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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的河域地貌特征。中部完全不同,只有一条孤独的克里雅河,更可悲的是它没能像其它姊妹河那样最终汇入被称作“母亲河”的塔里木河,只流了一半就被浩瀚的大漠吮尽了。千百年来塔克拉玛干没有一刻宁静,特别是在这沙漠腹地,一场风会使昨日的面貌全部为之改观,找一个固定标志极难。
沙丘、沙坎儿、沙谷、沙窝子,地表都是这种软软绵绵、一色的细沙,一脚下去一个窝儿,每迈一步都很难。刘雨田只身负重140公斤,走一会儿不得不再往返两次拖东西,人家一个单程,他得走两个半来回,沙地的太阳格外毒,地表温高达68摄氏度。在后来断水的那些日子,白天无法走,他不得不用大半的时间来躲避太阳的毒焰。找一个红柳包,背阳挖下去,让自己偎在里边。有时红柳包突然塌落下来,人给埋了大半截。
沙地的夜晚,皎月当空,一团银烁,然而,没有虫吟,也没有树叶的摇动,生命的一切闪现都被掩没,人类赖以生存的那种文化氛围已被远远地隔开了。刘雨田点燃了一棵枯胡杨,一炷火冲天而起,荒凉的大漠有了一角光明,他心里有了一份依托。
一觉醒来,刘雨田发现一棵绿叶簇生胡杨着了火。他跳起来挥舞着衣服拼命扑打着,旋开水壶盖,把水淋洒在树身上。在这荒无人迹的“死亡之海”,一滴水就意味着一次生命但他已顾不得这些了。这大概是人类在这沙漠腹地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刘雨田跪在树旁满眼是泪。他希望胡杨能蓬勃撑张着一个硕大无朋的树冠,骄傲地招展在大漠的高天之下,现在它却遍体鳞伤……
大漠重归宁静。此刻,太阳,那有着不可抑拂的强悍意志的万物之主,正缓缓升起,这是它最绚丽多姿而又温柔无比的时刻,刘雨田却想到了死。他身上隐着一条条丹毒流窜的红线,水已用去了一半,走下去无异于一步步逼近死亡。
他已多次面临绝境。可以去死,用他最后的资本他的躯体,去表明他的意志。依着奇特的个性,他会这样做。但是,身后的一百多万字的日记、几百个照相胶卷怎么办?答应几家出版社陆续要写的长城记行、丝路记行和塔克拉玛干记行就会落空。那些对他寄予厚望、并且始终在关心他的人们将感到遗憾。何况,他们所表现出的这份理解连同刘雨田行为本身也将被另外一部分并非不善良的人们耻笑。相对于死,他对此看得更具一种分量。
这是个悲壮的时刻,刘雨田必须背叛意志,承认自己失败。他的血脉承继于孕育过“精忠报国”一代民族魂的那片土地,很早以前他曾连年获得“学毛著积极分子”称号。莽莽摊展开去的群山不会忘记,他曾一次次振臂高呼:打倒我!打倒我!他生命的每一个细节都和他的同代人一样,充满了悲剧性。对于这样一个人,承认失败远比征服塔克拉玛干本身更为艰难。
出路只有一条:往回走。一经明确,他感到自己突然崩溃了,那是深深的负罪感和毁灭感。但是,不能不说这是一次理性的升华。
连日来,他的体力已愈益不支,更让人不安的是他始终无法知道自己在地图上的位置。一个人置身于如此浩瀚的广漠之中,是何等的渺小!无穷的大比之于一个有限的个体,你是谁?你是什么?你在哪里?均已失去了意义。
刘雨田放弃行囊以让自己最大限度地保持体力,那里边有日记本、照相机,胶卷等用具,只留了一壶水。天气仍是持续不断的高温,人的身体仅以水维持平衡,一壶水很快喝完了。他平生第一次接了自己的尿,刚端到嘴边又泼掉,作为一个人,一瞬间他迷惑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不觉潸然泪下。很久,他又捡起了那只口杯,接了尿喝下去。以后便尿也没有了,他开始吃胡杨叶,扒开树皮吸吮他所想像的水分,其实仅有点湿气,连树皮底下的苍蝇、蜘蛛和蜥蜴都变成了不可多得的佳肴。
不久,刘雨田跌入一种似睡非睡的昏迷状态。他生命的历程中,也有过被千百人簇拥的情景,北京广播学院的学生们曾推着他乘坐的车欢送他。此刻,那激情沸扬的喧哗已远远地去了,他的心境变得质朴而纯真。他留恋儿时妈妈用红薯煮玉米面稀粥的那种香味,留恋没有工资而不得不去讨饭吃的日子,甚至留恋那些对他始终不理解和不愿意理解的人们。
