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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学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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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匆匆忙忙的走,先是难过了那二十多个连带认识的犹太朋友。他们赶著做了好多菜,在阿雅拉的家里开了一场惜别会。

我好似在参加自己的葬礼一般,每一个朋友,在告别时都给了我小纪念品和紧紧的拥抱,还有那一张张千叮万咛的地址和电话。

细川慎慎重重的约了月凤和我,迎到她家中去吃一顿中规中矩的日本菜。我极爱她。

霁听到我要走,问∶“那你秋天再来不来?那时候,我可到华盛顿州立大学去了。”

我肯定以后为了父母的缘故,将会长住台湾。再要走,也不过短期而已。我苦笑著替我的“弟”整整衣领,说∶“三姐不来了。”

一个二十岁的中国女孩在走廊上碰到我,我笑向娇小的她张开手臂,她奔上来,我抱住她的书和人。她说∶“可是真。⒍⒌。闹学记的,你要离开我们了?”说著她呜呜假哭,我也呜的哭一声陪伴她,接著两人哈哈笑。

奥娃也不知听谁说的我要走了。请了冷冻工厂的假,带著那千辛万苦从南斯拉夫来的妈妈,回到学校来跟我道别。

在班上,除了她自己,我是唯一去过奥娃国家的人。两人因此一向很亲。

巴西的古托用葡萄牙文唤我姐,一再的说明以后去巴西怎么找他,在班上,我是那个去过亚马逊大河的人。在巴西情结里,我们当然又特别些。

杰克中文名字叫什么我至今不晓得,却无妨我们的同胞爱。他说∶“下回你来西雅图,我去机场接。”

我笑说∶“你孤单单给乖乖留著,艾琳是不会欺负你的。别班可说不定。”

伊朗那大哭大笑的女同学留下一串复杂的地址,说∶“我可能把孩子放到加州,自己去土耳其会晤一次丈夫。也可能就跟先生园伊朗。你可得找我,天涯海角用这五个地址连络。”

一群日本女同学加上艾琳,鬼鬼崇崇的,不知在商量什么。

我忙著打点杂物,东西原先不多,怎么才五个多月,竟然如此牵牵绊绊。一发心,大半都给放下了,不必带回台湾尤其是衣服。

决定要走之后,月凤比较镇定了,她去忙她的琐事。毕竟月凤去了,台北还有人情礼物不得不周到。她买了好多东西。

就算这样吧,我们两人的课还是不愿停。

。⒎⒌。闹学记艾琳一再的问∶“上飞机前一天的课你们来不来?”

我和月凤都答∶“来。”

“一定来?”同学们问。

“一定来,而且交作业。”我说。

艾琳问我,要不要她写一张证明,说我的确上过她的班级而且认真、用功等等好话。

我非常感谢她的热忱,可是觉得那实在没有必要“我,一生最大的事业,不过是放心而已。”我不再需要任何他人的证明了。

在离开美国四天以前,我在学校老师中间放出了消息加纳利群岛海边花园大屋一幢,连家具出售,半卖半送。

七月中旬买卖双方在那遥远的地方会面交屋。

几个老师动了心,一再追问我∶“怎么可能?海景、城市夜景、花园、玻璃花房、菜园,再加楼上楼下和大车库,才那么点钱。”

我说∶“是可能。当一个人决心要向那儿告别时,什么价都可能。”

为著卖一幢千万里之外的房子,我在美国的最后几天闹翻了学校十分之一的老师们。

最后,每一个人都放弃了,理由∶“我们要那么远的房子做什么?”

我知道卖不成的,可是却因此给了好几个美国家庭一场好梦。

要去学校上那对我来说是“最后的一课”的那天,我在桌子上查好生字、做完全本英文文法包括还没有教的、整。⒏⒌。闹学记理清所有的上课笔记,再去买了惯例三块美金的糖果,这才早早开车去了学校。

咖啡馆里围坐了一桌亲爱的同胞手足加同学。我们都是中国人,相见有期。没有人特别难过。

霁是唯一大陆来的,他凝神坐著,到了认识我快半年的那一天,还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我知当年他在大陆念医学院时,曾是我的读者。而今成了我的“弟”呀,还没弄明白这人生开了什么玩笑。

坐了一会儿,一个中国同学踢了我一脚,悄悄说∶“你就过去一下,人家在那边等你好久了。”

