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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依然要寻根,依然爱自己的祖国。何况出去又回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呢?我们对这种人千万不要“另眼相看”,当然也大可不必“刮目相看”。只要我们国家的事情办好了,情况会大大地改变的。至于没有也不想出国的知识分子占绝对的多数。如果说他们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意,那不是真话。但是爱国主义在他们心灵深处已经生了根,什么力量也拔不掉的。甚至泰山崩于前,迅雷震于顶,他们会依然热爱我们这伟大的祖国。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保证。只举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就足够了。如果不爱自己的祖国,巴老为什么以老迈龙钟之身,呕心沥血来写《随想录》呢?对广大的中国老、中、青知识分子来说,我想借用一句曾一度流行的、我似非懂又似懂的话:爱国没商量。
我生平优点不多,但自谓爱国不敢后人,即使把我烧成了灰,每一粒灰也还是爱国的。可是我对于当知识分子这个行当却真有点谈虎色变。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轮回转生。现在,如果让我信一回的话,我就恭肃虔诚祷祝造化小儿,下一辈子无论如何也别再播弄我,千万别再把我播弄成知识分子。
1995年7月18日
Number : 9281
Title :名人养生歌诀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79期
Provenance :中国魂
Date :1996。2
Nation :
Translator :
莫恼歌(外两首)
● 清代养生学家石成金
莫要恼,莫要恼,烦恼之人容易老。
世间万事怎能全,可叹痴人愁不了。
任你富贵与王侯,年年处处埋荒草。
放着快活不会享,何苦自己等烦恼。
莫要恼,莫要恼,明月阴晴尚难保。
双亲膝下俱承欢,一家大小都和好,
粗布衣,菜饭饱,这个快活哪里讨?
富贵荣华眼前花,何苦自己讨烦恼。
乐学歌
人心本是乐,自将私欲缚。
私欲一萌时,良知还自觉,
一觉便消除,人心依旧乐。
乐是乐此学,学是学此乐。
不乐不是学,不学不是乐。
于(呜)呼?天下之乐,何如此学,
天下之学,何如此乐。
长笑歌
人要笑,人要笑,笑笑就能开怀抱。
笑笑疾病渐除消,笑笑衰老成年少。
听我歌,当知窍,极好光阴莫丢掉。
堪笑痴人梦未醒,劳苦枉作千年调。
从今快活似神仙,哈哈嘻嘻只是笑。
不气歌
●清代户部尚书阎敬铭
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
倘若生病中他计,气下病时无人替;
请来医生把病治,反说气病治非易;
倘若不消气中气,诚恐因病将命弃;
我今尝过气中味,不气不气真不气。
Number : 9282
Title :生命,有一种硬度
作者 :邓康延
出处《读者》 : 总第 179期
Provenance :黄金时代
Date :1996。3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80多岁的梅益先生有一次会见来访的俄国专家。
专家说他两次纵览中国,言语中不乏自傲。
噢,噢,梅老先生客气地应着,末了淡淡地说一句:我10次到过贵国。
他们一直谈语言比较,谈风俗礼仪,谈世事变迁。才出校门的中国小翻译一直操着引以自豪的流畅俄语。
梅老从“您好”到“再见”一直用中文。
梅益,中国大百科全书的总编,《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译者。
