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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的若无其事地在人群里兜揽生意;个别几位拧眉攥拳、义愤填膺;不少凑热闹的甚至在想背上插着牌子的几位爷儿,为什么不唱上几口?而执法的官老爷则红光满面、兴奋异常,刑签一甩,高叫道:“斩!”颇有些京剧里叫板的味道。当时笔者尚幼,看电影不过是图个热闹,后来虽然这个镜头也常在脑海里闪现也不过是觉得好玩儿而已。
所谓人老奸,树老滑。到了一定年龄,很多事也就无师自通了。现在笔者已经无法再记起那个电影的情节,却悟出了刑场一场所蕴涵的人生道理。
其实人类对事物的看法无外乎喜爱、麻木、憎恨,除此大多是些介乎三者之间的感受。而千人千面,众口难调,由于世界本身就是个矛盾复合体,所以无论这件事如何地上知天意、下顺民心,却肯定有喜爱者趋之若骛,麻木者漠不关心、抵制者揭竿而起,正如刑场上革命党人的遭遇一样。当年北京市政府下令拆除城墙,多数普通市民对此反映不大,许多人甚至认为如此一来交通便捷、来往方便,对市政建设好处多多,政府也可以因此节约大量资金。但偏偏有些学者跳出来疾呼道:“古都风貌,自此休矣!”现在看来他们当时的担心也是理由充足、发自肺腑的。
网络近些年突飞猛进的发展,已经到了人们不得不把它时常挂在嘴边的地步(至少在大都市是这样)。沉湎其中在网虫们可以找出1000个理由来捍卫网络本质论的观点,而网络的抵制者则可以拿出10000个根据证明网络本来就是个垃圾筒,而大多数与之毫不相干的人则会怒吼一声:“网络是个啥鸟东西?”
笔者有两个朋友是网络的坚决抵制者,他们的口头禅便是:“E时代是个屁,老子决不沾它的边儿!”其实他们的工作与网络并不遥远,其中一位是资深广告人,另一位是个很有些出息的词曲作者,他们在本行业都很有些名气,特别是资深广告人,他身边除了一大堆各种型号的计算机就是年轻的网虫,按说不应该是网盲,可他照样把网络视为大敌。
有一次笔者与他们一起喝酒时,无意中谈到前几日在网上看了个笑话,如何如何幽默。没想到笔者的笑话没讲完,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词曲作者一下就把脸撂下来了:“谁也别跟我提网络的事,我坚决抵制。网络有什么用?垃圾!”
“跟你说吧,网络都是二十二、三岁的孩子们玩儿的东西。我身边就有一大群这样的人,都是神经病!前几天有个小子跟我说,他已经在网上和好几个美女做过爱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呀?”广告人也开始反击。
“其实网络还是有用的。”笔者虽然不是真正的网虫,但平时没事也爱在网上看看新闻、搜集美女照片什么的。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词曲作者连珠炮似的地发问,
“看新闻。”笔者说。
“躺在被窝儿里喝茶、看报纸,那是什么享受?”广告人很不屑。“跟只大虾米似地趴在电脑上看新闻有什么意思?”
“收发e…mail方便,这一点大家工作里都用得着吧?”笔者依然不服。
“这叫什么?这叫脱了裤子放屁,白费那道手。”词曲作者谈起网络来已经把他不敢在歌里写的话搬出来了。“买台传真机不就完啦?”
“找工作。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在网上找的。”笔者已经看出来了,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找到否决的理由,可笔者一定要看看他们脑子到底有多快。
广告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网络是有用,就是给你们这些不安分的人增加了一个不安分的渠道,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都让网络破坏了。”
“好!好!好!”笔者无可奈何地笑了。“那网上拍卖总没错吧?”
“你能在网上分出真假来吗?骗了你都不知道。”词曲作者竟颇有些怜悯地看着笔者,似乎笔者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老兄,我求求你了,千万别干那些让人家骗了还替人家点钱的事好不好?”
“对了。”广告人突然插嘴道:“你不会无聊到去聊天室陪假姑娘聊天吧?”
