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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魂-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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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大大的落后,工艺的没有。” 
  赵前挣脱开劝解的众人,怒不可遏:“你告诉小鬼子,远点儿呆着!” 
  “这是瓦斯爆炸!” 
  “那又咋的?他们操什么心!”赵前骂道:“狗戴帽子——装人!” 
  “山本君说他要勘察井口,请多关照。” 
  “关照?俺的矿关他个屁照!” 
  “县政府已经同意了。” 
  赵前猛一挥手,像在驱赶讨厌的苍蝇,说:“俺的地盘,俺自己说了算!” 
  山本任直凑了过来,说了句中国话:“统统的蠢猪!” 
  “你说什么?” 
  “蠢猪!” 
  赵前照山本就是一拳,对方一闪躲开,几个日本人一下子围了过来。不料,山本任直哈哈大笑,竖起拇指,道:“你的,是第一个敢打我的支那人!” 
  “我操你八辈祖宗!”围观者都听到了格格的切齿声。 
  王宝安迎娶赵玫瑰那天,恰好赵金菊满月。凑巧的是,赵前和四闺女是同一天生日。赵金菊得到了父亲偏爱,在赵家的儿女中,惟有她的名字包含了父母双姓。好事成双,天遂人意,正值地铲三遍挂锄的当口,家家都有空闲,喜酒焉能不喝?赵前夫妇笑容可掬地招待四邻,预备了六桌子酒菜款待坐堂客。临到玫瑰上轿,母亲赵金氏哭出声来。赵玫瑰没哭,仅仅是鼻子酸了酸,她把对王大猫的渴望化做了奋力一跃,自己跳上轿子去的,对聚拢而来的目光浑然不觉。赵东家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他依然向人群投以真挚的微笑。赵家丰厚的嫁妆引起轰动,人们无不啧啧称舌。有个陌生人手抄袖管,不停地冷笑,好奇者推了他一把:“你笑啥?陪送的东西应有尽有啊。” 
  “还差一样。”陌生人口气冷漠,像凛冽的风远远吹来,低沉的声音,沙沙地摩擦人耳膜。众人侧目,问:“啥?” 
  “打狗棍。” 
  “啊?!”众人惊诧,富甲一方的赵财东的闺女会去讨饭? 
  “三穷三富过到老啊。” 
  “你是谁?”这是旁人共同的疑问,“口气可不小啊。” 
  那人撩起长袍扬长而去。望着那一步三摇的独特背影,有人忽然惊呼:“啊,刚八门!” 
  刚八门的话语不啻于兜头冷水,浇得赵前心神不宁;脑海里总挥不去那不祥之语,打狗棍、打狗棍,难道未来的结局是……?他转念一想,“也没得罪刚八门啊?去他妈的!”他骂出了声。赵前的郁闷无以排遣,考虑整整一天,决定去县城转转。吱吱扭扭的大车混杂在送煤的车流里,黑糊糊的煤灰粉尘呛得人透不过气儿来。沿途有许多庄稼地搁荒了,叫人隐隐生疼。远山连绵,依旧黛绿,却树木稀少。赶到安城县已经是晌午时分,刘大车欢喜异常:“咳呀,老亲家啊!”刘大车的热情让赵前宽慰不少,对方的笑容感染了他。   
  第八章(5)   
  “忙啥哩?” 
  “瞎忙呗。新开了铁匠炉。”刘大车嘴上谦虚,可脸上明明透着自得。 
  赵前说:“生意可好?” 