有一次我乘飞机在贵阳中转时,与一位海外人士聊天。我微笑着问他是不是香港人,他头一昂大声道:“我是日本人!”我半晌无语,然后突然骂了他一句家乡土语,再笑着拍拍他的肩,用汉语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不来中国捣蛋,欢迎。”
我一直感叹一件事,50年前苏联军队拒受一支德军的投降,因为他们杀害了苏联的好儿女卓娅和舒拉。我曾想日本战败时我们也是有理由不接受日本第六师团投降的:人类没有任何一次惨案比南京大屠杀更残暴血腥了。那是一支野兽之师。从道义上讲,败而伏爪的野兽也许会驯化;从情感上讲,他们的牙缝里塞满了30万无辜中国百姓的血骨碎肉。令人尤为悲愤的是,至今没有哪一届日本政府做过正式忏悔和道歉。
在日本投降50周年前夕,上海电视台举办了一次声震九霄的百架钢琴演奏,咆哮的《黄河》让人心激颤。然而一个微小的细节将我的情绪打乱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首席钢琴是日本雅玛哈牌子——不是星海牌——日本钢琴的音色的确很亮。
但,有些声音无关耳朵。正如有些情感难以言说。
1984年我赴四川一座小煤矿搞地质科研,与地测科一位50多岁的技术员相识。他发稀话少,井下素描图却作得精细漂亮。
我去他家做客,看到墙上一幅笔力遒劲的松竹梅,才得悉他曾是美院的高材生。他一生中最大的跟头摔在1957年。
反右时,系书记让大家对一个敢说真话的班干部进行“活靶子”式的教育。众人顿时口诛笔伐。待问到他时,他半晌无语,他的同窗女友更是紧张得不敢看他。最后他像作写实画一样吐了心言。
两个月后,他和那位“活靶 子”一起被开除,分送到地图的最边缘去改造。女友没去送他。
20多年后,他被平反,并被分到矿上。昔日的丹青手成了地质素描师。没有人太注意他的河流在哪里和哪里转过大弯。
我问他:“若再选择一次,还会说真话吗?”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过当时没说真话的许多同学在‘文革’中还是被说更多假话的人打倒了。”
他转而反问我:“如果能让我选择一次,何不让上边也重新选择一次?”
黑色命运的死结,常常是被一颗颗红润的心缀紧的么?
一位在美国读完硕士的朋友归国一年,历经一些不如意后,准备再渡重洋。
“我还会回来的。”在送别聚会上他不住地对朋友喃喃,因为酒的缘故,他不连贯的语句还夹着一些英语:“……我研究了这10多年英美文学了。可看着顺眼的还是咱中文……我真他妈喜欢这方块汉字,有些字眼看着就叫人心动,比如苍天、永恒、悠悠……欢乐英雄、碧草白云。”
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这般生动地表述出碧草白云。
我想起湘籍海南作家韩少功先生描写世界和民族的一 段切肤之言:“人可以另外选择居地,但没法选择生命之源,即使这里有许多你无法忍受的东西,即使这块土地曾经被太多的人口和灾难压榨得疲惫不堪气喘吁吁。你没法重新选择父辈,他们的脸上隐藏着你的容貌,身上散发出你熟悉的气息。也许更重要的是,这里到处隐伏和流动着你的中文,你的心灵之血。如果你曾经用这种语言说过最动情的心事,最欢乐的和最辛酸的体验,最聪明和最幼稚的见解,你就再也不可能与它分离。”
Number : 9283
Title :导演未来
作者 :莫小米
出处《读者》 : 总第 179期
Provenance :知音
Date :1996。2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青春可买
这个故事因真实而残忍。
一个20多岁的姑娘嫁了一个70多岁的老人。这老人先前已有过两个太太,11个孩子。这会儿却让姑娘坚信:他爱她。
过了不几年他死了,留下巨额遗产,却没留下清楚的遗嘱。她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不屈不挠地与那一大家子人打官司。
这起遗产官司太棘手了,一打打了10多年,将她从一个如花少妇打成一个皱纹丛生的中年妇人,还不见一点眉目。
但她毫无懈怠之意,她愿一直打下去,为了维护自己与孩子的合法权益。
要是再打上10多年,她要把自己打成一个老妪了。到那时,巨额遗产还到不了手怎么办?巨额遗产到手了又怎么样?
