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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可以想见他说话是如何的吃力。
“师父!让宗儿扶您到石榻上?”
老人费力的摇了摇头,眼睛睁得更大了,胸部在急剧的起伏,喘息如牛,堆满皱纹的脸
孔涨得绯红。
“师父!您老人家需要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半晌之后,才挣扎着出声道:“宗儿,你回来了,为师
的在等你!“
说完,又是一阵喘息!“师父!您老人家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好好的”
老人面上,浮起一丝苦笑,稍停又遭:“宗儿你不要插言为师的
乘这短暂的时光有些事必须告诉你””
“师父,您不宜多说话。等您好了之后再说不迟”
老人的眼中,顿现怒色,吓得他赶快闭上嘴。
这时,老人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些,声音也渐明朗。
“宗儿,为师的不行了纵使华信再世,也无能为力了,总算上天有眼,能
让我此刻又活转过来,把心中的几件事告诉你,现在你听我说,不要插口!”
那叫宗儿的少年,沉痛的点了点头!
“宗儿,你根骨秉赋,都是武林中百年难见的奇材,为师的本对你期望
甚殷,要造就你成为一朵武林奇葩,怎奈,天不从人愿使老夫含恨而终!“
“师父!您”
“听我说,对于你的身世,为师的曾费尽心力,但无法查出端倪,这只有靠你
自己将来去发掘了!“
提到身世,宗儿脸上不由一阵黯然!
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他连个姓名都没有,上山之后,跟从师父姓杨,取名“志
宗”!
老人歇了一歇又道:“你身上所佩带的那一块玉块,叫‘龙诀’,这块共分二面,合称
‘龙凤双诀”,乃是武林奇珍,双块合壁,可解百毒,你既身怀‘龙诀’,那你必须用心去
寻求那‘凤诀’的下落,它关系着你的身世。”
“是的!师父!”
老人又停住了口,喘息一阵,之后又道:“宗儿,你知为师的是谁?”
“师父姓杨!”
“不错,老夫即二十年前‘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你那两位叔叔,一位是
本帮护法‘铁判官周立道’,以掌指称雄,另一位是刑堂堂主‘云里青鸾祁钧’,轻功盖世,
他俩”
老人“古道热肠杨震寰’,说到这里,一阵硬咽。
少年杨志宗不由得呆了,五年来,他只知道师父姓杨,其余的一概不知,他也不敢多问
。
“古道热肠杨震寰”,激动了一会之后,又渐渐平息下来,他这时,精神亢奋,哪里像
是重伤垂死的人。
“五年来,你在身法招式方面,已有小成,但内力修为方面,还差得太远,这更须靠你
自己去磨练了!”
杨志宗含泪点了点头,心中忖道:“师父不是好得多了吗?怎的尽说这些丧气话,似乎
是在交待遗言”
老人的声音又再响起:“宗儿,把石壁上之第四孔中的东西取出来!”
杨志宗依言,起身取出,竟是一只小皮匣。
“打开!”
皮匣被打开了,里面却是一块手掌大的乌木片,他心中大感奇怪,师父因何要慎重的珍
藏这一块破乌木片?
。。。。。。
“古道热肠杨震寰”,眼中突现异彩,颤声道:“宗儿,这一块乌木片,断送了‘甘露
帮’全部基业,和帮中二百余弟子的生命
杨志宗激动的眼看师父一
“二十年前,本帮所在地的望云峰,突然崩坍,为师的巧获两块‘乌木宝录’,上面载
有五招奇奥超凡的掌法,一片为口诀,一片为注释,如能习成,可成天下第一人!”
杨志宗不由听得神往。
“这‘乌木宝录’乃是五百年前万邪之尊的‘邪神锗江’融会了武林各门派的奇招绝式,
创此五招冠盖武林的掌法,镌录在这两块乌木片上!”
