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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玉寒也笑道:“其实孟兄对薛兄,也早有相交之心,花会上故意借柔儿为名对薛兄的朋友表示敌意,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哦?”联想到今日拓跋玉寒的突然造访,薛真不禁奇怪起来,“拓跋兄和孟兄为何都这么看得起小弟?又何以要掩人耳目?”
“说实话,这几年来,广运盟在你两位兄长的带领之下,可说是蒸蒸日上,我虽在淮北,也知道得很清楚。他们两人的才能,小弟是十分佩服的,不过他们的野心,也同时表露无遗。如今我和孟兄都看好广运盟在扬州的发展,只是广运盟站稳脚跟之后,还有没有我们生存的地方,却值得疑虑。”
薛真心中了然,若广运盟大举扩张,必然侵蚀紫梅山庄在扬州的生意。如果紫梅山庄既不愿退出,又不甘居于人下,发生冲突只是迟早的问题,这显然不是拓跋玉寒希望看到的结果。
“薛氏兄弟三人,虽然对你了解得最少,但无论从临安那边传回的消息,还是从你在扬州这些天来的作为来看,我们都不得不把和广运盟和平相处的厚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薛真叹气道:“如有可能,我亦不愿见到此类争端,只可惜我对广运盟的决策,没有什么影响力。”
拓跋玉寒并不感到意外,自古有权力的地方,就会有权力的争斗,兄弟之间也不例外。薛真刚刚出道,薛泰薛德二人当然不会轻易让他占据了重要的分量,不过对拓跋玉寒来说,有总比没有好。
以拓跋玉寒的了解,薛氏兄弟三人当中,薛泰性格沉稳,城府极深,薛德手段狠辣,咄咄逼人,两人都有成为一代枭雄的潜质。只有薛真感情丰富,对他人的威胁最小,可是这样的性格,又注定薛真难以在广运盟的权力之争中胜出,甚至他会主动放弃也说不定,这一点倒令拓跋玉寒十分头痛。
“那孟默谦又是怎么回事?”薛真问道。
“我们和蜀中孟家,向有生意往来,他们也不愿看到扬州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至于掩人耳目,是怕双方一旦敌对起来,令兄以你我之间的交往为借口,不准你参与进来,那我们就少了一个调解争端的机会。”
“这么说,昨日你是特意找我来着?”
“那倒不是,我哪里知道薛兄会在那里出现?”拓跋玉寒笑道,“只是去找解语姑娘,凑巧遇到罢了,至于今日来访,那是早就想好了的。”
“你和解语……”
“我们早就认识。”拓跋玉寒爽快地道,“我昨日后来去了桃源阁,知道薛兄已经认出她的身份,不过薛兄勿要担心,她来扬州和广运盟无关,与维扬道场的事情也没有瓜葛。他们蜀山派,整日以武林正义自居,把维护武林正道视作己任,她这次只是受了师命,来调查两年前陈小楼被人暗算的旧案罢了。”
薛真心中一凛,如果拓跋玉寒所说是真,那么弄影这几日来的行动,岂不是直指颜如水和陈小楼一事有关?
他故作不解地问道:“两年前的事,还查来做什么?何况既然查案,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不惜去桃源阁露面?”
