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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故弄玄虚,吓得倒我么?”青衣人小指微动,发出动手的暗号,暗冥派众杀手迅速绕着薛真三人形成一个前后三重包围的剑阵。
薛真冷笑道:“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身为杀手,偷袭不中,不得不与目标正面为敌,还有逞强的资格么?”
众杀手闻言,气势不由一沮,薛真目光紧锁住领头的青衣人,极慢地从鞘中拔出珠光剑,宛若手中提着千钧之重。
不出所料,青衣人的眼神果然被吸引到剑上,瞳孔顿时一缩,显然对剑上的杀气有所察觉。
就在青衣人为剑分神的一霎,珠光剑锋划破长空,泰山临顶般向青衣人压下,似乎有着碾碎剑下一切的威势!青衣人武功虽是不弱,但骤然失却了先机,也不敢硬擢其锋,向后连撤数步。
殊不知这徒有其表的一剑,正是薛真用惯了的虚招,他修习狂沙刀法虽无所成,但以剑代刀,模拟出狂沙刀的气势,却是轻而易举。趁青衣人这一退稍稍阻碍了剑阵的流畅,薛真长啸一声,抓住稍纵即逝的破绽,连人带剑冲入暗冥派的剑阵,血光纷飞中,已有数名杀手身首异处,薛真身上,却也添了几道深深的伤痕。
青衣人和归雁一齐愣住,在他们印象中,薛真剑法虽狠,却非不要命的悍勇,天杀显然未将自己与薛真的一战吐露给暗冥派知晓,而归雁看得见的薛真,更是风花雪月的居多,眼前的情况当然超出了两人的预计。
薛真却是有苦自己知,拓跋玉寒已实在经不起过多的折腾,与阎王爷抢人,哪有让他用蝶恋花展露翩翩风姿的余地?不用最快的速度突出包围,一旦被乔元等人再来缠上,至少拓跋玉寒便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不过暗冥派的剑阵虽惊不乱,外围的杀手很快补上了丧命同伴的空缺。青衣人转瞬之间,已意识到薛真速战速决的用意,便只指挥剑阵与薛真缠斗,却不抢攻,薛真一时间竟是毫无办法。
归雁因要护着拓跋玉寒,难以相助薛真,袖箭扣在手中,几乎沁出汗来,却不敢随意射出。毕竟经过与乔元等人的一番交战,袖箭所剩无几,尚需为生死攸关的时候备用。
场中似是僵局,实则形势对薛真三人愈发不利,青衣人的耐心好得很,他可以一直等到薛真因焦躁而露出破绽。
不过,他似乎没有想到,久拖下去,也许等来的会是薛真的同伴。
外篇 蝶恋花
第一节 心若垂杨千万缕
这个外篇,本来是我写完第一卷后,将慕容蝶那一段敷衍写来,送给gf做礼物的。gf每每看言情小说看到忘情,所以我自己写篇言情想要吸引回她的目光,只是我自小到大也没看过一部真正的言情,多半写得不伦不类了^_^
心若垂杨千万缕
??冯延巳?蝶恋花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吹得桃李落英缤纷,也吹起心头淡淡涟漪。
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拂去琴上的花瓣,搭上了琴弦。
琴音呜咽,歌声幽幽。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
帘幕无穷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
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
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另一只手掌按住了琴弦,同样洁白修长,却不是用来抚琴,而是用来握剑的。
“姨娘,我出去学艺而已,干么唱这么伤感的曲子?倒不如唱‘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女子双手离开琴弦,缓缓抬起头来,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微微的忧郁随着蛾眉的舒展而消逝不见,代之以温柔的笑容。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应该形容的就是这样的绝色吧,连春风也陶醉在她的目光中,竟忘了拂下她发髻上落着的花瓣。
“是啊,小英儿长大了,大丈夫豪气干云,怎能如我这小女子一般惺惺作态?”女子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为青年拢着鬓边的散发,一丝都不漏过。
“姨娘取笑我。”青年笑道。自从十六岁之后,他便不喜姨娘叫他“小英儿”,不过今日,他却不愿违了姨娘的意思。
“咦,今日有些不同啊。怎么没说‘我不是小孩子了,要叫我慕容英’这句话呢?”熟悉的对白变了,倒教女子有些不习惯。
“明早我要走了嘛??不过,只要三年我就回来了。”
三年?时光只解催人老,三年之后,还会一如今日么?
