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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指着那把小号问他,“还使用过吗?”
“是的。但4年来,只有一回。”
他于是挺平淡挺平淡地讲了一件事情。我看得出,小号手有意回避着他和小号的感情。在国内,他的交响乐团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又怎样没落了?他的小号曾经给他带来了怎样的荣耀,而放弃这荣誉,是否有过撕裂肝肠般的痛苦?他只是说:“演不下去了,严肃音乐没人听了。办小号协会还有什么必要呢?”可他又带着这把小号来到了纽约,行李刚刚安顿好,就跑到中央公园,面对着那么多的美国人,仿佛面对的是他的同胞们,吹起了他在国内吹过的同样的乐曲。为了挣钱?或者,竟是在祖国的失落,却跑到美国来告别?
悠悠的乐声引来了一位美国的老太太。足有70多岁了他回忆着说满脸的沧桑,但矜持、雍贵、有温文尔雅的风度。她静静地站着,神情庄重,不住地点着头,仿佛听出了那乐声中的忧怨。
“你懂真正的音乐。”一曲终了,老太太说。
“当然。”小号手说。“会钢琴吗?“是的。”“你愿意每周一次来为我弹钢琴吗?”
“为…你…?哪?”“来我家。每周一次,两个小时,30美元,可以吗?”
小号手答应了。他美国还没找到工作。没想到,他的小号为他带来了第一份“工作”。在以后的3个月里,他每星期五的下午到老太太家去,为她演奏,不,是和她一起切磋音乐。老太太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钢琴家,虽然她已经退休。
她饱经沧桑。她是犹太人。二次世界大战中,她被迫逃离德国,避难美利坚合众国,从此,便定居在美国了。她在退休前,在一家交响乐团担任钢琴演奏。她的老伴已去世,有两男一女,在美国,但都忙,几年里也难得来看望她一次。她似乎只能在音乐的记忆中生活着。但现在,她似乎连自弹钢琴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竟需要一个人来为她弹,或者,只是需要有个人来陪伴,哪怕每周只有两个小时。每次“陪伴”结束的时候,她都要说一句:“下次再来啊。”但3个月后的一天她对小号手说的是:“下次再来时,把你的小号带来好吗?”
那一次他们一起“切磋”的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是钢琴曲,老太太却要他用小号“伴奏”。他们试了几次,竟成功了。小号手至今还记得,这两种本不会在一起互相恋爱的乐器,当时竟感觉配合得水乳交融。
“你看,音乐总是有无限的创造力的。”一曲终了,老太太说,她看上去,犹如暮云春树,仿佛年轻了许多。当时,小号手有点惊奇,等后来他明白不过是一种回光返照时,已经太晚了。
那次结束时,老人没再说请下次再来。小号手知道这是真正的结束了。
“以后,你再没见过这位老太太?”我问。
“没有。我有了一个职业:开洗衣店。”
“再没有用过它?”我指着那把小号。
“没有。我很忙……”
但我看得出他的忧伤,很想找点安慰的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讲给他听。我家搞室内装修的时候,有一个来安装玻璃的师傅,有一次我见他带着一把圆号,通过交谈,知道他是天津乐团的圆号手,而且还是“一把手”。他说时间一紧张,便在装玻璃时把圆号带来了。他说他们的乐团也很艰难地生存着,但“竟还有人乐意学这门手艺”,所以他也只好教授下去。
“所以,严肃音乐,总会后继有人的。”我说。
“看来,有不少音乐家比我强。”小号手说,“他们还守得住。”
直到分手,他始终没把小号从墙上取下来。我也始终没有请他为我演奏一首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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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962
Title :想钱的时候
作者 :古清生
出处《读者》 : 总第 154期
Provenance :今晚报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我不知道别人想钱时是一种什么心态,但对我自己想钱的时候的心情却是清清楚楚。
