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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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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见状对儿子说:“革命的目的是救人,做医生看病也是救人,同是救人,你何必东奔西跑自寻烦恼呢?”这时站在一旁的孙眉马上说服母亲说:“行医只能救少数人,革命则能救多数人。弟弟奔走革命多年,自应始终一贯,怎么能轻易变更,前功尽弃呢?”这段话后来流传开去,一时在侨民中竟奉为至言。

为了与保皇党争夺群众,使更多的侨胞支持革命,孙眉又劝说孙中山在夏威夷加入了在美洲拥有广大成员的天地会组织──致公堂。第二年,孙中山准备去旧金山宣传革命,孙眉转托几个老年同乡向茂宜岛当局证明,为孙中山取得了当地的出生证书。孙中山到了美国,由于保皇党党徒事先与旧金山移民当局相勾结,使他一入异地,就被拘留,直至美国致公堂首领黄三德等人出面援助又出具了夏威夷的出生证书,才获准入境。事后大家都佩服孙眉的谋事周密。若干年后,同盟会的陶成章、章太炎等人在南洋募捐不成,反过来大肆攻击孙中山。孙中山面对内讧,想到哥哥因忠实地为革命捐款而破产的事实,痛心而又感慨地说:“从事革命十多年来所破费的资财,多是我兄弟二个任之,如果说是为图利计,我们又何必去干革命,以致抛弃了自己的资财,耗尽了兄长的家产呢?”对此,孙眉也同样毫无怨尤。

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后,出于对胡汉民、陈炯明等人在广东施政的不满,许多老同盟会员都要求孙眉出任广东都督,这样内容的电报,南京临时政府前后收到了几百封。一向提倡天下为公的孙中山,当然不能让哥哥以革命功臣自居而接受高级领导职务,当即复电广东各界,耐心说服大家收回原议。孙眉也表示理解弟弟的想法,愿意当一个普通公民。

1913年,国民党二次革命失败了,孙中山又一次亡命日本,孙眉也受到追捕,避居澳门,自是国事,郁郁不乐。1915年2月21日,这位为国民革命奋斗了20余年的老人,默默无闻地客死于澳门旅次。孙中山早年的战友陈少白对孙氏兄弟作了一个非常中肯而又形象的评价,他说:“弟是华盛顿,兄是拿破仑。”

Number:2141

Title:十七年后的又一次握手

作者:辛帆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东方青年

Date:1986。2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1877年初夏的一天。彼得堡涅克拉索夫的家里,刚从巴黎回到俄国的屠格涅夫轻轻地推开了涅克拉索夫的寝室门。骨瘦嶙峋,病魔缠身的涅克拉索夫重病躺在床上,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是阔别17年的屠格涅夫,他激动地抬起身来,深陷的双眼噙着泪花,欣慰地呢喃着:“感谢上帝,你终于来了。我们都老罗!”说着,他向屠格涅夫伸出了柴棒似的皮包骨头的手。可是,屠格涅夫没有伸出手去握住它,只是冷冷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涅克拉索夫没有把手缩回被窝,眼神仿佛满带歉意似地在说话:老朋友,我们和解吧!屠格涅夫望着这一只曾经被自己热情友好地握过多少次的手,硬是想起了17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涅克拉索夫是别林斯基创办的《现代人》杂志的主编,屠格涅夫是该杂志的积极撰稿人。屠格涅夫有许多小说如《猎人笔记》、《罗亭》、《贵族之家》等都经涅克拉索夫编辑,在《现代人》杂志上问世,轰动俄国文坛。长期以来,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关系犹如兄弟般的亲密。可是到了1860年,围绕着有关屠格涅夫的长篇小说《前夜》的争论,他们的友谊开始瓦解,最终竟完全破裂了。屠格涅夫当时发表的小说《前夜》,描写了俄国贵族少女叶琳娜爱上了保加利亚爱国青年英沙罗夫,并且毅然地跟随英沙罗夫去保加利亚参加民族解放运动。在赴保加利亚的途中,英沙罗夫不幸病亡,叶琳娜义无反顾地前往保加利亚继承英沙罗夫的遗志。小说发表在人们深恶痛绝腐朽的沙俄家奴制度,民主主义思想高涨之时。著名的文艺理论家杜勃罗留波夫高瞻远瞩,一眼就看出了《前夜》内在的战斗性,兴奋地立即挥毫写下了《真正的白天何时来?》一文在《现代人》杂志上发表,给予《前夜》高度的评价。按理说来,杜勃罗留波夫的评论完全是正确的,进一步发挥了《前夜》的战斗力,可想不到屠格涅夫却不知怎么不同意杜勃罗留波夫的观点,尤其是杜勃罗留波夫把《前夜》和俄国现实联系起来加以分析,认为在叶琳娜和英沙罗夫身上,体现了俄国“社会陈规已经过时”,已经到了出现“俄罗斯的英沙罗夫”的前夜,屠格涅夫持反对意见,结果竟与杜勃罗留波夫挑起了一场激烈的争论。革命民主主义者的克拉索夫对老朋友屠格涅夫固执已见,明明是作品的效果表达了革命民主主义思想,却要把它拉入自由主义改良派的怀抱,由此削弱战斗力表示愤慨,毅然地撰文支持杜勃罗留波夫的观点。本来涅克拉索夫的态度就使屠格涅夫深为不满,谁料他的恋人齐娜伊塔也卷进了这场争论,公开表示赞同涅克拉索夫和杜勃罗留波夫的观点而反对他时,屠格涅夫恼火了。他认为齐娜伊塔是在涅克拉索夫的影响下有意和自己过不去。就这样,他缺乏理智地宣布与《现代人》杂志断绝关系,同时还斩断了与齐娜伊塔的恋爱关系,疏远回避了她。后来,传来了涅克拉索夫和齐娜伊塔结婚的消息,无疑又给他以沉重的打击。这一下,屠格涅夫把涅克拉索夫视为仇敌,断绝了所有的往来,而且还干脆离开俄国移居西欧。

