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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选择的都会是身体健康!可因为我们都追求的是无愧无悔的人生,而这样的人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初,李澄的母亲曾跪在我面前向我表示感谢,她说:“假若不遇见你,我儿子早被剁成肉酱了。”我真心地说:我救你的孩子并不想让你回报,现在不需要,将来永远也不需要;你也报答不了我。一个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如果我当时不是碰到那些好心人,我就把命丢了。而且我还有我酷爱的计算机专业,没有了手对于我这个想搞计算机的人是太残酷了!我舍命救你的孩子,你对我最大的报答就是培养这孩子成人!
至于我的动机,我在献给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的一篇题为《生命的痕迹》的文章中阐述了我的心声,在这里我把它送给大家:
“土地没有水岂不成了沙漠;人类没有爱,还会剩下什么?
小时候,每当停电,常常坐在蜡烛旁遐想。那时,为了延长燃烧的时间,往往在烛芯的周围加几粒盐,立时,随着微妙的劈劈啪啪的响声,怒放的烛花变得左摇右晃,异常艰难,但那烛光却是格外的耀眼、明灿。时光荏苒,蜡烛旁的小姑娘逐渐长大了,她从那加盐的蜡烛中悟出了一些人生道理。人生何尝不像那只燃烧加盐的蜡烛?人生下来就是燃烧的开始,那盐粒犹如人生路上的坎坎坷坷;如果每个人都能像那韧性燃烧的蜡烛一样,战胜遇到的每一个沟沟坎坎,那么得到的便是耀眼的光明。它曾照亮的那一方,便是它生命留下的痕迹。”
奉献,最大的回报是理解。
对待生活,我愿真诚地投入,更愿意真诚地付出,但绝不期待回报。
今年早春,为安假肢我到了上海。在外滩,同行的人兴高采烈地要用亚洲之最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做背景留影。猛然,我的心一酸!5年前,我在这里度蜜月,留下了多么美好的回忆!至今我家墙上还挂有我和丈夫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扶着外滩堤岸欢笑的合影。如今,这里多了一座电视塔,我却少了一只手!我悄悄地退出了照相的行列。正怅然若失的时候,迎面走过一对夫妇。当时我并没注意他们,可当他们走过去之后,突然又返回身站到我的面前:“是你,是白雪洁!”我还没回过神,那女同志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两人同时说了一句使我终生难忘的话:“珍重!愿好人一生平安!”他们转身走了,呆在那里的我竟没想起、没来得及问问他们姓甚名谁,时至今日,也不知道他们家住哪里、在何处工作!但他们对我深深的关切和理解使我没齿难忘!
过后我想,这或许就是我留给那对夫妻和其他一切善良的人们、乃至留给生活中的我生命的痕迹吧?然而在当初,这一切又十分简单,时至今日我也还这样说:作为母亲,我不忍心、也不可能目睹一个无助的孩子的生命一点一点地被毁灭。假如,当那花蕾初绽一般的生命遭到无辜残暴的宰割,我不挺身相搏,而是袖手旁观,那将是我终生的耻辱和不安!诚然,我在那生死的搏斗中伤了、残了,但在异地他乡得到如此的尊重和厚爱,这是我足以慰藉一生的生命痕迹。
我见义勇为的事第二天在鞍山传开后,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发到医院来慰问的人络绎不绝,病房里摆满了鲜花,慰问信像雪片一样飞到医院。鞍山炼铁厂的一位老工人,4月13日清早,从收音机里听到我刀下救儿童的事迹后,径直来到医院,要给我献血。当医生告诉他已经不需要献血时,老人又拿出100元钱塞给我的丈夫,并说:“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如果白雪洁残废了,我就把她当女儿,我们全家照顾她一辈子。”老人回到家里,对自己的孩子宣布:“如果遇到白雪洁的情况,你们谁不冲上去,谁就不是我的孩子!”
