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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建看到姚力进来了。姚力穿着便衣。他不知这个人为什么突然来到他的酒吧。见到这人,鲁建有点慌张。鲁建现在有点想明白了,真要恨的话其实应该恨这个人,而不是俞智丽,是这个人把他屈打成招的。这个人把他的生活毁掉了。鲁建不想再和这家伙打交道,溜进了吧台的屏风后面,假装整理酒柜。
大炮一眼就认出了姚力,他像见到亲爹一样从座位上立起,摇首摆尾、一脸媚笑地迎了上去。大炮递烟给姚力。姚力对大炮极其冷淡。大炮觉得姚力今晚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店换老板了吗?〃
〃是,是我哥们儿开的,姚所长要多多支持啊。〃
〃噢。你哥们儿开的。你哥们儿是谁?〃
〃鲁建。〃
〃噢。是他。我知道他。〃姚力确实知道他,他已调查了这个人,这个人刚出来不久,听说吃了八年冤枉牢饭。是他把这人送进去的。
姚力坐下来。大炮对颜小玲使眼色,让她快点上酒。颜小玲还算机灵,一会儿扭着屁股过来了。大炮在颜小玲耳边说,不要太风骚,他是公安。颜小玲不以为然,公安怎么啦?公安就不是人啦?
姚力环顾着酒吧,眼神木然是眼里没有任何人的表情。大炮心领神会,说:
〃我这就去叫哥们儿,让他来见姚所长。〃
〃不,不,用不着。〃姚力摆摆手。
大炮知道姚力是故作姿态。他站起来,向吧台走去。鲁建在屏风后面。
大炮对鲁建说,你快去见见他吧,要是被这个人盯上就麻烦了。鲁建说,我又没做坏事,怕他干什么?鲁建说是这么说,但他知道不干坏事也是会被抓的,他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只是不想去见这个人,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点头哈腰。
〃真不去见?〃
〃不见。〃
〃这家伙是很可怕的。特多疑。在他眼里这世上没一个好人。〃
〃大炮,你烦不烦。〃
〃那我怎么同他说?〃
〃你就说我不在。〃
大炮从屏风一侧望过去,姚力正坐在门边上,他看上去神色严峻,似乎对一切都看不顺眼。
今晚,姚力确实很不开心。可以说姚力的人生正处于低潮之中。他没有被提升。提升的是另一个家伙,他的竞争对手,另一位副所长。听到这个消息他真是沮丧极了。领导答应过提升他的,领导食言了。姚力抽空去了一趟领导家。这次领导对姚力非常冷淡,好像姚力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姚力感到非常委屈。领导见姚力眼睛红红的,把官架子放下来了。他说,你啊,我怎么说你呢?姚力诚惶诚恐,觉得领导意有所指。领导都这样喜欢装神弄鬼,不会把话说透。姚力这几年当然也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因此忐忑不安是难免的。姚力说,请领导严肃批评。领导说,个人生活现在比较宽松,没人提就不是大事,要是有人提就是个问题。姚力的脸一下子白了,他马上意识到领导在说什么。他不敢再吭声。他想一定是有人把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报告给组织了。会是谁呢?姚力自然把这个账算到他的竞争对手头上。他气得咬牙切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复。他不信,那人的屁股会干净,他一定要抓到他的软肋。姚力清楚了,没必要再说下去了。他准备告辞。他被人整了,再说也没有用了。这时领导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一直有人在写匿名信检举你,都有几年了。姚力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要求严对我有好处。领导说,你的问题挺严重的。姚力非常吃惊,等待领导说下去,但领导再没说话。领导的脸上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好像姚力是一个纠缠不清的无赖。他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伤害。