“也许只是找个借口,让她历练吧。蜀山派几百年来和少林一同代表着武林正统,如今少林是在金国的地界,那江淮一带的事情,蜀山自是当仁不让了,他们也往往隔几年便要培养出几名年轻高手,以充当江湖卫道的角色。”拓跋玉寒撇撇嘴,似乎很是不屑,“我对这种事情懒得关心,若不是家师和弄影的师父玉泉道人过往甚密,我才不会和弄影搅在一处。”
第六章 合作(下)
玉泉道人?这个名字让薛真一颤,当年主持围攻慕容蝶的人正是他和玄苦大师,而慕容兰的遗体,最后也是被他带走的。玉泉道人现在应该已是七八十岁的高龄了吧,这个弄影在蜀山派的辈分还真是不低……
想来是弄影对归雁和颜如水暗查未果,转而在明处施加压力,想试探对方的反应,不过这样的做法会有什么效果,薛真实在很是怀疑。也许就像薛妍所说的,弄影是被颜如水激起了好胜之心,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啊……
两人谈了多半个时辰,拓跋玉寒一再暗示,只要薛真愿意,他和孟默谦将会竭力相助薛真在广运盟与薛泰和薛德抗衡。这一招虽然行险,但却是最积极主动,以攻为守,否则等广运盟在扬州控制了局势,紫梅山庄的生意就取决于薛泰的心情好坏了。
事实上,拓跋玉寒已经收到线报,薛德已经处理完建康的事务,不日即将启程赴扬州了。
拓跋玉寒的这番表态,对薛真当然不是坏事。拓跋玉寒是紫梅山庄的首徒兼少庄主,孟默谦是蜀中孟家的大少,都是做得了主的人,有了紫梅山庄和孟家的支援,他至少也能和两位兄长成为鼎足之势。但与拓跋玉寒的这种关系,又令他极为忧虑。
即使薛真出道未久,也知道这种利益关系,最是不可靠。如果他对紫梅山庄起不到作用,很可能对方无奈之下投向薛泰或者薛德,反将他出卖,到时定一个叛盟或者内讧之罪,他那两位兄长决不会对他手下容情,说不定还要谢谢拓跋玉寒提供这个口实呢。
既然一时想不出办法,薛真索性抛开这个问题,转而与拓跋玉寒讨论风花雪月、诗词文章。不想这一聊,两人竟有相见恨晚之感,薛真浑然不觉自己正与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促膝而坐,拓跋玉寒也似忘记了他来此的本意。
两人直谈到晌午仍意犹未尽,本欲找家酒肆边吃边聊,林雪涵却派人来找薛真共进午膳,两人方悻悻而别。
薛真到了广运盟诸人的住处,却见厅中坐着数人,除林雪涵、薛妍及裴冲、寇元朗之外,方子申和方胜父子竟也在场。
一见薛真进来,众人都站了起来。方胜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方子申却热情地笑道:“贤侄,你可来了。”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薛真施了一礼,便向林雪涵看去,林雪涵笑道:“三当家,方总教习是来和我们广运盟商讨合作事宜的。”
一句简单的话,让薛真消化了半天。一是平时都叫他“真弟”的林雪涵突然叫一声“三当家”,让他终于记起自己还是广运盟在扬州名义上的最高首脑。二是方子申已经正式继任了维扬道场的总教习,难怪这么春风满面。三是方子申居然想到要和广运盟合作,也真让他始料不及。
不过细细一想,方子申这一步,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他知道自己的维扬道场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现有的人手也并不足以支撑局面,自然要找一个大的靠山,急于在扬州落脚的广运盟便成了他最佳的合作伙伴。
对广运盟来说,兵不血刃地拿到扬州水道的控制权,也可称得上意外之喜,只是四大教习背后的势力,会坐视广运盟渔翁得利么?
众人入座开席,薛真对方子申道:“不知世叔对你我两方的合作,有些什么想法?”
方子申虽然已和林雪涵讨论了这个问题,但对薛真仍是非常耐心,微笑道:“维扬道场把扬州水道的控制权让出一半给广运盟,并且保证广运盟在两淮一带的商路畅通,而广运盟则协助维扬道场铲除扬州的外来势力,贤侄你看如何?”
“外来势力?”薛真停箸道,“扬州的外来势力有多少,世叔可清楚?”
“维扬道场的叛徒,据查大约是受了山水行的指使,山水行是铁剑门所开设的商号,乃是广运盟在江南的最大对手,把他们驱逐出去,对广运盟也是有利。此外还有紫梅山庄和一些小门派……”
“哦?”薛真打断他道,“难道世叔背后的那位,不算数了么?”
广运盟众人俱是一怔,不知薛真意所何指,方子申和方胜却露出惊讶的神情。方子申哈哈笑道:“和聪明人说话,的确不应拐弯抹角,老夫果然没有看错贤侄!”