刘雨田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爬。不知是第几天了,突然,嗅到一种湿腥气,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壮观的情景:仿佛是从那片遥远的天空中伸延下来的,克里雅河闪烁着银光,挟着凉气蜿蜒飘来。刘雨田丢开了一切,奔跑着,奔跑着,一下子跌倒了,再也走不动了。
后来,一个维吾尔牧人发现了他。
刘雨田讲完了他的故事,甩了一下他的长发,神采像个诗人。我感到,刘雨田对第一次失败的塔克拉玛干跋涉似乎更加难忘,却很少谈到他第二次塔克拉玛干行的成功。
公元1988年1月27日,刘雨田以中国第一个普通公民所能有的资力,历行70天,只身徒步穿过塔克拉玛干,从于阗到达沙雅,从而完成了在最宽幅度线上穿越被称作“死亡之海”的世界第二大流沙沙漠这一人类旷古绝今的壮举。
然而,刘雨田并没止步。他点划着地图告诉我,不久他将重赴罗布泊,由那儿再向帕米尔高原走,以走完他的丝绸之路全程。
美国马可·波罗远征队队长鲁茨坦曾给刘雨田题过一段文字,我愿以此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很多人走着容易的路,
很多人走着艰难的路,
而你,刘雨田先生
走的是一条不可思议的路。
Number:710
Title:爱的自杀
作者:万成才
出处《读者》:总第95期
Provenance:家庭
Date:1989。2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1932年11月7日夜,斯大林的爱妻娜杰日达·阿利卢耶娃(以下简用爱称纳佳)与伏罗希洛夫、莫洛托夫等党政领导人,一起参加了在克里姆林宫举行的十月革命15周年庆祝宴会。但她中途退场回到住所,在卧室给丈夫写下一封绝笔信,并亲吻了熟睡在床上的儿子和女儿后,举枪饮弹身亡,时年32岁。当天上午她还出席了庆祝十月革命节的阅兵式,她和赫鲁晓夫并排站在观礼台上。那天气候寒冷异常,她不时不安地朝检阅台望去,并对赫鲁晓夫说:“他会冻僵的!早上我叫他穿得暧和些,他不听,像往常一样嘟囔了一句粗暴的话就走了……”
这位才貌超群、姿色绝佳、性格活泼的苏联第一夫人的自杀,震撼了整个苏联和全世界。有的相信她是自杀,有的说是他杀,甚至说是斯大林本人亲自杀死了她。几十年来,苏联国内外在评估斯大林的功过的同时,也一直在探索他妻子悲剧的奥秘。
爱上了钢铁汉子
纳佳出生在苏联南方黑海之滨的巴库,父亲和母亲都曾参加过社会民主运动,后来举家迁居彼得堡(今列宁格勒)。于是,这个家成了反抗沙皇统治的无产阶级革命者的掩护所。斯大林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和纳佳的父母相识,并且成了好朋友。斯大林多次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纳佳的父母都给他邮去包裹,斯大林逃出流放地后常去她家小住。因此,纳佳从小就认识了这位当时就显赫的革命英雄,对他十分崇敬。当她16岁时,长成了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并具有东方气质。这位含苞欲放的妙龄少女开出了天真浪漫之花。她理想中的情侣是不畏艰险、四处奔波的钢铁汉子。斯大林(在俄语中意即钢铁之人)这铁骨铮铮的名字正是令她神往的顶天立地的人。于是,她不顾斯大林比她大22岁的年龄差距,放肆地追逐他。而斯大林呢,第一个妻子叫卡捷琳娜·斯瓦尼泽,结婚不久就被病魔夺走性命,此后他一直未娶。在纳佳这位热情奔放、浪漫而容貌出众的少女的追逐下,他那钢铁般的冰冷之心终于被融化了,与比他的儿子雅科夫只大7岁的纳佳热恋了。
可是,纳佳的母亲坚决反对这桩婚事。她认为,他们家只是把斯大林当作朋友对待,她的女儿嫁给像斯大林这样的职业革命者不会有真正的家庭幸福,因为她本人已尝够了嫁给四处奔波的职业革命者的苦头。可是,纳佳自幼任性,除受到父母的疼爱处,还受庞于姐姐和两个哥哥。她把母亲的劝告当作耳边风,把一颗纯洁而赤诚的心掏给了斯大林。十月革命后的1918年,她终于如愿以偿,同斯大林结成了伉俪。
