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坐在牛顿旁边的女士,身体略向前倾。
“哦,对不起!请坐这边来。”绅士移坐窗边,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女士。牛顿不明其中的道理。当绅士拿出手帕遮脸,牛顿才恍然大悟——女士原来坐在当阳的一边,被烈日晒得受不了。牛顿不禁赧然低头。
车到剑桥,牛顿和绅士一齐下了车。提着旧皮箱的牛顿,像个乡巴佬似的四处张望,一言不发地跟在绅士后面。在路口,绅士指示了去了三一学院的道路。之后,他便飘然消逝在剑桥的楼宇绿荫中。
剑桥大学的校园繁花遍地,绿草如茵,各具特色的建筑物隐约于参天大树之间。清澈的溪流中几只天鹅在垂柳荫下悠游。三一学院的大门上是英王亨利八世的雕像,他创立了英国国教,也是这个学院的创办人。牛顿意识到要进入一种新的生活,顿然紧张起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从脊背直透脚尖。
牛顿走进院门,差一点迎面撞上一位身材魁梧的红袍绅士。牛顿吃了一惊,言语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新生?”
“是的。”
“是艾萨克·牛顿先生吗?”
“是的……”
绅士在黑色方帽底下,温和地笑着,大方地伸出右手:“真巧,我是艾萨克·巴罗。”
“啊,您好。”牛顿满口乡音地回答,若有所悟地抬头,因为这人就是舅父介绍的巴罗教授。牛顿从口袋里拿出舅父的信。
“呵,我已经接到他的信,不然不会知道你的名字。”
教授想缓和一下青年的紧张情绪,神态尽量随和。牛顿却因初次见到大学教授,感到一种压迫,愈来愈拘束。教授打开信,匆匆地看了一眼,放进口袋。
“到我房间里去吧。”
教授在走廊里阔步前行,牛顿迷迷糊糊地跟着走。等到稍微恢复正常时,已经在教授的房间里了。牛顿丝毫不知道,眼前的这位31岁的教授是欧几里得几何学的一流学者,以创立在曲线上做切线的方法而著名。
“随便坐,别拘束。”
牛顿的动作显得很生硬,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下了。
“现在我就按入学的惯例询问了。艾萨克·牛顿先生,你是志愿入学吗?”
“是的。”
“好!那我就准许你入学。”
牛顿如释重负,放下了心。
“牛顿先生,你现在已是剑桥大学的学生了。我是教授,我们就以师生的身份来谈谈吧。”
牛顿不知谈什么好,感到很不自在。
“你对学习有什么要求?”
“我想学有关力和运动方面的东西,也想研究数学……”
有了具体的话题,牛顿就能对答了。
“那就有困难了。数学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力和运动却没有人讲授。当然你可以自己研究,但没有人指导。”
牛顿并不惊异。小学也好,中学也好,从来没有人教他想学的东西。他记起驿马车上的绅士关于大学的谈话。
“你知道伽利略的实验吗?”
别说是实验,连这人的名字也是头一回听说。
“那么,我提一个问题吧。铅球有大有小,让它们同时从塔上落下来,请问哪个先到地面?”
牛顿默想了一会,有点怯意地说:“不做一下不知道。”
“是吗?伽利略也这么想。可是亚里士多德说是重的先到达地面。你认为怎么样呢?”
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的大哲学家,牛顿是知道的。
“我想他是正确的。”
“你确信如此吗?”
“……”
牛顿犹豫起来了。
巴罗教授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念头,突然改变了态度,以授课的语气说:“你只是想亚里士多德说的不太会错。那么,你是不是赞成,不必探究真理,不必做新的发现,只要相信古代圣贤就行了?”
牛顿从未面临过这种问题,有点惊慌失措。
“伽利略让大小铅球同时从比萨斜塔上掉下来,结果和亚里士多德所说的不一样,重的和轻的同时落到地面。”
“亚里士多德也错了吗?”