原来薛真自花会当日维扬道场那一战起,就怀疑方子申背后还另有人支持,只是没有出手罢了。今日方子申居然跑来要和广运盟合作,显然是不甘心居于那人之下,想要反戈一击了。
方子申又道:“只是这人是谁,却莫怪世叔卖个关子,届时便有分晓。不过贤侄敬请放心,若你我合作,对付此人只是小事一桩,老夫决不会把广运盟往火坑里面带的……”
“决不会把广运盟往火坑里面带?你还真信他?”送走方子申父子,薛真摒退属下,连薛妍也连哄带骗的赶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林雪涵二人。
“老家伙虽然狡猾,但与我们合作是他的迫切需要,应该不敢太过妄为。何况,从四大教习来看,我们在扬州的布置较之山水行已经落后不少,也只有利用维扬道场,才能一举扭转不利局面,哪怕稍微付出,也是值得。”面对薛真的火气,林雪涵仍然很是平静。
“方子申阴险得很。”薛真皱眉道,“他能背弃那人,自然也能背弃我们,何况他不肯说出那人姓名,明显心中有鬼,那人实力定然不容小视。”
“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成大事?”林雪涵的声音仍像她的笑容一样温柔,可是语意却渐渐严厉起来。“若你二哥在此,必会同意我的做法。方子申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反而是很好的合作对象,因为他的心思不难猜度,只要想他怎样才能获利最多便是。真弟,你想想,对他来说,是和我们衷诚合作,铲除他的后台划算,还是欺骗我们,自己一直受人摆布划算?至少暂时,方子申是没有理由耍花样的。退一步讲,就算他耍什么花招,难道我们就会听之任之么?”
薛真无言以对,他自是知道林雪涵的才能,也明白林雪涵才是扬州广运盟的实际指挥者,他叹口气道:“好吧,我不管你,但拓跋玉寒是我朋友,希望你们能给紫梅山庄留条后路。”
“你什么时候又和拓跋玉寒成了朋友?”这次轮到林雪涵叹气了,在她心中,薛真确是一个好的情人,却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他感情丰富到有些柔弱,甚至是妇人之仁,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应该身在江湖之中。
“……好吧……”犹豫了半晌,林雪涵还是不忍心当面拒绝薛真的要求。
“谢谢。”薛真看出她的为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道了一句谢,倒显得两人疏远了不少。
霎时之间,原本亲密的一对男女,好像已经产生了很大的隔膜。薛真仿佛感到,心中那个温柔可人,总是能让他温暖的雪姐姐似乎在渐渐远去,代之以一副冷漠的面孔。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林雪涵吧,只是从前的我看不到而已……薛真也明白得很,林雪涵并没有什么错,十个江湖人处在这种情况,有九个会像林雪涵这样做,而剩下那一个,恐怕就是薛真自己。
刚入扬州的时候,薛真也曾尝试过,像一个真正的江湖人一样行事,但很快他便发现,这对他来说,终究是十分困难。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临离开前,薛真问道。
这一次林雪涵犹豫了更久,然而终于还是回答道:“明天。”
第三卷 烽火扬州路
第一章 初战(上)
大运河从扬州城西流过,又弯向城南,就像一位母亲的臂弯,轻柔地抱着熟睡的婴儿。
对于身在扬州的人来说,运河也的确像母亲一般供给着他们的生活,这个在金国铁蹄践踏下辛苦求生的城市,若没有运河漕运产生的巨大利益和诱惑,恐怕早已成了一座荒芜的空城。
南门码头,多年以来一直在维扬道场的控制之下,成为整个扬州收入最为稳定的一项产业,即使是海陵王完颜亮挟着“立马吴山第一峰”的豪情挥戈南下,攻破扬州之际,南门码头也一直被维扬道场紧紧攥在手中。
然而今日,终于又有人向南门码头的控制权发起了挑战,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也许是机会最好的一次,因为维扬道场里那柄嗜血的魔刀,此刻已经失去了主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不是有绝对的实力,也不会敢第一个出头落井下石,大多数的人,仍然躲在暗处准备见风使舵,聪明人都明白,硬要去吞自己咽不下的肉,往往是灭亡的捷径。
现在,南门码头上就站着一位有这样实力的人,看到精心训练的手下已经基本控制了码头上的局面,想到己方最重要的战力还未曾出手,他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一鼓作气,杀到维扬道场的总舵去,一举将这个地头蛇连根拔除。
他不是不知道,维扬道场的新任总教习,昨天秘密拜访了广运盟的居处,但这个线报不仅不令他紧张,反而让他更为兴奋。
他就是韦帆扬,山水行的大老板,铁剑门五大护法之首。
在江南和两浙,山水行是唯一可以和广运盟相提并论的商号,尽管山水行以珠宝首饰起家,广运盟的主业是漕运,但近两年来两家都在锐意扩张,矛盾和冲突已有逐渐升级之势。
大凡暴利的行业,都必须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