婚后,纳佳随丈夫搬进了克里姆林宫,先在斯大林领导的民族事务委员会任秘书,后转到列宁的秘书班子工作。不久,又跟随斯大林前往察里津(今伏尔加格勒)。丈夫日夜指挥消灭白匪军,纳佳料理家中的一切,精心照顾丈夫,享受着新婚后的幸福。回到莫斯科后,先后生下儿子瓦里和女儿斯维特兰娜。两个孩子聪明、伶俐、活泼。这时,纳佳娘家的所有人父母、姐姐和哥哥都搬来同她一起住,孩子有保姆和家庭教师,家中有名厨和几个侍从。大家在一起生活颇和谐,热热闹闹。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他们的夫人、纳佳的朋友都是这个家的常客。家中常举行晚宴,在小树林中举行野餐,儿童们欢乐地打闹……这样的家庭无论当时还是在当今,都是无数少女们向往的。作为这个家的主妇的纳佳有了这一切,理应感到幸福、骄傲和荣耀。况且,这家的男主人是她冲破重重阻力自已挑选的。然而,事情偏偏不尽如人意,纳佳和斯大林这两颗相爱的心时常发生碰撞,并且伤痕累累。
个性各异的情侣
纳佳爱斯大林,人们对此确信无疑。她总是把家里的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应酬各种宾客自如。她是个热诚的母亲,很关心儿女的成长。她跟所有的母亲一样,常常偏爱儿子,对女儿却要求严格。斯大林却相反,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亲昵地叫她“小主人”,并且乐于听从她的“指挥”,他对儿子却相当严厉,有时还动拳头。纳佳也是个很称职的继母,把斯大林与前妻生的儿子雅科夫当作亲生儿子对待,给他以温暖,支持他的事业。这也表达了她对斯大林的爱。
同样,斯大林很是喜爱纳佳。在一次招待会上,纳佳感觉不舒服,当时地位已至高无上的斯大林,当着众人的面扶她睡下,安慰她。她对这一行动发出了感慨:“原来你对我还是有爱情。”
然而,这对情人天生秉性迥然不同,这给他们带来了不幸。纳佳是大家闺秀,柔情绵绵,感情细腻,豪放而深沉,追求妇女解放,不依附丈夫的权威,遇事有自己的主见。她要凭自己的拼搏去闯出一条人生的路。儿女成双的她还坚持进莫斯科纺织学院读书,期望今后能在改善人民的生活方面尽力。然而,斯大林的性格是“亚细亚”式的,大男子主义严重,对纳佳感情的需要不屑一顾,对她的劝告也听不进。他跟许多格鲁吉亚人一样,爱好酗酒;他性情暴躁,遇不合心意的事就大发雷霆,说粗话。这些都激起了纳佳的反感。
20年代末和30年代初,苏联国内闹饥荒,斯大林的生活也受到影响。一天,纳佳做饭时,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只鸡,于是将它做成烧鸡,满怀深情地等待丈夫下班回家称赞她的好厨艺。可是,当斯大林进门看到餐桌上摆着的是他吃腻了的烧鸡时,竟抑制不住不满的心情,一手抓起烧鸡就从气窗口扔了出去。这一举动刺痛了纳佳的心。斯大林的女儿斯维特兰娜回忆说,她的父亲是火爆性格,脾气发起来不得了,脾气发过后也就算了。可纳佳忍受不了这种粗暴。性格上的这种巨大差异,使这两颗相爱的心不时发生碰撞。要是仅此一点也罢,不幸的是,这对相互倾慕的生活伴侣,在事业上也相互不理解。
走上绝路的悲剧
纳佳这位年轻美貌的妻子,需要丈夫更多的温情和时常守在她身边。可是,斯大林要么忙于指挥前线作战,要么忙于开会。他全身心地埋头于其中,无暇顾及妻子,加上他粗暴,使得纳佳感到丈夫对她冷淡无情。
更使纳佳难忍的是,在实现国家工业化和农业集体化过程中,斯大林的许多做法令纳佳愤怒。富有同情心的纳佳反对迫害无辜,常常同丈夫争论,可是斯大林总是坚持已见,使纳佳感到沮丧。他们的女儿斯维特兰娜回忆说:她的父亲“不明白,也没有意识到她(母亲)是一个年轻、有头脑的人,她需要独立思考和行动,她有自己的见解。她同他争论,反驳他的主张,她认为她自己是同他平等的人,而他那对女人和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