杨志宗追随“古道热肠杨震寰”五年以来,也曾修习文事,当下就手一看,果然木片之
上、隐约现出密密麻麻的一片蝇头小字,当下也无暇细看。
“此事不知如何传出江湖,致引起江湖人物的觊觎,在一个月黑之夜,当时名震武林的
黑白道高手五十余人,齐临本帮,遽施突袭”
说到这里,“古道热肠杨震寰”,又是一阵激动,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血淋淋的一
幕,良久才颤声道:“遭受突袭之夜,本帮弟子,浴血奋战,怎奈来者俱是一时上上之选,
激战到天明,对方虽也有死伤,但本帮弟子二百多人,全部死难,为师的全家八口,也一齐
遭劫,为师的一臂被残,身受数十处剑伤,登时晕死”
说到这里,声音已渐渐嘶哑,须发籁籁而动。
“你的两个叔叔,云里青鸾祁钧,和铁判官周立道,也在那一役中一个双腿被废,一个
两臂被残!”
杨志宗虽非亲身经历,但听闻之下,不由悲愤填膺,眉目之间,煞气立现,“恨”的光
芒毕落无遗。
石室中的空气,显得凝重而悲惨。
久久之后,那苍凉的声音,才再响起:“事后适值一代圣医‘赛扁鹊吴济人’入武陵山
采药,蒙他慨施援手,为师等三人才得苟延迄今。”
杨志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赛扁鹊吴济人,”将来我必代师父等偿还这一笔救命鸿恩,
想毕,不由插口道:“那乌木宝录”
“乌木宝录,那载有注释的一块,为师的恰好留置别室,幸而保全,就是你手中的那一
块,另一块载有口诀的,下落不明,将来你务必要寻回,有口诀而无注释,无法修习那五招
绝世掌法,有注释而无口诀,等同废物!”
杨志宗在心里发誓,务使双木合壁。
“古道热肠杨震寰’,一口气说到这里,那一丝支持他的残余之气,已将桔竭,一阵呛
咳之后,眼光又开始黯谈起来!
杨志宗一看情形不对,一连连唤着:“师父!师父!”
老人痛苦的一阵**之后,又回过一口气来。
杨志宗声泪俱下的道:“师父,今天前来下手的人是谁!“
老人喘息着道:“也是昔年仇家之一。为师的本要亲自杀尽这般狼心
狗肺之徒,看来只有含恨九泉“
“师父!宗儿誓必完成此志,尽殊群凶!”
老人脸上掠过一丝安慰的笑意!
“为师的此次下山回程时就已发现有人追踪,当时不以为意
想不到竟成千古恨事”
近数月来,“古道热肠杨震寰“曾下山六次,杨志宗虽然心下泛疑,但又不敢开口追问
师父行踪。
老人喉间,忽然响起一阵咕噜之声。面泛潮红。
杨志宗连声追问道:“师父,凶手是谁?师父,是谁呀?”
老人嘴唇一阵翕动,但却说不出话来,喉间咕噜的疾声更甚,一双眼睁得滚圆,凄厉至
极,终于挤出一句话道:“凶手首页一号”
“什么?师父,什么一号?”
老人的手臂举起又放下,指头虚软的指一指洞壁。
杨志家描至心灵的循指一看,指的竟是岩壁第二孔。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岩壁的第二孔中有”
老人的眼睛连眨,表示他说的正对。
老人脸上的红光渐退,眼神也逐渐暗下去,喉间又是一阵急响,“咕噜!”一声,寂然
不动,但双眼仍是不闭。
杨志宗已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师父死了!
在这冷酷的人世里,曾经给他温情厚爱的三个老人,已先后撒手人寰,死在不知名的仇
人手上。
一时之间,他感到全身麻木,脑中是一片混沌,泥塑木雕般痴立当地,仿佛灵魂已离开
了躯壳。
刺骨的寒风,一阵阵从洞口飘入!
石室中,静静的躺着三具尸体,这一日之前,还督促他练功的三个残废老人,已遽尔作
古,一瞑不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嘶了,泪尽了,眼角之中,竟
然渗出血来!
半晌之后,他收泪止泣,满腔的悲愤凄酸,已化成熊熊的复仇火焰,在心底燃烧,在胸
中激荡。
他不自禁的又向老人的尸体瞥去。
二十年前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竟然死不瞑目,两只无神的眼睛,仍然大张着!