哲人们曾朗朗地说:金钱买得了这,买得了那,却买不到青春。
未曾想到连青春都可以买到。耄耋老人临死的那一霎,与人间达成最后一笔交易,重金买走了少妻的青春。
贫富诀论
早些年,我们大多很穷。如今我们中的一些人富起来了,另一些人依然很穷,便听说很多当初的患难之交而今诀别的故事,很多。
稍稍会写些文字的人将这些贫富绝交的故事写出来发表,或详尽描述,或一笑带过,或忿懑,或调侃。但有一点决无歧义:贫富绝交,准定是富起来那个人的不是,他钱多了,心黑了,人变了,嫌弃穷朋友了。而且,他虽富犹贫,因为他连朋友都没了。作者、编者、读者都这么想。
不用说,写文章的肯定是贫的那一方,否则他不会这样写。但他并不知致富其实不那么容易,除了眼力、实力、胆魄、运气之外,还需全力以赴,他绝无时间也无兴趣再像以前那样长聚清谈,这样很可能他就冷落了一些昔日友人,包括那位作者。此其一。
其二,面对富有,贫者往往自己的心态先失衡了,同样的社会环境差不离的人生经历,怎么人家富了我依然穷?我不比他笨,他凭什么?还不是歪门邪道?贫者决心穷得有志,不巴结人家,在假想的受冷落、受嫌弃之前先发制人,先冷落人家。这样,多少在心理天平上加个砝码。然而不平依然存在,否则他不会写文章。
曾经听过一位致富者的肺腑之言,他感慨从前的朋友纷纷离散,而主动来与他结交的,大多是为功利而来。他怀念过去的好时光而不可复得。这样,他也算得到了曾与他患难与共的穷朋友的报复,而且是致命的。
世上有为富不仁者,也有为贫不仁者。富者可以变得势利也可以变得宽厚。贫者可以变得清明也可以变得尖酸。所以贫富诀绝的故事,就如男女诀绝、父子诀绝等天下所有聚散离合的故事一样,究竟孰是孰非,真的很难说清。
导演未来
她是一个名女人,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
当年其夫病故,皇帝要灭其夫九族。她得知消息,携儿带孙星夜逃离京城,躲在 一个不为人知的僻静山乡。她们隐藏得绝对好,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什么人,来自何方。于是这一族人得以生存、繁衍,子子孙孙至今共有200多户人家900多口人。她成功了。
她的成功不仅仅是这样将秘密藏住,要是仅仅是藏住,藏到地下藏到不为人知,这秘密的价值也就只等于零了。在三个多世纪的漫长岁月中,她的子孙绝对遵从她的安排,将家族秘密既代代相守又代代相传,每代传至最可靠的几个人,无论朝代更替,无论兵荒马乱,家族的秘密不散,直到这一天的来临。
这一天本是在她的预算之中,这一天她的秘密昭之天下。1994年岁末,贵州省岑巩县考古工作者发现了这个名女人的墓葬,他们与她一齐大获成功——他们成功地破译了历史,她成功地导演了未来。
这女人就是清初名妓、吴三桂的爱姬陈圆圆,她将她们的寨子起名马家寨,马家寨的村民全姓吴。
Number : 9284
Title :重见玛莲娜
作者 :于兆吉
出处《读者》 : 总第 179期
Provenance :八小时以外
Date :1996。2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1995年8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在山东卫视台《今日报导》的节目中,突然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二战期间,设在潍县乐道院外侨集中营的幸存者,一行8人旧地重游,重温昔日的苦难,凭吊死去的难友。
潍坊市(旧称潍县)是我的故乡,当年设在潍城东郊的集中营也是我熟悉的,所以引起我特别的关注。
来访者大都已是高龄了,一个来自南非的金发碧眼的妇女,算是其中最年轻者。她对记者讲述时挥动手臂的姿势,面部丰富的表情都似曾相识,尤其是她右嘴角上的黑痣,使我记起了一个人:那是不是玛莲娜?接着我又否定了这个假设: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再说她是美国人,记者怎么会介绍她来自南非?她一边诉说着在集中营遭受的苦难,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当年在集中营佩带的、旧得泛黄的巴掌大的胸章给记者看。一个特写镜头把胸章放大了,我急速地越过上面的编号,紧盯着下面姓名一栏,我清楚地看到了“玛莲娜”拉丁文拼音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