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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吗?”
徐文雅强忍受辱般的恨意,屏住呼吸轻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
罗小烈一下爆发了,长期压抑带来的是现在毫无顾忌地吼叫的快感:“不这样想你叫我怎么想,啊?一个姑娘,当了特警队员,了不起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要性别了,也六亲不认了,就只会一味地钢,一味地铁,一味地硬。你的人情味呢,啊?姑娘家特有的柔情暖意呢,啊?即使这里是钢铁大熔炉,你也可以相对地保持作为一个女人的一丝人情味啊!”
徐文雅的鼻翼扇动着,没料想这个犟牛一样的家伙还有这一套理论,怒意滚过她本来还存有怜悯的心胸,她现在不想可怜他了。“好你个罗小烈,”她声调不高,但讥讽的口气是那么明白无误,“原来你比赛时让我,比赛完了一个人躲在这里生闷气,都是脑袋里有这些小人思想在作怪?你堂堂一个六尺男儿,却鸡肠小肚比我们班的任何一个女兵都不如!是的,特警队就是钢铁,就是大熔炉,就是要炼掉普通人的普通性情!这是我当兵的夙愿,也是我努力的方向,怎么样?告诉你,我最佩服的女性,就是我们朱班长,最佩服的男性,就是我们的强队长。他们是特殊的人,他们也是合格的兵!我被你连让两局,你以为是照顾了我?不,你是侮辱了我,你也是侮辱了你,侮辱了你身上这身橄榄绿!”她一甩头走了,丢下一句话道:“我没有人情味,你在这件事上,更没有人情味!”
罗小烈看着她的背影,一仰身,倒向春天里已长出一片茸茸小草的土地。
夜间训练一结束,罗小烈被通讯员叫到队长室,教导员也在这里,强冠杰一见他就大发雷霆,训斥的声音震得小屋嗡嗡响。“什么兵不兵的我先不说,”强冠杰道,“我首先说你像不像个男人!哦,比赛时让女兵,以为是抬举她们了,叫她们喜欢你了?你这是假公济私,用出卖军队的荣誉换来自己的私利!”罗小烈猜测准是徐文雅向两位首长汇报了与他的谈话。徐文雅就是这种人,谁要犯了她认为是原则上的大错,她丝毫不照顾你一丝情面。罗小烈嗫嚅道:“我……”
可能是教导员觉得强冠杰太厉害了些,此时插言想缓和气氛,他向强冠杰劝道:“老强。”强冠杰摆摆手道:“老李你让我说完。罗小烈听着!不管你爱不爱听,心里喜欢不喜欢,我都要这样说,不这样不足以警醒你这个大男人!你不是卖名次给女兵,你是连带着卖了她们的命,你用男队员的低水平,必然导致训练出来的女队员水平低,这在实战中,就会要了女队员的命!这不是爱,这是害!”
罗小烈为后面几句话受到强烈震动,是啊,不管强队长态度多么严厉,关键是他说的是真理,训练场上对女兵的爱,有可能导致实战中对她们的害。妈的,自己怎么只打眼前的小算盘,就不为女兵们的今后想想,他垂着头道:“队长,我……”强冠杰吼道:“我说得有没有道理?”罗小烈咽了一口唾沫道:“有。”强冠杰道:“心里服不服气?”“服。”
趁着强冠杰对着大茶缸饮水的空隙,教导员坐到罗小烈身边,口气舒缓地道。“小烈啊,说点大实话,年轻人,青春期间,遇到同龄女性,是有一股正常的激情,没有什么可耻,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在具体环境里,我们就要有具体的要求了。我们这里是什么单位?女子特警队。我们男战士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是当配手,辅佐我们的女战士提高军事技术,担负起维护社会稳定的重大责任。说大一点,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首长在看着我们,说小一点,身边的战友和这个城市的人民群众也在看着我们,想想看,比起肩负的重大责任来,三年时间里,我们就不能把自己的私人欲望暂时压一压吗?话再说回来,比起那些钻山沟、守隧洞的兄弟部队,我们已经该知足了,我们武警部队的许多基层连队,一年到头不能接触一个女人。我才当兵时,在一个核武器基地执勤,守仓库,两年没见过一个女人,有一天我们指导员的妻子来探亲,我们一个连队的兵,只要是没上岗的,都围在连部看嫂子,那时是一种什么感情,嫂子刚向大家问了一声:‘弟兄们好啊。’不知怎么的,那么一大帮男人,一个个全都哭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让眼泪在脸上流。而且对嫂子,一点没有看见同龄女人的感觉,而像是看见了各自的姐妹,那种亲切,那种委屈,真想就那么大哭下去。可你现在,你看你周围那么多姐妹,那完全不像守山沟的部队,你,要懂得珍惜!”
