。那校花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两个人不时发出笑声;场内,超仔全神贯注,就想找个漏洞一剑剌进去。那家伙不知怎么着,心情急躁,还不时别过头去看阿呆和校花。

  一个空档,超仔一个箭步,剑尖从下面绕上去,正中胸前,得分的灯亮了。

  “1:0!”裁判大声喊着。

  顿时,超仔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只要阿呆发出笑声,就一剑剌进去,那家伙毫无招架之力,超仔频频得分,杀得痛快极了。

  “5:0,比赛结束。”裁判宣布。

  阿呆坐在一旁,谈话戛然而止,也不理那校花,立起身来走到超仔身边,帮他卸下装具。对面那家伙一把拉下头盔,脸都绿了,睁着两只眼睛瞪着阿呆;一旁站着那校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嘴巴直咕哝着,直到那家伙从超仔身边走过,超仔还听到那校花说着:

  “你叫我这脸往哪儿摆啊!还说你大专杯没有敌手!”

  超仔转过身来看着阿呆:

  “阿呆,你这一招真高。”

  阿呆只是傻傻地笑着,也不答话,超仔继续说:

  “阿呆,你小子刚才跟那妞儿说些什么呀,怎么讲得那么起劲?啥时候学会的这两把刷子?”

  阿呆幽幽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把去年他打败你的情形说给她听罢了。”

  说完;两人发出一阵暴笑。超仔重重地拍了一下阿呆的肩膀;说:“好小子;真有你的!”

Number:592

Title:吉野先生的日记

作者:庄伯和

出处《读者》:总第93期

Provenance:台湾极短篇小说选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已经结婚的吉野先生,只身来华留学,专攻中国文学。他的中国话讲得很流利,已达到可以跟人开玩笑的程度,书写能力嘛,连应付情书都没问题了。

  他孤独一人,无牵无挂。也许是喜欢中国女性吧,他还交上了女朋友。

  吉野有写日记的习惯,再度恋爱的兴奋,自然要流露于笔下。但他听说过太太往往有偷看丈夫日记的毛病。虽然她不在身边,但为了以后万无一失,他用中文写日记,因为太太看不懂嘛!

  吉野太太终于也来到台湾,吉野虽然感到有点不安,但仍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而自己与朋友用中国话交谈时,身旁的太太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更觉得放心了,甚至有时在太太面前,也敢打电话给女友。殊不知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何况来台几天后,类似“小姐”、“你很漂亮”之类的话,总也晓得一两句,再看吉野与女友通电话时那副特别的心情,心里不免打起了问号。

  终于,有个晚上,她趁吉野外出喝酒的时候,偷翻了他的日记。不懂归不懂,中日文共通的汉字总还知道几个,一会儿,好像也瞧出一点苗头了。

  吉野太太独坐床头,暗自流泪,等到三更半夜,好不容易,醉醺醺的丈夫归家了。看到太太手中的日记本,酒不免醒了一大半。不过,他仍然理直气壮:

  “你懂个啥!我用中文练习写写抒情文,有什么不对?”

  她一下子给说服了,也许丈夫的话是有道理的吧?!

  又一个喝酒的夜晚,吉野端起酒杯,谈起了这件事,似乎还庆幸自己的手法高明哩。

  不过,当他跌跌撞撞进家门时,他着实清醒了,眼前的太太蒙着脸抽泣着,而桌上的日记本旁边,正放着一部《中日大辞典》。

Number:593

Title:自作多情

作者:纪藏

出处《读者》:总第93期

Provenance:台湾极短篇小说选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和两个在北部念书的同学聚在一起聊天。我们坐在同学家院子里的凉亭中高兴地聊着,亭旁有个小水池,几条热带鱼嬉游其间,池边有几棵垂柳随风摇拽曳,柳枝在水面划出层层的涟漪。凉亭的檐角挂着一个鸟笼。从笼子里不里传来一只黄莺婉转悦耳的鸣叫声。在这样闲适的情景中,鸟鸣更使我心旷神怡,不觉问道:

  “为什么不养两只呢?”