鞍钢立山医院一直是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品、最好的伙食、最好的护理,而且是一切费用全免!鞍钢公司从多方给我们家以照顾,为我孩子联系了市里最好的幼儿园;我爱人所在的单位——鞍钢修建公司让我爱人休假护理我;鞍山市人民保险公司为我办了终生人身保险,现在,市劳动保险公司又提供了一部分费用为我安装了假肢;为了照顾我伤残的身体不能上7楼,单位又为我调了住房。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党和国家却给了我极高的荣誉。
冰心老人说过:“世上最难忘的是自然之美,谁能增加些美到这个世界上,这人便是天之骄子。”人类代代相衍,生生不息,最好的痕迹应该是真、善、美的劳动和创造,是使沙漠变绿洲的爱心!我一定要永远拥有这些,活得无愧无悔,做一个“天之骄子”!□
Number : 9190
Title :斑羚飞渡
作者 :沈石溪
出处《读者》 : 总第 176期
Provenance :红岩
Date :1995。1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我们狩猎队分成好几个小组,在猎狗的帮助下,把七八十只斑羚逼到戛洛山的伤心崖上。
伤心崖是戛洛山上的一座山峰,像被一把利斧从中间剖开,从山底下的流沙河抬头往上看,宛如一线天,其实隔河对峙的两座山峰相距约6米左右,两座山都是笔直的绝壁。斑羚虽有肌腱发达的4条长腿,极善跳跃,是食草类动物中的跳远冠军,但就像人跳远有极限一样,在同一水平线上,健壮的公斑羚最多只能跳出5米远的成绩,母斑羚、小斑羚和老斑羚只能跳4米左右,而能一跳跳过6米宽的山涧的超级斑羚还没有生出来呢。
开始,斑羚们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一片惊慌,胡乱蹿跳。有一只老斑羚不知是老眼昏花没测准距离,还是故意要逞能,竟退后十几步一阵快速助跑奋力起跳,想跳过6米宽的山涧,结果在离对面山峰还有1米多的空中哀咩一声,像颗流星似的笔直坠落下去,好一会儿,悬崖下才传来扑通的落水声。
过了一会儿,斑羚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眼光集中在一只身材特别高大、毛色深棕油光水滑的公斑羚身上,似乎在等候这只公斑羚拿出使整个种群能免遭灭绝的好办法来。毫无疑问,这只公斑羚是这群斑羚的头羊,它头上的角像两把镰刀,姑妄称它为镰刀头羊。镰刀头羊神态庄重地沿着悬崖巡视了一圈,抬头仰望雨后湛蓝的苍穹,悲哀地咩了数声,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斑羚群又骚动起来。这时,被雨洗得一尘不染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一头连着伤心崖,另一头飞越山涧,连着对面那座山峰,就像突然间架起了一座美丽的天桥。斑羚们凝望着彩虹,有一头灰黑色的母斑羚举步向彩虹走去,神情飘渺,似乎已进入了某种幻觉状态。也许,它们确实因为神经高度紧张而误以为那道虚幻的彩虹是一座实实在在的桥,可以通向生的彼岸。
灰黑色母斑羚的身体已经笼罩在彩虹眩目的斑斓光谱里,眼看就要一脚踩进深渊去,突然,镰刀头羊“咩——咩”发出一声吼叫,这叫声与我平常听到的羊叫迥然不同,没有柔和的颤音,没有甜腻的媚态,也没有绝望的叹息,音调虽然也保持了羊一贯的平和,但沉郁有力,透露出某种坚定不移的决心。
随着镰刀头羊的那声吼叫,灰黑色母斑羚如梦初醒,从悬崖边缘退了回来。
随着镰刀头羊的那声吼叫,整个斑羚群迅速分成两拨,老年斑羚为一拨,年轻斑羚为一拨。在老年斑羚队伍里,有公斑羚,也有母斑羚;在年轻斑羚队伍里,年龄参差不齐,有身强力壮的中年斑羚,有刚刚踏进成年行列的大斑羚,也有稚气未脱的小斑羚。两拨分开后,老年班羚的数量比年轻斑羚那拨少10来只。镰刀头羊本来站在年轻斑羚那拨里,眼光在两拨斑羚间转了几个来回,悲怆地轻咩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老年斑羚那一拨去了。有五、六只中年公斑羚跟随着镰刀头羊,也自动从年轻斑羚那拨里走出来,归进老年斑羚的队伍。这么一倒腾,两拨斑羚的数量大致均衡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从那拨老斑羚里走出一只公斑羚来。