我抬眼看去,那个纸人老师一个人坐在方桌前,面前摊著一堆纸,在阅读。

我静悄悄的走向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明天走,是吗?”他笑著。

“明天中午。”我说。

“保持连络。”他说。

“好。”我说。

我们静坐了五分钟,我站了起来,说∶“那么我们说  见了。”

他推开椅子也站了起来,把我拉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走了。

霁的接待家庭里的主妇,也是学校的职员唐娜,又跟我换了一个角落,在同样的学校咖啡馆里话别。我们很少见面,可是看见霁那么健康快乐的生活灸美国,就知道唐娜这一家。⒐⒌。闹学记给了他多少温暖。

“谢谢你善待他。”我说。

“也谢谢你善待他。”唐娜说。

我们拥抱一下,微笑著分开。我大步上楼,走进那真正属于我的教室。这一回,心跳加速。

这一回,不再是我到得最早,全班的同学早都到了。我一进门,彼此尖叫。

那个上课写字的大桌子居然铺上了台布。在那优雅的桌巾上,满满的菜啊走遍世界吃不到各国各族的名菜,在这儿为月凤和我摆设筵席。

“哦”我叹了口大气∶“骗子你们这群骗子,难怪追问我们来不来、来不来。”我惊喜的喊了起来。

“来大家开始吃世界大同,不许评分。”

我们吃吃喝喝、谈谈笑笑、闹闹打打的。没有一句离别的话。至于月凤,是要回来的。

杰克的蛋糕上写著月凤和我的名字。太爱我们了,没烤对,蛋糕中间塌下去一块。大家笑他技术远不够,可是一块一块都给吞下去了,好快。

最后的一课是我给上的,在写字板上留下了台湾以及加纳利群岛的连络地址。这一回,写下了全名,包括丈夫的姓。

同学们才知我原来是葛罗太太,在法律上。

写著同样颜色的黄粉笔,追想到第一次进入教室的那一天,我也做著同样的事情。

时光无情,来去匆匆不可以伤感呀,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即使千里搭长棚。

。0⒍。闹学记下课钟响起了,大家开始收拾桌子,一片忙乱。阿雅拉没有帮忙,坐著发楞。

“好了,再见。”我喊了一声就想逃。

艾琳叫著∶“不等等。”

“你还要干什么?”我抖著嘴唇问她。

艾琳拉起了身边两位同学的手,两位同学拉住了我和月凤的手,我们拉住了其他同学的手。我们全班十几个人紧紧的拉成一个圆圈圈。

我在发抖,而天气并不冷。

艾琳对我说∶“月凤是可以再相见的,你这一去不返。说几句话告别罗”那时阿雅拉的眼泪瀑布似的在面颊上奔流。我好似又看见她和我坐在她家的草坪上,用小剪刀在剪草坪。我又听见她在说∶“我生一个孩子给你,你抱去养,我给你我和以撒的孩子。”为了她那一句话,我要终生终世的爱她。

我再看了一眼这群亲爱的同学和老师,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我的心狂跳起来,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开始慢慢的一句一句说看我们大家的手,拉住了全世界不同民族的信心,爱心,以及和平相处的希望。

在这一个班级里,我们彼此相亲、相爱。这,证明了,虽然我们的生长背景全然不同,可是却都具备了高尚的人格和情操,也因此,使我们得到了相对的收获和回报。

艾琳,是一位教育家,她对我们的尊重和爱,使得我们改变了对美国的印象。我深深的感谢她。

。⒈⒍。闹学记我们虽然正在离别中国人,叫做“分手”,可是内心尽可能不要过份悲伤。

让我们把这份欢乐的时光,化为永远的力量,在我们遭遇到伤痛时,拿出来鼓励自己人生,还是公平的。

如果我们记住这手拉手、肩靠肩的日子,那么世界大同的理想不会再是一个白日梦。注意,我们都是实践者,我们要继续做下去,为了爱、为了人、为了世界的和平。

最后,我要感谢我们的小学校BELLEUVECOM-MUDNITYCOLLEGE。没有它,没有我们的好时光。

再见了,亲爱的同窗,不要哭啊阿雅拉。好现在,让我们再来欢呼一次春来了、花开了、人又相逢、学校再度开放万岁。

飞机在一个艳阳天里升空,我听见有声音在问我∶“你会再来吗?”