笔者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时间竟想不起要说什么。“大家都是文化人,不要一味地拒绝新生事物好不好?当年我们拒绝了西方人的枪炮,结果让人家打了个半死。现在网络也是一样,大势所趋,螳臂挡车是徒然的。“
“网络是要把人类引进文明的死胡同,看过《黑客帝国》没有?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互联网就是计算机统治人类的始作俑者,你们就是第一批数字帝国的公民,赶紧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吧,没准明天就能长出个插头来。”广告人忧心冲冲地说。
“其实世界现在更需要思想。吃网络快餐长大的孩子将是残酷无情的一代……”词曲作者可能有些诗人气质。
笔者承认,他们说的并不全然是胡搅蛮缠。广告人忧心技术文明的后果,词曲作者担心懒惰会使人们失去思考的兴趣以及人类善良的天性。但笔者更强烈地感觉到,他们在谈吐中流露出了强烈的失落感,那是种极其深刻的无奈。其实这种失落感肯定是与笔者年龄相仿的这代人都会感觉到的,让捧着书本、握着钢笔长大的一代,骤然间接受在计算机上阅读、写作、交流甚至办公的确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可时代的车轮并不会为我们的无奈而停止转动,笔者相信出不了几年广告人和词曲作者就会把电脑扛回家的。
其实讨厌网络的人很多,有些人一开始并没有把网络当作敌人,但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阿力是一家民营建筑公司的高级业务主管,今年刚好30岁。本来他和广告人、词曲作者一样是个网盲,但他对网络并不反感,可现在谁也别跟他提网络的事,谁要是不小心提起网络的话题,就是心情好他也会3天不理你。
九七年的时候阿力和相恋10年的女友许丽结了婚,朋友们至今还能清楚的记得婚礼上险些把嘴笑抽筋的新郎官,可好端端地两口子没出3年不仅离了婚还差点闹出人命来,揪其根源都是网络惹的祸。
阿力和许丽是中学同学,高一的时候两人就明确了恋爱关系。阿力高大英俊,成绩优秀,许丽娇小玲珑,活泼可爱,作文水平特别高,有时还能在报纸上发表一两篇文章,她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才女。在同学们中他们俩是受人羡慕的一对儿。
但那时的学校比现在保守多了,而且也比较霸道。恼火的老师们软硬兼施,单独谈话、请家长、大会儿批小会儿审,就差跪在地上求他们俩了。可这样做的结果不过是让他们把交往从地上转到了地下,一种患难与共的感觉使他们的心贴得更近了,许丽甚至天天为他们忠贞的爱情写赞美诗。
《千面网虫》 一个神话的诞生网络真是个鸟东西(2)
有一次,阿力和许丽在外面约会的事儿又被侦缉队出身的班主任发现了,老师找他谈话时,阿力十分恼怒地说:“谁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泥做的,不要总张着嘴说别人。我长大了就是要娶许丽做妻子。”当时老师被他气得差点坐在地上。
后来阿力上了建工学院,许丽也如愿地考上了大学。4年大学生涯,两个人依然如胶似漆,每星期至少见两次。
毕业后阿力进了建筑公司,许丽在政府机关里做国家公务员。阿力在建筑公司锻炼了一段时间,他的专业知识、组织和协调能力逐渐显露出来。不久,阿力辞去了国营企业的工作,在民营公司里做了主管。
建筑公司的特点就是野外作业,加起班来没时没晌。现在是市场经济,一切以效益指标为前提,而建筑公司的任务就是抢工期、降成本。近些年来工程质量出了一大堆问题,一方面是层层剥皮似的转包,另一方面则是建筑单位毫无原则地抢工期。本来很多事是抢不得的,如人们都知道繁衍后代需要10个月,否则就是早产,孩子的身体、智力都会出问题。建筑也是一样,比如水泥的养伤,必须达到二十四小时,否则强度不够,早晚要出问题。但什么事一旦摊上经济利益,人们就不那么明智了。
阿力当然管不了这些,他的职责是指挥民工们尽快把楼把盖起来,然后从工程费中提取一定比例的提成,而他专业知识的最大用处是如何蒙骗质检官员。
阿力仅用了两年时间,月收入就达到了五位数,可他陪许丽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结婚前许丽就因为约会次数的减少而发了几次脾气,阿力安慰她道:“现在我是单身汉,在单位不得不多干些,等咱们结了婚就好了。”可没想到,婚后由于政府质检力量的加强,阿力更忙了。他为了应付检查,常常一个星期都回不了一次家。要是赶上远郊区县的项目,没准半个月也不能回来一次。
许丽是事业单位的,本来平时就没什么事,这一来成了半个下岗女工,一开始她还能唠叨几句,后来根本不稀罕搭理他了。阿力自知理亏,为了安抚妻子,97年年底,他花1万多块买了台IBM。他搂着娇妻说:“你要是没事就上上网,听说网上挺好玩的。”
没多久,许丽的唠叨真的少了起来。每次阿力回家都发现妻子跟猫似地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聊天。阿力几次想看看妻子和别人在聊些什么,都被许丽以保护隐私为由拒绝了。可阿力无意中看到家里的电话单时不禁吃了一惊:“2000块!咱们家外国没亲戚呀?这些信息费是什么玩意儿?”他问许丽。
“上网的电话费呗。”许丽说。
“上网不是免费的吗?”