强冠杰却破坏着教导员营造的娓娓诱导的气氛,突兀地说道:“不然就让你去守山沟试一试。”
罗小烈的头埋得很低,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至此,他的脑子已然开窍,教导员话音不高,但具有强烈的打动人心的力量,要懂得珍惜。对,懂得珍惜!
第二天早晨罗小烈真的起不来床了,晚上的胡思乱想翻身没盖好被子着了凉,脑袋嗡嗡,身上乏力。王川江端着早饭进门,向他开玩笑地道;“呵,学会酝酿情绪了?来来来,吃了这碗面条再说。”罗小烈两眼向天,长吁短叹。王川江道:“我想起有个人心里就怀念?”罗小烈诧异一翻身看着他道:“谁?”“还有谁,我原先的那个兵,陈顺娃呗,为救一个女兵,堵枪眼,这才是他妈的对女兵的真爱啊。”罗小烈如被迎头痛击,呆在铺里一动不动。
有个女声在外面问:“可以进来吗?”是徐文雅的声音,罗小烈神情一振。王川江看着罗小烈道:“你想曹操,曹操就到。我回避三分钟。”出门向着外面道:“一万个可以,请进。”
徐文雅看到罗小烈对着墙壁一声不吭地躺着。徐文雅想笑,赶紧控制住道:“我以为只有我们女的才会这么小器。”罗小烈一下翻过来:“你为什么要去告密?”“这叫正常的反映,是怀着一颗良好的心。”“你看不起我,从我弟弟在公园里与你打了架,你就一直心怀不满。可我一直在暗中帮你呀,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明,我对你是、是……”他没法往下说,卡壳了。
徐文雅真心地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就更该帮着把我锻炼成真正的特警战士,而不是相反呀。”罗小烈委屈道:“是是,我相反,我的好心成了驴肺肝,我是个讨万人嫌的人!”徐文雅瞧着这个使小性子的男兵,觉得应该给他来点激将法了,让他振作起来,她对罗小烈其实是心存好感的,她只是不愿意如他那样把他们的关系往条令规定不准的方向扭偏。她严肃起来道:“你这个样子,只能使你更讨人嫌。告诉你,我钦佩的男人不是经不起波折的窝囊废,男人应该给我力量,而不是反过来接受我的劝慰。男人是一堵墙,即使岁月摧折了它的全部,但墙基永远都在!再见。”说罢转身出屋。
罗小烈赶忙撑起半个身子道:“哎哎……”但徐文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罗小烈的眼光慢慢落回床头,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塑料食品袋,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开心果”,一个胖胖的卡通小厨师在对着他笑。是徐文雅给他留下的,它包含着徐文雅对他的劝慰和祝福。
罗小烈咧咧嘴,一缕笑纹慢慢爬上嘴角。
四月份的直升机机降训练,把整个队伍拉到西郊的一个军用机场。马达轰鸣,劲风扑面,一架涂着迷彩保护色的直升机低空飞来,悬停在一米多高的空中,舱门打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一个接一个地飞身跃下。一个女兵着地时没站稳,摔在地上,罗小烈上去把她一拽,严厉地吼道:“怎么搞的,还要命不要!”
女兵一抬头,钢盔下却是徐文雅的眼睛。罗小烈呆了一瞬,扭头放开她。徐文雅却伸着手,眼里盈着笑意道:“你拉我一下。”罗小烈终于伸出手,徐文雅一跃而起道:“谢谢。”罗小烈道:“跟谁客气!”
两人对视着,突然笑起来。
徐文雅喊道:“冲啊!”罗小烈跟着她向远处的假设目标冲去。
·10·
谭力 著
第十章
“那个台湾富婆今下午就到!”张莉放下电话,冲出经理室的小门,向着通途公司小院里的所有职员兴奋地喊着:“来与市政府正式签订投资协议啦!她说顺便还做一笔比较小的生意,在我们这儿找个总经销,专门出售她的一个运动健美子公司生产开发的健美器材什么的,到时让我们这个公司牵头做,大头让我们赚,那时候,哈哈,我这个小庙可要忙起来啦!”