我在80年代还自以为能够抵抗金钱的诱惑,但进入1992年就有些坐立不安了。我对于钱的渴求与日俱增。如果说我刚开始的愿望还有点儿书卷气息,我想我要有点儿钱,能够进入一所我比较喜欢的高等学府去进修一下,然后到更多的地方去走走,再坐下来写作,这真是一种美事;但不久,这种想法渐渐淡了,我想我要有很多的钱,我就去买一辆车子,自个儿开着,想去哪儿就去那儿,不用去挤那好像时刻都会散架、车厢里堆积着蔗皮、果皮、呕吐物和充满一种莫名汗臭气味的车了。
有了物欲,人真是不同了,打算也不同了。比如我坐在窗前,我望着远处那山,便望不见以前那变幻莫测的风景了,我的眼睛在欲的驱使下,摸索着山峰和山谷,我想要是能把这一座山用一种方法卖掉它就好了。如果能够找到一种点石成金的方法,不是没有可能。但点石成金的方法也真不好找,那山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点石成金哪怕是点成银成铜成铁的方法也好哇!但我自我训练了多年,到如今除去排列方块汉字,还有什么能力呢?想到排列方块汉字,我突然心里一动,我何不以此为突破口呢?咱们也学学,写点儿通俗的著作去卖卖。于是开始苦思冥想,将以前的写作计划全都放弃了,想呵想呵,眼见着一个个的写家被炒红,但自己还是没有找到一条路子。好在咱们还是天天动脑子的人,念头这种东西脑子里还是不少,心想,既然自己想不出来,何不去找书商呢?这是一条捷径,书商一定心里知道什么样的书好卖。跑出去找书商,人家让我写五本有关商战加言情的小说。这书肯定有人看。我了下,5本书合100万字,我用电脑写,也就年把工夫,如果都能出版,以现行最低价算,20块钱一千字,也可赚它2万,如果50块钱一千字,那就是5万了,5万块就是我15年的工资啊!我用20天时间写出第一本,不敢用真名,连稿子带软盘一古脑送出去,就盘算着拿私章去取稿费了。然而此书拖了快半年,还搁在那里讨论,倒是对这笔理论上的稿费,我没作买车的打算,我想买台空调,夏天太热了,可如今,秋天都已经过去了,冬天正在严寒!
人一想钱真是痛苦。比如说我过去读书,多半要选那些称得上世界名著的,但想钱的时候不,专去拣人家地摊上的买,心里暗想,拿这回去参考参考吧,好在我的女儿现在还不会看书,不然我把这么些“精神食粮”抱回家来,还真不放心呢。而写那所谓商战言情的书,人整天是满脑子的商人的刁钻和阴损,还有性心理活动什么的,真与过去写作抒情的文字相去十万八千里。
现在人们都在下海,我虽未下到海里去,只理论地下了下,个中滋味便是此生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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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7963
Title :江山如此多娇
作者 :李冲
出处《读者》 : 总第 154期
Provenance :春青潮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1959年5月,关山月作为中国较富实力的中青年画家独自一人赴欧洲举办画展。
5月中旬,当关山月结束巴黎画展,准备赴意大利继续举办画展时,他接到荷兰驻法大使馆朋友的传信,说中国政府要他放弃画展,立即返京。
陈毅召见两位画师
关山月一到北京,也未休息,便被陈毅召见,同时被陈毅召见的还有傅抱石画师。
陈毅见到两位画师十分高兴,嗓门也高了八度,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风趣地问:“建国十周年大典,要不要大庆?”
两位画师虽有点纳闷,但也明白几分,连声说:“应该大庆。大庆了,我们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说得好。”陈毅竖起拇指说:“为庆祝建国10周年,国家搞了10大建筑,人民大会堂便是这10大建筑之一,国务院办公厅已作决定,人民大会堂二楼宴会厅过道内的大型国画将由你们两位合作完成。”
看得出,陈毅说这番话时神情是庄重而又严肃的,智略的目光里充满了信任与鼓励。
两位画师接到这一神圣的任务后,显得异常兴奋,以致于疏忽了陈毅伸过来的手……
当这3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时,便有了共和国元帅与画师神圣的一握。
傅抱石与关山月忐忑不安。因为首先是任务相当艰巨,他们约略估算了一下,画面至少要7米宽5米高,如此规模的巨画,在世界美术史上也属罕见;俄国油画家伊凡诺夫曾画过一幅世界上最大的油画《耶稣下凡》,可是他画了23年,而现在给他们的时间只有4个月;其次,他们两人画风迥然不同,且过去从未合作过,构思能想到一块吗?笔墨能协调和谐吗?