17年过去了,屠格涅夫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当他突然在异国的土地上收到涅克拉索夫言语恳切的信,希望能在病重垂危时看到他时,屠格涅夫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回俄国到彼得堡去探望一下涅克拉索夫。他本来只是想探望一下就走,因为在心灵深处他还未能原谅涅克拉索夫。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寝室门又悄悄地打开了,齐娜伊塔走了进来。她一声不响地走到屠格涅夫跟前,没有笑容,也没有哀求,只是用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盯着屠格涅夫。屠格涅夫从她那冷冷的眼光中猛地发现了她心底的话:为什么17年来还没有意识到当年你是错的呢?17年后的今天,面临着死神已经要夺去他的生命了,你难道还不能伸出手出握一握曾是老朋友的手吗?屠格涅夫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突然一阵疚意在心头萌生。也就在这一闪念中,他终于伸出了手去,两位断交了整整17年的朋友,终于又一次紧紧地握住了手。

Number:2142

Title:三毛的足迹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70期

Provenance:东方青年

Date:1986。11

Nation:

Translator:

三毛是个纯真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不能忍受虚假,或许就是这点求真的个性,使她踏踏实实的活着。三毛的母亲

我的少年

在我十二岁半的那年,我进入台北省立第一女子中学,去做一个穿绿制服的中学生。当时我是一个很胆怯的孩子,年纪比其他同学要小一些

我的成绩在小学时代一直很好。上了中学以后,也许是心理因素的影响,我的数学成绩一下子掉得很差,最好也不过考个五十分。但是其他功课都还算不错,其中国文、英文、地理是我最拿手的三门课业。

初二的时候,由于我的数学不好,老师上课看我时,眼光非常冷淡。我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哪个老师喜欢我多一点,我的哪门课就会特别好。数学老师的那种冷淡,使我的数学成绩始终好不起来。每次她上课我就头昏脑胀,什么也听不进去,因为我感到她的眼睛像小刀一样随时会飞来杀我。

后来我发现,她每次出小考题目,都是把课本后面的习题选几题出来叫我们做。当我发现这个秘密时,就每天把数学题目背下来,由于记忆力很好,一晚上我可以背十多道代数题目,就因为会背数学,那阵子我一连考了六个一百分。数学老师开始怀疑我了,这个数学一向差劲的小孩,怎么会功课突然好了起来?