公斑羚朝那拨年轻斑羚示意性地咩了一声,一只半大的斑羚应声走了出来。一老一少走到伤心崖,后退了几步,突然,半大的斑羚朝前飞奔起来,差不多同时,老斑羚也扬蹄快速助跑,半大的斑羚跑到悬崖边缘,纵身一跃,朝山涧对面跳去;老斑羚紧跟在半大斑羚后面,头一勾,也从悬崖上蹿跃出去;这一老一少跳跃的时间稍分先后,跳跃的幅度也略有差异,半大斑羚角度稍偏高些,老斑羚角度稍偏低些,等于是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我吃了一惊,怎么,自杀也要老少结成对子,一对一对去死吗?这只半大斑羚和这只老斑羚除非插上翅膀,否则绝对不可能跳到对面那座山崖上去!突然,一个我做梦都无法想象的镜头出现了,老斑羚凭着娴熟的跳跃技巧,在半大斑羚从最高点往下降落的瞬间,身体出现在半大斑羚的蹄下。老斑羚的跳跃能力显然要比半大斑羚略胜一筹,当它的身体出现在半大斑羚蹄下时,刚好处在跳跃弧线的最高点,就像两艘宇宙飞船在空中完成了对接一样,半大斑羚的4只蹄子在老斑羚宽阔结实的背上猛蹬了一下,就恰似那享受一块跳板一样,它在空中再度起跳,下坠的身体奇迹般的再度升高;而老斑羚就像燃料已输送完了的火箭残壳,自动脱离宇宙飞船,不,比火箭残壳更悲惨,在半大斑羚的猛力踢蹬下,像只突然断翅的鸟笔直坠落下去。这半大斑羚的第二次跳跃力度虽然远不如第一次,高度也只有地面跳跃的一半,但足够跨越剩下的最后两米路程了。瞬间,只见半大斑羚轻巧地落在对面山峰上,兴奋地咩叫一声,钻到磐石后面不见了。
试跳成功,紧接着,一对对斑羚凌空跃起,在山涧上空画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每一只年轻斑羚的成功飞渡,都意味着有一只老年斑羚摔得粉身碎骨。
没有拥挤,没有争夺,秩序井然,快速飞渡。我十分注意盯着那群注定要送死的老斑羚,心想,或许有个别比较滑头的老斑羚,会从死亡那拨偷偷溜到新生的那拨去,但让我震惊的是,从头至尾,没有一只老斑羚为自己调换位置。
伤心崖上最后只剩下那只成功地指挥了这群斑羚集体飞渡的镰刀头羊。这群斑羚不是偶数,恰恰是奇数,镰刀头羊孤零零地站在山峰上,既没有年轻的斑羚需要它做空中垫脚石飞到对岸去,也没有谁来飞渡它。但见它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道绚丽的彩虹,消失在一片灿烂中。
我没有想到,在面临种群灭绝的关键时刻,斑羚竟然能想出牺牲一半挽救一半的办法来赢得种群的生存机会;我更没想到,老斑羚们会那么从容地走向死亡,它们心甘情愿用生命为下一代开通一条生存的道路,从而铸就生命的辉煌。
Number : 9191
Title :漫谈大使
作者 :方平坦
出处《读者》 : 总第 176期
Provenance :世界博览
Date :1995。11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古往今来,在众多的外交使节里,有不少优秀的外交家,他们以杰出的才华、高尚的品德以及洒脱的风度,深印在外交史的篇章里,为后人所崇拜和敬仰;但也不乏形形色色、贻笑大方的众生相。
外交和世界同样古老。有了国家间(或者说政治实体间)的相互交往,就有了外交使节的活动。他们在古代欧洲被称为“演说家”、“雄辩者”,在中国被称为使者或说客。
不过,现代意义上的常驻大使则开始于15世纪的意大利城邦时代。1450年,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城邦派了一名使节常驻米兰,官衔是“常驻演说家”。这个称谓现在听起来当然很可笑。但是,如果看看今天联合国里数百名各国的大使们(代表)整天泡在没完没了的大小会议中倾听一个接一个的演讲的情景,“常驻演说家”的头衔倒也反映了使节产生的历史。他们凭三寸不烂之舌起家,这是毫无异议的。到了16世纪中叶,他们才有了正式的称呼:“大使”和“公使”(仅次于大使的外交代表;早期公使、公使馆相当于后来的大使和大使馆)。
当时的欧洲,王公、贵族、僧侣是权倾一时的阶层。因此,君王们往往是从这一阶层中挑选出他们所信赖的人去充当大使的。不过,也并无明文规定,更无完备的任命程序,不像现代那样。例如,在我国需要人大常委会通过,或像美国那样由国会参议院通过后,再由总统任命。而过去完全随各国君主的意愿和爱好而定。比如,法国国王路易十一就派了一名宫廷理发匠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