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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的私人秘书安德鲁·古德帕斯特将军走进来,将情况简报晨版放在桌上。他小声地提醒总统那件秘密的事情:在巴基斯坦西部,中央情报局的一名飞行员正在等待起飞命令,飞越禁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领空,最后降落在挪威博多机场。
总统同意这次行动,同时指示时间必须选在5月1日之前,因为再过两个星期,艾森豪威尔与赫鲁晓夫连同法国和英国领导人一起将在巴黎举行首脑会晤。巴黎首脑会晤将签署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这将成为冷战史上的重大事件。而且,6月份,他将进行轰动于世的苏联之行。
在南亚已是5月1日,星期日。午夜后两小时,巴基斯坦西部白沙瓦机场一片漆黑,弗朗西斯·加里·鲍尔斯即将出征。6时26分,起飞信号发出,加里·鲍尔斯登上了一架黑色的无任何国籍标志的飞机。经过60分钟的飞行,飞机接近了苏联边界领空。
莫斯科。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赫鲁晓夫从睡梦中惊醒,国防部长马林诺夫斯基元帅报告,一架不明国籍的飞机越过阿富汗边境,进入苏联领空。电话两端的人都清楚这架飞机来自何方。
赫鲁晓夫愤怒了,入侵苏联领空已是极端可恶,又偏偏选择在“五一”节和离巴黎首脑会晤之前,他下令一定要把飞机打下来。
飞机在无线电静默中飞行,鲍尔斯这个独来独往的幽灵在神秘而又让人悚然的大地上空飘荡。他注视着云层,不时地打开或关闭机上各种侦察相机。
下一个目标是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那里部署着苏联新式的SA…2型导弹。鲍尔斯打开了相机和其它装置,与斯城南部成九十度角盘旋。此刻华盛顿时间是星期日1时53分,莫斯科时间提前七个小时,鲍尔斯的航程已逾一半。
突然,他听到“砰”的一声沉重撞击,飞机出现强烈震动,橙色的光线照亮了机舱和四周的天空。“天哪,”他大叫起来,“我被打中了!”
飞机已失去控制。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机翼突然断裂,飞机冒着黑烟迅速向下坠落。
鲍尔斯已无法将自己反弹出飞机,他爬出驾驶舱,打开了舱盖。
橙白相间的降落伞打开了。飞机残骸纷纷从鲍尔斯身边落下。地球的吸引力使他降落的速度加快,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与美国水火不相容的土地上。
红场上,隆重的阅兵仪式正在进行。苏联国土防空军司令比留佐夫元帅俯在赫鲁晓夫耳旁低声说:“入侵的飞机被击落,活捉的驾驶员正在审讯中。”赫鲁晓夫拍拍元帅的肩膀,祝贺这个胜利的消息。
然而赫鲁晓夫的内心却不那么轻松,飞机是打下来了,但如何处理将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他盼望已久的首脑会晤再有两周就要举行了,偏偏在此时来了这位不速之客。
在纽约,古德帕斯特得到消息后,紧急打电话到戴维营向总统报告:“我们的一架侦察机逾期未抵达降落机场,可能出事了。”这是自U…2飞机进行间谍飞行以来,艾森豪威尔最怕听到的一句话。
5月2日,早晨,古德帕斯特告诉总统,U…2飞机的驾驶员仍然下落不明。中央情报局送来一份托词草稿;一架U…2气象侦察机的驾驶员在土耳其上空用无线电报告说,机上氧气出了麻烦,此后就失踪了。总统仔细阅读后,批准由国家航空与航天局发布。
5月4日。星期三。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在莫斯科举行秘密会议,论讨如何处理击落的美国间谍飞机。