  “还凑合。” 
  赵前想了想,点头说如今到处开矿,谁家少得了铁具?天气热,刘大车吩咐家人弄些冰块解暑。赵前含一块在嘴里,觉得奇怪,说五黄六月的哪来的冰啊?刘大车说俺开了个冰窖呢。见客人惊奇,索性拉他去参观冰窖。一打开冰窖门,凉森森的冷气扑面而来。刘大车的冰窖其实是一处深坑,木头为柱木板为棚,上覆厚土。里面储藏着三九天凿来的冰块,冰块约莫一米见方,方方正正地码在一起,每层用高粱米壳子覆盖隔热。赵前大开眼界,马上联想到卖鱼卖肉的开饭馆的都需要呢,称赞这样的生意岂有不赚之理?人都经不住夸奖,刘大车开心,说这冰能储存到下霜天气呢。谈笑间,酒菜已准备停当,刘大车招呼说:“来来来,老哥俩喝几盅。”边吃边唠新鲜事儿,刘大车说有一伙人修发电厂呢,发啥电?这玩意你就不懂了吧?电什么的能整死人哩。老刘喝得口滑,喋喋不休:“俺们县里的商户都捐了钱呢!”刘大车的酒量不行,三盅进肚舌头就打卷儿。“干嘛用的?告示说给各家各户照亮呢,往后就不点油灯了……” 
  赵前改变了主意,不再想去找刚八门了,而是想去看看究竟。搁下筷子,两个就去发电厂,沿途看见有人忙着挖坑埋木头杆子,这是干啥?竖灯笼杆子?干活的伙计闻言不屑,说:“你啥也不懂,这叫电线杆子!”离得老远,就看见高高的烟筒耸立,一溜儿二十几间大瓦房,不断地有骡马车辆运送煤炭,河岸上的煤炭堆积如山。赵前有些气恼:“谁的煤?”其实一看便知,准是乔大麻子矿上产的煤。他深感失落,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无所知。 
  “嘿!”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赵前的肩头。 
  回头一看,原来是山本任直。日本人觑觎煤矿已久,日方资本多方渗透,企图全盘控制采矿权。在日本窑的打压下,赵家煤矿等华窑惨淡经营。华窑缺乏矿床结构资料,采矿手段原始,生产效率低下。近来,日本人不择手段地争夺熟练矿工,使得赵家煤窑难以为继。赵前抽身想走,山本一把拉住了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你的聪明的。” 
  翻译过来说:“山本君经常夸奖你呢,说你是最聪明的支那人。” 
  赵前这个气呀,就问:“你是哪疙瘩人?” 
  “这?支那啊,满洲。” 
  赵前说:“妈拉个巴子,回家问问你爹去吧!狗子。你告诉鬼子,俺是中国人!” 
  老刘吓得直说:“别介啊。” 
  “嗨呀呀,这是何必呢?”一个中年人过来劝解,衣饰整洁,气宇不凡。众人道:“这是奉天府梁督办。” 
  “幸会!”赵前冷冷地拱了拱手,闪开了身子。 
  “我,你总该认得吧?”赵前定睛一看,知事李维新也来了。“啊,李知事,失敬失敬。” 
  梁督办问:“掌柜的高姓大名啊?” 
  “这就是我提到过的赵前,老虎窝的大户。”李维新介绍道。 
  “久仰久仰啊,知名士绅啊。”梁督办也拱拱手,打着哈哈。 
  李知事说:“赵老板的煤也是需要的,梁督办是有考虑的。” 
  李知事的语气里满是恭敬,赵前明白梁督办的官位要高出县知事。他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说:“谢大人!” 
  “都民国了,不兴这个了。”梁督办拍拍赵前,转而介绍山本任直等人,说这是友邦人士。见赵前不再吭声,李知事说,建发电厂乃造福于民之举,电机是德国造的,有了电就能开工厂了……他还说,山本先生是采煤专家,特地帮咱从金州请来了懂电机的技师,谢人家还谢不过来呢。 
  等到李知事停下来时,赵前发出邀请:“梁督办、李知事,俺想请诸位大人到寒舍坐坐,喝上几壶。” 
  “行啊。既然赵老板有请,岂有不遵之理?” 
  “我的也去。”山本任直凑了上来。 
  “你就免了吧。”赵前依然没好气儿。 
  李知事忙和稀泥:“哈哈,不打不成交嘛。” 
  为了迎接贵客,赵家大院足足准备三天,打扫房间清理庭院,搞得比过大年还紧张。特意从安城县玉壶村酒楼高价请来了厨师,一天要赏现洋两块哩。如今市面上流通奉天省纸币,六十元顶一个银圆,袁大头仍是硬通货。价钱到位,厨师自然要拿出手段,烹炒煎炸不厌精细。 
  梁督办、李知事、山本一行屈尊小镇,他们当中还有一位陌生人。赵前见了不便深问,入席时自然要有排座位的礼节。梁督办说:“宋老板请上坐。”那人才冲东家拱手:“兄弟宋凯斌。” 
  李知事介绍道:“这位是安城电气公司的老板,实业救国的典范。”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人的目的,赵前心知肚明:“都是冲着煤来的。” 
  好酒好菜地吃着喝着,只有梁督办在滔滔不绝,天南海北地胡吹。山本任直对满桌菜肴赞不绝口,赵前随口说是老婆的手艺,还特意喊出金氏与众人见面,把盏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梁督办点破了话题:“宋老板想筹资开发矿电。”接着,宋凯斌详细介绍了他的计划:购置安装125千伏安的发电机两组,可供3000盏16烛光的电灯照明,燃料为煤炭,可就地取材。宋凯斌还说,公司比照铁岭电灯局的运作模式,入股分红,红利约莫在8分左右。预计,投资总额约10万元奉票②,资金不足部分考虑使用满铁贷款,云云。   
  第八章(6)   
  赵前有意装糊涂,说:“俺满脑门子高粱花的庄稼人,不懂你说的是啥。” 
  “你的出煤,他的发电!”山本任直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今天来找你,谋划安城县之福祉。”梁督办终于道明了来意。 
  宋凯斌颇有背景,是奉天警备队队长的内弟,来安城开电厂需募集股金。此刻,他轻描淡写地说:“拟筹股两万四千元。” 
  赵前思谋半晌,说:“我出一千元。” 
  “少!忒少!安城县有名的财主就出一千元?”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人家乔大麻子还拿了三千块哩。” 
  “俺有难处啊,前年炭矿死了人,”赵前哭丧着脸,说话间要用力地咽一下唾沫作为停顿,喉结上下滚动着:“赔进去也有三千来块啊。” 
  “你的煤的大大的。”山本搭腔道。 
  “胸口挂笊篱——你操的哪份心啊?”赵前对日本人不满。 
  “不得无礼!”梁督办盯着赵前脸上起伏的表情说:“山本先生是奉天府的客人。” 
  赵前不肯服软,说:“牛槽伸进个马嘴来,他是那路子的牲口?” 