“古典学派的人不肯面对这一事实。有人诘难伽利略使用了‘魔术’。但是,无论由谁来做,结果都一样。”
古典学派是受罗马教廷支持的一个思想学派,该学派的学者们认为,哲学上的真理都已被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所掌握,而神学上的真理都被《圣经》和奥古斯丁所掌握。所以,要学得真理,只要读这些圣贤的书就够了。
罗马天主教廷为维护教权,极力推行和扶持古典学派的权威,一般人很难脱缰而出。
“伽利略研究天体运行得出结论,说地球会运行转动。这在古典学派的罗马教廷看来,是异端邪说,伽利略因此被送上宗教法庭,几乎送命。最后结论如何,还会争论下去。但他倡导的重视观察和实验验证的研究方法,实比结论更为重要。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上。我认为,本学院负有把中世纪引到近世纪、打破天主教的古典思想的使命。牛顿先生,你要多多努力啊。”巴罗教授语重心长地说。
这是牛顿第一天上大学的经历,时间是1661年6月5日。□
Number : 9472
Title :伟大的“贫贱子弟”
作者 :彭武麟
出处《读者》 : 总第 184期
Provenance :中外少年
Date :1996。2
Nation :
Translator :
历史:注定这天不平常
1872年8月11日,历史注定这天不平常!
地处中国近代产业繁荣中心的上海港,忽然热闹起来,30名满脸稚气的中国男孩,穿着清一色的长袍马褂,拖着一条细长的辫子,表情认真地拍下成为历史重要见证的一张合影,然后在清政府官员、父母的簇拥下,一齐走向码头。
港口挂着星条旗的美国远洋商船也不甘寂寞地拉响汽笛,似在催促远行者踏上旅途。这是一群平凡的中国清朝男孩——他们并没有经历严格的挑选,甚至许多是被官府“哄”上船的“贫贱子弟”。他们将作为中国清朝第一批官派留学生,远渡太平洋,接受西方文明精髓,以图拯救衰落中的祖国。
汽笛再次拉响,它以激荡的长啸宣告一段重要历史的艰难启程。
孩子们站在商船的甲板上,一字排开,向亲人频频挥手——
再见了,父母大人!再见了,我的家园!
有的孩子远眺港湾,未曾见过的浩淼海水扑面而来,令他们感到莫名的兴奋。
然而他们眼下无法理解:30双孩子的脚迈出的是中国历史沉重而又必然的一步!
古训:父母在,不远游
一个自诩为疆土辽阔、帝王霸业伟大、文明悠长的国家,闭关锁国千年,向来只管给四邻蛮夷送去大清帝国威严的恩赐,为什么忽然破天荒派出小学生漂洋过海求学西方呢?
19世纪后的中国,国衰力微,宛如一头气喘吁吁的老牛被西方近代发达工业国家的蒸汽机车远远甩在历史跑道的后头。
1840年以来的鸦片战争、席卷大半个中国的太平天国革命,更令清朝从此走向衰落。统治者中以曾国藩、李鸿章为代表的有识之士明白,中国如不图强求新,必会灭亡,于是,引进科技的洋务运动开始艰难起步。
容闳,这位中国清朝第一位赴美自费留学美国耶鲁大学的高才生,毕业后重返祖国,他立志以先进的西方文明改造中国,大胆上书曾国藩:
有组织地派出幼童留学生,系统地学习西方科技与文化,培养出新一代中国科技领路人!
一代重臣曾国藩读罢大喜,认定此为治国良药一贴,当即命容闳操办此事。
1871年,容闳拿着官府的公文,开始着手招募留美学童。
容闳万万没料到,招募竟是这般艰难!
首先去被认为最有文化的书香门第,回答是断然拒绝:
“罢,罢,放着圣明的四书五经不修,却漂洋过海去学蛮夷妖怪之术,可笑!可笑!”
富豪之门更是傲慢之极:
“我的儿子吃香喝辣的,给我好好传宗接代,何苦去绿眼长毛处遭罪……”
只有家境贫寒的家庭,一派听天由命的凄凉,几经游说,方才动容。
“去吧,在家是一只饿肚子的鼠,出去闯荡说不定有大福转世。”
折腾8个月,仍然缺额,而已报名的尽是“贫贱子弟”。容闳只好跑到香港,在英人开办的华侨子弟学校挑选了几名顺眼的,匆匆补上了名额。
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的封闭,“父母在,不远游”的天经地义的千年人生古训,竟使容闳如此艰难地去寻找30名敢于漂洋过海的挑战者——哪怕是公费留洋!