翌日,赫鲁晓夫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上作报告,在谈到国际问题时,宣布U…2飞机已被苏联击落,谴责美国给巴黎首脑会谈设置障碍,阻挠苏美签署条约。不过,他的内心却希望艾森豪威尔没有插手这件事,因而能使巴黎首脑会谈如期举行。他说,“我不怀疑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的和平诚意。”
对赫鲁晓夫的指责,白宫高级官员们的意见莫衷一是,有人主张反驳,有人主张沉默。艾森豪威尔拒绝会见任何记者,他要代理国务卿道格拉斯·狄龙和航空与航天局同时就U…2飞机事件发表声明。狄龙与艾伦一致认为话说得越少越好。于是一份简短的声明送到了白宫发言人林肯·怀特手中。下午12时45分,怀特在记者面前照本宣科:“一架在土耳其阿达纳的U…2气象飞机,由民职飞行员驾驶,下落不明。赫鲁晓夫先生宣称一架美国飞机在苏联被击落,它可能就是那架飞机。”国家航空与航天局的书面声明也称“一架U…2气象飞机在土耳其凡湖空域出现氧气故障”。
星期四晚上,美国驻苏联大使汤普森在莫斯科出席埃塞俄比亚大使馆举行的招待会。瑞典大使问苏联副外长雅可布·马利克,苏联将会依据联合国宪章的哪几项,在联合国提出飞机事件?马利克说还不知道,他们仍在审问飞行员。马利克的失言表明苏联已活捉了飞行员。汤普森匆匆返回使馆向狄龙发出了特急电报。可是,汤普森的电报比白宫发言人和航空与航天局的声明晚四分钟。如果早一点,这两个撒谎的声明就不会出笼。
5月7日,赫鲁晓夫在苏维埃全会闭幕式上,公布美国飞行员还活着,驳斥了美国的声明。但他再一次把飞机事件与艾森豪威尔分开,“我非常希望总统并不知道U…2飞机这件事!”汤普森再次电告华盛顿;“赫鲁晓夫已经挑明了我们面临的窘境。我们是否应声明总统本人不知道这件事?”
最后,国务卿克里斯钦·赫脱建议发布一个半真半假的声明,承认四年来美国飞机曾沿苏联边境领空执行侦察任务,一架飞机可能进入了苏联领空,但否认这是华盛顿的命令。这样赫鲁晓夫可能会满意。艾森豪威尔虽然认为这“可能会被证明是又一个错误”,但同意“不妨一试”。
华盛顿的声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艾森豪威尔也认识到,面对赫鲁晓夫利用“国际间谍飞机”事件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势,撒谎不是高明的对策。一旦赫鲁晓夫在电视上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美国总统确确实实批准了五一飞行,艾森豪威尔在世界面前的信誉将会丧失殆尽。而如果找替罪羊,最终也会自食其果,说明美国总统无力控制他的政府,世界人民也会担心低能的美国行政长官会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5月9日,星期一,莫斯科。
在捷克斯洛伐克大使馆招待会上,赫鲁晓夫猛烈抨击美国国务院星期六晚上的声明。“这就是他们对间谍飞机的解释不能承认,又无法否认,正如一本著名的轶事里讲的,一位处女在桃色轶闻面前点头不敢,摇头不得,因为她肚子已经大了。”
赫鲁晓夫离去前,拍了拍汤普森的肩膀说:“我有话同你谈,”他把他拉到旁边的房间里说,“U…2飞机事件把我置入了可怕的境地,你应当拉我一把。”
汤普森满口答应帮忙。可是在华盛顿,国务院以赫脱的名义发布了一项声明,承认U…2飞机的活动是艾森豪威尔亲自批准的。
赫鲁晓夫读完美国的最新声明气疯了,他已做出姿态,不用U…2飞机谴责艾森豪威尔,可是这份声明表明艾森豪威尔蛮横无理。
5月11日,星期三。苏联在高尔基公园展出了U…2飞机的残骸。赫鲁晓夫在现场发表讲话,对艾森豪威尔亲自下令对苏联进行间谍侦察感到非常吃惊,说只有交战的两国才这样干。
与此同时,艾森豪威尔在华盛顿举行周三记者招待会,他没有看到赫鲁晓夫在高尔基公园的言论。他读了一项声明,谴责苏联利用U…2飞机事件地,扩大事态。
一轮新的冷战在美苏之间开始了。
Number:1898
Title:第三者
作者:陈村
出处《读者》:总第66期
Provenance:现代家庭
Date:1986。6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前些日子,我在写一篇小说,叫《两个人的家庭》,小说因故没写完,关于两个人的家庭的种种经历与传闻却常常想起。