我听见自己在回答∶“这已是永恒,再来不来,重要吗?”

。⒉⒍。闹学记经验之谈老兄,我醒著一九七一年的冬天,当时我住在美国伊利诺大学的一幢木造楼房里。

那是一幢坐落在街角的房子,房子对面是一片停车场,右手边隔著大街有一家生意清淡的电影院,屋后距离很远也有人家,可是从来没见人影,也就是说,无论白天或晚上,这幢建筑的周遭是相当安静的。

这幢老房子并不是大型的学生宿舍,一共三层楼加地下室。楼下,在中午时属于大学教授们做俱乐部形,供应午餐,夜间就不开放了。二楼有一间电视室、一间图书室以及一个小型办公室,到了下午五点,办公的小姐就走了。

多余的房间一共可以容纳十四个女学生,每人一间,住得相当宽敞也寂莫,因为彼此忙碌,很少来往。我们也没有舍监。

记得感恩节那日是个“长周末”,节日假期加上周六周日一共可以休息四整天,宿舍里的美国同学全部沂家去了,中国同学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她们也各有去处。我虽也被人邀请一同回家过节,却因不喜做客拘束,婉谢了朋友的好心。⒋⒍。闹学记好意。

就这样,长长的四整天,我住在一幢全空了的大房子里完全孤独的。

也是那一天,初雪纷飞,游子的心空空洞洞。窗坍天地茫茫,室内暖气太足,在安静得令人窒息的巨大压迫下,落一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我守住黄昏,守过夜晚,到了深夜两点,把房门的喇叭锁□一下按下。我躺在床上,把窗帘拉开,那时,已经打烊的小电影院的霓虹灯微微透进室内,即使不开灯,还是看得见房间内的摆设。

躺下去没有多久,我听见楼下通往街上的那扇大门被人“呀”的一声推开了照习惯,那扇门总是不关的,二十四小时不锁。

我以为,是哪一个同住的女学生突然回来了,并不在意。

可是我在听。

进来的人,站在楼下好一会儿,不动。

然后,轻轻的脚步声上了二楼,我再听,上了三楼,我再听,脚步向我的房门走来,我再听有人站在我的门口。

大概一分钟那么久,房外没有动静,我没有动静我躺著等。

我听见有钥匙插进我那简单的门锁里,我盯住把手看,幽暗的光线中,那个门柄慢慢的正在被人由外面转开。

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把柄千真万确的在转动。

有人正在进来。

一个影子,黑人,高大、粗壮,戴一顶鸭舌帽,穿桔红。⒌⒍。闹学记夹克、黑裤子、球鞋,双手空著,在朦胧中站了几秒,等他找到了我的床,便向我走来。他的手半举著,我猜他要捂我的嘴,如果我醒著,如果我开始尖叫。

当他把脸凑到我仰卧的脸上来时,透过窗坍的光,我们眼睛对眼睛,僵住了。“老兄,我醒著”我说。

我叫他BROTHER。

他没有说话,那时,我慢慢半坐了起来。我可以扭亮我的床头灯,不知为什么,我的意念不许我亮灯。我听见那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他紧张,很紧张。

在这种时刻,任何一个小动作都可以使一个神经绷紧的人疯狂,我不能刺激他。

“你不想说话吗?”我又说。

他的双手不放下来,可是我感觉到他放松了。他不说话,眼光开始犹豫。这一切,都在极暗的光线里进行著。

“你坐下来,那边有椅子。”我说。

他没有坐,眼睛扫过我伸手可及的电话。

“我不会打电话、不会叫、不会反抗你,又请你不要碰我。要钱、请你自己拿,在皮包里有两百块现金。”我慢慢的说,尽可能的安静、温和、友善。

他退了一步,我说∶“你要走吗?”

他又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他一共退了三步。

“那你走了。”我说。

那个人点了点头,又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他还。⒍⒍。闹学记在退,他快退到门口去了。

“等一下。”我喊停了他。

“你这个傻瓜,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我开始大声了。

“你的大门开著。钥匙放在第十四号邮件格子里,我拿了,找十四号房门就进来啦!”这是那人第一次开口,听他的声音,我已了然,一切有关暴行的意念都不会再付诸行动。这个人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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