“那是免费电子邮件,你以为占着电话线路不花钱?”许丽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阿力的好奇心被电话费吊起了胃口,他倒不是心疼钱,他想看看老婆的上网费到底花到什么地方去了。阿力在老婆睡着时也进过几回聊天室。让他吃惊的是连续登记了几次都没进去,最讨厌的是那个所谓的呢称,他起了四、五个名字都被告知已经被人用了,最后他把自己的呢称定为袜子,还是没有成功。阿力回头看了看睡熟的妻子,他真想知道许丽是用什么名字进去的。实在没办法,阿力只好管自己叫裤衩了。
第一次进聊天室,阿力竟吓了一跳。映入他眼帘的是“白发魔女”“你的小狗狗”“吻我唇子”“温柔小炮儿”……。阿力这才知道自己的“裤衩”在这儿真不算什么,最可笑的是有个家伙居然管自己叫“输卵管”。
他没参加网虫们的游戏,只是在电脑上静静地看。一开始他还为聊天室活泼的语言吃惊过,后来才发现很多都是网上现成的句子。比如“某某拍了下谁的肩膀,笑嘻嘻地露出两排大牙。”原来只要按一下发言表情中的“微笑”一栏就可以了,“某某把谁狠命地摔在地上,用猪八戒的耙子一下便筑出九个血窟窿”之类则是愤怒一栏的标志,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至于网虫们的聊天内容就更粗俗不堪了,除了╳╳就是如何做爱,阿力一直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性变态,他们平时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难道老婆上网就是专门看这个的?两千多块可以买多少黄色光碟了?
实际上阿力只进过三四回聊天室就再没兴趣了。“那都是些什么东西!”阿力常常在同事面前这样骂着。当他得知手下也有几个小网虫时,不禁在大家面前取笑过他们几次:“你们老老实实地交个女朋友好不好,网上都是些不男不女的东西,留神跟着他们去做变性手术。”至于许丽,阿力倒从不敢用这种口气,电脑是他自己买的,上网的事也是他自己提的,那不是抽自己嘴巴吗?可有几回他真憋不住了。
“你多大了,那都是孩子玩的东西,是信息台骗钱的玩意儿。”阿力对妻子说。
“我自己也有收入。”
“咱家还能缺这点儿钱?我是觉得那东西太无聊,能学点儿正经东西还差不多。”
“好哇!那你在家多陪陪我不就行啦!”许丽翻着眼珠看他。
妻子一说这话,阿力就气短。“没办法,工地都是这样。”
“那你凭什么管我?家里的事你从来没操心过,我的生日你都忘了吧……”
阿力知道跟她解释多少遍都没用,女人的心是永远让人摸不清楚的。不久,许丽又买了台东芝笔记本和可以上网的手机,这样她走到哪儿都可以上网了。阿力为图个清净,也就随她便了,反正上网聊天总比跟其他女人似的到处嚼舌头强。
不知不觉中,阿力和妻子的关系疏远了,他认为这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