  “出言不逊就是藐视政府。” 
  李知事赶紧打圆场,说:“赵掌柜的快赔个不是吧。” 
  赵前心里恼,还在嘟囔:“自个儿的孩子不用别人养!”一见梁督办要发作,便举起盅冲山本示意,然后一饮而尽,道歉:“失礼失礼。”席面的人都笑,气氛和缓下来了。 
  终究是官家的力量大,由不得你含糊耍滑,赵前这才懂得了啥叫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入股安城电气股份公司三百股,股金三千元奉票。赵前怏怏不乐,粗略一算半年白忙了,心里想这他妈的不是勒大脖子吗?送走梁督办一行人,赵前觉得要吐了,以他的酒量还不至于出丑,但觉得头晕气闷,扶着门框发了阵呆儿。恍惚记得宋老板临走时说:“改日再找你!”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也塞牙缝。大队兵马开进了老虎窝,兵们涌入赵家大院。 
  奉吉两省关系紧张,由争吵发展到兵戎相见,张作霖派骑步兵千余人抵进奉吉两省交界。一时间老虎窝烟尘滚滚,马、步、炮队从门前隆隆驰过,一看便知去了安城县。奉天省陆军骑兵二十七团三营进驻老虎窝,营长极蛮横:“兄弟刘其林,借你家住几天。”兵们不由分说立起了营部,乒乒乓乓地搬东西。赵前敢和官府对话,却不敢招惹丘八,一边好酒好肉地招待,一边让马二毛送老婆孩子去西沟躲避。猪肉炖豆角、小鸡炖蘑菇、土豆烀茄子一盆盆端进屋,营长率领领连排长们喝酒。酒至酣处,叫房东唤来村长,说:“你给我听着,三天之内募十个兵!” 
  大军云集,奉吉两军对峙,修筑工事,小规模的冲突时有发生,一场恶仗在所难免。谁想,小鬼子也跟来插上一腿,日本骑兵第五混成旅二十联队开进了安城县。吉奉两军目的是为了争夺煤矿,并不想真的火拼,既然日本人出面斡旋,双方按兵不动,讨价还价。 
  西沟、南沟还算平静,赵家女眷借住王德发家,一晃儿就是个把月。怀孕中的赵金氏闲不住,添补完家人的冬衣后,主动帮王家做活。这天,她和老妈带着几个孩子扒苞米。王大嫂的烟瘾大,整天叼着烟袋,腾云驾雾的。她和金氏坐在炕上,先用铁钏子在苞米棒上钏出两三道沟,以便老人孩子们用手剥苞米粒。扒苞米的活很枯燥,一会工夫手掌就生疼,孩子们吵闹不想干了。赵金氏哄孩子们说:“给你们讲故事吧。”赵成国、赵金菊几个小家伙就不再吵闹,身体臃肿的赵金氏慢声细语道:“古时候啊,有两个神仙,男的叫祖帅,他媳妇叫婷高。这天啊,婷高肚子疼,渐渐地她的肚子鼓起两个圆包。后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最后流出两个椭圆形的硬壳蛋来。男人祖帅知道了就说咱俩一人留一个吧。婷高啊,对蛋特别喜欢,整天在手里摸,祖帅也是。呵,过了三七二十一天,两个硬壳蛋啊都慢慢地破出一个小洞。你们说怎么了?原来呀,破壳出来了两个湿漉漉的小鸡崽儿,一个是红色的小公鸡,再一个呀是白色的小母鸡。再往后啊,有了小鸡就有了蛋,鸡生蛋蛋生鸡,祖祖辈辈一直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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