“三年之中,姨娘若是嫁了人怎么办,你回来还找谁呢?”
“嫁人?”慕容英愣了,似乎从未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自打记事起,这个只大自己六岁的小表姨,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父母去世之后,她更是一手负责照顾自己的起居,寒暑无阻。姨娘几乎已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若不是为了理想,他决不会想到有和她分别的一天。
是呵,姨娘也许会出嫁……虽然看上去比我还年轻些,可毕竟已经二十五岁了,对于别的女人,已是子女成群的年纪……
慕容英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想起自己十二岁和十四岁时,两次有出色的族中子弟来向姨娘提亲,却都被自己打了个半死。少年时期的慕容英,武功已经明显高过同辈。
我走之后,那些对姨娘美貌念念不忘的纨绔子弟,还会找上门来吧?
事实上,若非忌惮慕容英,家里的门槛可能早被踏平了。
可是,若姨娘真的想嫁人,那时为什么任由我胡来呢?其实只要她一句话,还不是她嫁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我总是想,若我嫁了人,还有谁能照顾你呢???也许你将来的妻子可以,可是她要学会做你爱吃的菜,弹你爱听的曲子,要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梳你的头发,裁剪你的衣服,摆放你的书,要了解你的每一个神态代表的心情……在她做到这一切之前,以你的臭脾气,早就不理睬人家了吧?”
女子的喃喃自语,恰好回应了慕容英的心思。话中浓浓的不舍之意,让他心头一酸。
“姨娘出嫁之前,我也不会娶妻。”慕容英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哦?”女子笑意盈盈,“若我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了呢?”
“我自是陪姨娘一辈子。”
“真是孩子气。”女子眼睛里突然多了一点晶莹。玉手仿佛不经意地拨了一下额前秀发,小指已将泪光拭去。
我走了,姨娘一个人会很寂寞吧?她平日甚少出门,除了自己和几个丫鬟嬷嬷,再没有什么熟人了。父母死后,亲戚也没来往,慕容英此时真有些后悔把求亲的人打得那么狠,以至于他们不敢登门。
“姨娘,临安那慕容铁……”
“提他做什么?”女子语气冷得像冰。
“没事……”听姨娘语气不善,慕容英把劝她出嫁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是担心他来纠缠姨娘。”
“临安那几个败家子迟早都会来的。”女子平静得很,“我自然会让他们绝了念头。”
慕容英心中一凛,姨娘最是言出必行,若那几个家伙软的不成来硬的,她说不定会以死相拒。
女子的眼神很坚定,让慕容英彻底断了说服她的想法。算了,她希望如何就如何吧。可是她究竟希望如何呢?这么多年来,似乎没听她说过对未来有任何憧憬。
“姨娘,将来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一定为你做到。”
“我哦……”女子皱起眉头,认真想了许久,“等你有了成就,娶了娇妻,建了府邸,我就做你的管家,一直看着你,照顾你的生活……姨娘这一生,就只为你活着。”
一生只为我活着……慕容英心头酸楚。我真舍得留姨娘一个人,对着流水落花独自伤春么?真舍得让姨娘一个人,面对好色之徒的欺凌觊觎么?
他舍不下,却又不能不舍,因为他不是一般的公子少爷,他姓慕容。
他不仅仅姓慕容,更是大燕皇室的嫡系,他身体中流淌的,是鲜卑族第一勇士慕容垂的血液!
尽管沧海桑田,朝代已经数次更迭,北方也改姓了完颜,然而七百多年来,慕容氏的荣光仍在代代传承,慕容垂的威名依然屹立不倒!