我迄今已当了三年半的“先生”,因住房原因,暂栖丈人家,是所谓的“招女婿”,没改姓就是了。本人当女婿的水平极差,至令未能满师。好在老人极开朗,并不时时考核,于是居然也混了下来。
比较难对付的是妻子王宁,那种“以柔克刚”的招式是极有传统的,也颇见功效。为相安无事计,我也做点小小的让步,比如多洗一次脚,少抽一支烟。在我经常有理的前提下,也让她占上一次理。我们常常像朋友一样说说话,平静地批判对方,偶尔也反省自己。值得庆幸的是,王宁不是个女权分子。
三年半来,我写了几十万字作品,她工作之余干了无数件家务并进修完大学本科。我学会怎样阅读她的脸色,她学会化妆然而并不常常应用。我们有了家具、书籍、影集、电器和不多的存款,有了彼此可珍惜的理解和宽容。对一个中国的两个人的家庭来说,差不多是富足的。
还少一个第三者。我说的是孩子。第三者的本义理当指孩子,而非婚外恋人。
起初,没要孩子,我们不想有第三者的插足。原想婚后至少轻松几年,实际上很少能有真正轻松的时候。我们都已过个轻松的年龄。我们出生得早了,刚去爬了几座山忽然已年过三十,忽然想到有个孩子大概也不坏。有一天,王宁忽然告诉我,有孩子了。那是去年春天。
朋友们来道喜,我开始有点纳闷。后来想通了,人们在精神上的创造力强盛,也许会导致生理上的衰弱。于是我也就为自己的“全能”而喜气洋洋了。高兴之余,用我们的行话留了个尾巴:
“但愿别退稿。”
不幸而言中。当我从柴达木盆地回沪时,等着我的是流产的消息。可庆幸的是王宁还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受着医护人员与她父母的照料,受着我们朋友的探视。
从医院回来,我觉得疲惫,哀伤。
他已是个生命,我曾在心中和他对话,在为他准备的本子上和他说话。没有是一回事,有了再没有是另外一回事。他活了四个多月,毫无先兆地放弃了生命。
我没能看见他,只为他付了一元一角钱的火葬费。他在这世上没留下任何印迹。
从此之后,对王宁“养只鸡也生生蛋”一类的玩笑话是不能说了。她躺在床上,享受起有丈夫的好处。王安忆来信,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买菜,烧饭,干杂事。有时用小跑步的节奏干,还警告自己不要抱怨,面带微笑。我学会在自由市场买鱼买鸡,杀了烫了烧了。最省事的是烧汤。有次冒着台风暴雨去采购,鸡湿了人也湿了,边骑车边为自己的行为感动。说实在的,我从没干过这个,从没吃过这份辛苦。我谢绝一切组稿,来访,不看书,不读报,不写信更不写稿,不限制家庭支出。
这叫“养夫千日,用夫一朝”。
一个月后,王宁起床了,将我替下,说要减肥,说要健美。
然而又有了。
王宁不让我再说“退稿”一类的昏话。是呵,别再说了。
我给他取了个大名,叫“杨子”,无论他是男是女。这名字曾出现在我的小说《给儿子》中。当初小说发表,人们向我打听犬子的近况,殊不知当时正忙着避孕,不曾有第三者的踪影。
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天天”,以示当母亲与当老子的曾经日子难熬。我写过一篇叫《天天》的小说,文中的小伙子天天下了班去等退票,但愿我的孩子长大不要没出息。
想生一个孩子原来如此的麻烦。过去,有传闻说我有私生子,编这故事的人想必没生过孩子,以为一句话就能创造一个人。即使上帝造亚当,也要多花点力气呢。
还有两个半月,还有七十天三。
我已经摸到过他的躁动。开始,他似乎有点怕我,一摸就潜伏下去,装作没事一般。最近嚣张得很,隔着肚皮顶撞起我来,这样的孩子,将来必定是有种的。
他将来的一切披挂已由他祖母、姑姑等包办,不全是新的,其中有他外甥的捐献。王宁边为他打着毛衣,边将耳机搁在腹上,让他欣赏古典音乐。
他真能听么?姑妄信之。
王宁挺着庞大的肚子迈着孕妇的鸭步如袭鼠般地从家去学校上班。公共汽车上,有时有好心人为她让座,据说以男的为多,甚至还有老头。由衷地感谢他们的善意。在中国这个孩子过剩的国度里,有什么比爱护他人的孩子更人道的呢?我的一位朋友曾因挤车早产,只有受害者,没有肇事者。
有孕妇必有关于生男生女的猜测,虽说全属废话,人们依然乐此不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