有一天,在两节数学课中间休息时间,数学老师对我说:“你跟我到办公室来。”我当时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但也没办法反抗她。到了办公室,她丢了一张试卷给我:“陈平啊,这十分钟里,你把这些习题演算出来。”我一看上面全都是初三的考题,整个人都呆了。坐了十分钟后,我对老师说:“对不起,老师,我不会做。”老师挥挥手叫我回教室去。她从书桌上拿起一瓶墨汁和毛笔,也跟在我后面进了教室。

下一堂课开始,她当着全班的同学说:“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最喜欢吃鸭蛋,今天老师想再请她吃两个。”然后,她叫我上讲台。老师拿起毛笔蘸进墨汁里,蘸得饱饱的,饱得毛笔都胖了起来,然后,在我的眼睛周围画了两个大黑圈。她边画边笑着对我说:“不要怕,一点也不痛不痒,只是凉凉而已。”画完,老师又对我说:“你转过身去让全班同学看一看。”

当时,我还是一个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的小女孩,我乖乖地转过身去,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起来。老师等同学们笑够了,叫我到教室角落一直站到下课,于是,我带着满脸黑黑的墨汁站在教室的一角。等到下课,老师又对我说:”“你不要走,你从走廊走出去,到操场绕一圈再回到教室来。”那时候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许多同学在玩耍,他们一见我的模样,都尖叫起来。我乖乖地照老师的话,绕了大操场一圈后才回到教室。

这件事发生后,我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告诉我的父母──我在学校受了这样大的精神刺激和侮辱。我情愿这个老师打我一顿,但是她给我的却是我这一生从没有受过的屈辱。晚上,我躺在床上拚命地流泪。这件事的后遗症直到第三天才显现出来。那天早晨我去上学,走到走廊看到自己的教室时,立刻就昏倒了。接着,我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障碍,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到后来,早上一想到自己是要去上学,便立刻昏倒失去知觉。那是一种心理疾病,患者的器官全部封闭起来,不再希望接触外面的世界,因为只有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安全。

为了把自己囚禁起来,我在窗户外面加上了铁窗,门也加锁,我高兴时把它们打开,不高兴时就把它们全部锁起来。在这种情形下一直到十九岁,我才慢慢重新接触这个社会,这七年的囚禁代价就是那一瓶墨汁和一支毛笔造成的。一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个代数老师是第一个改变我的命运的人。当然,我也很感激这七年,在这七年里我不知道读了多少好书。

在我十九岁以前虽然把自己关了起来,但我并不是真的一步也不离开家的,一星期总有一天我要出门,去跟顾福生老师学油画。

老师看我既不上学又没有朋友,总是那么孤独,就对我说:“你的画并不是画得很好,但我看过你写的文章,觉得你在这方面有一点天分。”那时候,我的文章已经在白先勇主编的《现代文学》上刊出了。老师又问我:“你怎么不去交些朋友呢?”我说:“我很害怕。”因为,我的少年到青年等于是一片空白。

老师给了我一个地址:“你去跟她做朋友吧!”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陈秀美。

后来我去看这个陈秀美──也就是今天的作家陈若曦,陈若曦知道我的情形后一直劝我:“你不要一直关下去嘛!这条路这样走下去不是个办法。你总得走出来。”

有一天若曦告诉我:“我听说文化学院已经开办一年了,你为什么不去求求创办人,看看能不能做一名选读生呢?一样的注册、缴费、考试、拿成绩单,只是教育部没有你的学籍,你愿意吗?”

我是十分愿意的。考虑一阵之后,我当天就写了一封信给张其昀先生,把自己少年失学的经历都写了。我记得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是:“区区向学之志,请求成全。”

信是上午限时寄出的,晚上就收到了张其昀先生的亲笔回信,里面只有几个字:

“陈平同学:即刻来校报到注册。”

到文化学院见张其昀先生的那天,我拿了自己画的油画、国画,还有杂志上刊出的文章。我想向学校证明一下,我会些什么。

张先生看了我的作品后,笑着跟我说:“我觉得你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一个是文学方面的路,另外是走美术方面的路。好在你没有学藉,要读哪个系可以自由选择。”说着,他拿给我一份申请单。结果,我填了哲学系。他看了以后十分意外。

“念哲学,你不后悔吗?”

我告诉他:“绝对不会。”

我的初恋

我是文化学院第二届的学生。那时在戏剧系有一个男生比我高一班,我入学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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