杨志宗双膝下跪,哺哺的祝祷道:“师父,宗儿誓以此身,继承恩师未完成的遗志,为
昔日甘露帮二百余弟子和师父一家等惨遭杀劫等人,复此血海深仇,—一株绝仇人,以谢恩
师天高地厚之恩,师父!您安心的瞑目吧!”
祝华,两眼张处,老人的眼,仍然未闭。
他突然猛想师父最后手指的方向,正是石壁上的第二孔洞。。。。。。
穴,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东西,
使师父死不瞑目。
心念动处,缓缓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接石壁机钮,壁上立时现出一孔,伸手一摸,取出
一个长形的大布包,人手十分配重,忙解开来一看,不由惊得呆了。
布包之内,赫然是一柄一面刃口一面锯齿的怪兵刃,尖端是剑形,长仅半尺,刃身正中
有三个触目惊心的字:“残肢令!”
杨志宗激动不已的哺哺念着:“残肢令!残肢令!残肢”
怪刃之下,压着一张字条,和一本薄薄的小绢册。
他先拿起那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残肢怪刃,复仇雪恨!”
“一式三绝,泣鬼惊神!”
这四句的后面,却是数行小字,似乎是在解释一种极其诡异的招式,他本聪明绝顶的人,
一参详之下,立时彻悟。
这确实是一招凌奥诡奇至极的招式,虽仅只一招,但施展出去,角度部位,都大异常轨,
上削两臂,下削两腿,中刺心窝,真有神鬼不测之妙,任你武功绝世,也难逃这“一式三绝”
。
他哺哺自语道:“一式三绝,难道就指的是这一招?”
他先不逞细想,顺手拿起那本小而薄的绢册。
封面上又是一行夺目的血红的字:“甘露帮血海深仇录!”
信手翻开,首页之上,一共编有五号,第一号是“赤发阴魔楚五丁”,他心中不由一动
。
再往后看,第二页起不下二十号之多,其中六号名字之上,划有一条血红的粗线,一时
之间,他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他又重新把各物用布包好。
运用他超人的机智,苦苦的思索。
半刻之后,不由恍然而悟,心中忖道:“师父创此怪刃绝招,目的是为了复仇,师父近
几月来,下山六次,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第二页上有六人除名,显然这六号人已死在“残肢令”
下,而师父最近一次回山,发觉行迹已露,被人跟踪,所以事先做了安排,自己在追问今天
血案的凶手时,师父曾断续的说,首页一号,看起来这凶徒必是‘赤发阴魔楚五丁’无疑!”
想彻了之后,又回到老人尸旁,下跪道:“师父,宗儿决不敢负恩师遗志,誓以此身,
再练绝艺,仗‘残肢令’,诛绝仇人,您老人家瞑目吧!”
老人似乎心事已了,圆睁的双目,倏然而合。
杨志宗怀着沉痛至极的心情,封闭了这岩洞,尽哀之后,把那块“乌木宝录”副牌和
“残肢令”“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等物贴身藏好,下山出谷而去。
这一天,晌午时分,长阳道上,出现了一个面容冷漠至极的美少年,由于他长得一表非
凡,使人不自禁的要多看他一眼,又因为他面孔冷漠得如九秋寒霜,使人不愿再向他看第二
眼。
他是谁?
他就是身世迷离,迭遭惨变的杨志宗。
他在埋葬了他的师父“古道热肠杨震寰”和两位被称为叔叔的亦师亦友的武林先进“云
里青鸾祁钧”和“铁判官周立道”之后,怀着一颗充满悲愤仇恨的心,踏入江湖。
这时——
他低着头安步当车的缓缓行在官道之上。
蓦然——
一阵鸾铃响处,泼风也似的迎面驰来一骑俊马,扬起滚滚黄尘,他本能的朝路侧一闪,
连头都不抬一下。
可煞作怪,那马却一径朝他面前直冲而来,希聿聿一阵嘶鸣,停在他身前不及三尺之地,
喷了他满头满身的黄沙。
他不由怒气候起,这不是故意寻衅的吗?
他抬头望处,那马上赫然是一个美艳绝伦的红衣少女,年纪在十七八岁之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