不过令傅抱石、关山月欣慰的是:负责这幅画创作工作的还有郭沫若和吴晗,想到这些,两位画师心里也便宽松了许多。
郭沫若说:
要画东升的红太阳
北京的5月,初寒乍暖,垂柳拂扬,辽阔的天安门广场洒满金光,广场西侧的人民大会堂土建工程已基本完成,正日夜不停地进行内部装修,赶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周年前竣工。
这天早上,国务院办公厅主任齐燕铭、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和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蔡若虹、华君武带着傅抱石和关山月,迎着熹微的晨光来到人民大会堂察看现场。
踏上大会堂正门的台阶,迎面12根25米高的浅灰色大理石门柱,雄伟巍峨,庄严壮丽。
齐燕铭一边走一边把原定装修设计一一向大家介绍;然后从此门拾级而上,走完60级用汉白玉石铺筑的楼梯,再往右拐就是可摆5000个座位的二楼宴会厅。
在经过宽阔的过道时,齐燕铭停了下来,说:“这里就是悬挂你们创作的巨幅中国画的地方。”
对于大型国画的构思,齐燕铭说:“国务院批准了郭沫若、吴晗的建议:以毛泽东主席写的‘沁园春’(《咏雪》)词意为题材,主题是‘江山如此多娇’。“
在傅抱石、关山月合作初期,在构思草图时,由于老是在“沁园春”词里的具象上兜圈子,在意象上提问题,抓不到要领,打出来的草稿,一次,二次,三次都通不过。
正当他们陷入重围,无法突破时,一天,陈毅来了,郭沫若也来了,还有吴晗和齐燕铭。
陈毅首先开口了,他笑道:“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傅抱石和关山月对望了一下,傅抱石苦笑道:“难呀,这题材太大了,我们把握不住,草图还没通过呢。”
陈毅用四川口音问郭沫若:“画画也跟作诗一样吧,最要紧的是立意,对不对?”
“对!”郭沫若轻轻点了点头。
陈毅眼睛一亮,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嘛,应先抓一个‘娇’字。怎样才能体现江山之‘娇’呢?”
陈毅卖了个关子,顿了顿,然后说出他的具体意见:“图中应包括长城内外,大河上下,白雪皑皑的西北高原,郁郁葱葱的江南大地,还要见东海,总之地理要包括东西南北,季节也可包含春夏秋冬,只有这样才能概括祖国的壮美江山,只有这样才能‘娇’得起来,才能体现‘多’的磅礴气势。
傅抱石、关山月听罢顿悟,击掌道:“陈总的意见真是太好了,太及时了。”
他俩心头茅塞顿开,思路豁达开朗。两人一一将构思倒出,陈毅和郭沫若频频颔首;他们越议越鲜明,越谈越具体,一幅草图呼之欲出。
临了,关山月问:”那画中可不可画太阳?”
那个年代,人们对红太阳的理解不仅仅是颗天体行星,而是人为地给她隐喻了另外一种含义:毛泽东红太阳毛泽东,毛泽东成了人们心目中永不陨落的红太阳。
时代造就的艺术家自然也铭刻着时代的烙印。
郭沫若扶了扶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毛主席写这首词的时候是在解放前,所以说‘须晴日’,现在解放10周年了,还不出太阳?我看应该画上东升的红太阳。”
周恩来提出两点修改意见
9月中旬,凝聚了傅抱石、关山月心血的大型国画《江山如此多娇》已经收笔。
一天,他们接到通知:将画挂到人民大会堂去,第二天周恩来总理来审定。
周总理由陈毅等同志陪同来到人民大会堂。
总理一见到傅抱石、关山月,不用别人介绍,亲切地慰问道:“你们辛苦了,我代表主席感谢你们!”接着又乐呵呵地说道:“没想到你们还很年轻啊!”
随即,周总理、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