  “两只母的在一起会打架,一公一母在一起就不叫了。”同学不以为然。

  “为什么?”我奇怪。

  “精神有了寄托,当然就不用以叫来发泄了。”

  “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我顿生怜悯之心。

  “有什么残忍,我们养它就是要听它叫。”

  “那我们的快乐是建筑在鸟的寂寞上。”

  “谁去管鸟寂寞不寂寞。鸟生出来就是要叫的,不然它要美妙的声音干什么。”

  “是嘛!它在树林里叫我们可以听,它在这里叫给我们听还不是一样。”另一个同学插嘴道。

  我忽然心里有气:“说的不错!可是别太自作多情,它们不是叫给我们听的!”

Number:594

Title:爱情歌曲

作者:伊莉贝尔·兰格斯·卡

出处《读者》:总第93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毛觉敏

  就在凯莉·切斯荷姆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及25岁生日前夕,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么了解她的丈夫。这一发现是由她的丈夫戴维每天早晨去淋浴时哼的小调产生的。他总是哼道:

  “玛丽·安·麦卡锡,她去挖蛤肉,

  玛丽·安·麦卡锡,她去挖蛤肉;

  可她从来也没有挖到一块蛤肉,

  她所挖到的只是牡蛎。”

  戴维作为网球手,总能拿到高分,可是要作为一个歌手,只会扯着嗓子尖叫。

  在他们婚后不久的日子里,凯莉是那么喜悦,以致于她确信自己欣赏那荒唐可笑的音调,并不介意戴维嘶哑的嗓音,当她举手抚弄自己的头发时,她自信从今往后能够信任那个好心的老玛丽·安。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支歌开始让她不安、烦乱。干吗老唱这个,不唱别的?

  一天早餐时,她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是否认为真的有什么玛丽·安·麦卡锡?”

  “有啊,只是她真正的姓是麦克瑞德。”

  “她有什么不同寻常吗?”

  “没有。我不明白你干吗问这个?”

  她讨厌他回答时的口气。

  在她涮洗碗碟时,玛丽·安仍缠绕着她。她知道有关戴维在高中时代的罗曼史,也了解他大学时的恋人。在他们相爱的日子里,凯莉也曾对戴维提到过自己的一两个旧情人,但谁也没有成为她的歌乐声中不朽的小伙子。

  婚后一年,她找到了和戴维的共同爱好。然后,她却对玛丽·安一无所知。玛丽·安犹如一扇拒她而入的门。

  几天后的晚上,凯莉和戴维被西蒙和爱丽丝老两口请去吃了晚饭,在他们手挽手散步回家的路上,凯莉对戴维说道:

  “跟我谈谈她。”

  “谈谁?”

  “玛丽·安·麦卡锡。”

  “怎么想起这个?”

  “她是我大学里的戏剧课教师。”戴维说。

  “迷你的老太太?”她松了口气。

  “并不太老,大概比我大4岁。”在家门口,他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她是另一个我想与之结婚的女人。这就是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吗?真有那么严重?”

  她在他之前走进了屋子,小心地掩饰着自己。这突然而来的一阵嫉妒,使她感到自己幼稚而愚蠢。

  “不过她拒绝了我。”戴维微笑着说。

  “她很漂亮吗?”凯莉嘴上这样问,心里却希望她并非如此。

  “她有修长的身材,加上那黑头发和大眼睛,很迷人。”戴维说,“当然,她是一个常因精彩表演而被观众掌声打断的演员。”

  “她后来的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你干吗问这些?这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想我是嫉妒了。”她笑着承认道。

  戴维微笑着伸出手臂搂住了她。

  “你是我非常信赖的妻子。”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特殊的角落,你只不过是听厌了我的歌。”

  “别为这个责怪我。”她紧挨着他的胸脯说,“今晚真快乐。我们干吗不搞一个郊外野餐!下个星期天怎么样?我们可以邀请西蒙、爱丽丝夫妇和帕切茨、裘夫妇。你做你最拿手的卡勃羊排,我可以做我最拿手的草莓馅饼。”

  “我赞成。不过干吗请西蒙和帕切茨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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