〃一直有人在写匿名信检举你,都有几年了。〃这几天,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在调查这件事。他要搞清楚那个写信的人是谁。他是个公安,这一点难不倒他。他仔细查了他的对手,发现同那人没有关系。这让他很迷惑。后来,他就怀疑可能是他得罪过的人。他这辈子,得罪的人很多,栽在他手里的犯人可以把一个监狱装满。要调查这些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但他是有韧性的人,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背后搞他,不管他是何人,他都要找到这个人。
大炮独自一人回来了。他显得有些尴尬。他点头哈腰地说:
〃不好意思,姚所长,老板不在。我让他过几天去拜访你。〃
姚力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他早已注意到那个人了,他进来的时候,那个人的眼中是有敌意的。他捕获了那人的敌意。那个人就是在他进来后消失的。他在心里嘀咕:〃敌意,好啊,让他敌意吧。〃
姚力狠狠地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姚所长再坐一会儿啊。〃
姚力理也没理大炮,径自走了。
待姚力走远了,大炮就骂骂咧咧起来。他实在有点看不惯这个家伙。他把姚力家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姚力一脸不悦地走后,鲁建倒是不安起来。他觉得自己刚才也许不应该不去招呼他。让这个人盯上确实是件麻烦事。他担心自己真的被这个人盯上。他出来后,听很多朋友谈论过这个人,都说这家伙比谁都心狠手辣,整起人来没一点儿人性。
客人越来越多了。鲁建忙乎起来。刚才的事情便淡忘了。
颜小玲这天一直扎在大炮那一堆朋友里面。她似乎很兴奋,一脸迷醉的样子。她来到鲁建面前,左肩的吊带掉了下来,她也不在意,醉眼蒙眬地向鲁建笑,似乎有些失控。鲁建很疑惑,颜小玲怎么像吃了春药似的。他把颜小玲拉到一边,叫她把衣服穿好。
〃你怎么啦?〃
〃我很好啊?〃
〃干吗这么兴奋?〃
〃我高兴啊?〃
〃他们怎么你了?〃
〃没有,他们叫我抽烟,他们说是大麻。〃
血液一下子冲到鲁建的脑门儿。想起姚力刚才那副嘴脸,他紧张得要命。大炮这不是找死吗?这不是给他添乱吗?鲁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冷冷地对颜小玲说:〃知道了,去吧。〃
他来到大炮跟前。他没看一眼大炮,仿佛担心眼中的怒火会把大炮吓着。他拍了拍大炮的肩,说有事找他。
大炮跟着鲁建来到酒吧的后门。鲁建问:
〃你把大麻带到这里来了?〃
〃就为这事呀,看你大惊小怪的。〃大炮不以为然地说,〃鲁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没这些东西谁来啊?〃
〃我不喜欢看到这些东西。〃鲁建冷冷地说,〃下次不许再把这种东西带进来,我不想看到这种东西。〃
〃翻脸了?〃大炮嬉皮笑脸地说。
〃谁带这东西来我就同谁翻脸。〃鲁建很严肃。
〃鲁哥,我知道了,你也别担心了,我们不抽就是了。〃
大炮有点不高兴。他拍了拍鲁建的肩。他知道鲁建可能是怕姚力找麻烦。大炮打算什么时候到姚力那里去一趟,打点一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同他的那帮兄弟嘀咕了几句。他们都把烟头掐灭了。
第三部分:罪孽情缘恶魔警察
第40节:恶魔警察
40
每天早上,鲁建总是一早到酒吧。
这段日子,颜小玲也来得早。早上是没有客人的,颜小玲有点百无聊赖。她打开了音响。一首节奏明快的舞曲随即响起。颜小玲突然心血来潮,随着音乐扭动起来。她扭动时,望着鲁建,向鲁建灿烂地笑着。
她就这样旋转着,旋转着,旋到鲁建前面。她拉住鲁建,要鲁建同她一起跳。鲁建说,我不会跳。颜小玲说,我教你。鲁建很勉强地站起来,和她胡乱地跳。一会儿就出汗了,两人都兴奋起来。
颜小玲说:〃大炮好像很听你的话?〃
鲁建说:〃是吗?〃
颜小玲说:〃大炮可是个人物,他关系广着呢。〃