虽然人丁逐渐稀薄,不肖子弟也越来越多,但仍然还有极少数,秉承了慕容氏不屈的斗志,即便割疆复国已不再是他们的愿望,他们也决不会让这个高傲的姓氏在自己手中蒙尘。
慕容英就是这样的一个,他选择的道路,是追求武道的颠峰。
慕容垂当年的绝世武功,流传到今日已仅剩一成,家传的武艺不能令慕容英满足,他决定去漠北求师。
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他可以轻易舍弃安逸的生活,离开繁华的城市,放弃诗酒琴歌的乐趣,唯一令他牵肠挂肚的,只有一位如母、如姊、甚至如妻一般照顾他的姨娘。
但他有时也想,如若一直在姨娘的看护下生活,岂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也许只有独自闯荡,方能见识海阔天空,体会先祖的盖世豪情。
这样的想法,常常让他对姨娘感到愧疚,但他忍耐不住,血液中奔涌的激情,总是提醒他,要恢复慕容氏的荣耀。就算如今的世代,已不可能让他如慕容垂一般纵横疆场,横扫千军,但至少也要仗剑独立,睥睨众小。
“三年,无论艺成与否,我一定回来。”慕容英坚定的语气,让这个承诺显得重比千钧。
“你定是能成功的。”女子好像很轻松,“姨娘等你。”
琴弦再响,已并非伤感的调子,而是铮铮的金戈之音,为慕容英壮行。
慕容英拔出佩剑,伴着琴音舞将起来,气劲到处,花瓣尘土四散飞扬。
“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
一曲已毕,女子掏出锦帕,悉心擦拭慕容英的额头,尽管以慕容英的功力,这样的剑舞根本没可能让他流汗。
“小英儿,有几年没有枕着姨娘的膝头睡觉了?”
“五年多了吧,应该自十四岁起就没有了。”
“是啊,说自己有武功,不怕黑了,可是做了恶梦,却还喊姨娘呢……”
“姨娘,你偷看我……”
“我担心你睡不着。”
她是担心我,所以自己睡不着吧……慕容英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些事情。
“今晚……枕在姨娘的膝上睡吧。”
隔着厚厚的锦袍,慕容英的脸仍然能够感觉到膝头传来的温暖。他佯装熟睡,却暗暗提气,以免压疼了姨娘的腿。
女子的手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勾勒出俊朗挺拔的线条。昔日瘦小爱哭的男孩,如今已经变得伟岸坚毅,自己还在担心他什么呢?
不,不仅仅是担心他的安全,担心他的生活,更担心的,是他从此不再回来,是他忘记了自己这个姨娘,是自己失去了生活的依靠。
什么时候起,他成为自己心中的支柱了呢?也许是他击败来提亲的慕容铁那一刻,也许是他骄傲地宣称自己成年的那一刻,也许就是他某一日搀扶自己一下或是温暖地对自己微笑的那一刻……
外面的花花世界,会让他流连忘返么?有了娇妻美妾之后,他还会看一眼衰老的姨娘么?相似的疑问,在心中百转千回,却害怕触碰心底深处的那个答案。
天还未亮,慕容英便悄悄起身,踏上了行程。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头看那张美丽的面庞,却因此错过了那两行盈盈清泪。
第二节 衣带渐宽终不悔
衣带渐宽终不悔
??柳永?蝶恋花(注一)
春桃夏莲,秋菊冬梅,在院中次第而开,终又零落成尘。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女子揽镜自顾,悉心寻找眼角边的皱纹,却一无所获。
是他先回来,还是我的颜色先衰呢?这是她每天都要问自己一遍的问题,不过至今也没有答案,因为他没有回来,她也似乎没有衰老。
但我一定是在衰老的。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又开始重复每一天的工作:打扫他那完全没有灰尘的房间,把他的衣服拿出去晒晒,将他桌上那本摊开的书翻到下一页,再到院中弹两首他爱听的曲子,做两道他喜欢吃的菜……
一切和三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缺少了他的存在而已。
别来几度春风,又是桃李芬芳的日子了。
“三年,我一定回来。”
言犹在耳,可现在已经三年了,他的人呢?日日失望,却又日日期盼,天边的归舟,已不知被自己误识了几次,夜夜长伴她的,仍是那一支孤独的红烛,默默垂泪到天明。
如果他不回来,那就是说他已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身不由己,我应该替他开心才是。清明节去拜祭慕容英双亲的时候,她这样开解着自己。
“英儿与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现在思念他,没有什么不妥的,姐姐,你说是么?”她怔怔地对着那一?黄土,在心中隐隐的,却是另外一种声音。
英儿,我若不是他的姨娘,会不会更好?
高傲的血脉,使慕容氏很少与外姓通婚,族内结亲,成了他们的传统。而英年早逝,也似乎成了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