霎时间,小院里的职员人人欣喜,个个喊好,镖局生意是吃了上顿觅下顿,并非铁板上钉钉旱涝保收,经理张莉也有愁眉不展发火骂人的时候,如今云开日出,台湾富婆将给公司带来稳定的收益,谁不发自内心的喜悦?张莉一声令下,人们马上在屋里屋外忙忙碌碌地打扫起了卫生,张莉倚在经理室门框上看他们搬动花盆,擦拭门窗,继续发出被笑声弄怪了的声音道:“黄太太一个小时后从香港起飞,说不定到了机场后,她头一个就会栽进我们镖局来视察。大家拿出精神,鸟枪换炮,衣服要穿最好的,领带要扎最漂亮的,女士撒香水,男士也来一点,人家黄太太是上流社会的大富婆,我们进出都要有绅士风度。”
通途公司悉心迎接的黄太太,就是半年前张莉护镖到深圳的一个台湾商人,在罗湖桥头分手时,黄太太竟动了真感情,一定要认百依百顺的张莉作干女儿。张莉心中大喜,她之所以一路上任劳任怨,并非天性如此,而是也想钓上黄太太这种大客户。而黄太太对张莉有所倚重,也是听了她曾当过女子特警队员,有一定的军界关系后所作的精心决定。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干妈与干女儿的红线儿就此紧拉在两人手中。此次黄太太重返这个城市签订投资协议,她在电话上请张莉帮她理顺当地工商、海关、税务、传媒等等一应要害部门的关系,张莉一口应承,说是干妈放心,到时安排得叫你样样满意。
小院里的人忙着,小院门外窄陋的小巷里驶来一辆长安微型面包车,下来的男士大约三十一二岁,方脸,留着一字唇须,吹着飞机头,脖子上挂一根粗金项链,放荡不羁的习气流露在一脚就把车门蹬上的举动中,他看看院门口挂的通途公司的招牌,径直往公司小院里走。一个在门阶上搬动花盆的男职员伸直腰,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是联系保镖业务吗?”青年态度张狂,不停步地往里问道:“联系业务?联系业务我会自己来跑?叫你们经理来见。”
张莉闻声向院门扫了一眼目光,脸上立刻有了笑意,脚不沾地地跑上来道:“哎哟哟!是黄立伟先生啊,快请坐,到经理室坐。”又小声吩咐手下的副经理道:“泡我的好茶,峨眉毛峰。”亲自给青年引座,见旧沙发太脏,麻利地拿着毛巾就掸,灰尘一来,见黄立伟皱眉回避,张莉笑得脸上一朵花道:“对不起,对不起,见笑了,最近业务不好,客人太少,许久没人坐了。”
黄立伟翘着二郎腿,抖出一只烟吸着:“那我台湾的姑妈一来,就算是把张小姐拖到贫困线以上,进入小康水平啦。”张莉面带奉承地道:“那当然,托你姑妈的福了。”
黄立伟何许人也,值得张莉对他如此屈尊奉迎,原来他是台湾富婆黄太太的内侄,在市里开着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但黄立伟除了吃喝嫖赌以外,对商务活动却一窍不通,他的公司欠着银行和许多私人债主一屁股债,共计1200余万,他的内瓤子早空了,坐骑从早先的公爵王换成桑塔纳,最后变成如今的长安微型面包车。可他在不明究里的张莉面前照样可以拿大,仿佛张莉的救星不是台湾的黄太太,而是黄立伟本人。他来找张莉是商量如何周到地接待他的姑妈,他有一个最大的目的,就是在百般巴结姑妈的前提下,从姑妈手里弄到百把万美元,去填那些欠下的窟窿,其中金帝公司的许老板最令他胆寒,他欠着许老板700万人民币,且是月息5%的高利贷,他已向许老板告了两次延缓,被许老板肆意侮弄,昨天又放出话来,贷期已到,绝不再延,是死是活,这个星期立见分晓。黄立伟清楚许老板不是开玩笑,许某人在红黑两道的特殊背景使他早成为本地商界令人胆寒的人物。
黄立伟喝着茶,与张莉计划完黄太太在本市一周的日程安排,立即起身告辞,他说去机场得换一身衣服,其实他是要去向朋友借一台像样一点的好车,就眼前这台破长安微型车,谁个吃多了不消化的人敢把大把的银子拿给你办商业?
沙学丽和铁红,从市中心一家化妆品商场出来。今天她俩