鲁建说:〃噢。〃
颜小玲说:〃听说大炮背后有人。他现在挺能的,什么地方都摆得平,听说警方也摆平了。〃
鲁建说:〃是吗?昨天不是来了个警察嘛,你瞧大炮见到他那样子,差点没喊'报告政府'了。〃
〃昨天有警察来过吗?〃
鲁建很惊异她这么问。她这是在装傻吗?他反问道:〃你是从哪知道大炮这些事的?〃
颜小玲说:〃谁不知道大炮呀,他那张嘴。大炮经常在酒吧舞厅做生意,听说现在舞厅酒吧里的摇头丸什么的都是他提供的。〃
鲁建很讶异:〃真的?〃
〃我骗你干吗。〃
鲁建想,真的应该防着大炮了。大炮这家伙乱来,不怎么好控制。他让大炮办事老是出格。他叫大炮去吓吓王光福,结果把王光福打伤。在酒吧开张那天,鲁建叫他把那个调戏俞智丽的讨厌的家伙撵走,可大炮又自说自话把那人围起来打了一顿。
见鲁建不吭声,颜小玲似乎找到了感觉,她搂紧了他,轻声说:〃你在想什么?〃
鲁建说:〃没想什么。〃
这时,酒吧的门突然开了,门外的光线射了进来,鲁建被刺得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一会儿,鲁建的眼睛才适应过来,他看到光线的中间站着一个人。由于光线过分强烈,那人看上去成为一个剪影。那个人是姚力。
鲁建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担心得没错,看来姚力真的盯上他了。他得装得老实一点。他满脸笑容地向姚力走去,一副巴结的姿态。他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这样低三下四感到恶心。可有些人你没办法不同他打交道,有些人总是像苍蝇一样缠着你不放。
姚力冷冷地说:〃你是鲁建吗?跟我走一趟吧。〃
鲁建小心地问:〃有什么事吗?〃
姚力训斥:〃哪来那么多废话。〃
鲁建说:〃好。好。〃
姚力说:〃走吧。〃
两人走在热闹的街头。鲁建一直在想这个人为什么把他带走。没理由啊,现在又不是严打,可以胡乱抓人。他又在心里检讨自己最近的行为。他想不起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来到派出所,姚力让鲁建坐下,态度还算客气。
姚力说:〃也没什么大事情,随便聊几句天吧。〃
鲁建说:〃是。〃
姚力用他多疑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鲁建。别看这个人态度不错,点头哈腰的,如日本皇军前的汉奸,其实这个人内心是不服的,敌意着呢。他们这些人比任何人都伪装得好,已练就了很好的自我保护能力。姚力想,让他内心不服吧,总有一天会叫他服的。现在,鲁建的态度让姚力想起他在领导面前点头哈腰的傻样,他有点儿郁闷,对那个写他匿名信的人更恨了。
姚力说:〃出来一段日子了吧?还适应吗?〃
〃谢政府关心,还好。〃
〃听说你是冤枉的?〃
鲁建吃惊了。他不知道姚力葫芦里卖什么药。鲁建说:
〃事情过去了,不去想它了。〃
〃噢?〃姚力好像不相信,〃你不怨恨谁吗?〃
鲁建是怨恨的。这种怨恨隐藏在他的身体里。但他说:
〃不怨恨。〃
〃不怨恨就好。希望你有这样的认识。你虽然出来了,但再进去是很容易的。〃
〃是。〃
〃你想一想,你的周围,你的朋友有谁对政府不满的吗?〃
〃没有。〃
〃噢,你回答得倒是快。〃姚力冷笑了一声。
姚力的笑让鲁建不舒服。鲁建低头不语。他的脖子硬邦邦的,那是内心抵触的反应。
姚力觉得鲁建的脖子很刺眼。这脖子粗壮、结实,此刻像斗殴时的牛,肌肉往外蹭。姚力突然对这个脖子感到恼怒。
〃你自己都不相信你的话吧?〃姚力的脸变了,刚才和蔼的表情变成了漆黑,〃恐怕你自己也对政府不满吧?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再好好想想,你周围,有谁对政府不满?〃
鲁建还是低着头。他有一种屈辱感。不但屈辱,想起这个人曾把他的生活毁了,他还感到仇恨。他叫自己安静,然而他的情绪显然受到了影响,他冷冷地说:
〃想不出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想不出来。〃
〃你有情绪嘛,你怨恨政府?〃
鲁建不再吭声。
〃我了解你们这种人,看上去低三下四的,其实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