保 证 书
“兹有子天佑情愿送赴宪局带往花旗国肄业,学习回来之日,听从中国差遣,不得在外国逗留生理,倘有疾病生死,各安天命,此结是实。”
这是日后名震中国的铁路工程师詹天佑的父亲当时写给清政府的保证书。
每一个出洋的孩子的父亲都上交类似的保证书,签字画押,一副无奈的听天由命的苦相。
远涉重洋为求学
这批幼童乘船自上海出发,途经日本横越太平洋。在漫长的旅程中,他们领略了人生的第一次风暴。轮船一进入公海即遭遇狂风恶浪,轮船剧烈颠簸,从未碰见如此场面的幼童们,有的不禁害怕地哭了起来;有的则“呕吐大作,俱垂而不能起”。几天之后,幼童们迅速适应了海上生活,尽管“在船行走,两脚醉人,东摇西掷,身不由主”,却“嬉戏自得,毫无恐怖”。在饮食方面,幼童们起初面对西餐很不习惯,难以下咽,但这些出身贫寒的孩子很懂事,并不娇气,努力去适应。航程还没结束,他们便喜欢上了牛乳、面包。领队管理很严,早餐后要宣讲《圣谕广训》,若行为失检或不能背书,还要挨打手板。大海的旅程给他们上了生活的第一课。
经过30余天的艰苦航行,轮船驶抵美国西部海岸城市旧金山。从落后的东方大陆来到已步入现代化的美国,幼童们见识大增,他们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这全新的世界。幼童们在这里观光游览,逗留了3天,然后带着强烈的印象,乘坐火车横跨美国大陆抵达纽约,再转车到中国留学事务所分派留美幼童的所在地——康涅狄格州的青田市。
融入美国百姓家
幼童们三三两两分散居住在康涅狄格州15个相邻不远的城镇和乡村的居民家庭里,以便熟悉环境,学习英语。在美国百姓的热情帮助下,开始了愉快的留学生活。平时,他们同美国小朋友一起玩耍游戏,并主动帮助房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融入了美国人的生活。不久,他们分别被送入当地的公立小学,年龄稍大的进入中学,继续深造。
革命!长衫马褂换西装
留美生活不仅使中国幼童们学业大进,而且从外表到思想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初抵旧金山时,身穿长衫马褂,头戴锦帽,脚登缎靴,尤其是那一条标志清代文明的小辫子,引起当地“观者如云”。特别是进校后,幼童的中式装束和发辫更引人注目。一些美国同学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女孩子,时常开玩笑叫他们“中国女孩,中国女孩”。美国学校先进的教学内容和方法、城市文明及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等,这些在中国闻所未闻的事物,使孩子们的思想观念为之一变。他们开始行动了,有的脱掉长衫马褂换上西装领带,个别大胆的甚至剪掉发辫,留起了时髦的分头……一个个焕然一新的形象,使人看到中国勃勃生机的将来。
孩子们十分注意强健体魄,积极参加各种体育活动。他们打篮球,组成棒球队,不少人在体育活动中成绩显赫。当年在耶鲁大学两次击败哈佛大学的划船比赛中,担任耶鲁大学船队的舵手就是中国留学生钟文耀;后来曾出任北洋政府外交总长的梁敦彦,当时是中国棒球队的著名投手……他们以蓬勃的朝气,一扫封建教育下弱不禁风的书生气,令世人刮目相看。
1877年,头两批幼童已有50多人升入中学,18人升入大学;到1880年,已有60多人考进大学和职业学校。他们学习的专业主要是当时中国发展近代工业急需的相关学科:机械工程、五金制造、煤铁开采、交通运输、造船、邮电等。
留学生们刻苦学习,勇于接受新事物、新观念,受到美国各界人士的称赞。耶鲁大学校长鲍特在致清政府总理衙门的信中说:“贵国派遣之青年学生自抵美以来,人人能善用其光阴,以研究学术。以至于各种学科之进步,成绩极佳……凡此诸生言行之尽善尽美,实不愧为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